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流言四起密探太子
外面天气有些不好，一直灰蒙蒙的，好似要下雨，空气十分闷沉，甚至让人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一顿早饭很快就结束了。
这几天一直都是太子端着食盒来送饭，饭菜比未清以往吃的要好上许多。
太子除那一晚住在雪瑕阁偏房，再以后都没有在这里留宿过，许是政务繁忙，又或是害怕被人说闲话。
期间许太医给她来换过两次药，她的左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眼睛看物还是有些不清楚，许太医给她换了一种药，敷上有些疼，但还能忍受。
太子说怜嫔带人来打她的事已经被皇上知道了，但是打人的原因却只是“未清冲撞了二公主”，她知道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但她也不想深究真正的原因了，实在伤脑伤心。
皇上也只是简单斥责了一下怜嫔，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也是，以她的身份，不足以皇上再去过多的斥责什么，只要人活着就行了。
如此，怜嫔好歹也收敛了一些，没有再派人整日盯着她的阁门。
于是她能去看过昭人了，对方已经又是活蹦乱跳，昭人想回来，但未清没让，昭人不会骑马，她去扬州肯定不能带着昭人。
在她走后，只留昭人一人在宫中，断然活不下去，不如就好好留在东宫当差，没人会去东宫找麻烦。
不过，应是怜嫔出于报复，未清和太子的流言就这么被散播了出去。
宫里的人虽然明面上不说，但私下里早就传疯了，都说她品德败坏，皇上当初就应该处死她，不应留下这个祸害去勾引太子。
这些话还是她从端木儿嘴里逼问出来的。
或许也正因为着这些流言，太子不再来她的宫里，吃食也如往日一样让端木儿去膳房拿，不再由他亲送。
未清心里莫名的慌乱，如果太子改变主意，去扬州不带着她，就凭这些流言蜚语，便会令她在宫中更加如履薄冰。
她的手已经完全好了，她也派端木儿去给太子禀报过，但端木儿回来后却说没见到太子，只给昭人说了，昭人会告诉太子。
但已经过去两天了，太子也没来找她，东宫也没传出任何消息。
正午，未清坐在窗户底下，晒着太阳，拿着剪刀剪着毫无意义的窗花，心里百般焦躁。
端木儿安慰她：“太子殿下还没走呢，或许要走的时候才会过来接娘子。”
未清：“要不你再去打听打听，殿下究竟去了哪里？”
端木儿：“已经打听了两天了，奴才前天过去的时候，昭人就说，她已经五六天没见过太子殿下了。再打听，也是没有结果的。”
端木儿见未清仍旧不放心的样子，又说道：“不过娘子真的可以放心，太子殿下绝对没有离开皇宫，他的亲卫端棋儿还在东宫待着呢，太子殿下去哪儿都不可能不带着他的。”
未清：“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哎……”
端木儿不想自己主子这么烦心，于是岔开了话题，“娘子，您要是真去了扬州，会带着奴才吗？”
未清：“当然，不然谁伺候我？”
端木儿笑了，“那就好那就好，奴才就怕您抛下我。”
未清：“我看起来是这种人吗？”
端木儿这几日和未清渐渐熟络起来，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说道：“那谁说的准呢？”
未清啪的一下打在他的脑袋上，“就你嘴凭！去去去，给我砚墨去。”
端木儿笑着去了。
未清望着他快活的忙碌着的身影，说道：“你以前在哪个主子那里当差？”
端木儿：“奴才刚进宫，一直在敬事房干些杂活。”
“所以你想飞黄腾达？看见我和太子站在一起，就想抓住这个机会？”
端木儿身体顿了一下，磨砚的动作慢了下来，“差不多吧，娘子。但奴才现在认定你了，就只跟着你。”
未清叹了一口气，“你不觉得你选错人了吗？你在敬事房多磨磨，长得这么俊俏，可能会到妃嫔公主的宫里去当差。在我这里，你可得不到什么好处。”
端木儿摇了摇头，“人一旦走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未清愣了一下，“也是，没有回头路。”
她放下手中的窗花，“我出去一趟，你把家看好。”
端木儿立马凑上前来，“奴才和您一起去。”
未清：“不行。”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说话间，未清已经走出房门，端木儿没得到允许，只能在房间里原地踱步。
未清朝东宫去了。
果然，雪瑕阁到东宫这条路莫名有很多下人经过，看来都是来嚼舌根的。
他们时不时偷瞄一眼，未清装作没看见他们，但步子却走的极快，脑子里思绪一片乱麻，于是，不一会儿就到了。
一到东宫大门，那些一路跟着她的下人便都跑了。
未清无奈的叹了口气。
东宫门口两侧站着四个带刀侍卫，未清心里有些犯怵，但还是开口问道：“太子殿下在吗？”
离她最近一人双手抱拳，恭敬道：“殿下不在，请娘子回吧！”
未清：“那他去干什么了？”
“恕末将不能告之。”
未清又问：“那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末将不知。”
未清有些失落，但还是不死心，“我可以进去等吗？”
四个侍卫相互对视了几眼，那人又道：“殿下回宫可能还需时日，娘子还是回吧！”
