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弄不死你，我就不姓刘！
气弹枪又称“bb枪”，发射物是一种名为bb弹的球形物体。
这种bb弹一般材料为硬质塑料（一般直径6mm，也有少数为8mm），使用这种bb弹的被称为软气弹枪，并无杀伤力。
也有使用45mm铅弹且枪管内有膛线的气枪，称为硬气弹枪，有一定的杀伤力。
但显然周曼青手上那把是无杀伤力的塑胶弹。
霍成拿在手里掂了掂，比同款手枪要轻三分之一，外壳的质感相当好，几乎可以用来以假代真。
他翻来覆去地看，颇有些爱不释手。
“周小姐，这种手枪哪里能买到？我也想买一把收藏。”
周曼青装傻：“我也忘记在哪个摊位上买的了，不过那个人跟我说是国外的高端货，进价很贵，叔叔喜欢的话，就拿去。”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身体却很诚实。
翟东生想看一眼都没机会，只能在一旁小声吐槽：“塞进西装袋里也不嫌硌。”
霍成白他：“你懂个屁！”
什么国外的高端货，霍成一个字都不信。
那把手枪的一部分外壳看似塑料，但霍成好歹也是开过塑料模具厂的人，两者的手感天差地别，完全是两种材质。
哪怕以国外的技术，也未必能做得出来。
即使能做，也不可能流到市场，更不可能带进香江。
霍成不是没有怀疑周曼青，但他觉得，周曼青应该没这么大能力，不然周家还开什么纺织厂，直接卖材料卖玩具不是更赚钱？
所以她应该是运气好，无意中得到了这么个东西。
眼看霍成还要继续拉着周曼青问东问西，霍鸿骅忙阻止道：“阿爸，周小姐身上还有伤，你有事以后再说可以吗？我现在要带她去医院。”
周永发听到这句话，上前的脚步又默默缩了回去。
大太太死命掐他腰上的软肉，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到底在干什么！还不快去，去啊！”
周永发痛苦面具：“我不敢呐。”
看到霍成他们几个，他小腿肚都在哆嗦。
大太太恨铁不成钢。
“你就不能学学曼青？你看她都不怕，还能用一把玩具枪哄得霍成心花怒放，你再看看你，连上去打招呼都不敢，笨死你算了！”
周永发捂着腰龇牙咧嘴。
大太太又看向另外两个儿子。
他们一个仰头看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一个低头数地毯上的纹路，就是不敢看大太太。
大太太：“……”
简直要被这三个不中用的东西给气死！
算了算了。
儿女都是债。
大太太理了理头发和衣服，挺起胸膛走向那几位大佬。
“霍爷，霍先生。”
霍成现在心情不错，也愿意给大太太笑脸：“原来是周太太，你把周小姐教养得很好。”
一句话，差点让大太太维持不住体面。
她用力掐手掌心，尬笑道：“曼青乖巧聪慧又伶俐，我几乎没有教过她什么，实在不敢居功。”
霍成笑了笑，点到即止，没再多讲。
大太太深呼吸，努力放柔了声音：“曼青，我让你大哥先送你去医院。”
周曼青刚想应下，霍鸿骅却抢先一步道：“周太太，我已经提前预约了玛丽医院的医生，我带周小姐过去就好。”
对此大太太当然是乐见其成。
她巴不得周曼青能多跟霍鸿骅相处。
一行人走到门口，宾客大部分都已经离开，还有小部分记者停留在外面。
赵家的佣人正在给他们发冷饮和糖果。
周曼青也得到了一盒很精致的进口朱古力，不过是赵诺思亲手送给她的。
“周小姐，谢谢你啊。”赵诺思小声道。
周曼青捧着糖果礼盒不明所以：“谢我什么？”
“谢你帮我收拾了一个我很讨厌的人。”
说完，赵诺思看了眼霍鸿骅，贴近周曼青的耳朵道，“其实我并不喜欢霍先生，曾经还因为刘玉仪很讨厌他，不过看他今天的表现我对他有一点点改观，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可以放心追哦。”
周曼青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赵家琛见赵诺思和周曼青很有话聊，也欢迎她常来赵家做客。
回到车上，大太太垮下肩膀，松开的掌心里全是汗。
“以后，要对曼青好一点。”
还沉浸在刘玉仪案件中没能回神的三太太下意识回了句：“难道我们对她不好吗？”
她在家里要什么有什么，家里的佣人和厨师也都很听她的话，她还想要什么待遇？
