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尥蹶子
十四皇子跑到她面前,两只乌溜溜的黑眼珠,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压低了他的小烟嗓,“你中毒好了?”
沈觅清挑眉,“什么毒?”抬头看向杨展,杨展摇头表示不知。
十四声音尽力压的很低,可因是小烟嗓,哑哑的,声音还是不大不小的让周围人听了去,“那日酒肆,你喝酒中毒了不是?”
沈觅清还没接话,杨展低笑8出声。
沈觅清瞪他一眼,低头道:“早好了,那酒确实有问题,你长大以后可别去那家喝。”
十四小胖手从身后拎出来一瓶荔枝酿,“我跟母妃要的,她平日最爱这口,保准没毒。”
沈觅清接过酒,“你是个有前途的,从小便知道送礼要投其所好了。”
杨展过来,“待会儿我有事,你和十四殿下玩一会儿,晚些回来找你。”
沈觅清点头,“放心吧,带孩子我还是有信心的。”
十四:“我不是孩子。”
杨展:“带他翻墙,去酒肆喝酒,斗蝈蝈?”
沈觅清语塞,“那日特殊,今日保准带好。”
十四:“我不用带。”
杨展从沈觅清手中拿走那瓶荔枝酿,“带着他注意安全就好,这酒晚上等我回来才能喝。”
沈觅清无语,“一个水果酒没关系的。”
杨展:“带着孩子不能喝。”
十四:“我不是孩子。”
沈觅清:“好吧,看在孩子的份上,你拿走吧。”
十四:“我不是孩子。”
谈话结束,杨展带人离开,只剩下沈觅清、十四皇子、舒缇、韵月、殇七以及十四身边跟着的两个小太监。
沈觅清下巴尖朝十四扬了扬,“会骑马不?”
十四点头,“会。”
沈觅清表情瞬间写满了失望,她也才刚刚学会,本来还想显摆一下的。
舒缇却来了精神,“小花儿你会骑了吗?”
沈觅清一仰小脸,“容易。”
殇七把她的小草牵了过来。
十四皇子虽然才十二岁,骑术却很好,沈觅清还只是菜鸟中的菜鸟。
十四皇子此时正两眼发光的看着沈觅清的小草,“紫騂马?”
沈觅清也不懂,只知道是杨展专门为她找的马,此时却眯着眼睛,撑着下巴点头,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
十四:“姐姐,我能不能跑一圈儿你的马?”
沈觅清大方的一扬下巴,满足了小胖子的渴望。
众人骑马穿过一片榆林,来到小溪旁停下来准备在此处休息。
而跟在最后面的沈觅清来到几人面前,直直的越过众人踏过小溪,小溪旁就是山沟,突然马直愣愣的冲了下去。
“……”
“……”
沈觅清本来想停的,可马继续往前跑,她心中才起疑惑,马就已经飞下山谷,中间只有短短数十秒,待她反应过来时,马已经带着她尥蹶子了。
众人看着沈觅清人影都不见了,才听到山谷下沈觅清喊了一嗓子还带着回音,“哎↗!这马不对劲儿!啊↘韵月~!!”
沈觅清手死死抓着麻绳,压低了身子,不是她不停,是马不停,刚刚还温顺的马儿,此刻却彪悍的带沈觅清在山谷里耍花花儿、尥蹶子,随时有可能将沈觅清甩下去。
马又开始瞪着腿儿穿过一片荆棘,马蹄子都踩在刺上刮破了,也浑不在意,疯了一般往山谷里冲。
越过皇家围栏,往更深处的森林跑去……
沈觅清:“马儿你冷静啊马儿!喂?”
小草红着眼睛继续狂奔,途中还不是尥蹶子,就是抬前腿,要么回头咬自己尾巴。
此刻正带着沈觅清就地一滚,沈觅清被抖的脑花儿都散了,顺势松手滚在地上的一片荆棘里,眼看着小草爬起来,尥着撅子跑了……
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
“嘶~”沈觅清完全不敢动,她埋在满地的荆棘里,一动肉就被扎,谁能来捞捞她喂?