未清却向前闪了一步，“那我要是硬要进去呢？”
四个人立马将刀架起，拦在她身前，“娘子不可。”
未清被逼的只能后退，她环视了他们几眼，说道：“我上次来看昭人的时候，好像守门的还是你们四个吧？”
几人不作言语。
未清继续说道：“可是我的奴才都进去过，为什么我就不能进去呢？”
那人想开口解释，但又不知该怎么说，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未清：“不对劲，不对劲。太子殿下肯定在里面。”
那人道：“真的不在，娘子莫要再为难末将了。”
未清想了想，只能妥协，“好吧，那等你家太子回来了，便替我禀告一声，就说未清伤已经全好了。”
那人看了看她脸上的眼罩，略有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未清只能作罢，离开了东宫。
但却刚一拐角便碰到了一个拿着食盒的小宫女，未清当即拦住了她，“你给太子送饭？”
那小宫女应该没见过她，给她行礼，“不知这位娘子是？”
未清心生一计，“我是太子跟前的丫鬟，你给他送饭的话，直接给我就行了。”
小宫女小声嘀咕着，“哪有丫鬟穿这么好的。”
未清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道：“这你就没见过世面了吧，太子大气，给丫鬟们穿的都是素纱。”
小宫女怯生生的点点头，回答她道：“我不是给太子送饭，我……我是……”
未清看出不对劲来，大胆猜测，“怎么？给你相好的送饭？”
小宫女立即面色通红，“不是不是，我就是给太子殿下送饭的。”
“瞎说，太子殿下这几日都不在东宫。”
小宫女一时无话了，挣扎着要往前去，但却被未清堵着。
未清：“我发现你的秘密了，小心我告诉太子！”
小宫女害怕的求饶：“别，娘子，那真不是我相好，求你不要乱说话，我会被杖毙的。”
“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或许我可以不揭发。”
小宫女畏畏缩缩的开口，“有个叫端棋儿的，他让我每日给他送饭。”
“那你直接说不就好了，干嘛说自己给太子殿下送饭？”
小宫女低着头，不愿再说话。
未清：“好了好了，把饭给我吧，我帮你送进去。”
小宫女却把食盒往身旁捎了捎，“我还是自己送进去吧。”
“你要是不想让太子知道你和端棋儿的关系，今天这顿饭就让我送。”
小宫女被人道破心思，只能答应，把食盒交给她，准备走时，却又被叫住。
未清指了指她用来挡风的斗篷，“把你衣服给我。还有通行的令牌。”
小宫女一脸狐疑，“你真的是太子的婢女吗？”
未清邪魅一笑，“你管我是谁呢，你的秘密已经被我知道了，还想在宫里好好活下去，就把这些东西给我。放心，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就算出了事，也不会供出你的。”
小宫女被威胁的一愣一愣的，被带到了未清的话术中，稀里糊涂的便把斗篷和令牌交给了她。
未清拉起斗篷的帽子，低着头，故意小步子的慢走，把令牌给了侍卫。
那个侍卫只看了一眼，便招手让她进去了。
未清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她先是找到昭人的房间，偷偷进去，那小丫头大白天的还在睡觉。
未清脱下斗篷，朝她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昭人立马惊醒，看见来人是未清，又惊又喜。
未清：“臭丫头，让你给太子说我的伤好了，你说了吗？”
昭人却正色道：“殿下这几日都没在。”
“哎，好吧。那我就在这里等，和你住一起。”
昭人开心的笑了笑，“真的吗？太好了，奴婢一个人太无聊了。”
她眼睛瞟到未清刚放下的食盒，“这是给我带的吗？”
未清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拿着端棋儿的饭，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啊不是，这个，是那个叫端棋儿的饭，有个小宫女让我帮忙带进来的。”
昭人失望的撇撇嘴，“什么呀，居然不是带给我的，娘子真过分。”
未清：“好啦，等我从扬州回来，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
昭人听此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但还是嗯了一声。
未清：“我先给端棋儿把饭拿过去，顺便朝他打听打听太子的事。”
昭人点点头，“他应该在正房。这几日他都在太子房里打扫卫生。”
“为什么不让下人做？”
“说是有贵重物品，不能让下人进去。”
未清听罢，又穿上斗篷径直往正房去了。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她又敲了两下，里面终于有了点声响。
一道略微虚弱的男声传来，“把东西放下就走吧。”
未清听出来了，这是太子的声音。
她当即推开门进去了，房里窗户紧闭，一片幽暗，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未清刚进来，还没站定身形，一把短刀就顺着她的鼻尖擦过去，扎在了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