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这不就是海外代购？
生日宴会那晚赵家别墅发生的事情，在各方有意无意地推波助澜下，还是被传播了出去。
报刊杂志上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点明犯罪嫌疑人是刘玉仪，而是用“l小姐”代替，周曼青等受害者也都被掩盖了名字，皆用英文字母代称。
可只要用心打听，总能打听到当晚具体发生的细节。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
短短两天时间，就连在街边抽陀螺的小孩都知道，刘家小姐刘玉仪是个杀人嫌犯。
虽然香江现在还没有发展娱乐媒体，但已经能够称得上是标题党的祖师爷。
取的标题精准，毒舌，刻薄，浮夸，缺德，但又偏偏一针见血。
富豪千金、杀人嫌凶、因爱生恨
报纸放大的字体，再加上一些令人想入非非、脸红心跳的词汇，保准能吸引住每一个路人的目光。
主编们用上毕生功力，把剧情写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离奇曲折，有打动人心的小细节，在狗血中渗透现实和剖析人心，也有悬疑烧脑，套路中暗藏反转，还有单枪匹马从绝境中反杀，手刃敌人的快意恩仇。
看完后，就一个字：绝！
看到z小姐被伏击，读者们：“哇！”
看到z小姐杀回别墅，揪出l小姐这个罪魁祸首，读者们：“哇！”
看到h先生带着证据潇洒出场，读者们再次：“哇哇哇！”
可谓听取“哇”声一片。
在这个网络媒体尚未兴起，还是以传统媒体为主流的年代，市民一边吐槽它过于不正经，透着一股贱兮兮的味道，但是一边又忍不住翻开去看。
显然，他们已经被媒体精准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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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区，刘家豪宅。
刘宗兆将手里的报纸摔到茶几上。
刘绍庭垂手站立在茶几对面，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你不是说，那些记者你都处理好了，这就是你处理的结果？”
刘宗兆摘下老花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怒而威，“绍庭，我对你很失望。”
刘绍庭双膝弯曲，咚一声跪下：“阿爸，我知错，是我太过大意。”
“你不是大意，而是自负！”
刘宗兆拄着拐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花园里的繁花锦绣，面色沉重，“我已经老了，昔日的好友也一个个离我而去，当年他们服我，但他们的子孙未必会服我。”
“有句话叫老而不死是为贼，在他们眼里，我就是那个害人贼。”
“爸……”跪在地毯上刘绍庭像个孩童一样形容无措。
刘宗兆转过身：“报纸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不用再理会。”
刘绍庭犹豫：“可放任不管的话，玉仪的声誉就算毁了，对公司的股票也会有所影响。”
“你以为现在就没影响吗？要解决就在源头解约，现在消息全香江都传遍了，你再来堵又有什么用？”
“至于玉仪。”想到这个最像她发妻的孙女，刘宗兆略有不忍心，但和孙女比起来，还是公司企业更为重要。
“我会去找法官和司法常务官说情，安排陪审员，之后，就让她在监狱里待一段时间吧。”
刘绍庭心有不甘，但刘宗兆的威严更不容挑衅。
“是，阿爸，探视的时候我会跟她解释清楚。”
刘宗兆点点头：“希望她能够记住这次教训，我让她和霍家联姻，可不是让她去跟霍鸿骅结仇。”
“那霍鸿骅那边需要我去安抚吗？”刘绍庭请示道。
“不必了。”
他昨天就跟霍成通过电话，霍成一心向他儿子，甚至可以置整个霍家的利益于不顾，这种魄力，他很欣赏，但绝不赞同。
“霍鸿骅的性格和霍成年轻时候一模一样，都是性情中人，只要他们认定的事情，就会义无反顾。
“就像当年的霍三。
”如果玉仪没有惹得霍鸿骅憎恶，或许还有希望，但如今，已经晚了。”
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刘宗兆不禁叹息。
他嘱咐刘绍庭：“最近一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去针对霍鸿骅，我们和霍家还有房地产和远洋行业方面的合作，你好好经营塑料工厂，国外那边对塑料制品需求量很大。”
“我明白。”
