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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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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三月,花明柳媚。moweiwenxuan普华寺主殿佛光连绵,理应广受供奉,却因掩在郁郁高耸的半山腰间,不止佛僧寂寂,来往香客只有几位虔诚老客。

    可惜,近来的普华寺甚是不太平。起因是禅院里一直住着的那位京城有名的官家小姐,谢二小姐谢青芜回府闹出的笑话。

    早在一月前,圣上听闻谢二小姐及笄,念及谢府簪缨世族代代与皇族深厚,特赐一条烟水百花裙。据说这裙子是历年专供皇室的江南织坊所作,上头的一针一线华美精致,孔雀之姿更是栩栩如生。

    见过它的人何曾不感叹,这一恩赐除了当年失踪的谢大小姐无人能及。

    谢二小姐渴望能见到穿上这条裙子回府的样子,可思之不得,贴身婢女将裙子弄破,美中有缺。无论他人如何相劝,谢青芜皆是和下人嬷嬷吵得不可开交。

    她将几个婢女连抽几巴掌由不解恨,一人御马奔走,至今迟迟未归。

    ……

    夜晚凉意渐起,禅房内画纱灯仍微微点着,屋内却无人。

    阿环前后踱步,只盼着自家小姐回来的动静,却屡次沮丧而归。

    卯时,老太君身边的谢府嬷嬷就要来接人。

    她本想的是,小姐气消了也就不任性回来了,可信心在点点时间中消磨。现在都快子时了还未归来,怕是遇到什么不测。

    到时候谢府怪罪下来,她忍着哭意,承受不起。

    忽然,室内杯盏被人碰倒。

    一定是小姐回来了!

    阿环惊喜推开门,笑容还未消散,一把滴挂着稠血的弯刀紧抵至她的脖子。

    暗处之人浅气微喘,胸脯起伏间,双眼似蛰伏在暗处的猎狼。血滴答滴答从她的腹部滴到地上,甚至还滴到了阿环的手背上。

    脖子上刺凉,阿怀应激之势喊出声。

    少女紧步捂住她的嘴,声音嘶哑泠冷,如冬日清喉的冰薄荷:

    “别动。”

    -

    离卯时近几刻。

    丫鬟阿环端走最后一盆血水禅房内腥气终散。回来时她眼袋红痕,胆怯得瞧镜前的人。方才天色昏黝,尚看不清这个“刺客”。现在,她看得清楚。

    因方便伤口换药少女只穿着一身白色里衣,肤色透着股失血过多的病态白,唯有那双杏仁眼里似深海藏匿的冷静。

    这种气度和娇蛮无理的谢青芜截然不同,如果说谢青芜是养在富贵乡中的艳丽牡丹,那么此人就是海涧离地悬挂的明月,清冷万分。

    一言不发,透过这双眼,却叫人想探探她的往事。

    阿环打量谢青嘉的同时,谢青嘉也在打量她。

    为了躲过敌人,她匆匆躲入寺庙中的一间禅房。

    看这小丫鬟脸幼,岁数不会超过十五,穿衣打扮是有钱人家的丫鬟,眉眼间却生着股畏畏缩缩的怯懦劲。仔细看,她的半边脸完好,另半边脸却红肿,显示被人打的,能猜想到她口中所念的那位小姐对她并不好。

    但这事她并不想管。

    谢青嘉开口问了一声她是谁家的,不过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偏生就这么巧。

    “奴婢是京城御史府的人。”

    这位落难的姑娘问起话,阿环忌讳她手边的两把弯刀,只能如实回答,却不曾想她那淡然的表情顷刻间变得怔然,那双眸子里闪过无数复杂的情愫。

    “你小姐姓谢?”

    阿环虽不解这姑娘为何要如今惊讶,只能颔首:“小姐名叫谢青芜。”

    谢青芜,谢家。

    御史府,京城谢家。

    封锁在回忆里的那一段记忆如同洪水倒灌进自己的眼前。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只说自己姓贺。除了至亲,她从来没未向过秘密,连她自己都快忘了。

    她原本是原谢府的大小姐,谢青嘉。

    八年前,谢青嘉的生父谢鸿偶然在青州暴毙,母亲随后殉情。之后,谢青嘉被托付给母亲的师哥贺峻抚养。

    旁人都说父亲是意外死的,母亲拼命想寻求真相,最后被逼疯殉情。

    这八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忆起当日母亲得知父亲坠崖失踪的绝望涕嘁,任凭儿时谢青嘉如何苦喊母亲,她头也不回的弃下自己奔赴那场火光里。

    父亲向来为人谨慎,克己奉公,怎么可能在青州最需要他的时候突然回京,又会在崖边坠崖,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结果呢?

    时过境迁,上天似是给她开了个玩笑,又送了个机会给她。

    阿环见这位姑娘一直凝着某处,没有丝毫走的意思,沙漏里又过了一刻,门外已经传来了嬷嬷细细碎碎走路声。

    谢府嬷嬷也快来了。

    阿环被这位“刺客”姑娘打了一茬,如海潮的思虑又重新浮上心头,小姐究竟是去了哪里?

    谢青嘉猜出她的心思,先前她自己躲避敌人的路途略过崖边,只有一匹红马和一双女子的小鞋。

    只是如果说现在这个时分那位小姐还未回的话,这块地皮脱离官署偏远,穷凶极恶之徒盛多。她口中的那位小姐恐怕早已经遇险。

    “你那位小姐……可能遇险了。”

    她尽量说得委婉。

    阿环站着踉跄了一下。

    “那该如何是好?嬷嬷就快来了,她寻不到人,倒时候该怎么办呀!”

