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永别了,世界。
姜隅这边做着饭,让沈诀去长生殿问问齐憷要不要吃。
至于为什么不用青鸟传书?嘿嘿,还不是为了让沈诀有更多跟齐憷面对面相处的机会!
沈诀在这方面简直一点长进都没有,孩子无能操碎爹心。
结果沈诀刚去一口气就回来了,说齐憷在接客。
姜隅差点喷出来,看着沈诀无辜的脸,他真的很想说“接客”这个词不能乱用。
长生殿很少来外人,其余峰主非常有默契地不来打扰齐憷。
突然来访,肯定有重要的事,姜隅打算自己去看看。
长生殿内,齐憷的对面坐着两人。
一位是手持拂尘的青衣貌美女子,另一位是腰胯宽刀的络腮胡大叔。
两个人似乎正在跟齐憷商讨什么。
姜隅一落地,齐憷低头饮茶,另外两人也就息声不言了。
“徒儿拜见师尊。”
齐憷点头,“嗯。”
另外两位也看着姜隅。
这位大叔,他见过,上次听见有人叫他铸刃,应当是铸刃锋长老。
姜隅想起齐憷说驰援的是铸刃峰与药王峰,想必另一位女子,就是药王峰的长老。
他便行礼,“晚辈见过两位长老。”
两位长老也都微笑颔首。
姜隅上前,跪坐在案侧,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那女子率先笑道:“一眨眼,阿隅也长成如今这般了,风姿神韵,颇像你师尊。”
女子面目柔和,声音令人如沐春风,是姜隅非常喜欢的长辈类型。
姜隅笑嘻嘻,“我像我师尊,真的吗?有药王长老这句话,阿隅晚上睡不成了,怕是一做梦就笑醒。”
女子立即哈哈大笑,“你这滑头!每天逗得你师尊不知道多好玩,叫我窈姑姑就好,别给你师尊当徒弟,来姑姑药王峰!姑姑这里全是漂亮姐姐。”
姜隅皱眉,“那我可去不得,我若是去了,姑姑那的姐姐们怕是无心修炼,战力倒退,辛辛苦苦种出的草药还怎么守得住。”
要论弟子群体实力,药王峰当居十二峰之首,无他,弟子种植不易,又老是遭贼,弟子们为了保护草药,疯狂修炼,个个彪悍无比。
姜隅知道,他们有心不在自己面前说正事,或许是齐憷的意思。
“你个厚脸皮的。”药王峰长老佯怒,“又不是个个都看得上你。”
姜隅摇头晃脑,“就是有人看得上,我师尊也舍不得我呀。”
“那未必你一辈子不跟你师尊分开?试炼在即,你岂不是要哭鼻子?”
姜隅心道,又是试炼。
“说到试炼。”铸刃长老开口,“阿隅师侄,你帮叔叔一个忙。”
这个粗矿的声音隐隐有点熟悉,那日中毒昏迷的时候姜隅也听见过,想必那日就是铸刃长老来帮的忙。
姜隅忙道:“您请说。”
铸刃道:“这一批,我只收了一个小弟子,阿隅能不能帮我一起带着去。”
姜隅突然想起,所谓试炼,是每五年一次的仙剑大会,弟子们需要徒步过去,一路上降妖除魔,最后在约定地点比试。
比试其实不限武器,但天下武器,以剑为君,故名仙剑大会。
这是原书的关键剧情点,沈诀入魔,他身死。
他沉默半晌,道:“阿诀身上有伤,可能赶不上试炼了,我们藏剑锋恐怕……不能参加。”
姜隅不知道剧情多大程度上可以被改变,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不去。
但书名既然是《霸道魔君爱上我》,他也没把握能避开沈诀入魔这件事,只是尽力一试。
如果沈诀不入魔,齐憷后面也就不用遭那些罪了。
姜隅抬头看着齐憷,齐憷眼眸深邃,也正注视着他。
说来也奇怪,不过是短短时日,姜隅已经从心底里不希望齐憷受到任何伤害。
这或许也是原身所希望的,既然占用了他的身体,那保护好他的朋友和家人也是姜隅义不容辞的责任。
“抱歉啦大叔。”姜隅笑道。
铸刃长老哈哈一笑,道:“无妨,只是仙剑大会,藏剑缺席,恐怕是一桩憾事。”
姜隅:“那也无妨,天底下的憾事,也不差这一桩。”
“哈哈哈哈,你小子。”铸刃指指他。
姜隅看他们实在是不想讲正事,便起身告辞。
退出殿外,他绕了一圈,钻进地板下,向着大厅的位置拱过去。
只听到隐隐人声,他便停下,不敢太近,怕让齐憷发现。
“对方以尚未查清为由,不肯放人,看声势,对面巴不得我们闹起来。”
“我们也没有强求,担心落人口舌,留了一队人在那里守着。”
“但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
“姜隅。”齐憷的声音突然响起。
齐憷淡淡的声音,就像是在他耳边发出的。
姜隅知道,齐憷这是要生气了,立马回应:“唉嘿嘿,走了走了,师尊我真的走了。”
一边说,一边退,想再听一会,已经没有声音了,他们布了结界。
回到院子里,沈诀把饭盛好了,在等他。
两人还是共用一案,相对而坐。
姜隅看着沈诀,内心忧愁,食不知味。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现在的沈诀什么也不知道。
“阿诀。”
沈诀抬头看他。
姜隅欲言又止,“唉算了。”
沈诀:“……”
接下来一整天,姜隅都胡思乱想。
一会想着要是躲不过,沈诀还是要入魔怎么办,自己岂不是生命快要走到尽头?
一会又觉得,齐憷真的是造孽,要被酱酱酿酿一百年,也不知道会不会漏屎……
姜隅瞟沈诀一眼,这个家伙,鼻子这么高这么挺,齐憷不得疼死?
姜隅一想到这个就心疼无比,眉头紧皱。
更可怕的是,仙门与人间都会生灵涂炭,多少无辜平民都会死去。
姜隅难受得不行,暗骂系统无能。
沈诀练完一套剑法,看见姜隅坐在廊下,呆呆地注视着他,叹气,“唉……”
晚上睡前,沈诀刚脱下里衣,又发现姜隅靠在门前,幽幽地看着他,“唉……”
沈诀立即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又套上衣服,多做了三百个俯卧撑。
夜里,沈诀躺在床上,姜隅透过洞口小声唤他,“阿诀?阿诀你睡了没?阿诀?”
沈诀不出声,在黑暗里,听对方不停地唤自己的名字,胸口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和躁动。
他想听到更多。
“唉……”姜隅叹口气,却不叫了。
梦中沈诀感觉有人在轻轻推自己,他睁开眼。
姜隅夹着布老虎,趴在他床上。
“阿诀,师尊他年纪已经很大了……怕是遭不住,你……你以后…要对他温柔点。”
沈诀:“?”
姜隅眼里浮现泪花,“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师尊了?”
沈诀看着看着,嘴角微微勾起,摇头道:“不、能。”
姜隅的脸垮下去,难过得直叹气。
沈诀欣赏着他的悲伤和他含泪的眼睛。
姜隅支支吾吾,最后下定什么决心,张嘴……
他要说什么
沈诀心跳快了起来,屏息凝气。
姜隅说:“……那……”
“你那个大不大?”
沈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