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声声慢
翌日
警方介入调查了一整晚，原因是镇长的女儿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又是独女，母亲早亡，这么多年来，只和父亲相依为命。镇长自然不想让女儿离开自己，去往精神疗养院治疗，因此这么多年，只好将人关在家里另一间不起眼的储物间内。
这样既不会引人注意，也不会让人猜疑。
季归峤昨晚并没有睡好，天还蒙蒙亮时，她已经收拾好，准备去往精神疗养院。
昨晚兰姐和付曼君像是一整晚都没有回来的样子，今早她一醒就收到付曼君的信息，说是凌晨四五点两个人才回去，估计今天得让她值班了。
抵达精神疗养院，季归峤路过顾衍行病房的时候，特地停在他门口，见他还算安静，睡得还挺踏实。于是，她继续走向一旁的办公室。
刘凯睡在进门的沙发椅子上，而夏逸则睡在后面用两个椅子拼成的“床”上。
季归峤看着刘凯身上的毯子都有一半落到了地面上，上前弯腰捡了起来，给他盖上。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过来，刘凯动了动身子，才迷迷糊糊从沙发上睁开眼，看见是季归峤他揉了揉眼睛，才低声问：“归峤姐，你怎么来了？这么早？”
这两人昨晚吃完饭就过来了，因此也像是不知道后面发生的惨案。
季归峤见他起身，同样压低着声音柔声回答：“兰姐和曼君姐今天有事，让我过来顶一下。”
刘凯迟疑了一下：“是不是因为镇长的女儿……”
季归峤听着，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整理着资料。
刘凯看向她，又慢慢悠悠地解释：“我也是听白露和栀子说起的。昨晚送顾衍行回来，我们都吓坏了，还以为是他又出什么事了。”
“嗯。”季归峤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对他开口：“去洗洗，准备看看自己的病房。我记得你负责第二栋？”
刘凯听着，下意识点头表示确认：“好。”他走了几步，又转过身，看向季归峤笑眯眯地说：“归峤姐，你就不好奇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吗？”
“我不。”季归峤整理东西的手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郑重其事：“没什么好八卦的，去吧。”
“哦。”刘凯心里想想，反而也是，人都已经没了，这样显得很不尊重。
“凯子。”季归峤又忽然喊了他一声，刘凯还以为她有什么吩咐，连忙转过身来，很是乐意之至的模样。
只见季归峤指了指后面的方向，对着他道：“时间差不多了，去把夏逸喊醒。”
“哦。”
刘凯又一次走回来，绕到后面，将夏逸从椅子上摇醒。
夏逸十分艰难地从椅子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终于睁开眼睛看向季归峤，他显得没什么精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归峤姐。”他走过来，向季归峤打了招呼。
季归峤见他一副还没怎么清醒过来的模样，因为他长得娇小，模样也清秀，因此这样显得反而有些可爱。
“去洗漱，清醒一下，你负责三栋。”
“哦。归峤姐拜拜。”
刘凯见他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轻轻搀扶着他，对季归峤道：“那我们就先走啦，归峤姐回见。”
“回见。”
季归峤缓缓点头，声音平缓，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另一边。
又将自己的病人的病历打印好，紧接着写下一部分患者早起需要用的药物。
阳光从一旁的窗户透过来时，季归峤从电脑屏幕中抬眸，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这才停笔。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这才拿着东西，去了病房。
待季归峤从二楼左侧，第二个病房走出来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震动得没完。她站在走廊上，掏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白露两个字，明明就在医院里，怎么还需要打电话？
她没多想，手指轻轻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接了。
“怎么了？露露。”
“归峤姐！衍行他吐药了。”白露的声音像是又焦急又被吓到的样子。
季归峤反而有些平静，声音也泰然自若：“是昨晚的应激反应还没过去，还是别的原因？”
白露：“……也不是，他是……纯粹拒绝吃药的那种吐……”
季归峤听完，缄默无言。行吧，又跟她闹，可她并不是只有顾衍行这一个病人。
她不可能只围绕着他一个人转。
“想办法喂进去。”
“归峤姐，你要不过来……”
“我不过去了。”季归峤打断白露有些试探性的话语，强硬地拒绝了这个请求。
那边像是发生了什么事，白露一阵惊天动地地惊呼，紧接着电话里一阵断线之后的电磁波声音，短暂地停顿过后，是断断续续地另一个语气。顾衍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要……要你。”
季归峤听着，原本清脆的嗓音，这会儿显得低沉又喑哑，甚至有点儿委屈。
季归峤闻言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然后松开，她的话冷淡了几分：“好好吃药，我才会去，不然，你别想。”
她像是不想再听任何关于顾衍行的声音，就快速挂了电话。
季归峤站在原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挂掉的电话。她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动静，这才放回白外套的口袋里。
白露瞧着顾衍行看着手机屏幕，呆呆的模样也不说话，她和一旁的栀子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拿回自己的手机。
下一秒，顾衍行反而把手机还给白露，抬眸原本委屈的神情，这会儿没什么表情了，他太过平静，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幽谷一样的眼神看向栀子，深邃如墨，眼神却没有半分情绪：“药，给我。”
栀子见他忽然这副样子，内心一阵忐忑硬着头皮把准备好的药递给顾衍行。
随即，白露和栀子眼睁睁看着顾衍行一手药，半杯水十分乖巧地吃完了。
白露再一次打心底里佩服季归峤，不知道她怎么就把顾衍行治得服服帖帖。
她松了口气，对吃完药的顾衍行道：“你乖乖的，待会给你拿早餐。”
顾衍行吃完药没理会，一头扎进被子里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白露和栀子见他需要休息了，两个人也没再打扰便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