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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吓吓她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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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调回一个多钟头以前。

    周曼青解决掉四名劫匪,留下那个道路中央碰瓷的和被打晕的,质问他们究竟是谁派来。

    起初两人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字。

    周曼青用枪指着他们冷笑:“不说也行,反正你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一个,谁说得多,我就让谁活。”

    “阿新,带他们去树林,一个一个审问。”

    “是,四小姐。”

    梁永新现在对周曼青是心服口服,她说什么就做什么,毫无怨言。

    “啊对了。”

    梁永新提着人停下脚步。

    周曼青站在月光下,圣洁如修女,可说出来的话却如同恶魔呢喃,“看你们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家里或许已有妻儿?

    “就算没有妻儿,人生在世也总该有在意的东西,比如说,家人、伙伴、恋人、恩人……”

    周曼青每报一个词,那两名劫匪的表情就难看一分。

    碰瓷的那个更是激动挣扎,扯着脖子大喊:“臭三八!要杀你的人是我,你有种就冲我来!你敢碰他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啊!”

    梁永新抬手狠扇他耳光:“你踏马再敢说一句试试?”

    那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充满恨意地盯着周曼青。

    周曼青没在意他的鬼吼鬼叫,抬抬下巴,示意梁永新带他过去审问。

    有利益分歧和弱点,就很简单了。

    不到十分钟,两人就把肚里的货吐得一干二净。

    梁永新甩掉拳头上的血沫,问周曼青:“四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

    山道上尸体横陈,总不能丢着不管。

    “要不然,先去报警?”

    “不能报警。”周曼青表情严肃道,“刘宗兆与警方多有利益牵扯,我们现在报警,无异于羊落虎口,到时候别说给刘玉仪判罪,说不定还会反咬我们杀人。”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

    呵。

    她吃这么大一个亏,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你现在立刻去找一个人帮忙。”

    “谁?”

    “霍鸿骅。”

    周曼青踢踢因失血过多昏死过去的绑匪,“再带上他,他应该知道蛇头在哪。”

    “好,我这就去!”

    梁永新把绑匪扔进后备箱,然后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

    “四小姐,你一个人当心,我很快就回来。”

    周曼青点点头。

    -

    霍鸿骅淋浴后,坐在沙发上翻阅海外电子行业的一些资料文献。

    福婶过来敲门:“大少爷,外面有人找。”

    霍鸿骅疑惑:“谁啊?”

    “他说他是周家的司机,周曼青小姐在山道上遇到了绑匪,想请大少爷帮忙。”

    “什么?!”

    霍鸿骅立马站起来去换衣服:“福婶你通知昌叔,让他联系张标找几个擅长勘查和寻找踪迹的人手,带上武器和猎犬,即刻上山。”

    林素觉浅,听到响动还以为是霍成回来了,没想到看到霍鸿骅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

    “阿鸿,这么晚了你急匆匆地要去哪里?”

    “妈咪你还没睡。”

    霍鸿骅扣上袖口,解释道,“我朋友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林素帮他翻好衬衫领口,温柔嘱咐:“你自己当心,早去早回。”

    霍鸿骅轻轻拥抱了她一下:“嗯,妈咪你也早点休息。”

    林素目送霍鸿骅出门。

    大门关上。

    霍鸿骅看到车上的弹痕,脸上的温情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梁永新按照周曼青的吩咐将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他忍不住抹泪,心疼道:“要不是小姐自己有本事逃过这一劫,我都不敢想象万一被他们抓走,会是个什么后果。”

    霍鸿骅望着车窗上的血迹,眼底酝酿着可怖的风暴。

    他握了握拳头,压下胸腔里的怒意,语气平静道:“你把人留下,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梁永新喜极而泣,连连鞠躬道谢:“多谢霍总!多谢霍总!”

    “你回去告诉周曼青,我一小时后准时到场,在此之前,让她尽管放手去做,哪怕打死了人,我也能替她担着。”

    “是!”

