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女去姨家

    除夕之夜，农村都有守岁开财门的习俗，村里祠堂一般都会有很多男丁守岁开财门，都是自愿去的，一般晚上九点半关财门，凌晨三点左右开财门。全村只有祠堂关财门或开财门的鞭炮响了以后，各家各户才能关或开财门，放鞭炮，每家每户绝对不能抢在祠堂的前头，否则会遭到全村指责或惩罚，当然没人会去抢这个风头。

    正月是亲朋好友相聚的好日子，俗话说初一崽，初二郎。今天是大年初二，汉林也不例外， 今天一家老小要去桂珍的娘家， 桂珍虽然没有了父母，但叔父还健在，何况叔父视桂珍、秀珍为亲生女儿对待。今天这样的法定日子姊妹俩必须带着家人去娘家乐家村，给叔父婶婶拜年。也是禾市公社这里的风俗习惯。汉林和桂珍夫妻生育了四个子女，大女儿大玉十七八岁了，待字闺中;二儿子勤勤十二岁，正在上小学四年级，很是听话; 三女儿小梅刚满四岁，满地乱爬乱动，惹人讨厌; 小女儿小玉才两岁多，咿呀呀学语，惹人喜欢。

    妹妹秀珍和丈夫菊生结婚十多年，一直没有生育一儿半女，让人唏嘘不已。昨天晚上，桂珍跟汉林商量说: “汉林，秀珍两公婆结婚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有生过孩子，上次秀珍跟我说，想收养小玉，我一个人也作不了主，你觉得怎么样。”汉林听了心里一惊，回答道:“好倒是好，但就怕别人说闲话。”桂珍有点不满地说:“怕什么呢，我亲妹妹要收养，自然会把小玉当亲生女儿养。”“就怕别人说闲话，我们俩公婆，连抚养几个孩子都供养不起，还要把孩子送给别人抚养，其他的倒没什么可担心的。&34;汉林很无奈地说道。桂珍反驳汉林说:“亏你还是个公社书记，遇到家里的事情倒是婆婆妈妈的，自己的妹妹不就是没有生养吗，给她抚养小玉，等秀珍俩公婆老了好呆有个人给她养老送终。”男人总是说不过女人，何况清官难断家务事，汉林觉得老婆桂珍说得很有道理，但感觉有点不舍又有点不甘心，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再说又怕伤了桂珍俩姐妹的感情。 汉林还是默许了。

    初二是本地法定回娘家日子，每家每户都是拖儿带女往娘家赶。汉林背着小女儿小玉，一家人兴高采烈地走在回娘家的路上，刚一出村头就遇到秀珍和她的丈夫菊生， 他们俩特意在村口等着，因为汉林一家有孩子四个，两个小的难免要有人照顾，要有人背或抱着。 菊生一看汉林背着小玉，赶紧走过来:“姐夫，让我抱小玉，小玉乖，来姨父抱一下。”小玉摇了摇 头说:“不要你抱，爸……抱……爸抱……”这时秀珍早已从口袋里掏出来几颗糖果，对看小玉说道:“让姨姨抱，姨姨给你糖吃。”小玉终究抵抗不了糖衣炮弹的诱惑， 乖乖投入了秀珍的怀抱，可三女儿小梅不干了，趁小玉不备从她手里抢走了一颗糖，小玉这下可好了哇哇大哭起来，秀珍一边哄着小玉， 一边又掏出几颗糖果分给几个孩子们，这场抢糖果大战才告一段落。

    菊生跟汉林放慢了脚步，小声地说:“姐夫，姐姐跟你说了那件事吗我们想收养小玉。”汉林点了点头答道:“她跟我说了，我也晓得了，就担心别人说三道四，”“我们两个没有生小孩，我们会把小玉当亲生女儿看待，怕别人说什么闲话，我们是姐妹连襟，别人有什么好嚼舌根。”菊生跟汉林解释，尽量去说服汉林，说道: “姐夫，你四个小孩负担很重，就姐姐一个劳动力，你常年又很少在家里，姐姐一个要照顾四个小孩，日子过得很艰难呀，现在把小玉给我们抚养，减轻了姐姐的负担，反正我们两个都是劳动力，又没有什么负担。”汉林心里当然清楚妹夫和妹妹的一片好心好意，心里早已同意，心中很是秀珍两口子感激。

    妹夫菊生看到汉林不说话，还以为汉林不同意，想进一步说服汉林说:“姐夫，我们纯粹是想帮你们来抚养小玉，反正我们又没有小孩，我们先帮你带着，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可以接回去，随时可以把小玉接回去，又不要小玉改姓迁户口。”汉林这时候开口说:“妹夫，不是我不同意，我也知道你们的一片好心。说来我得好好感谢你们!我常年不在家，家里的一些体力重活还不是麻烦你们帮忙。说实在的我真的要谢谢你们!”“真的要感谢我们，别整那些虚的东西，就把小玉给我们抚养，就这么定了。”菊生趁热打铁说出这句话，汉林也没有反驳，只好点了点头，算是默许算是同意了。

    这一路上，回娘家的人特别多，熙熙攘攘地很热闹。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过年对于孩子们来既好玩又有好吃的，有好吃的比好玩更重要。孩子们一路上你追我赶蹦蹦跳跳，很快就来到了桂珍的娘家--乐家村。一家人其乐融融，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之中，一声问候，一杯酒，一顿饭，一起聚，一起聊聊天，一年到头难得有如此机会。叔父婶婶也日渐衰老了，叔父得知秀珍夫妇要收养小玉，心里也很高兴，非常支持，想起当年他收养桂珍秀珍俩姐妹的事还历历在目，看到现在孩子们都已经成群了，老人家感到无比的欣慰，我老乐家人也有后人，真是后生可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