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驻军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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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右后方传来了接连不断的爆破声响。msanguwu姜溯甚至感到自己坐着的椅子都晃了一下，她本能回头看去，却被隔离室墙壁挡了个结实。
怎么她到哪哪就出事啊！
是收容管理中心引爆了微型起\爆装置？
姜溯刚想到这里，隔离间外就闪起了红色的警告灯光，门外刺耳的警报声被房门滤过，只剩下闷响。
金乌奶声严肃：“检测到收容管理中心出现b级事故，考生姜溯，请问你是否要中断资格考试？”
“会危及到这里吗？”姜溯问。
“不会。”
“那我继续考试。”姜溯坐稳。
又是一声爆响，这次离的更近了，姜溯甚至能听到外界传来了枪声。
“会危及到这里吗？”
“请放心，您是安全的。”
哪里不对。
金乌在一开始喊她考生姜溯，又在之后改口尊称为您。
她上次被这么尊称，还是在蚀心者口中当师姐的时候。
不管是不是她对这类词过敏，总归现在的情况没有一条是正常的。
姜溯盯着屏幕上的金乌形象，手慢慢从答卷屏幕上收回。
第三声爆破声传来的瞬间，姜溯拧向隔间门，却发现门已经锁死：“金乌！”
“请放心，您是安全的。”
放屁！
姜溯一个字都不信了，狠狠瞪向金乌：“我要中断考试！”
“请放心，这是防爆门，您是安全的。”
姜溯只确定了一件事，呆在这里才是最不安全的。
“请您放心，隔离间防震、抗干扰，可以防护能量三亿六千万焦耳……”
金乌软绵绵的声音变得呆板，开始科普起防爆门的各项参数。
这是反向告诉她绝对不可能出去吗？
姜溯冷笑了一声，一拳打在了被金乌锁死的门上。
“砰！”
姜溯有些生疏地运转着修为，将练气二层的真气凝聚到她的拳头上，又狠狠砸向了门上。
接连十几下后，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金属门板不堪重负，被砸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姜溯揉揉手上的红肿，将手腕伸出去，拧开锁，走出了隔离间。
金乌的声音在姜溯打穿门板后再无声响，注视着总控台的人也用力的闭了闭眼，陷入了死寂：“……”
收容管理中心依山就势，临崖错叠，下部架空，上层筑台，实验室和收容的笼舍交错相叠。
警报声尖锐刺耳。
蟾宫平日在素色灯光下还算是冷峻华美，现下在一片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笼舍里爆开的火光，不少穿着白衣的实验人员灰头土脸地往外奔逃。
枪声响起的地方，穿着黑衣的驻军正在和一群奇形怪状的污染物交战。
身上固定有微型起\爆装置的污染物一个又一个炸成烟花，碎块滚了一地。
姜溯很快注意到蟾宫驻军的异常——他们攻击污染物的动作正在变得迟缓，不少人甚至僵直在了当场，出现了污染症状。
姜溯拧紧眉，借着红蓝闪烁的紧急灯光发现了原因。
污染物内有相当一部分并未固定微型起\爆装置，在不断爆开的火花中死死缠住驻军，不让其回撤。驻军小队被困死在污染物之中，污染值在高密度情况下飙升。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打开信息终端，试图与执巡队取得联系。
……信号被屏蔽了。
姜溯的脸色越发难看。
没有办法通知执巡队，她的武器又都在进入蟾宫时上交了，身上别说含光剑，就是连个小型折叠枪都没有。
如果还有下次，绝对不能放开武器！姜溯咬紧后槽牙，深觉自己低估了这个世界的危险性。
污染物挤挤挨挨，摩踵擦肩，上方的实验室里还时不时跳下来几只，将本来还算宽敞的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驻军方向的枪声零零落落。
姜溯暗骂了一声，知道自己也不能在这个地方久留。
她的污染值从杨平污染域出来后就一直在七八十的范畴里，认知污染让污染值又飙升到了87。
那群定时换防的驻军还有时间可拖，她的污染值分分钟就会突破100。
系统显然也是检测到了过高的污染值，竟然主动冒出来，视网膜上的黑色方框满是不祥意味。
【当前污染值：90】
必须立刻撤离！
姜溯被堵在隔离间门口，四下张望了下趁手的东西。
右边是收容管理中心乱成一团的战场，左边是一溜的隔离间。
……刚刚那个金乌说什么来着？
