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以短击长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这是不变的道理。
这也是张以秋在临泉集中培训后那无所事事的那一周,悟出来的道理。
都是习武之人,切磋比试自然少不了,更何况桥上那惊天地泣鬼神那一战更是为这帮管培生“立了威”,混蛋的事情当然要继续做下去。
然后张以秋的战绩是:在不开启神通的条件下,四战三负。负潘放翁,这没什么好说的,张以秋连刀都没完全拔出来就被一招顶心肘完全摧毁,多亏了蓝暮成的蛊虫才只用在床上休息半天。胜夏雨,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女生使的是剑,无论是性子还是剑法都走的阴柔的路子,被张以秋追着打了一路,自己弃剑投降。
正当张以秋自信满满的去挑战冀州“双侠”之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败季震猛,张以秋的借口是季震猛三品了,有气甲,砍不进去;反而季震猛大枪一崩,张以秋就倒飞出去五米。
可当他对上王倚若时,才发现自己根本近不了王倚若的身,虽然同样用的是枪,但王倚若注重的是人与枪的结合。
女枪客手中长枪宛如活物,秋梦刀劈,长枪架开后就是一挑。
秋梦刀刺,王倚若就撤步跳出,枪杆顺着就是一记回马枪。
打到最后,王倚若毫发无伤,张以秋的短袖上却多了无数个窟窿。
而此时,他要面对一个枪阵。
这帮枪兵的阶级想必是要比屋中那些刀盾兵高一些的。
清一色的制式甲胄,刷得漆黑的枪身,纹丝不动的站姿。
六个人,五杆枪,还有两个没有枪头。
张以秋抽刀在手,冲刺几步,居然跳了起来,做劈砍状。
几个枪兵的眼里,他似乎都能看到他们脑子里想的什么: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五把长枪齐刷刷地刺向滞空之人,枪兵们的脸上都带着凶残的表情,还有一丝即将得手的狂喜。
“快收枪!”
这混乱的场上难得还有一个明白人,贾浑手持一柄做工精美的细剑,绝望地大吼道。
可惜已经太迟。
三个枪头、两个棍头交汇的地方空空如也。
原是张以秋跳起来的一瞬间就改变了身体姿势,整个人更像是斜着飞了出去。
搠泉也携着从空中斜着劈下。
两把长棍变了短棍,三柄长枪变成了三把长棍。
就算是没了枪头,这枪杆也是刘氏宗族打造出的上好的白蜡木杆,一个贼人反应不慢,这枪杆携着一股恶风狠狠地朝着张以秋脑袋砸来!
若真挨结实了,免不了脑浆迸裂,头骨粉碎。
而张以秋把搠泉一横,手上没用半点劲出来。
在刀棍相交的一瞬间,这棍就又断了一截。
“此刀乃帝王之刀,就凭你们几根破杆子?”张以秋大笑一声,“别急,我一个一个送你们归西。”
说罢。
张以秋侧身闪过一记势大力沉的棍劈,搠泉在同一时刻斜向劈出。
把一个贼人斜着砍成了两半。
“我我投降!”两个枪兵把棍子往地上一甩,跪下来疯狂地磕头。
张以秋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人过刀过,两颗头颅就落了地。
剩下的两个枪贼对视了一眼。
一个从左,扫向张以秋的脚。
一个从右,扫向张以秋的头。
想必是用这招在战场上杀了不少敌人,才能仅用一个眼神就能达成默契。
张以秋的眼神一亮,这招还有点意思。
对方毕竟是两具身体,两个脑子,纵使配合默契无间,总归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差。
果然,这时间差被他抓了个正着。
一刀上撩破了那上身的扫棍。
瞬间,
脚下八卦步一走,左右脚先后从那低扫棍上跨了过去,手上也没闲着,回身就把那窝着身子的枪贼抹了脖子。
又一回身,一记横挥。
头身分离。
就剩下一个举着双斧的贾浑。
“怎么,就因为我们被打散了,逃到了山里,落了草,抢了民女吃了人。”贾浑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忏悔,反而带着一丝埋怨与不甘,“你就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见张以秋没反应。
他又说道:“莽贼当道,天下乱世!关东本来就闹饥荒,军士吃人、百姓也吃人,怎么?我们逃兵就不能吃人了?不吃人我们怎么活?还有东西吃吗?就给你们弄得那些饼子和菜团子,我们又不是没吃过?山上的东西就这么多,够兄弟们吃吗?啊?”
此时刘秀从偏房中走了出来,剑身上还在滴血。
贾浑哈哈大笑,双斧指着刘秀:“若不是你们兄弟,老子还在南顿县里过得好好的,你不是最擅农事么,你不知道关东是什么情况吗?都怪你!忽悠这么多子弟跟你起兵,结果都打完啦!你愧对你先祖吗?”
刘秀低着头不说话。
贾浑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厉色,冲着刘秀就杀了过去!
张以秋持刀横在了二者中间,瞅准距离,挥刀迎头劈斩。
只见刀锋破空,发出一声龙吟,他这一刀用了比之前所有刀招加在一起还要重的力气!
两柄大斧交叉一架,竟是把这刀硬生生地格了下来!
“还算有点本事。”张以秋虎口持续施压,手腕也反转了过去,奋力将刀锋压下。
这贾浑大吼一声,也许是临死前的最后一搏,突生力气,两臂青筋暴起,往上一挑,把长刀挑了上去,随即两柄闪着黑光的巨斧从张以秋左腰处狠狠劈来!
“叮!”
关键时刻,刘秀持剑杀入战局,堪堪挡下了这奋力一击,整个人也被巨大的劲力击飞了出去。
“罢了。”
贾浑只闻其言,不见其人,他慌张地四周看去,却毫无人影。
下一刻。
天旋地转。
贾浑眨了眨眼睛,看见一个持着双斧的精壮的身体。
他又眨了一下眼睛,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唉。”张以秋叹了口气,“这刀法还得练啊,差点就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