他不针对霍鸿骅，他只针对周家和周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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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埗，云舒公司。
周曼青处理完上午的工作，去茶歇区点饮品。
“miss周，要喝点什么？”
“冰柠檬水。”
调饮师用手比了个ok。
公司里禁止饮酒，不需要调酒师，叫咖啡师又不止专做咖啡，所以大家都管他们叫调饮师。
周曼青坐在吧椅上等待的时候，敏感地察觉到背后投射过来好几道打量的视线。
虽然没有恶意，但周曼青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她一转头，那些视线又立马消失了。
透过吧台墙面上的不锈钢板，周曼青看到咖啡桌和沙发座椅那边的员工交头接耳，正盯着她在说些什么。
周曼青下意识皱起眉头。
难道是她今天的打扮有问题？
还是说衣服上不小心沾染了明显的脏东西？
周曼青越想越不对劲，刻不容缓地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检查自己的着装和妆容。
然而一遍检查下来，好像也没问题啊。
那为什么他们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奇怪？
周曼青歪歪脑袋，有点想不通。
这时，旁边的厕所门打开，助理linda整了整衣领和裙子过来洗手补妆，看到周曼青，她还愣了下。
“周总，你也来上厕所。”
“不是，我就是来看一下妆花有没有花。”说着，周曼青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linda取出口红，在唇上描绘。
周曼青注意到她的眼睛时不时往自己身上瞟，连唇线画歪了都没发觉。
周曼青无奈，环抱起胳膊问她：“我身上是有什么东西很奇怪吗，为什么你们总往我身上看？”
“咳。”linda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小声解释，“其实呢，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天的报纸都在报道一桩案件，虽然没有写具体是谁，不过大家都觉得报道里的z小姐就是周总你，所以……”
linda纠结了下，还是替全公司的员工，问出了他们的心声，“所以周总你是真的以一挑五，并三下五除二，把那群劫匪干趴下了吗？”
周曼青无语凝噎。
她实在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什么三下五除二啊，我差点都死在那里了。”
话音刚落，左边的厕所门忽然打开，女员工探出头激动道：“那也就是说，周总你是真的单枪匹马干掉了那群劫匪咯？”
周曼青嘴角抽搐：“不是……”
不等她话说完，右边的厕所门也砰一下打开，女员工双手捧心：“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女侠，除暴安良，快意恩仇。”
“对对对！”linda眼睛一亮，立马就get到了，“我看报纸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周曼青试图插话：“我……”
左边的女员工立马接上：“说不定周总真的练过什么武林绝学。”
右边的女员工脑袋上灯泡一亮：“比如空手夺枪？”
linda紧跟：“又或是摘叶飞刀，百米外取敌方首级？”
周曼青：“……”
喂，到底有没有人听我说话啊？
想象力那么丰富，干脆你们都去写小说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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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曼青端起冰冰凉的柠檬水仰头一口闷，踏着恼火的步伐回到办公室。
刚一坐下就有人打电话过来。
周曼青接连深呼吸，以平缓的语气接起电话：“你好。”
“hi，周小姐，我是段家文，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电话那头传来欢快的嗓音。
周曼青瞥了眼名片盒里的名片，扬起眉梢：“当然记得，我们三天前才见过面嘛。”
她脚尖轻蹬，椅子转向阳光明媚的窗外：“不知道段先生联系我有什么事？”
段家文搓搓手：“哎呀，托你的福，我们公司最近几期的报纸和杂志都卖到脱销，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登门拜访，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周曼青婉拒：“登门拜访就不必了，还不如给我包个大红包。”
“红包肯定有，但我觉得亲自道谢比较有诚意。”
