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意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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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寒在发情期的前一天来到帮扶中心。mbaiwenzai
所有来过这里的alpha都不喜欢这里,几乎没有例外。或许可以称它为慈善机构,‘帮扶’是oga面向alpha的慈善行为。
人没有性是否可以存活?这一点beta曾在alpha身上实践过,结论是:
否。
ao需要彼此。在这种强效专一的纽带中,b是个外人。
beta的存在似乎无关紧要。
但beta却说:“神明使ao无法自控,这是神的旨意。而神却使我们与他们不同。于是,规则将由beta制定。我们将是最清醒、最完整的人类,凌驾于规则之上。”
于是ao都变成拥有致命缺陷的人类,是beta豢养的、纵容又约束着的宠物。
至于神是谁?或许是某种规则,是事物运行的本质。
那是客观事实。beta们很爱听这种话。
客观事实是alpha的确欲望强烈,强烈到失去oga的帮扶就会死去。这其中就包括信息素的帮助——抑制剂的诞生。
在这一天,夏寒需要向帮扶对象申请。然后,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发情期的到来,也等待那个oga最终的决定——是拒绝,还是接受。
一般来说都会接受。oga很难拒绝,他们找不到理由。
起码不会第一次就拒绝。
在漫长的等待中,门开了,一双单纯好奇的眸子含羞带怯地探入,像一只奔赴幽会的小鸟。
这个oga穿着什么衣服?夏寒已经不记得,只记得他圆滚滚的眼睛,红霞浸染的脸颊,修长孱弱的脖颈,扭捏拘谨的身体。
他不记得很多事,没有过问名字,甚至没有介绍自己。
房间里是潮湿的、令人窒息的腥涩味道,浓稠得像是半截断在沼泽地的朽木。
好难受……好难受啊!
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入口,也迫切地想要离开。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使用抑制剂度过发情期,他的大脑混沌如深海,身体却无师自通,脱离他的意志在行动。每次他的意识浮出水面,就又会被水草纠缠着陷回去。
他在做什么?
在做发情期该做的事。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动作。
顺应欲望,遵循本能。这是发情期该做的事。不应该有抑制剂,也不应该靠身体硬撑——抑制剂就不该存在……
所有阻碍发情交融的一切,都是罪恶!是亵渎!
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让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必须合二为一!
……这是世界的旨意!
“啪!”
他喟叹着喘息,眼里不自觉落下泪来。
他觉得自己可怜极了。
————
发情期缠缠绵绵断不干净。其实最早这句话,是用于形容发情期的两人。新婚燕尔,藕断丝连。
但现在,却用于形容不契合的ao关系。
ao从不事前交往,所以此处的‘契合’仅指床上的不契合。当然,也并非是身体的不契合——没人在意这个——指的是信息素的不契合。
夏寒和这个oga非常不契合。
其实这是件很僭越的事,难道他们要质疑匹配系统的权威性吗?毕竟这是采集信息素样本后检索得出的最佳匹配。
在很久以前,信息素最佳匹配意为‘天生一对’。但现在却没有这个说法。
每个信息素都能根据其化学成分,分析出与之契合的信息素该有哪些成分。
‘天意’就是物质的有机组合。
‘天意’似乎毫无诗意。
‘天生一对’,也意味着‘天生就该捆绑在一起’。
天生,就是对方的最佳弱点。
但夏寒的‘天意’显然不是这个oga。在经历无数次标记无果后,他逐渐恢复了意识——本来应该更快恢复,无法标记使他陷入偏执。
当他看到oga血肉模糊的腺体时,他就知道这场发情期要缠缠绵绵断不干净了。
oga在他的身下抽噎。他痛哭,尖叫,挣扎都没有得到夏寒的理睬,渐渐的他就失去了声音,只咬着唇默默承受。
夏寒抚摸上oga的脸庞,他泪眼婆娑,却侧脸贴上夏寒的手掌。
“……疼……”他发出微弱的泣音。
对不起。夏寒想这么说,但实际上,他只是无悲无喜地直直看进oga的眼睛,这双脆弱又害怕的眼睛。
oga希望得到夏寒的怜惜。
这是个柔弱胆小的人,不愿受苦,不愿做无意义的挣扎。更何况,“帮扶行为”一旦开始,除了alpha没人能叫停,就算是oga也不能。
oga的权利早已在选择‘接受’还是‘拒绝’就用完了。
但夏寒只是翻过他的身体,机械地咬上oga肿胀得要破开的腺体。
标记。他只有这一个想法。
如果不能完成,就做到完成为止。
————
至于做了多久,夏寒并没有和季谈细讲。和他宛如背诵一般将秦里的小道消息和盘托出不同,他像一只僵硬的癞蛤蟆,戳一下动一下。
“然后呢?”季谈又问出这个死亡问题。
如果在他面前的是黎泛,在听到这个烦人的问题时,他可能会骂道:“关你屁事。”或者心平气和地拒绝:“就不告诉你。”
但夏寒不是黎泛。他是一个为了和季谈有共同话题,而专门去打听秦里八卦的人。
他不会拒绝季谈的要求。包括让他继续陈述自己不愿回首的经历。
……当时,可能是过了一天。夏寒从短暂的睡眠中醒来。
房间里还有两人浓郁的信息素味道,但oga却不知去向。
他下床,赤着脚在房间里缓慢走了两圈。脚步如鬼魅般轻飘。他很轻易地发现了躲藏者的踪迹——床底。
将纤细的脚腕从床底拉出来的时候,oga就像是恐怖片里被鬼抓获的倒霉炮灰。
抓紧脚踝的手不带任何□□意味。它可以是枷锁,是镣铐,是占有,唯独不会是爱。
被吓破了胆的oga闭上眼睛。
爱这种东西,怎么敢奢求呢?