姜溯的视线缓缓移到隔离间的大门上。别说，这个门真的挺结实的。她打了好几下才打出一个小洞。
一看就很适合当盾牌。
二话不说，姜溯抬脚就踹，带着劲风的脚掌蹬在了门轴上。
金属门板“邦”一声砸到了墙上，最脆弱的门轴连接件几乎是立刻就出现了裂纹。
姜溯见有效，又是几下踹开了其它门轴，揪着门把手和小洞一用力，硬生生把门给拔了下来。
金属门板不算沉重，材质不明，掂量起来也就二十斤。
还不如一袋试卷的知识重量…姜溯咬牙，将门板抵在身体侧面，准备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往蟾宫外走，迷路也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脱离这片污染值飙升的区域。
大概是“仙尊首徒”这个糟心称号又在散发光芒，姜溯觉得自己推进的格外顺利。除了几只污染物被她挤开后会投来幽怨目光外，居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身后驻军的枪声消失了。
……应该是被全员污染了。
姜溯没时间为此停留，推着门板在污染物群中硬生生挤出了一条道路。
“小心！”
“砰！”
枪响和少年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等姜溯回过头，就只看到身后一个被菌网裹得严严实实的污染物，和不远处举着枪的裴玉。
姜溯的第一个想法是终于有认识路的人了，第二个想法是这家伙枪法不错。
下一秒，这两个想法在看到裴玉被污染物群吞没后烟消云散。
她的活地图！
姜溯不知从哪里爆出一股力气，抡起了门板。
被污染物包裹缠住的裴玉只露出了半张脸，眼睁睁看着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少女不顾一切，抡着门板，左一下，右一下，将挡在彼此之间的污染物拍飞两米多高。
…那好像是隔离间的门。
裴玉被姜溯从污染物的触手里撕出来时，恍惚想道。
“醒醒！怎么出去！”姜溯拎着裴玉，反手扛在了肩膀上，以扛水泥袋的姿势扛起了他。
来不及调整姿势，她急急匆匆夹起门板往外冲。污染物对她视若无睹，但对裴玉可不是。她都看见好几个像是盯着猎物的眼神了。
裴玉被她颠的差点吐出来，艰难地指了一个方向。
姜溯深吸一口气，看着已经徐徐上涨到93的污染值，看也不看，照着他指的方向猛地冲了出去。
好在裴玉指的方向还算靠谱，她的门板很快撞到了金属上，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
个个188的蟾宫驻军小队单手持着防爆盾牌，另一只手握着枪杆，从门板边上冒出头来。
没等姜溯说话，她紧握门把手的指尖一痛，已经有个人取了一滴血放到污染值检测仪器里即时检测。
被姜溯扛着的裴玉也是如此，拍了拍她的背示意让自己下来后，裴玉的脸色惨白极了，分不清是被污染物吓的，还是被她一路颠的。
“93,62，安全值内。”带着厚重面具的人测完数值后，将姜溯脸上的面罩摘下，肩上仪器一声轻响：“虹膜认证通过，静脉血管认证通过。”
“执巡队调查员，姜溯。”
“蟾宫a级研究员，裴玉。”
裴玉从蟾宫驻军手里接过新的隔离服，直接兜头罩在了姜溯身上，微微咬牙：“九十三！你真的是不怕死。”
姜溯极配合地穿着白色的隔离服，终于看到视网膜上时刻提醒她的污染值黑色方框淡了下去。
她也不想的！谁知道污染物的污染途径还会有认知污染。
更关键的是，谁知道都在蟾宫里了，居然还能被污染物堵在门口！
裴玉摘下面罩，脸色发白，眉心紧拧，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丝毫没有掩饰的焦躁。
他带上新的隔离面具后，声音发闷：“收容管理中心322区到658区的污染物发生暴/乱。低危评级污染物反常亢奋，笼舍被破坏，安全笼不明原因失效。”
蟾宫驻军小队领头的队长低头看他：“322区到422区的污染物佩戴了微型起\爆装置，已经通过引爆污染物控制住了暴/乱区域。”
“1队刚刚全队失联，污染值均值116。”
这意味着他们彻底成了蚀心者。虽然注射疫苗后还能回归正常生活，但却再不能回到前线工作。
逃离一次后，他们会比普通人更容易被污染。
姜溯心里一动，看向了裴玉。
在前往考试的路上，他对给污染物安装微型起\爆装置的措施表达了非常深刻的不满。
裴玉沉默片刻，声音低了些：“……抱歉。”
队长没理他，看向了姜溯：“调查员，报告你知道的情报。”
？
姜溯懵了一下，整理好思绪后谨慎措辞：“污染物很多。我出来时看到了一队人正在和污染物交战，对象是没佩戴微型□□的污染物。”