大太太摇摇头：“那不一样。”
回想起霍成那番隐晦的敲打，大太太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她早该注意到的。
“唉。”
以前发生过的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希望不要影响到阿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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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医生详细检查，那些伤痕虽然看起来比较严重恐怖，但实际都是些皮外伤，涂点药水养几天就能痊愈。
“会不会留疤？”霍鸿骅问。
医生也不能确定：“这个要看个人体质，还有养伤期间的一些注意事项，有些人原来的伤口可能并不严重，但如果经常撕裂的话，很大几率会留下疤痕。”
“她的伤口多在手臂和腰侧，平时让她不要做大幅度的动作，不要沾水，也不要吃海鲜类的发物，当然了，也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你作为男朋友，要以身作则。”
“咳！咳咳咳！”
霍鸿骅咳得惊天动地，脸上轰一下升温，连耳朵尖都在发烫。
医生：“？”
搞咩啊？
感冒咳嗽去找内科医生，别影响他问诊。
好不容易停下咳嗽，霍鸿骅红着张脸解释：“那什么，你误会了，我们……我们并不是恋人关系。”
医生从药单里抬起头，缓缓冒出一句：“啊？”
周曼青换好衣服走出来，见霍鸿骅坐在椅子上，就问：“咦？你脸和脖子怎么这么红？该不会发烧？要不要去量一下体温？”
反正都在医院了，很方便。
周曼青还踮起脚用手背去烫。
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霍鸿骅尴尬地拨下额头的那只手，问她：“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说还好，一说周曼青还真有点饿了。
他们没吃晚餐就去参加宴会，三层大蛋糕她也没有吃到，就只饮了半杯香槟。
“不过现在会不会太晚？”
都十一点多了，大排档也差不多该关门。
“不会，我知道有个地方还没有打烊。”霍鸿骅拎起她换下的衣服，“走吧，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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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车来到中环士丹利街。
街边店铺基本已经熄灯，周曼青不知道霍鸿骅要带她去哪里。
直到他们停在了一家茶室门口。
霍鸿骅上前推开那扇古色古香的木质玻璃门。
里面装修的很有味道，啡色木质的正墙，红底黑字的对联，嵌着玻璃的镜子，酸枝花梨的家私，摆着粉彩花瓶的长桌，还有顶上的黑色吊扇……
完全是混杂了岭南文化元素和少许西式装饰艺术的设计风格。
“霍哥。”
看到霍鸿骅来，服务员很有默契地引他入座，并将茶泡好端上。
周曼青闻到茶香，浅尝一口便判断出这是陈年普洱。
“我看门外有写营业时间，现在已经过了那个点你还能进来，难道这间茶室是你开的？”
霍鸿骅轻笑：“那倒不是，只不过这里比较欢迎富豪名流，文人雅士，就连港督也经常在这里摆酒设宴。”
因为眼下没有别的客人，所以周曼青感受不到这间茶室的氛围。
如果是她独自前来，恐怕会遭到冷遇。
茶室的座位每天都有固定客人，服务员对生客态度都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高傲，如果是老顾客就很熟络热情。
所以，这间茶室也被称为“富贵饭堂”。
而霍鸿骅不仅是富豪中的富豪，他还拥有这幢楼的业权，茶室当然要卖他一个面子。
不多时，服务员上菜。
周曼青养伤期间，海鲜和肉类大多都被禁止食用，什么虾啊，鱼啊，鸡肉，羊肉，牛肉，猪头肉通通都打叉。
她能吃的也就一碗平平无奇的阳春面。
周曼青用筷子挑起两根面条，撇嘴道：“我想吃芝士焗海鲜饭。”
