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成长篇之秦归尘【上】
秦归尘出生在贫苦人家，出生当日，父母都很开心。
罗归土是他的娘亲，一个饱受饥饿折磨的妇女，但她从不觉得秦归尘的出生会让她少吃一顿饭，她虚弱地抱着襁褓里的孩子，看着睡得格外香的孩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蛋。
秦又烟是孩子的父亲，他在村里人说他媳妇生了时丢下锄头便奔回家中，期间摔了几个跟头，但还是重新爬起来又往家中跑去。
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回到家中，看见媳妇抱着小小的一个孩子，他顿时慌了起来。
此时罗归土见他回来，对他笑了笑，把孩子递给孩子爹。
可他身上还有些泥土，手也都是茧，还很脏，看着干净的孩子他抱不下去手。
“子不嫌父，父何嫌子？”罗归土强硬地塞给他，秦又烟只好小心翼翼地抱着，盯着孩子干干净净的脸蛋，心里软了一片。
罗归土见他这般，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不是想着念着要他出来吗，这不是出来了吗？”
“这……”秦又烟不善言辞，脸却红成一片，盯着媳妇，他支支吾吾道，“你给他想好名字了吗？”
“还没有。”罗归土是个洒脱的女子，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名字，秦又烟盯着心上人，缓缓道，“秦归尘吧，尘归尘，土归土。”
闻言，罗归土抬眸看向秦又烟，见那人温柔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道：“秦归尘就秦归尘吧。”
“你，好好休息，我带孩子转转。”说完，秦又烟便抱着熟睡的秦归尘退出屋子，罗归土确实有些累了，躺下后便睡了。
秦归尘小时候很乖，不怎么哭闹，因此村里人便调侃秦归尘性子像父亲，因为秦又烟生出来时也不怎么吵，且父母死得早，所以他是吃百家长大的，村里人对秦又烟都是很了解的。
老实，纯朴。
秦归尘一半岁会走路时，农村的丰收异常丰富，导致这一年内几乎没有饿死的人，于是有人说秦归尘是天上派来的福星。
秦归尘喜欢天天跑去小路边盯着田里干活的人，村里的姑姑姑父们看见他都会给他田里的水果吃。
秦归尘小时长得可爱，很惹村里人喜欢，以至于他去到哪家玩，那家人就要留他吃饭。
直到秦归尘两岁时，他与村里的孩子往常一样去山窝窝里玩，遇到了一个怪人。
怪人穿着黑袍，身高很高，体型像个成年男子，他站在树干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孩子们。
说是盯着孩子们，不如说是盯着秦归尘。
因为秦归尘能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可年幼无知的他又知道什么，他只是对着那人露出了孩子天真的笑，那人就突然跑过来！
“啊啊啊！！”
大一点的孩子抱起秦归尘，叫其他人快跑！
但黑袍人的目的好像就是秦归尘，哥哥抱着秦归尘跑得很快，还好哥哥是村里跑得最快的，力气也很大，提着秦归尘跑得比狗都要快。
其他孩子不是他的目的，便很快跑回家里叫人。
哥哥抱着秦归尘这样到了村口，村里的人早已拿着工具在村口等待。
黑袍人见人如此多，便在树林处停下了脚步，面对着那群村民。
罗归土死死抱着哥哥和秦归尘，一个瘦弱的女人此时像巨人一样死死地盯着黑袍人。
而秦又烟拿着斧头站在妻子前面，萧条的背影此时如此伟大。
哥哥的娘亲过来时也把哥哥抱住，生怕哥哥出了事。
村民们不敢贸然行动，攥着武器盯着外来人。
黑袍人久久才离去。
……
自从那次后，孩子们都被禁止去树林里了，甚至不允许出村。
秦归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当时男人看着他的目光，是贪婪的。
一连几天他都做了噩梦，抱着母亲哭哭啼啼，他梦见全村被屠，爹爹和娘亲被分尸，一时间全村毫无生气，原本抱着他逃命的哥哥将他放在了一个空棺材里，然后跑向了另一处。
最终，梦现了。
秦归尘看不见，他听得见，他听见村民的哀嚎与痛苦地吼叫，他被哥哥捂着眼睛跑出了村庄，他摸到哥哥手上黏糊糊的液体，然后他被放在空棺材里。
哥哥让他不要哭，他便没哭。
但他听见哥哥还没远去的步伐突然停下，随后他就听见了哥哥的哭喊。
“杀了我啊！你有种杀了我啊！”哥哥的声音是绝望的。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彻秦归尘的脑海。
“告诉我，那个孩子在哪里？”
“你想都不要想！”哥哥随后便没声音了。
秦归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巨大的刺激，他晕了过去。
醒来时，就被人卖到了梨花赃。
因为他才两三岁，老鸨用了几银两买了他，让他学着擦地板，做活。
不做就会挨打。
被那些漂亮姐姐打，她们似乎存了很大的气，把他往死里打。
到了五岁时，秦归尘才知道她们是红倌儿，因为在床上受了气，所以才打他。
清倌儿的姐姐倒是对他挺好，会给他吃些包子和花生，他很喜欢吃。
有一天，他清晨起来去收拾客房时，男人和红倌儿竟然还在做那种事。
“客官！时间已经到了，我受不了。”
“怕什么，我有的是钱！”
“可这里还有孩子……”
“孩子而已，听多了以后他就会了呗……”
“你真讨厌！”娇羞地骂了一句后，男人就不顾秦归尘在不在，继续干着事。
这虽然不是秦归尘第一次听到了，但这是秦归尘第一次见，以至于他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吐了一肚子的酸水。
他在这里，如覆薄冰，他对村庄的印象只有那些黑袍人侵害的场景，恐惧与害怕不断侵袭着他的头脑，到最后，他把这些转化为了恨。
七岁的秦归尘被许清明绑了出去，他明明是被绑，却要被眼前的老人数落，顿时对他的希望破碎得彻底。
以至于他对这名义上的师尊并没有什么好感。
他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晓涟，一个叫方煜，他们也是许清明半路救的。
只是许清明见晓涟的目光很不对，但不是那种不对，是纯粹的利益。
明明晓涟自己也知道，却也愿意跟着救命，就连方煜也是在秦归尘与晓涟的苦苦哀求下和许清明嫌弃的眼光下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