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醋意
“我没有。”上官浅迅速否认。
但由于答得太过迅速,反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宫尚角俯身盯着她,双眸中带着几分森冷阴郁,仿佛早已洞察了一切。
上官浅大脑飞速运转,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公子今晚还回去吗?”
“不回去。”
说着,宫尚角脱掉外袍,去外间简单洗了洗,顺理成章地爬上了上官浅的床。
他的胳膊绕过上官浅,将她揽进了自己怀中。
长老们因为上官浅逃狱而暴跳如雷,今日宫尚角处理调停了一整日,方才堪堪遮掩过去。
忙了一日他早已累了,只有此刻才能暂时放下一切,好好地抱抱上官浅。
上官浅看到宫尚角脸上的倦容,有些心疼。
“公子想听听我的过去吗?”
此前她不信任宫尚角,对自己的过去总是半遮半掩,说的话也都是真假掺半,但现在她很想和宫尚角好好说说。
宫尚角没睁眼,点了点头。
上官浅便娓娓道来:“十三岁前,我一直都是孤山派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由于是小辈中唯一一个女孩,爹爹、叔伯和哥哥们都很宠我,我几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时的我竟天真地以为可以就这样过一辈子。”
“后来孤山派被围剿时,所有人都誓死抵抗,父亲却唯独将我藏在了密室。”
“等到打斗声停止时,我从密室出来,看到了遍地尸首,只是还来不及啼哭,就被一直守着的无锋刺客发现了。”
“他们一路撵着追我,就像逗弄老鼠的猫,他们知道我逃不掉,不过是想看我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我始终都能听到为首那个黑衣女子刺耳尖刻的笑声。”
“我一路逃到了一处悬崖,便再无路可逃。他们笑得越发大声,一定是以为我这样娇滴滴的小姐一定只会求饶吧,可我偏不,即便是死我也不向无锋求饶”
宫尚角睁开眼睛,恰好看到了上官浅脸上的孤勇坚毅。
她的眼里隐隐泛着泪光,却与从前的作伪完全不同,这些从未与人说过的话,也不似从前那般只为博得他的垂怜。
她是在向他展示那个早已结痂的伤口。
“我跳下了悬崖,虽然如期看到了为首之人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我却为此付出了更为惨痛的代价——比死更加难受的是,遗忘与认贼作父。”
“我失忆了,被带回无锋,成为了首领点竹的亲传弟子。”
“这在无锋实属无上荣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为此骄傲。虽然训练很苦,但我始终觉得我和其他女孩都不同,自诩高人一等。”
“我在无锋学会了矫饰与欺骗,学会了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我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
宫尚角有些心疼地抚了抚上官浅的面颊,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打断她。
“直到我逐渐恢复了记忆……”上官浅的目光变得怨毒:“点竹一定想不到,我竟会恢复记忆。”
“直到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之所以收我为徒,不过是因为想要逗弄侮辱我,看到我心甘情愿臣服的模样,她一定很兴奋吧。”
“可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杀不掉点竹,就只能做她的走狗,我一点一点地爬上魅的位置,因为在无锋,只有强者才能更接近权力的中心。”
“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想杀掉点竹,可我实在是太弱了……”
宫尚角轻叹了一口气,温柔地抚着上官浅的头安慰道:“都过去了。”
“没过去,我一定要亲手杀了点竹。两年前我没能杀了她,如今我们有了这么多武器,一定能让她有来无回。”
宫尚角亲了一下上官浅的额头,低低应了一声。
“嗯。”
他话锋一转:“所以今晚来的那个男人,是你当时在无锋的故人吗?”
上官浅一顿,心想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宫尚角的眼睛。
“你派了侍卫监视我?”
“不是监视,是保护。”
上官浅也不过多纠结,点了点头:“是寒鸦柒。
“魑魅魍魉散于四方,点竹想要监视我们同时传递消息,就需要这样一个第三方。”
“他们不会直接参与任务,却起到调度传达的作用,同时为了建立信任,从小我们这些女孩就由寒鸦来照看。”
“所以,他很照顾你?”
上官浅总觉得宫尚角的语气有些古怪,却并未十分在意。
“是的,他一直都很照顾我,在我看来,像一个哥哥一样。”
“你们很熟?”
“从十三岁开始,我们就一直呆在一起……”
宫尚角挑起了上官浅的下巴:“那哥哥来找你,怎么还不开心呢?”
上官浅尚且还没意识到宫尚角话里的酸意,继续说道:“我想让他投诚宫门,可他却因为自己的过去,拒绝了。”
“哦……”宫尚角意味深长地捏紧了上官浅的下巴:“之前在旧尘山谷……你去见的也是他?”
上官浅没打算隐瞒,诚实地点了点头。
“看来,是我来得不够勤,你还有时间去会什么寒鸦哥哥。”
“不是,我们只是朋友……”上官浅解释到一半,就被宫尚角的吻堵住了唇。
宫尚角半睁着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盯着上官浅微颤的睫毛。
今夜他原本不想动上官浅,只是他怕再不动她,她满心满眼就都被别的男人占满了。
从十三岁开始就一直呆在一起?还真是照顾她长大的好哥哥啊。
宫尚角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很闷,急需要破坏些什么来平息这种感觉。
但他做不到对上官浅下重手。
他依旧温柔缱绻地含着上官浅的唇瓣,轻轻地扯开了她的衣襟,火热的吻也跟着一起往下……
直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席卷过上官浅的身体,她才颤抖着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公子,你别……”
她伸手扶住了宫尚角的脑袋,制止他继续下去。
宫尚角抬起头,舔了舔泛着水光的薄唇,重新覆了上来,含住了上官浅透着粉意的耳垂。
“浅浅……那你说,我好还是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