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齐29
听说,那尚书府的嫡子,在新婚夜抛下了夫人,去了花柳巷,与花魁娘子厮混,也不知道是谁领着头,乌泱泱的一帮人,将其绑出了温柔乡,衣衫不整,随意扔到了大街上,好不丢脸。
……
大家族的婆婆就算再怎么不喜,也没必要刁难小辈,更何况礼仪周数分毫不差,挑不出毛病,请完安便让人回去了,眼不见为净。
迎着久违的日光,随意翻看着书,蓝青在旁侍奉,好不悠闲。
兀的落下一片阴影,挡住了温暖的阳光,定睛一看,好不俊俏的一公子哥,正怒目圆视,一副苦大仇深模样。
她嫁到尚书府有些时候了,下人从未使过绊子,府中的公子小姐对她还算礼貌,尚书夫人也没有刁难,总得来说日子还是不错的,也就只有宋白瑄这个玩意,面对她总没有好脸色,好像她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什么事?”
眼皮微抬,毫不在意。
“我要睡床。”
这么多天来,他们是分房睡的,宋白瑄置气一般睡在了书房,自新婚那日过后,他便被要求不得留宿他处,父亲难得的打了他,如此也长了教训,所以也就是说,他们至今还未圆房。
“哦。”
“哦是什么意思?!”
书被夺了去,有些无语,当看见被攥皱的书页,没由来的烦躁,却仍是温声细语地说着:“哦是我知道了的意思,你想睡床,随时可以睡,我并未阻止过你做任何事,是你自己要去睡的书房,你若是想,我大可以去睡客房,床留给你,你没必要在这里没事找事,把书还我。”
将书抢了回来,他们未曾圆房又怎是她一人的锅。
“我在没事找事?好好好,那我要纳妾,你给我纳妾。”
莫名其妙的气急败坏,又想去夺书,却是被躲开,蓝青也是急忙挡在身前。
“可以,你想纳谁?清白人家的姑娘,楼中的情人,还是梨园的戏子,世家贵女可看不上一个妾的位置。”
无端生着闷气,快步离去,只是抛下一句:“你好的很!”
与蓝青对视一眼,很疑惑,宋白瑄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小小的院子,客人倒是不少,相隔的时间不长,便是又来了人,宋河提着东西,糕点的香气由远及近,那是京中难买的糕点,总是大排长龙。
“嫂子。”
淡淡应了声,温和有礼的宋河自是比大呼小叫的宋白瑄顺眼的多,更何况,宋河这个小叔子来看她的次数可比宋白瑄多的多。
“方才见大哥好不愤怒,怕是与嫂子你闹了误会,他便是这样的人,嫂子你不要放在心上,平添烦恼。”
“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下次来就不必带东西了,我不喜这类糕点。”
事实上是吃腻了的,桑知意喜好糕点,糕点铺子又是苏家的,每次来将军府都是会带上好些,早已吃腻了。
“嗨,戚如姝,我来看你了!”
桑知意不过才从门口探出个头,见着屋内有人,硬生生停住脚步,转了个弯,探出的头立马缩了回去,又是尴尬般说到:“呀,走错了呢。”
“小姐,是这里没错……”
若秋不过要迈进来条腿,便被桑知意拖着往外拽,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可想而知的混乱。
“嫂子既是有客人,那我便不再叨扰了,姑娘家的事情,我一个男子也不好掺和,如此便告辞了。”
宋河离了院,桑知意立马窜了进来,身上的衣服是最时新的,身后的若秋手里提着与宋河一般的糕点,是新鲜出炉的。
“戚如姝,我们出去逛街吧,我已好久没去看新衣裳了。”
若秋很想说,哪来的好久,前日锦绣楼还送来了最新款的衣物,如今小姐身上的这件就是最新的。
“一边去一边去,让我好生看会儿书,被你们闹腾的,没一刻清闲,你也是的,每日如此随意进出,在将军府的时候就算了,如今是尚书府,人多眼杂,还是少些次数来的好。”
“改日我在尚书府边上买上一间院子,如此就方便来往了。”
说的是那般的轻松,身后有苏家撑腰,苏家是有名的富商,广罗天下财富,又是在荒年开仓放粮,积极募捐粮草,陛下来了也是要给其几分面子的。
桑知意明显是没听进去她的提醒,不过闲聊几句便觉得无趣走了,也是将糕点留下了。
“蓝青,母亲今日如何?”
她不再出院子,对外界的信息都是由蓝青传递的。
“夫人的情况算不上好,她不让下人将消息外传,也是府中多年的老人悄悄说的,油尽灯枯,怕是等不到初雪。”
“小平生那边呢?”
“边疆战事不容乐观,不过有小姐你写的那些计谋,应当能撑上些时日,如今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神女出手,如此才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当真是个无解的题,神女本就行踪不定,如今就是连国师也是寻不到神女,又何谈与其说边疆的事,她倒是希望天降神迹。
“桑小姐秘密送了几车粮草过去,恰巧是与我们的人遇上,并未惊扰。”
这不是第一次,兄长去往边疆时,她便有发现桑知意用着苏家的车队,秘密往边疆运送粮食,多年来,不曾间断,这是一笔极大的花销。
“将所有人马都派去边疆,除了你,一个不留。”
“暗卫也是吗?”
