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亦需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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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照,但见山峦叠嶂,青翠欲滴,雾气缭绕,巍峨壮丽。yywenxuan
溪水潺潺,宛如玉带飘移,烟霞弥漫,鸟鸣风语,蜂飞蝶舞,一派生机勃勃。
深山幽谷中,庭院内篝火燃起,炊烟袅袅升空,楼倾雾甫一打开房门,便看到两名少年齐齐转头,嘴中还各自叼着一个野兔腿。
百年匆匆,楚愿安与柳凌辰已长成少年仙者。
然,于浩瀚玄界,千岁亦如过客。
楚愿安,面似玉,眸如杏,闪烁生辉。唇角微翘,似笑非笑,透出狡黠之气。一身金云黑袍,更添邪魅之态。
柳凌辰则温文尔雅,面似桃花,眉眼含笑。身姿挺拔,月白衣袍,贵而不张扬。
二人皆有千岁之龄,却未曾暴露心境。除却百年前之事,其余黑暗皆深藏心底。
“楼上仙,夜宿可还安稳?小兔烧烤方熟,是否愿品一番?”柳凌辰指尖轻点剩余兔头,笑着问道。
“倾雾姐姐……”楚愿安兔腿尚握在手中,扔下轻使净身术,洗净手掌,急步上前,双手紧抱楼倾雾手臂,微微低头,与她视线相对。
他言:“昨晚行动非我所为。”
“是,你仅是现场守护,未曾亲身参与。”柳凌辰瞥了他一眼,啃着兔腿不紧不慢。
“我来此是防你加害于她,故每每跟随你行动,守在你身边好随时警惕。”楚愿安言及此,稍作停顿,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她,“姐姐,你待我的恩情,我此生难以回报。只愿你不弃我,让我留在你身边慢慢偿还。”
此言确实出自真心。
根据记忆,此次法阵现世,恐不过百年。
他与柳凌辰虽表面和睦,但深仇大恨岂能轻易消解。
毕竟,他乃魔尊,除修为出类拔萃外,性情早已绝情弃爱。自幼仅有养母陪伴,二十载短暂温暖,却遭柳凌辰突袭,为复仇再陷险境。
魔族之徒皆无情无义,若修为不足,必受尽欺凌。
曾记那时,天为盖,地为席,孤魂为伴,众魔之血肉为食。
他从生死边缘挣扎而出,心肠早已硬如顽石。
谁知……
百年岁月漫漫,楼倾雾所选之地不仅野果、野菜丰盛鲜嫩,妖兽亦被她悉数铲除。
每次归来,她皆携稀有仙草与秘籍,毫无保留赠予自己与柳凌辰修炼。
百年间,此等恩情深重,谁能忘怀?
多年前,自己与柳凌辰二人年少轻狂,初次踏入她主屋,心怀杀意与夺取修为之意。熟料,岁月流转,更多的则是担忧,唯恐楼倾雾真有陨落之时。
楚愿安思及此,不禁看向楼倾雾的胸口。
昨晚,此处脏器尽露,内丹清晰可见,仅过了十二时辰,她究竟如何恢复如初?
百年期间,每次归来,即便身负重伤,次日她仍能精神矍铄地教导于他二人,甚至亲自对战,剑法亦如往日般凌厉至极。
楚愿安抚摸着她的脉搏,光明正大探查。楼倾雾安静如水,任由他动作。
柳凌辰瞥见此景,神情骤变,低头注视着手中的香茗。
茶水碧绿如玉,却映出他紧绷神情。
一刻钟后,楚愿安终于松了口气,侧头依偎在楼倾雾肩膀上。
“昨晚见姐姐如此状况,我心惊胆颤。此生除却前世,从未见过那般血腥场面。姐姐,你日后若需出行,切莫再如此拼命了。”楚愿安嗓音透着担忧,动作间却让楼倾雾心生寒意。
这情景,这语气,怎与她平日在坊间与现世所闻之话本相似!
她当即收回手臂,悠然走向石桌。
衣袂飘飘,拂过楚愿安的面颊,他深吸其身上香气,双手紧握成拳。原本清澈的双眸此刻炽热而深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
柳凌辰轻抿一口香茗,微微摇头,“风起雾散梦如幻,人事纷扰多难期。满口谎言,自作自受!”