    她的眸中希冀一寸寸破裂消失,仿佛天塌,吓得快哭了。

    谢青嘉却异常冷静,她音色动听,不急不乱得嗓音极其能安稳人:

    “替我梳妆。”

    阿环一愣。

    她傻愣在那,一时不知这位姑娘是何意,贺青嘉不想浪费时间,她自己倒腾了几下妆奁,却一头雾水。

    这八年来自己一直与干爹和沧州那一群汉子生活在一起,干娘也不喜梳妆。

    也就是说,她活得就像个男子,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入。谢青嘉平弯眉蹙起,道:“你救了我,我还你一恩扮演你家小姐,不想让你白白受罚。”

    “可小姐是小姐,你怎么能?”

    谢青嘉知道她的顾虑,继续道:

    “现在除了坦白没有其他法子了,不是吗?你先看看我,和你家小姐是否有几分相像?”

    谢青嘉留了心思。她与谢青芜的父亲是双生同胞,当时父亲还在时候,他时常说青嘉青芜站在一起也如同一对双生姐妹一样。

    她猜,她和如今长大的谢青芜至少是有五分像的。

    阿环心中咯噔。

    难怪她一见这个姑娘就有种熟悉感,这姑娘因喝了些红糖姜茶气色回好,现在不止杏眼鹅脸轮廓像,连眉眼都和谢青芜惊奇得有五六分像,只是谢青芜垂眸时大时候多数在哭泣撒娇,可她上药时明明那么疼了,却忍牙不动,睫底像是能掉出雪来。

    阿环整合乱掉的心境。

    她再侧目望向谢青嘉,如若小姐真的回不来,如若这位姑娘真能演好小姐,或许对自己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与这姑娘一番交流起来,虽然她看着冷,但至少不会打骂自己。

    此刻,谢府嬷嬷已到。

    门外连敲三声,苏嬷嬷逐渐怒眉。

    她原本是老太君身边的人,和大少奶奶荀氏关系亲厚,对谢青芜的生母云姨娘甚是不喜,牵连带着对谢青芜也有几分嫌弃之意。

    一旁的老嬷嬷好声为谢青嘉讲话,她赔笑:“小姐昨夜太过累,许是累着了,起晚了些”

    明知要回府,如此没规矩,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全然不知礼数!

    苏嬷嬷脸色青灰,她斜睨了眼老嬷嬷,语气讥讽:“我看是这二小姐哪是玩心重,是丝毫不把老身放在眼里吧。”

    老嬷语塞,刚想说话,房门被推开。

    谢青芜平日里虽然住在禅寺里,心却入不了禅意,常常穿着朱红艳色的绫罗绸缎,肆意摆弄。

    阿环给她梳上小姐喜欢的垂挂髻,额边挂着橘红色的穗儿,身上的那件被缝好的烟水百花裙潋滟似火,寒雪被冲淡几分,最后阿环也有些不敢对上这位姑娘了。

    谢青嘉帷帽下的一双眼睛坦坦荡荡的移向苏嬷嬷,歉意欠身:“嬷嬷,久等了。”

    声音清质平稳,不卑不亢。

    不止老嬷差点认不出这是眼前的这个“小姐”,就连一向厌恶谢青芜的苏嬷嬷。

    她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通谢青嘉,自认尚没有老到看错人的地步,可这一刻,不知怎的,她将眼前少女和当日刚入府大少奶奶重合,不由对“谢青芜”少了份厌嫌。

    苏嬷嬷眉眼浮动,倨傲神色淡了几分。她领着谢青嘉一行人,吩咐着小厮的同上了马车。

    阿环与谢青嘉对视一人,读懂对方的安慰,小松了一口气。

    -

    马车驶到京城谢府。

    爱女心切的云姨娘早就在门口张望,谢青嘉对她的映像尚停留在儿时,她性子内敛,常常吃闷头亏来寻自己的母亲哭诉,也是母亲疯了以后唯一向母亲伸出援手的人。

    云姨娘一见到她就把她拥到怀中。

    母女六年没见,她将谢青嘉牵道内屋,将自己准备许久的玛瑙镯子给她带上。

    谢青嘉本能的缩回手,云姨娘眼中有些失望,但还是想让她带上:“镯子很早娘就打磨好了,就想看着幺幺带上的样子。”

    幺幺是谢青芜的小名。

    云姨娘爱不释手观摩着她的纤手,嘴里道:“真好看。”

    谢青嘉抿唇。

    许是谢青嘉认为和母亲相处是一件很久远的事情,而今她却冒充她的女儿出现。到底有几分愧疚和无可适从。

    云姨娘又携着谢青嘉走览了谢府上下,最后携她坐在亭子里,谢青嘉一时被温情迷了眼。

    她也有些饿,拿起一块糕点就要放进嘴里。

    身边的恬静夫人却一双眼睛凝在她的“女儿”身上,笑眯眯,眼似弯月:

    “幺幺先下这脾性,被慈安师太养的倒真和崔家二公子颇为相配。”

    “看来,这桩婚事你爹求的不错。”

    谢青嘉一口糕点险些咳出,云姨娘在说谁?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很新的作者宝宝,观众宝宝们看文留个爪爪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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