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贼?
沈觅清从门缝看出去,外头的太监来来回回忙碌着,到处都是人。
完了!她今日得困死在这屋子里不成?
现在天已大亮,这才仔细打量这间屋子,十几排书架,里面整整齐齐的卷宗,屋子角落有一张案几和椅子,想来是有人在此办公。
在此办公??????
沈觅清从昨日到今日非吓出个心脏病来不可!
又开始快速翻找起来,在屋里角落发现两捆麻绳,一个只剩一半的油灯,再有便是平日里净手的水盆。
这有何用?
沈觅清心里一阵烦躁,待会儿人家来办公,那她还往哪里躲?
若来强的,就她这小胳膊小腿儿还不得被反杀?
沈觅清捡起地上的绳子,费力的搬来椅子,一头拴在书架顶上翘起的雕刻花边儿上,一头随便拿了些卷宗绑好吊在桌角。
桌角下面一盆水水里倒了许多墨汁,沈觅清拿起案几上的火折子将灯点着,灯芯移在拴着卷宗的麻绳下,看上去非常危险,麻绳一旦烧断,卷宗便会掉入墨水里!
她再跑去门口,看了一眼调整好角度,进门便能瞧见。
大功告成!
她就不信一个看守卷宗的小太监看见这一刻能不慌!
沈觅清躲在门后等着,半晌后,小太监抱着卷宗走来。
来了来了!
沈觅清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手里攥着的笔的手捏的异常紧,指边都泛了白。
小太监一推门,走了进来。
果然预料之中的尖叫:“天爷!!哪个杀千刀干的?”
小太监撂下手里卷宗,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去移开油灯,却突然只觉脖间一麻晕了过去。
沈觅清赶忙将门关好,还好她医学院大二学了一年半中医,她虽没力气又没药物,却可以找准穴位,只要分了他的心,让他不动,自己便能一击即中!
沈觅清麻利的剥下小太监的衣裳换上。
其实那油灯根本就烧不到麻绳,只是看着怕,便会关心则乱。
沈觅清穿着不太合身的太监服,袖子往上卷了一圈,腰间提起折了一节腰带扎紧,袍底堪堪遮住绣鞋。大摇大摆的出门往外走去,路过杨展的屋子还顺势往里搂了一眼。
嘁!
宫门肯定出不去,她没身份也没腰牌,沈觅清只能暂且回后宫,来到内墙,她一眼便瞧见墙上趴着一架木梯。
好啊!原来如此,这厮还会给自己准备道具了!
沈觅清费力将梯子拖了好远,丢进灌木丛,拍了拍手。
也是难为他了。
她摸着自己咕噜叫的肚子,昨日一时情急,没有时间给自己准备吃食,她抬头看看时间离午时还有一个半时辰。这家伙现在正忙着无暇顾她……
算了!
沈觅清赶忙摇摇头掐灭心中的侥幸,侥幸等于死!她就一条命赌不起!
沈觅清剥下身上的太监衣裳塞入连翘从中,提步往茵娘娘宫中走去。
进屋便被娘娘拉住一顿关怀,“说好昨日过来,一夜不见你,可叫我好生担心。”
沈觅清坐在茵娘娘身旁,甜甜笑着:“昨夜太累了便没过来。”
孟嬷嬷端来热牛乳还有刚刚撤下的包子,“您先对付一口,这是大厨房送来的,晌午老奴给您和太妃娘娘做好的。”
沈觅清:“这就已经很好了,谢谢嬷嬷。”
二话不说便吃了起来,她太饿了。
茵娘娘和孟嬷嬷对视一眼,茵娘娘眼尾微红,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眉间带了些许温怒:“好孩子慢些吃,你身边不是有两个丫鬟吗?怎的饿成这般模样?”
沈觅清咽下口中包子,“她们每日忙,而且我想来茵娘娘这边蹭吃蹭喝。”
茵娘娘破涕为笑,这孩子。
原主从未跟茵娘娘抱怨过自己的生活,想来是个坚强的,沈觅清很喜欢她的性子,只是这古代害人,庶出便要替嫡出跳火坑,沈府从未把她当过家人看待。
沈觅清只想随后带着自己姨娘去外面潇洒的生活。旁的若是不惹她,她便也懒得计较,若敢挡了她的道儿,便别怪她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沈觅清准备告辞,茵娘娘叫住她,“那日便瞧你衣衫褴褛却没人管,我让孟嬷嬷昨日照着你的体量改了几件衣裳,都是芸儿临走前留下的衣裳,还未来得及穿过,你可莫要嫌弃。”
沈觅清有些不好意思,确实她这几日只顾逃命,且也不知杨展用她身子做了什么,脏兮兮的顾不上换。
鼻头一酸,勾出一抹笑来:“谢谢茵娘娘,觅儿哪里会嫌弃?只会万般欣喜。”
沈觅清换了一身水色衣裙,虽款式老旧了些,却也极其好看。
她再不敢耽搁,提步往外走去,途中突然一阵肚子痛使她拧了眉。
……
这厢杨展处理着手中事物,近日只忙于和那狡猾丫头周旋,积压了许多公务。
南习坐在一旁,“也不知您最近忙什么,连我都找不到您。”
杨展往后靠了靠身子:“遇见一些棘手的事儿,和你说了也无用。”一个外臣能做什么?
想起那女人,杨展蹙了眉,说道:“查查徐一舟,徐嫔的哥哥,若是个堪用的安排在金吾卫,若是个废物丢了便是。”
南习挑眉,“准备动金吾卫?”
杨展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方宇那条狗是时候该动动了,咱家暂且舍不得用自己的人,先试试徐一舟,你别亲自安排,让胡峰去。”
南习点头,“知晓。”他和杨展关系密切,自是不能亲自安排此事。
杨展看了看时辰,开始赶人,“行了,赶紧去忙,今日见了咱家就当不认识,绕着走。”
绕着走?南习莫名其妙的准备告辞。
此时隔壁却一阵骚乱,杨展和南习一同出门,“怎么回事?”
进到卷宗阁内,才看见一根马麻绳吊着卷宗,地上一盆墨汁……
再看地上跪着只穿了里衣的小太监,小太监一看到杨展赶忙扑在地上瑟瑟发抖,将事情交代了清楚。
心里一阵暗骂这该死的东西,诡诈!奸险!别让他逮住!
殇七过来禀报:“大人!卷宗都在,没有丢。”
杨展深吸一口气,这只滑不溜手的小狐狸昨夜竟然就在他的隔壁?昨日他风尘仆仆赶回来,一心只想先将她捉住,好生教训一顿,当时一看屋内没人便乱了神,净没有细细感受身边多了一道呼吸。
呵,杨展低笑,他竟被她气的乱了心神!
南习:“这小贼好生机灵。”
“既然没丢卷宗,便不是奔着卷宗而来,那他图谋什么?万不能大意,好好查查可丢了其他。”
殇七领命去查,结果什么都没丢。
南习狐疑:“一个贼,什么都没偷?”
杨展捏了捏眉心,叹气,“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