“太初坊之主,新娶的夫人成了人彘,此事乃你所为。”楼倾雾抬起秀眸,直视柳凌辰,语气平淡却坚定不移。
骤闻此言,柳凌辰不慎被热茶呛住,咳嗽声顿响,茶水竟直直喷向楼倾雾的玉面。
她却不避不让,面前旋即浮现一道淡金色波纹结界。且这结界竟有反弹之力,柳凌辰的茶水被弹回,尽数喷在自己身上。
“世间公道皆有报,且看天道好轮回。因果终须偿还。满口谎言,终将自食其果!活该!”楚愿安负手悠然走近石桌,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幸灾乐祸,嘴角微翘,“姐姐,你是否知晓……”
“明月派全门遭屠,割舌剜眼,是你一手所为?”楼倾雾转过身来,语气依旧平静无波。
“……”楚愿安一时语塞,脸色微变。
他似乎早有预感,抱起沉重的石凳,放在楼倾雾身旁,将胳膊搭在石桌上,侧头趴伏,抬眸望向她,眼神专注而真挚。
“倾雾姐姐,我养母曾于明月派为外门弟子,其遭遇……凄惨。虽未听她亲口述说,但自多次前来拜访的不同男弟子中,我略知一二。这一世,多亏姐姐赐予的丹药,让她得以寿至百岁,安详离世。此等恩情,我铭记在心,永生不忘。”
言毕,楚愿安眼角泛起泪光,似落非落,他微微起身,似有依偎在楼倾雾肩头之念。
闻此番表忠之言,楼倾雾心如止水,毫无所动,语气愈发冷淡。
“仅凭猜测,便屠戮明月派满门,无论男女老幼,无论是否无辜。楚愿安,你生性如此,莫非无法改变?”
“倾雾姐姐……”见她这般,楚愿安焦急万分。
与她相处百年,深知她此次是动了真怒。
可,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无不妥!
“魔族本就无心无德,我上一世遭受无尽折磨与屈辱。待我成为魔尊,将那些背叛者一一铲除时,他们看向我的眼神,皆是对强者敬畏与尊重,并无半点怨恨。”
“姐姐,你曾两次担任魔尊之位,难道还不明白魔族起源吗?魔族乃天地间晦气、生灵怨毒、四面八方诅咒等邪恶因素汇聚而成。如此产物,又怎可能如姐姐所言那般完美无瑕呢?”
楚愿安指向旁侧之人,“就算是仙族,亦是如此,满是虚伪与欺诈。”
“正如你所言,如今乃是大争之世。仙、魔、妖三界早已不分彼此。在凡人间茶馆、酒楼中,又哪里没有三界的眼线,手下潜伏呢?”
“如果我们不争斗、不抵抗,又怎能守护我们所珍视的人……”
楚愿安话语还未说完,楼倾雾猛地一掌掴在他的脸颊,让他顿时闭上嘴巴,呆立原地。
这一掌力道十足,打得楚愿安头发散乱,头顶黑金玉冠亦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楼倾雾出手时明显动用了灵力,显然对他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小子已然失去耐心。
百年间,两人看似和睦相处,原以为过往恩怨早已烟消云散,却不曾想到如今看来,这棵茁壮成长的大树,早已根深蒂固,难以撼动。
“错了吗?”
楚愿安捂着被打的脸颊,回过头来匆匆看了她一眼,旋即低下头去,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清风拂过,恰好吹落楼倾雾垂在膝盖的手背,带来一丝凉意,冰凉的感觉紧贴皮肤,缓缓滑落……
“错了。”楚愿安心满意足,态度很是诚恳。
“能改吗?”
“能改。”
旁边之人,“嘁……”
楼倾雾转身看去,指尖灵光闪烁,轻轻一拂。
顿时,“嘭”的一声巨响,庭院内的大树应声而断,枝叶登时四溅。
柳凌辰头上、脸上皆被碎枝飞叶糊得一片狼藉。
他揉着后腰,不停地咳嗽,眼中满是哀怨神色。
他凝望远处那淡然从容的身影,不满抱怨道:“楼上仙,楼魔尊,你未免也太偏心了吧。对他便是轻抚安慰,对我却是狠下杀手。你可知,百年前我差点因你这一招而丧命?这实在太不公平!我要回家!”
