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找男人得知根知底
最终,姜隅还是在沈诀的帮助下,完成了三百多个雪媚娘的制作。
本来是想让沈诀帮忙擀皮,但是他力气太大,下手又死,擀出来的就像隔了夜的饺子皮。
气得姜隅想骂人,看见他闷闷的不说话的样子,又骂不出口,便只好让他帮忙包。
纵使姜隅这般好脾气,平生也有最恨的三样东西:
一是漏了馅的元宵,二是破了皮的水饺,三是黏牙的面条。
在做有内馅的食物的时候,出现破损、露馅,这是他无法原谅的事情。
幸好沈诀包的时候,没出什么岔子,不然他就要出现在姜隅的名单上,仅次于黏牙面条,排第四了。
做好之后,姜隅赶紧送去药王峰,又跟女孩们嘻嘻哈哈一番。
沈诀就在旁边杵着,也不打招呼。
幸而药王峰弟子深谙他的脾性,并不在意,只顾着跟姜隅聊天。
“桑苑,这都是你亲手做的吗?真可爱啊。”女孩捧着雪媚娘,笑道。
姜隅:“这是我跟阿诀一起做的,不知合不合姐姐们的口味,若有不足,姐姐们只管说出来,桑苑下次改正。”
“好好吃!”女孩两颊鼓鼓的,“没想到桑苑还有这般手艺!”
姜隅嘿嘿笑,“姐姐们喜欢就好。”
看着这些女孩们开心,他也很高兴。
女孩看沈诀一眼,凑过来悄悄道:“你看咱们阿诀不错吧?阿诀可比什么孔翎强多了!”
“就是就是,”另有女孩按着姜隅肩膀,让他稍稍躬身,一群人围在一起说悄悄话。
“你看阿诀,长得又帅气,又高大,还是咱们自己人,知根知底,有什么不好?”
“桑苑,你还年轻,不懂,找男人不能要花架子。”
姜隅:“………”
他回头看沈诀一眼。
沈诀别开头,左看右看,最后轻轻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
“你们偷偷说什么呢!”其余分雪媚娘的女孩冲过来拉开他们。
“禁止夹带私货!”
“禁止拆原配!”
“桑苑跟……嗯嗯嗯!”那个女孩吞下那几个字,“早就分不开了好不好!”
虽然没说出来,姜隅还是知道了她们在说谁,登时囧得脸皮飞烫。
他忙作揖,“好姐姐,你们就放过桑苑吧!我们藏剑锋,轮流来都不够你们配的!”
你们倒是替我配配沈诀跟齐憷啊,他心道。
女孩们被他逗得笑做一团,花枝乱颤。
临别了,女孩拉着姜隅说,“以后要是还卖什么药草,记得还到咱们这儿来,姐姐们需要着呢。”
姜隅知道她们不过是想多跟自己玩,以后常来是可以的,万不能再卖什么东西,这是消费她们对自己的感情。
但他嘴上答道:“好勒好勒,桑苑先谢过各位姐姐。”
又拉着说了好一会话,姜隅才离开。
沈诀就一直跟着他。
直到钟声响起,姜隅才反应过来。
“怎么不去早课?”
沈诀:“……不想去。”
姜隅板着脸,“为什么不想去?”
沈诀:“……你要走了?去哪?”
姜隅:“我自有我的去处,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三五个月,就回来。”
沈诀:“那我呢?”
姜隅奇怪,“你就在家呆着啊,哪里也不准去,等我回来。”
沈诀不言。
姜隅叮嘱道:“早晚要去跟师尊请安,跟他多说说话,知道吗?剑术经文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他。”
虽说齐憷看着冷漠,但是姜隅觉得,只要沈诀开口问,他一定会解答的。
沈诀沉默着,姜隅仔细打量他,感觉此时的沈诀,与当初言语嘲讽自己的他,简直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小孩就是这样,攥住就装死,松手就复活,然后该皮还得皮。
姜隅继续道:“修炼需要松弛有度,不能操之过急,按时吃饭,早睡早起……”
他突然想起,平时都是沈诀起得比自己早,咳嗽两声。
“咳咳,没事把字练练,我回来要检查的哈。”
“嗯。”沈诀这回倒是点头了。
姜隅感到不能再说下去了,道:“现在,去上课。”
沈诀走两步,又回头看他。
姜隅中示二指并拢,祭起一道剑气,“三……”
沈诀这才走了。
……
虽然昨天已经道过别了,姜隅还是想去长生殿看看。
齐憷在喝茶,案上放着一只盒子。
姜隅看了一会,一步步走过去,跪坐下来,笑道:“师尊,阿隅要走了。”
齐憷将盒子推到他面前,似乎知道他会再来这一趟。
姜隅:“师尊给我准备的么?”
盒子里盛着十几颗金叶子,还有些散碎银两,并一根白玉簪子。
这真是齐憷的棺材本了,姜隅心想。
我之前,真不应该那样说他。
姜隅拿起那个簪子,觉得有些眼熟,但平日里并未见齐憷挽过发。
“这是师尊的簪子吗?”
说完他觉得自己在说废话,这不是齐憷的,还能是谁的。
齐憷看着他,并不说话,长风穿堂而过,两人皆是无言。
姜隅笑道:“师尊就没有别的话告诉我么?”
齐憷:“钱财身外物,不必强求之,亦不可骄奢淫逸。”
姜隅有点不开心,他想听齐憷说点什么,但不是想听到这些。
姜隅:“还有呢?您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下山?”
齐憷这才问道:“为什么?”
姜隅嘿嘿一笑,“除魔卫道!匡扶正义!”
他早就想好说辞了。
齐憷点点头,不再追问了。
“我……”姜隅起身,“我也有东西给您,我去给您放好。”
他蹭蹭蹭跑进齐憷卧房。
齐憷就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姜隅关上门,他也不动,仿佛能穿透阻隔看见那个身影。
姜隅把早上做好的点心,和上次在外面买的糕点蜜饯,堆在齐憷的案上。
又将布老虎塞进齐憷的被子里。
床上全都是齐憷的味道,他知道齐憷没有熏香的习惯,真不知道这味道哪里来的。
淡淡的、浅浅的一种暗香,萦绕鼻头,挥之不去。
他爬上床打了两个滚,又将脸埋在枕头里,深深吸一口气。
心想,要不晚一天再走?早一天、晚一天又如何?
想着想着,他自己否定掉了,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早去早回是正经。
他又深深吸一口气,憋住,缓缓叹出来。
真想把这种味道吸进肺里去,装走,每天呼一点出来闻闻。
最后,姜隅还是捋好齐憷的床铺,走出去了。
“师尊,阿隅这就走啦。”姜隅坐在案前,又重复一遍。
“嗯。”齐憷点头,银色的双眸注视着他,“阿隅慢走。”
姜隅鼻子酸酸的,爬过去,掀开齐憷的袖子,枕在他的腿上,用袖子盖住自己的脸。
他想问问齐憷会不会想他,但是已经说不出话了,嘴唇紧紧抿着。
怕再说,就暴露了哭腔。
完蛋了,我怎么变得这么矫情啊,姜隅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