    -

    九龙区,九龙城寨。

    这里是清朝在香江的最后一块地,属于三不管地带。

    大量的流浪者,难民,罪犯都涌入其中,人口非常密集。

    城内工厂,商店,医院,服装店,理发店等一应俱全,还有大量无牌的牙科诊所。

    白天的工厂作坊,到晚上就会变成卧室或犯罪交易的场所。

    密密麻麻的建筑导致里面的楼层没有采光,白天如同黑夜,环境黑暗潮湿,狭窄又肮脏。

    屠宰场里。

    四个打着赤膊的男人围坐在一起打牌。

    “该你啦猪肉荣,出牌快一点嘛,拖拖拉拉你是不是想出千啊?”大金牙叼着烟,翘着二郎腿,脚上的塑料拖鞋抖啊抖,半片拖鞋底都磨没了。

    猪肉荣闷不吭声,打出五张顺子。

    大金牙一拍大腿:“四拖一,铁支!来来来,给钱,都给钱。”

    他揽住桌面上的钞票,咧嘴一笑,露出了嘴里的两颗大金牙。

    手指沾了沾口水,正得意地数钱,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响动。

    “你,到那里看看。”

    刀疤脸单脚踩上柜台:“老板,有没有看到大金牙啊?”

    买杂货的老板颤颤巍巍道:“好像、好像在猪肉荣那里打牌。”

    为首的刀疤脸把嘴里的烟一吐,当即带着人直奔屠宰场。

    卖鱼胜探出头,吓得魂都差点飞出去,急急忙忙说:“哎呀,刀疤强带着那群黑马褂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大金牙数钞票的动作停顿:“刀疤强?”

    不好!

    他眼珠一转,抢了其他人的赌资全部都塞进裤兜里,跳出窗户拔腿就跑。

    “在那!”刀疤强眼尖率先发现了他身影,“给我追!”

    城里建筑之间错综复杂,紧密相连。楼栋之间还隐藏着许多“密道”。

    大金牙赤脚穿过居民的屋内,那一家人正在吃饭,看到有人进来也不惊慌失措,淡定地把桌子往边上移,露出过道,然后继续吃。

    主打一个你追你的人,我吃我的饭,互不干扰。

    毕竟这种景象每天都要上演数十来遍,长年累月,是只鸡都会习惯。

    刀疤强人多势众,大金牙速度再快他也只有两条腿,哪里跑得过这么多人,最后在水井口被他们逮到。

    刀疤强踩着大金牙的脸,拍他后脑勺:“你跑啊,你倒是继续跑啊。”

    “强哥,我不跑了强哥,你放过我吧。”大金牙趴在潮湿的地面上,欲哭无泪。

    “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说说前两天姓刘的给你的那袋钞票在哪。”

    大金牙表情一僵:“什么钞票,我不知道啊。”

    “哼,跟我装蒜。”

    刀疤强收回脚,朝身后的人抬了抬下巴。

    两个黑马褂站出来,抓着大金牙拖到水池边,把他的头用力往水里摁。

    水面泛起气泡,大金牙扑腾着死命挣扎。

    就当他窒息到头晕眼花的时候,又被猛地提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

    大金牙剧烈咳嗽,愣是要紧牙关不肯说。

    刀疤强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低头点火,随即吐出一口烟圈,说:“继续。”

    如此反反复复,不断在溺水和呼吸之间交换,大金牙感觉自己的肺好似快要炸开,耳朵里也开始产生蜂鸣。

    刀疤强再次问他:“告诉我钱在哪里。”

    大金牙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垂着脑袋心如死灰道:“在第二个石灶孔后面。”

    刀疤强提起裤子下蹲,捏起大金牙的脸:“姓刘的三番两次找你办事,她是不是有把柄握在你手里?”

    “她每次来找我交易,我都会录入录音带。”

    怪不得。

    刀疤强站起来,拍拍大金牙的脑袋,感叹:“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人家真想动你的时候,别说录像带,哪怕白纸黑字加红手印都没用。

    “你以为是天降横财,殊不知那是你的买命钱呐。”

    “带走吧。”

    -

    霍鸿骅带着搜罗的人证物证,赶到宴会场。

    当他风尘仆仆出现在赵家别墅的时候,刘绍庭便知大势已去。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

    刘玉仪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为什么?”

    “我那么中意你,你为什么总是信她不信我?!”

    刘玉仪歇斯底里怒吼。

    霍鸿骅看她的眼神分外冷漠。

    “中意我的人很多,但她们懂进退,知分寸,知道什么叫两厢情愿,而不是处处针对我身边的女性,试图毁掉她们的清白,毁掉她们的人身!”