她仔细回忆，没在意队长的表情：“污染物太多了，碎块满地都是，污染值飙升，我在环境中暴露了大概五到六分钟，污染值就增加了至少五个点。”
她没敢报太细，生怕对方再追问一句自己怎么知道实时污染值。
“还有吗？”队长有些无语，没抱太大期望的问了一句：“除了这些，你注意到什么异常情况了吗？”
“另外，有一点很奇怪。我在进行考试的时候，蟾宫智能金乌好像被替换了。”
“……你确定？”
裴玉霍然抬头：“金乌被替换了？！”
“是，态度变、”
姜溯还未说完，裴玉眼睛迸出怒火：“那就没错了，安全笼的设计有多重保险，金乌是最后一道。”
队长眯起了眼睛。
“有人入侵了蟾宫！”裴玉只是简单抛了个结论，立刻交代起了现下的事情。
“422区到500区是检测过低危的污染物，本身造成的混乱不大，可以最后处理。
501区到658区是中危，存在威胁性，但威胁性在可控范围，其中注意‘颤蚓’和‘灵芝’，它们残留部分人类理智，本身还是污染物子弹主要来源，尽量收容。”
裴玉的语速不算太快，隔着面罩的声音虽然发闷，却依然清晰可辨。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另外，你们最好注意一下501区。如果说污染物里有作为主导者的存在，应该就是它。”
姜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瞧着队长开始布置起任务后，悄悄问了下裴玉：“我听执巡队说，污染物不具备理智？”
“极小概率。”裴玉在驻军边上站的笔直，下意识给她解释起来，“单个污染物具备理智的情况几乎为零。污染物群体里出现理智个体的情况会多一点……就像蚁群里的蚁后。”
她眉毛忍不住皱了一下，为什么蟾宫会认为单个污染物不具备理智？就连执巡队当初也完全没把杨平还有理性这件事列入可能性。
姜溯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最好时候，换了个问题：“处理掉主导者能控制污染物暴/乱？”
裴玉点了点头。
姜溯状似无意的又问了一句：“……这些污染物，等级大概是什么？”
“e级到b级。”裴玉没在意，随口回答。
已知，她刚刚一路过来，看到了至少百余只污染物。而一个e级污染物提供1点清理值，道子级提供两百点污染值。
已知二，目前她的修为是一百清理值提升一阶。
姜溯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这不是合理割草局吗！！！
她再也不骂蟾宫管理是个弱智了！
姜溯当着裴玉的面，一大步迈到正在重新分配武器的驻军小队队长面前，踊跃举手：“我也去！”
队长看都不看：“调查员，你可以回撤了。”
撤什么，撤了她的清理值去哪拿！她的修为去哪升！
姜溯坚持不懈：“给我一把剑就行——要是我被污染物围了不用管我。”毕竟她在污染物阵营里还有一个“师姐”的身份。
队长不耐烦地打断：“不行。”
他低下头，正要把姜溯从路上拎开，目光忽的一停：“……你叫什么来着？”
一旁给姜溯裴玉做过污染值检测和身份检测的队员低声报告：“姜溯。”他顿了顿，“就是昨天一剑杀了杨平那位。”
“队长你夸她绝地反击太帅了，出门前还学她揣了一把剑。”
队长隐在面具下的老脸有些发红，狠狠踹了一脚说话的队员。转向姜溯后，他有些语塞。
姜溯双手合十，眼巴巴地仰头看着一米八八的黑衣人：“我能自保的。”
队长无可奈何，只得把别在腰后的一个上黑下白金属圆柱递给了她：“要不是这个我确实用不上……会用吗，光子剑。”
姜溯看着圆柱剑柄上唯一的按钮，沉默了半秒后按下。
队长眼疾手快，将圆柱换了方向：“黑色手握，白色出光。”他语气复杂，“本质是等离子激光武器，记得不要把光对准自己，除非你想自绝。”
“这个能量能坚持两小时左右。你自己注意控制时间。”
姜溯乖乖握住了黑色的手握部分：“队长你人太好了！”
队长拍了拍姜溯肩膀：“你污染值太高了，自己注意。”他回过头，“打开内部通讯，准备出发。”
姜溯正要往驻军小队里走，就被裴玉轻轻拉了一下。
“两枚菌网，一枚赤缠。”裴玉将枪递给姜溯：“谢谢。”
姜溯皱眉：“你怎么办？”
裴玉摆手：“蟾宫高层有人来接我。”
他有些瘦削的身躯往驻军身后走去，很快和另外一队黑衣人汇合，只最后回头看了姜溯一眼。
应该是问责吧，姜溯叹了口气。
看裴玉语气，他负责主导的区域里污染物大部分都没有安装微型起\爆装置，这直接导致局面失控。
她将装有三枚污染物子弹的枪放到腰带左侧，确保自己每只手上都有武器。
蟾宫驻军小队队长将地图发到每个人信息终端里，说：“目标501区，注意隔离服，出现破损暴露报告，污染值高于95报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