柳凌辰一边抱怨,一边稳稳地挪到石桌旁,重重坐下,仰头猛灌凉茶。
“明日你便下山。”
话音方落,柳凌辰突然顿住话语。
楚愿安心中一动,竖起耳朵倾听。
明日赶他走,这正是个机会,自己可半路潜伏。
前世仇人诸多,但这柳凌辰最可恨。
该如何折磨呢?
剔骨饮血似乎太不干净了。
倒不如将他的血,滴在其母亲坟中,骨头碾碎,与泥土混合重塑坟墓。
难怪魔族常做此事,光是想想便觉痛快。
楚愿安掩面偷笑,眼中闪烁着期待光芒。
“你要赶我走?”柳凌辰眼神微眯,嘴角轻扬,神情自若,好似并未在意。
“三界百年一度清修盛典。你父亲今日传音,太初坊需少主亲临。”
柳凌辰听后,心中一松。
“呵……”他态度愈发和煦,“当日,我当着他面,将我那后娘做成人彘。如今他竟还敢主动寻我。楼倾雾,你说,这是否为鸿门宴呢?”
“这世,她并无子嗣。”
“是啊。”柳凌辰颔首道,“我对他碰过的女子,皆下了绝子药,他又怎能再有子嗣?世家传承,血脉与修为不分高下。这辈子,他只能倚仗我。”
闻言,楼倾雾眉间微皱,似有不解之色。
“清心丹与绝子药?”她轻声道。
“……我下次归还于你。”柳凌辰答道。
“你下手了。”楼倾雾面色未变,指尖却轻点桌面,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冷冽。
柳凌辰心知,她已然动怒。
但这岂能怪罪于他,该是那放浪不羁的父亲、以及那些铁石心肠的妻妾子嗣!
他与楚愿安不同,仍保有人族善意。
故而只是让那些女子无法生育,只是害了一个女子,这难道不是体贴之举吗?
当然,还有那个老头,他的生父,仅仅割下,喂下无精丸,却不妨碍他行巫山云雨。
细细想来,他真是善解人意之辈。
二人低头沉思,皆觉自己并无过错。
楼倾雾望向远处的峰峦叠嶂,心中暗骂系统实在是不负责任。
如今三界混乱,低等生灵与人类皆被肆意玩弄,她身为红色背景之人,如何能坐视不理。
这百年间,她除了教授二人、闭关修炼之外,其余时间皆致力于重新制定三界秩序。
她法力高深,身份乃是仙人历劫,这世间下凡的仙人虽有,但如她这般有记忆的,却难以寻到。
这是系统所言。
她离开这段时间,拜托系统监督,不料系统竟是个偷奸耍滑之辈。
今日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秋风瑟瑟,日华灼灼,映照使得花儿凋谢,绿叶近乎枯萎。
二人见她默然不语,心中皆感不安。
柳凌辰优雅地为她倒一杯香茗,轻轻放在她身前桌面。
楚愿安则紧紧抱着她的手臂,轻轻摇晃。
正在沉思的楼倾雾顿然似梦初觉。
作为阅书无数的她,岂能不明白少年的那点小心思。
若是这二人中有任何一名,未与自己同吃同住,她倒也并非不可考虑。
然她自幼抚养二人长大,扒开_衣服打屁_股之事亦未少做,试问这世间谁会对此般产生其他心思与感情呢?
实在避讳,避之唯恐不及啊!
楼倾雾轻轻推开楚愿安的手,继而将柳凌辰的茶缓缓倒掉,抬起眸子扫视二人。
“此次盛典,三界同庆,我亦会出山。且……”
二人眉头紧皱,凝望于她。
“且,我看上一个人,他必须成为我之入幕宾客。”
“谁!!!”二人顿时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呼吸都为之停顿。
楼倾雾却是不慌不忙,红唇轻启,“叶无眠。”
“……”
“绮罗丛中转,翻袖洒墨间,天下第一浪荡子,叶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