周曼青向玻璃墙外的linda打了个手势。
linda推门进来，把整理好的报纸放在桌面上。
周曼青随手翻了翻，发现最近两期市面上的的报纸内容大同小异，连文章风格都很相似。
想来是背后有人在操刀。
而这个人，不出意外，就是段家文。
周曼青靠在椅背上轻笑：“段先生，有没有人跟你讲，你真的很不适合跟人谈判。”
电话对面沉默了几秒，说：“胜仔有讲过。”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既然周小姐猜出来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其实是我朋友想跟你谈一笔生意，不知你何时有空闲。”
周曼青没有贸然答应。
她问：“什么生意？”
“就是你们公司那个卫生巾，他上次带团队去米国拍摄，在孟菲斯遭遇抢劫。”
嗯，这很米利坚。
周曼青唇角微动，努力压下上扬的笑意。
这种时候笑出来实在很不礼貌。
段家文毫不知情，还在那边继续讲：“后来为凑回程票，他们就在当地摆摊卖卫生巾，好些女性用过之后都想向他们订购。”
当然了，光卖卫生巾是凑不齐回程票的。
他们带的物品也不多。
然而有个财大气粗的贵妇愿意资助他们回到香江，前提是，她需要获得更多商品，因此，她扣押了一个队友，直到他们把商品带回去，她才会放人。
由此可见，这东西在米国真的很有市场。
虽然和周曼青预计的发展路线产生了一点偏差，但能把产品卖到国外，周曼青也是乐见其成。
她约好明天下午3点之前，跟段家文的朋友在公司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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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一点左右，段家文和他的朋友来到云舒公司。
走进大门便是半敞式的会客厅。
看着大厅里的装饰，两人感觉有些眼花缭乱。
段家文的朋友下意识拿起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对着周边的装饰和logo墙咔咔一顿猛拍。
他称赞道：“这家公司的装修好有个性，在这里上班，心情都会变好。”
段家文直接走向茶歇区的吧台，问调饮师：“不是员工也可以点单吗？”
“当然可以，你想饮coffee 还是 tea？”
段家文点了一杯冰美式。
将咖啡豆研磨至极细，用意式咖啡机萃取出咖啡浓缩液，意式浓缩咖啡加入水稀释后就是美式咖啡。
段家文饮了一口，味道很正点。
他问：“多少钱？”
调饮师摆手：“公司福利，不花钱。”
靠，条件这么好！
想他每天不仅要花十来块钱喝咖啡，还要掏裤兜喂养公司里那群熬夜后胃口大到离谱的牲口，一来一去，工资起码要减半。
不像周曼青这里，咖啡居然能免费饮到饱。
段家文咬牙。
他不嫉妒，他一点都不嫉妒。
可恶！
“再来一杯！”
在楼下晃悠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人过来引他们上楼。
linda面露歉意：“对不住，刚才生产车间的机器出了点问题，周总赶过去处理，这才没能及时接待二位。”
段家文的朋友神色紧张：“严不严重啊？”
他可是来跟周曼青谈生意的，还订了后天赶往米国的船票去接他队友，万一机器出毛病修不好，那他岂不是白来一趟？
好在linda告诉他问题并不严重，是有人往他们公司的电箱泼水，烧掉了工厂的部分电路，现在电工正在抢修。
处于媒体人的嗅觉，段家文怀疑这件事的背后可能跟刘家逃脱不了干系。
他问linda：“人抓到了吗？”
linda摇头：“不过已经报警了。”
转眼到二楼办公室。
周曼青正在里面擦手，段家文进来，二话不说就先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红包：“大吉大利，财源广进。”
“哇，距离春节还有半年，要不要这么早就给我拜年啊。”周曼青开玩笑道。
“只要公司报纸杂志的销量每天都能爆，我不介意给你多拜几次年，把你当财神爷供起来都行啊。”
说笑了两句，段家文给周曼青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陈世聪，你可以叫他葱头。”
陈世聪握住周曼青的手：“初次见面，周小姐。”
“你好。”
双方坐下后，也不多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陈世聪的意思是想拿云舒的在海外的销售权，因为他的团队经常出入其他国家，对国外的一些市场都比较熟悉，平时他们也会收购海外的商品带回国内销售。
“证件方面你也不用担心，我们都有准备齐全。”
周曼青垂眸看着桌面上证件，心说，这不就是海外代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