————
“然后……”季谈的死亡问题还未出口,西糖看不下去阻止道:“你做个人吧。”
他这才勉强闭嘴。
一直追问别人的私人问题,是很讨人厌的。如果不是夏寒对他还不了解,容忍程度也比较高,说不定早翻脸了。
不做人的行为到此为止。他擦了擦头发,觉得头都要被自己薅干了。
“我……”他犹犹豫豫,“得走了。”
夏寒听到他说要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不舍,两种感觉都很强烈。
其实故事还剩下一点。夏寒又一次从床上惊醒,他看不到厚厚的窗帘外是一个艳阳天。他拖曳着脚步离开一团乱的房间,来到服务台前喊停。
那时候,录入信息的beta问他:“名字?”
“林舟。”
“啊呀。”beta有些惊讶,“你和你的帮扶对象都姓林呢。真是有缘,说不定祖先还是同一个人呢。”
“……他叫什么?”
“林岚。”
这并不有趣,他不想和别人沾亲带故,也不想听这种他们祖先可能是一个人。
这样的地狱笑话。
还好季谈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也就略过不讲了。
“我觉得,你讲故事很有天分。真的,简直身临其境!”
季谈诚恳地抓住他的手,从拧干的衣服里掏出一根东西——安昀给的棒棒糖。然后,把糖塞夏寒手里,笑得很明媚。
夏寒本来有点麻木,摸到棒棒糖的时候,他整个人一愣。
“这是,什么?”
“可以吃的吧?”季谈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看起来是糖,还有不同口味,可不就是能吃么?
夏寒却举起‘棒棒糖’,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片刻。“这不是糖。”他垂下眼,似乎有点尴尬。
“不是糖是什么?”
季谈也有点懵了。
“是……”夏寒的眼神罕见地游移起来,“这是……用于发情期模拟咬合腺体的,磨牙棒……是情趣用品的一种。”
“呃。”季谈无语凝噎。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不是我,我不知道,不是我买的……这是别人强塞给我的。”
否认三连。
夏寒没回答,他剥开‘棒棒糖’寒碜的包装纸,露出里面一面平一面鼓的、小山丘般的硅胶模型。
“……”
看着形状的确不太妙啊。
夏寒却是盯着模型看了好一会儿,沉声道:“这是中心区的产品。”
“中心区?”
季谈还没去过这个大名鼎鼎的区,而这玩意儿也是安昀给他的。不过既然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季谈就想收回来自己研究研究,没想到夏寒当着他面咬了一口。
‘棒棒糖’坚硬得不像硅胶的材料,在他的咬力下泄气一般凹下。
然后,模具中央肉眼难以察觉的小孔“呲”地喷出了什么,一股脑儿钻进夏寒的嘴里。
顿时,他的脸红起来,忙把‘棒棒糖’扔开,然后扶着季谈的肩膀,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咳咳咳!水,有水吗?咳咳咳!……”
他嗓子像是被鞭炮燎过。
季谈傻站了一会儿,问:“外面在下雨……要不要?”
夏寒抬起眼,眼睛都红了。
“可以……咳咳!”他讲话有些困难,表情却是匪夷所思。“你喜欢……辣椒味道的信息素?”
“都说了不是我买的!”
这人怎么和他邻居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