“等你伤好再带你过来食好不好啊？”霍鸿骅哄道。
周曼青也就是说说。
她分得清轻重。
只不过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奇怪，平时能吃的时候没感觉，一旦要忌口，就开始巨馋那些可可爱爱的甜品，香滑爽口的奶茶，还有热量爆炸但口味丰富、酥脆鲜嫩的炸鸡块。
阳春面虽然看起来简单，好像有手就会，但好吃的阳春面还是有点不一样。
灵魂全在汤底。
家常阳春面做汤底都会用猪油，周曼青手里这碗用的却是鸭汁汤。
味道非常鲜！
霍鸿骅也陪着周曼青嗦面，但他嗦的是鲜虾蟹籽云吞面。
周曼青看到他咬开的云吞里有一整颗大鲜虾，咸鲜咸鲜的，馋得她差点流口水。
吃过饭，两人沿着街道慢走消食，豪车座驾蜗牛一样跟在后面。
“你把bb枪送给我阿爸，他肯定会拿回去研究。”霍鸿骅提醒周曼青。
周曼青表示无所谓：“没关系啊，那种材料现在根本做不出来。”
霍鸿骅挑眉：“你也做不出来？”
周曼青摇头。
“就像你研究出的芯片，不论在制造、使用方面，都依赖着其他工具，同理，就算我有制作材料的办法，他也找不到制作材料的工具。”
想到老头研究不出来抓耳挠腮急着跳脚的样子，霍鸿骅忍俊不禁。
“也挺好，给他找点事情做。”
免得整天想东想西，试图给他介绍对象。
“刘绍庭那边你准备怎么办？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周曼青双手放在身后，脚下踢着小石子，态度随意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我又不怕他。”
话虽说如此，但霍鸿骅还是忍不住面露担忧：“刘玉仪身上的伤……”
“安心啦，查不出来的。”
这还得感谢周嘉欣他们，周曼青经常拿他们练手，早就练出了一手高超的打人“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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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只有轻伤？！”
刘绍庭蹭一下从木椅上站起来，一脸愕然。
“从鉴定结果来看是这样。”法医科的法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虽然被鉴定人的手肘关节、背部、腰部、臀部皆有被擦伤的痕迹，但只有表皮磨损，并未伤及皮下组织。”
刘绍庭瞪大眼摇头：“这不可能，我亲眼看着她被那个贱女人扯着头发在地上拖，玉仪一直在喊痛，怎么可能没有伤？”
法证部的化验师告诉刘绍廷：“根据我们现场鉴定得到的资料来看，宴会厅地板铺着很厚的地毯，而且该地毯材质比较柔软，所以刘小姐倒在地上被拖曳，也未必会受很严重的伤。”
即便如此，刘绍庭依然不愿相信这个结果。
他甚至怀疑起警署是不是有人在搞他。
毕竟刘宗兆手伸太长，也挡了警署一部分人的路，投靠刘宗兆的人很多，想他死的人也不会少。
刘绍庭一把抢过法医手上的报告单，略过那些看不懂的专业词汇和数值，找到某一栏指着说：“这里不是显示有淤青？”
法医点头：“对，被鉴定人在尾骨上方有一条淤青，不过据目击者所说，她当时因为情绪激动撞到了放有香槟红酒的长桌，因此，这条伤痕很大可能是她自身导致。”
刘绍庭带着满腔郁闷走出警署。
因为心情太过烦躁，他站在路边点了支烟。
辩护律师随后从警署出来。
刘绍庭问：“玉仪在里面怎么样？”
律师很无奈地告诉他：“刘小姐情绪很不稳定，不过我已经告诉她，只要她冷静下来努力配合，还是会有减刑的可能。”
香江尚未废除死刑，和死刑相比，其他刑法反而是轻的。
如果能把死刑改为无期，到时候刘绍庭再运作一下，刘玉仪未必不能假释出狱。
“那周曼青呢？”
律师摇摇头：“她那把枪是玩具枪，杀伤力很低，再加上法医出具的伤情鉴定，和刘小姐想杀她的动机在先，陪审团不会站我们。”
刘绍庭沉默地吐出烟雾，把燃烧的半支烟丢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灭，目光沉沉。
周曼青。
弄不死你，我就不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