    “这种扭曲的、变态的感情,我一辈子都不会接受。”

    说完,他不再给刘玉仪半点眼神,而是对刘绍庭道:“我之前在刘家已经讲得很清楚,希望你们能好好约束刘玉仪,至少让她懂得何为人权,何为尊重,但你们似乎并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里。”

    “玉仪从小受宠,难免有些骄矜,偶尔有些孩子气,跟人小打小闹,但这无伤大雅,你何必把她想的那么坏?”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刘绍庭依旧不肯承认周曼青的伤是刘玉仪导致。

    竟还觉得这是孩子气,小打小闹。

    周曼青都给气笑了:“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阿新。”

    梁永新让碰瓷男指认大金牙:“他是不是给你们钱的那个蛇头?”

    碰瓷男点头如捣蒜:“没错,就是他!”

    接着,霍鸿骅又让人当众播放那盒录音带。

    虽然录音机的声音略有失真,但从语气、言语习惯和声线的相似度来看,几乎可以确定,和大金牙做交易的那个人就是刘玉仪。

    而且在两人的对话中,刘玉仪清晰地提到了周曼青。

    她不仅想让周曼青身败名裂,还恶毒地让绑匪们用完之后,划花她的脸,打断她的四肢,装到花瓶里然后卖到东南亚。

    那一句句恶毒的话从刘玉仪嘴里说出来,配上她癫狂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赵诺思吓得小脸发白。

    就连赵家琛、霍成等人看刘玉仪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

    “简直丧心病狂!”

    冯友胜感到一阵反胃。

    霍鸿骅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指骨关节咔咔作响。

    刘玉仪应该庆幸,她现在在周曼青手里,不然他真怕自己忍不住一枪崩了她。

    “除了这份录音带,我还在附近的山林里找到了两只对讲机。”

    霍鸿骅看着赵家琛道:“我之前一直就在想,我和周曼青几乎是一前一后差不多时间离开别墅,为什么他们能够掐这么准?”

    赵家琛收敛起笑意:“有人通风报信。”

    “对。”

    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没带保镖,或者说,司机就是充当保镖这个角色。

    但赵家琛规定了,司机不能进入宴会厅。

    也就是说,在场所有的侍者和保镖,都是赵家琛的人。

    但他的人却去帮刘玉仪通风报信,这其中的含义可太多了。

    赵家琛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对刘绍庭道:“你女儿手伸得可真够长啊。”

    刘绍庭额头冒出冷汗:“或许事情不是这样。”

    赵家琛用鼻子冷哼,没理他。

    这时,外面响起警笛声。

    霍鸿骅微笑,看向刘绍庭:“看来,最后一份证据也到了。”

    来的是一名同王探长同等级的便衣,他向刘玉仪亮出逮捕令:“刘玉仪,有人控告你买凶伤人,并涉嫌贩卖人口,请你跟我们回警局走一趟。”

    周曼青松开她。

    便衣警察掏出银手铐。

    刘玉仪疯狂摇头:“不,我没有,不是我做的,阿爸,你救我啊!”

    人证物证俱在,刘玉仪的犯罪行为已经是板上钉钉。

    刘绍庭不能当着警察的面说太明白,只能劝她:“你听话,先过去,我一定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

    刘玉仪依旧挣扎着不肯上警车:“我不去警局,我去警局别人会怎么看我,我不去,我不去警局,你们放开我!我爸是刘绍庭,我爷爷是刘宗兆,你们敢这样对我,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刘绍庭恨恨地瞪着周曼青:“别得意,我一定会去告你。”

    周曼青耸肩:“随便咯,告得赢算我输。”

    刘绍庭冷哼一声离开。

    其他宾客也陆陆续续告辞。

    “这位小姐,请把你的枪交出来。”

    周曼青把手枪递给他。

    便衣警察拿着感觉分量有点不对劲,他拆开一看,里面是空的。

    “没子弹?”

    霍鸿骅诧异。

    周曼青抱起胳膊,撇嘴:“当然没有子弹,我又不想杀她,吓吓她而已嘛。”

    那名警察嘴角抽搐,把枪还给她。

    霍成正好看到这一幕,就问:“你不收?”

    警察摸摸鼻子:“这只是一把仿真的bb枪,杀伤力不大。”

    “嘶,所以你就用一把玩具枪,吓住了全场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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