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恶鬼与他
人牙子一鞭子下去,发现自己抽错了人,愣了愣,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主动来替女奴挨鞭子,但他看苏衾衣着华裳,衣服是上好的布料,也不敢随意轻视。
苏衾怕人牙子还要打秀儿,母鸡护雏般张开双臂,将秀儿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人牙子,圆圆的杏眼没什么威慑力。
扑倒的瞬间,黑色帽帷掉落,露出女郎绝美的容颜,杏眼桃腮,看的冯老爷眼睛都直了,他原来以为秀儿这样的已经是极品,直到看到苏衾的脸,才知道什么是真绝色。
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升,冯老爷笃定苏衾不是贵人,毕竟贵族家的女郎一般是不会亲自来牙市的,更不会以身犯险,便毫不掩饰自己的色意。
冯老爷“啧啧”了两声,“桀桀”笑了起来。
“哟,哪里来的小美人,敢管冯爷的闲事,不过爷瞅着你长得不错,如果你今天肯跪下好好服侍爷,给爷含舒服了,爷说不准可以考虑放她一条生路,要不然,爷今天就把你们两个一起打死。”
说着,冯老爷岔开一条腿,满脸色欲地盯着苏衾,静待她钻到自己的衣袍底下。
冯老爷是这一带有名的地痞流氓,靠放贷和收保护费发家,又做这点不大正当的小生意,名义上算个小商人,他手下养着几十号人,又知分寸,懂得不去惹贵人和大商人,甚至会主动寻求大商人的庇护,在牙市这一带混的如鱼得水。
被赤裸裸地羞辱了,苏衾羞怒得小脸通红,大骂“混账。”
见女郎不配合,冯老爷随行的两个侍从就要去拉拽苏衾,苏衾这会儿终于知道怕了,她知道这帮子混蛋和吕顺不一样,是说不通理的,只能求救地看向延熙。
苏衾这一次之所以敢这样莽撞,甚至大胆的回骂,就是因为延熙在身边,苏衾总觉得有延熙在,自己并不真的遇险。
“呵。”延熙被苏衾愚蠢又可怜的行为气笑了,虽有意让她吃点苦头,但也不能真让恶习东西玷污了她的雀儿。
延熙朝暗处使了个眼色,三个暗卫凭空出现,瞬间就把冯老爷和两个仆从控制住了。
冯老爷还想挣扎,被卸了了胳膊,三个人被死死摁住,跪倒在地,冯老爷刚想破口大骂,就被暗卫一拳轰在了脸上。
鼻青脸肿,两行鼻血缓缓流下,本就丑陋肥胖的脸变得更丑了,这下三个人终于都老实了,跪在地上,谁也不敢挣扎。
延熙悠闲地前行几步,朝苏衾招了招手,冷声道:“过来。”
苏衾看他面色不愉,也不敢耽搁,连忙站着身,如雏鸟归林般扑进延熙怀里,低声撒娇道:“郎君,疼~”
小女郎眼眶里泪汪汪的,倒不是装的,是真的疼,手掌疼、手臂疼,背后也疼,只要微微一动,牵扯了伤口,就更疼了。
“活该。”
延熙嘴上绝情,手上动作却很不一致,他将苏衾抱在怀里,一只手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前,幽幽道:“闭上眼睛,捂上耳朵,接下来可能会很吵。”
延熙随意瞥了一眼苏衾背上那道有鲜血溢出的鞭痕,神色幽暗。
连他都不舍得过分掐弄的娇嫩皮肉,区区一个贱民,怎么敢打伤他的金丝雀,还有另一个贱民,怎么敢抢自己还没有养肥的肉。
暗卫们从小贴身保护殿下十几年,只要殿下一个眼神他们就明白殿下的意思。
“啊——”一声惨叫响彻云霄,鸟雀纷飞,冯老爷活生生被割了第三条腿。
延熙皱了皱眉,他猜到会很吵,没想到那贱民嗓门这样大,“吵。”
暗卫明白殿下的意思,又割了冯老爷的舌头。
延熙似乎依旧不大满意,他想起来那恶心东西看向自己娇娇那色眯眯的眼神,幽幽道:“我讨厌他的眼睛。”
“呜呜~”地惨叫声中,两颗眼珠子被匕首生生挖了出来,轱辘滚地。
这一次苏衾是真的被吓得够呛,有这么一瞬间,苏衾觉得这个正在温柔安抚自己的人与前世传闻中的恶鬼吻合了。
“别怕,只要衾儿乖乖的。”
这不是延熙第一次叫她衾儿,但苏衾第一次觉得这声衾儿听着这么叫人毛骨悚然。
见冯老爷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侍从们早就被吓破了胆,人牙子更是直接吓尿了,他连忙跪下“咚咚”磕头。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但他又不敢喊得太响,生怕自己舌头也被割了。
人牙子不知道延熙是什么人,但能养得起这样身手不凡的暗卫的人家定然是大富大贵之家,叫老爷总没错。
又想到女眷多半更心软些,又转而向苏衾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延熙像给雀儿顺毛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苏衾的秀发:“衾儿可想饶他?”
苏衾现在心惊的厉害,觉得延熙手段太残忍,又觉得他们罪有应得,“不想。”
“那你想怎么处理?”
“想回家,回我们的家,带上那个女奴,可以吗?”苏衾抬起头,用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恳求地望着延熙。
“好。”
延熙早猜到了苏衾今天逛完街会累,特地让吕顺安排了辆马车,随时等候差遣。
暗中观察的马夫察觉到郎君的眼神,连忙驾着车前来迎接。
由于苏衾营救及时,这辈子秀儿伤得并不重,只挨了两鞭子,车夫给了她院子的地址,让她自己来报到。
人牙子知道贵人要这女奴的卖身契,连忙双手奉上,只乞求贵人饶他一命。
一码事归一码事,延熙接过卖身契,随手甩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在摊位上,钱货两清,私怨未了。
他让暗卫把人牙子抓了,关押在地牢,至于怎么处置,全看苏衾心情。
至于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冯老爷和他的两个侍从,则转交衙门,敲诈勒索、逼良为娼、走私贿赂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不值一提的贱民罢了,胆敢伤了他的娇娇,那条贱命,就是给他的娇娇玩又何妨。
马车上,苏衾很想要到秀儿的卖身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延熙亲自把卖身契收进了衣袖里。
苏衾犹豫了很久,弱弱地问:“郎君,我可以要吗?”
延熙半眯着眼,“要什么?”
苏衾知道他明知故问,“那张卖身契。”
延熙似笑非笑道:“看你表现,给爷含舒服了说不准可以考虑。”
这句话苏衾听着耳熟,可不就是方才那个色鬼混账说的吗,苏衾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含,含的是什么东西。
苏衾羞红了脸,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坏,苏衾没脸继续去看延熙。
她……她可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女郎,又不真的是青楼里的红倌妓子,怎么……怎么可以把男人的那个东西含在嘴里。
苏衾强颜欢笑道:“郎君……可是在说笑?”
延熙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