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季震猛的枪
培训的前两天是集中培训,每个人都穿着工作服,参观着冶炼厂的冶炼工作。
“领导们好!”厂里的工人们兴奋地打着招呼。
张以秋他们这批管培生,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集团来调研的领导。
在参观完兵器冶炼厂之后,张以秋憋得不行,赶紧跑到抽烟区掏出一根烟。
“领导!”一个身着工作服的工人递上来打火机,“给您点上。”
“别别别!我哪是什么领导,就是今年新招的学生,来咱们这儿培训的!”张以秋把烟凑过去,赶忙解释道。
“学生也是未来的总部领导嘛!我们领导专门交代了,让你们在这里有家的感觉!”工人脸上的笑很朴实。
“那我刚好问您个事儿。”张以秋抽了一口烟,“火塘镇有什么好吃的吗?”
工人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还是笑着说道:“那土镇子上有什么好吃的,咱们食堂都是正儿八经的河东厨子,哪有必要去那吃,路也不好走。今儿食堂有卤牛肉,大厨是我姐夫,我让他给您留一斤!”
张以秋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感激的表情:
“说的有道理,牛肉就不必了。”
张以秋看向厂区内,张雨肖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此时正和一群工人打成一片,一脸的谦虚。张雨肖本就是泰山脚下的锻造世家传人,当初申报的管培志愿也是集团的研发部门,这下子直接专业对口,早早开始了内勤任务。
培训结束的时间约莫是下午四点,而去火塘镇吃烧烤的决定发生在四点零一分。
火塘镇和厂区之间隔着蓝茵河,河上面跨着一座吊桥,由两根粗大的钢缆牵引,宽度仅仅能通行一辆车。
进了镇子,镇上的街道由碎石铺成,两旁几乎是上个世纪建造起来的土屋,这条“主干道”上零零碎碎的开了几家商店,镇民们在街道上乘凉,看到来了一群生面孔,也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潘放翁径直领着众人来到了一家叫做“君再来”的烧烤店,老板娘十分热情,赶紧在店外支了个圆桌。
“喝点?”王倚若提出来。
“喝点啤酒吧,下下火。”季震猛已经去店里面搬啤酒了。
毕竟都还是年轻人,几杯啤酒下肚之后,气氛立马就活跃了上来,就连基本上不怎么说话的夏雨都主动开始说话:“我真不骗你们,我来之前我还很认真的问了郭大壮临泉有没有地铁。”
众人沉默了片刻,随即放声大笑出来。
“哎呀~”夏雨自己喝了一口,“我这辈子都没出过北京,没想到外面真的和我想的不一样。”
“你想的哪儿都和北京一样?”张以秋笑着说,他虽然是北京户口,但从小也是在河东爷爷家里长大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虽然八个人中有三个女同志,但这三个女同志的量还真的不少。
“八十八十九瓶。”吃完这顿烧烤已经是晚上十点来钟,众人行走在回厂区的路上,季震猛手里仍拎着一瓶啤酒,边走边喝,“算上我这瓶刚好凑个整,哈哈哈。”
行至吊桥头,天气晴朗,月色如水,柔和的月光洒在河堤的草坪上,草坪彷佛被赋予了神秘的力量。蓝光从草坪上散发出来,宛如梦幻般的蓝色雾气,与周围的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哇,真的好漂亮!”三个女生掏出手机拍照,但都在酒劲的缘故下摇摇晃晃,不知道也对没对上焦。
“猛哥呢?”张以秋和季震猛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也就一回头的功夫,那么大只一个人就消失不见了,“去方便去了?”
一帮子人左顾右盼,也没瞅着季震猛的人影,于是赶忙打开手机闪光灯找人,然而找了约十分钟,什么也没发现。
忽地,
吊桥中间传来一声怒吼。
一米九的大汉,一丈二尺的大枪,手里还拎着半瓶没喝完的啤酒。
不是季震猛还能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之际,这厮居然在桥上放上大唱起来,中气之足,直冲云霄:
“他三弟翼德威风有,丈八蛇矛惯取人咽喉,鞭打督邮他气冲斗牛,虎牢关前战那吕温候!”
季震猛全身的肌肉在月光下微微颤动,开始舞动大枪,每一次挥舞都像是在与空气搏斗,在一记挑枪之后,瞪直了双眼,再次怒吼了一声,唱道:
“当阳桥前一声吼,喝断了桥梁,水!倒!流!”
王倚若和季震猛算是半个同乡,走上桥去,怒道:“季震猛,你大半夜在这桥上发什么疯!”
季震猛见王倚若走到了桥上,把大枪往吊桥上一杵,震得吊桥开始摇晃,又唱了起来:
“我虽无那胯下乌骓分青鬃,也未曾在当阳桥前显威风!但我燕人季震猛在此守这小吊桥,哪个有胆量的近前来,如此月下美景,与我斗上一斗?”
张以秋见过各式各样的耍酒疯,但季震猛这么牛逼的还是震瞎了他的双眼,这打起来还能了得?其余人的表情和张以秋差不多,几乎都是瞠目结舌之相。
“我拿手机拍下来,有问题吗。”张以秋偷偷打开了手机摄像头,问向身旁的蓝暮成,却发现这家伙早就开始录像了。
“这算散德行吗?”张以秋又问向潘放翁,队长估计是唯一有能力阻止这场闹剧的人了。
潘放翁认真思索了片刻,说道:“先看看再说,他们俩迟早得争个高下。”
月光照在王倚若的脸上,平时总是笑盈盈的人此时表情冷酷,双眸深邃,说道:“喝了点马尿就在这丢我们的人,你也好意思说你自己是燕人?等我拿我的枪来,桥上一战!”
“我能不给你拿?”季震猛从背后又抽出一个套筒,解开,正是王倚若的那把长枪。
随后用力把枪向王倚若掷去!
王倚若的气势突然就变了,身姿矫健如豹,面对突然袭来的长枪没有丝毫惊慌,身形微微一闪,如风般避开了长枪的锋芒。
就在长枪即将要掠过王倚若时,纤臂猛的一扣,稳稳地抓住了枪身。
进而,
长枪为半径,王倚若为圆点,画了一个完美的圆。
待到王倚若面向季震猛时,她的双手已经反扣在枪身之上,手心向下,虎口相对,整个人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
“好枪法!”季震猛两足并齐,喝掉了啤酒瓶里的最后一口啤酒,“涿州枪和沧州枪,今晚就要分个高下出来!请!”
话毕,这壮汉喝掉了最后一口啤酒,便将啤酒瓶扔到了桥下的河里,拖着大枪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