“所有人马。”
……
萧胧清难得的没来上课,谢陆释不禁疑惑,又是升起强烈的不安,再加上某个上课睡觉的惯犯,整个人烦躁的不行,恰是听到国师在周旁,全当是个打发时间的,如此便是打了去寻久肆的主意。
“您把她还给我好不好……”
“你是位公主,为了一位宫人,做如此掉身份的事,不值当。”
老远便看见被久肆的身影,身旁小姑娘的哭喊当真令人动容,一身的狼狈,仔细看去,还真是熟悉,也不知道久肆对萧胧清做了什么天大的事。
来寻久肆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已是为你送去了更多的宫人,以往的种种就算无法忘却,也应当深藏,若这便是你的软肋,那很不幸,你不是一位合格的皇室。”
“您大发慈悲,放过我吧,我只有她了……”
当真是一场苦情闹剧,萧胧清哪还知道自己公主的身份,她的理智已经被瓦解,脑中的那根弦早已崩断,来寻久肆便是唯一的念头,已是记不清是从知道的,国师在内务府划去了一位宫女的名字。
“我已是散了周旁的宫人,现在的你可以哭泣,可以悲愤,但未来的你绝不能如此,你是位公主,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
“我宁愿不是位公主……”
“出生是身不由己,你所不愿的身份是旁人几辈子都得不到的,人要么知足,要么贪婪,只是毫无行动的无病呻吟,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萧胧清在哭泣,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竭尽全力的想要逃离这个厌弃她的现实,她已是听话的成为了他人的棋子,可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她呢?
“啧啧啧,只会哭泣的懦夫,什么都做不了呢,什么都做不了……”
已是神智不清,竟是哭累了,睡了去。
“堂堂国师该不会是在欺负小姑娘吧,真是风光日下,道德泯灭。”
许是为了让人更舒服些,是蹲着的,胸前的衣服湿了一片,萧胧清伏在他的膝上,已是睡去,仍是无意识的抽噎。
“帮我一下,腿麻了。”
早已设想了无数种反驳,久肆这样的反应是意料之外的,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本是来嘲笑的。
小心翼翼扶着萧胧清,一双手不知所措,任由其靠在自己肩头,虚虚护着,面上的惊恐掩饰不住,好丢脸,要反被嘲笑了。
“这么纯情。”
腿发着麻,头晕目眩过后,一切才好上一些。
“你把扶玉送出宫了?”
随手掐了诀,衣物上的脏污瞬间消失,用着随意地语气说着:“是的,你也想像她那样哭一场吗?我想我对你是没有多少耐心的,你最好想清楚。”
嘴角抽搐,他自是知道的,而且他也不可能去做这么蠢的事,大庭广众之下,那太尴尬了。
“你这是要了萧胧清的命,她是靠着扶玉才活到现在的,如今都不在身边了,你觉得她还会活吗?”
“她会活下来的。”
“你为何如此笃定?”
抬步离去,并未管不能动弹的谢陆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苦力,当然要好好利用了。
“一刻钟后,方知叙会过来将人带走的,周旁没有宫人,你与公主好好聊聊。”
聊个屁啊!人都昏睡过去了!
完全不理会谢陆释的叫喊,只给其留下冷漠的背影。
“我真的挺期待萧胧清去寻死的,我和谢夫子有着一样的疑问,你为何那么确信萧胧清不会去死?”
方知叙从阴影中走出,两人并肩走着,不急不缓。
“她不会的,以我对她的了解。”
“那还真是可惜了,如今边疆那边迟迟不见动静,局长快要怀疑我了,想我堂堂副局,每日提心吊胆,你们的动作能再快些吗?”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所有的布局已经完毕,材料也准备齐全,如今差的只是她的一个答复,只能是她单方面联系我。”
欣赏着自己新染的指甲,语气里难得带上了认真:“我瞒不了多久,局长微弱的意识隐藏在陛下的身体里,他多少是会有察觉的,你们有几分的把握?”
“凡人无法对抗神明,所以我们是毫无把握的……”
很震惊的回答,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决定的正确性了,如果现在回头是不是还有机会,她不可能白白去送死。
“但她不一样,她是轻而易举的,我们不过是堵住那所谓局长的最后一条退路,以及尽可能的让剧情脱离轨道,这并不难,方副局长觉得呢?”
“我想辞职。”
这工作是一天也做不下去了,小命不保。
“记得早些时候去找谢陆释,那个傻孩子会一直站在那的,谢家的教养一直不错。”
久肆是原住民,可是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当然也不排除是少东家与他说的,可她总感觉他的身份不简单。
“我能问你些问题吗?”
“方副局长请说。”
“你究竟还有什么身份?少东家为什么会选择你作为代理者?”
似乎陷入沉思,良久才是慢悠悠开口,用着神秘的语气说着:“当然是……”
精神高度集中。
“……秘密。”
真的很无语,不说就不说嘛,吊人胃口。
“不过方副局长放心,我是堂堂正正的原住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