“小姐!”韵月焦急的声音。
他们只当是小姐想多骑一圈儿,刚学会骑马,小姐总是舍不得下来,不成想就出事了。
沈觅清缓缓举起一只手,疼的声音发颤,“这儿~”
韵月和殇七轻功闪身过来,这里在外围,满地荆棘都无从下脚,一看沈觅清满身刮伤,脸颊都被划破,完全顾不得脚下荆棘,踩着便往她身边靠近。
殇七抽出剑来,将周边荆棘消掉,待周边清理干净时,才慢慢将沈觅清往外拿,真的是拿,满背的荆棘扎进了肉里,稍有不慎就会加重伤势。
就单单从荆棘里将她取出就用了半个时辰,其他人也已经陆续赶了过来帮忙。
最终人取出来,殇七背着她迅速往回赶,韵月已经提前去前面找鹧鸪。
正在处理事务的杨展,丢下众人便骑马往森林里赶,正巧在出口看到了殇七背着满身荆棘伤痕累累的沈觅清回来。
杨展沉着脸,表情凝重,看着她的伤,一时不知该从何下手。
鹧鸪听了伤势已经在帐篷里开始准备工具准备拔刺,清理伤口,伤虽不致命,却极其疼痛。
沈觅清满头大汗,蹙着眉,见到杨展,哼哼道:“我这个老倒霉蛋!”
回到帐篷,杨展轻轻接过沈觅清,途中几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险些厥过去。
杨展:“先弄些止痛的。”
鹧鸪调了药交给他,杨展亲自细细的喂她喝下,沈觅清趴在床上,伤的地方主要是背、腰、还有屁股。
鹧鸪开始剪她背上衣衫,杨展:“告诉我怎么做,你退下!”
鹧鸪面无表情,“医者不说男女。”
杨展啧一声,“废什么话?”
鹧鸪抿了抿唇:“剪开衣裳,拔了刺,上药包扎。”
杨展接过他手中工具,“你去配药!”
鹧鸪乖乖转身出门,留下一句,“拔刺会痛。”
杨展摆摆手,待人出去,才开始轻轻剪开沈觅清的衣裳,看着扎进白嫩肉里的刺,心一阵阵的揪着痛,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只细细用具捏住一根刺,深吸一口气,迅速拔出。
沈觅清一咬唇,冷汗都冒了出来,手紧紧抓着面前的枕头,拔的时候痛,拔完缓一会儿便好了。
杨展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每拔一根,他的心都狠狠揪一下,等全部拔完,杨展已经手心全是汗了。
这才哑着声音和沈觅清说第一句话,“可还疼?”
沈觅清闭着眼,如憋了的气球,趴在床上,有气无力:“杨展,有人要害十四,我们俩换了马的,冲十四去的。”
杨展开始给她轻轻上药,一点一点,每个血眼都会轻轻吹一吹,“嗯,我会细查此事。”
沈觅清趴着:“我可老倒霉蛋了我。”
上好药,杨展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一些咱们回京。”
鹧鸪进来送药,“这是伤药,用到结了痂。退了血痂以后,涂这款祛疤。”
沈觅清点头,鹧鸪放下药,却没走,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杨展侧目睨他,“还有什么交代?”
白觅清很意外,鹧鸪平时就像透明人,话很少,也懒得掺和别人的事,只对杨展服从。
鹧鸪摇头,欲言又止两次后,看着沈觅清道:“用毒蛇的毒毒毒蛇毒蛇不一定会被毒死,如果是注入皮层那边会死,如果只是吃下去,蛇不会死。”
沈觅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两个呼吸后,突然想起来他为何突然说这个,原来是自己早以前逗他玩的问题,他竟然这般认真的实验且还告诉了她答案?
沈觅清突然觉得鹧鸪还蛮可爱,一笑便扯动了伤口,嘶了一声。
杨展扶额……
安抚好沈觅清,这才去招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