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结局章<!>
比剑是不可能比剑的,最近都不可能!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俩一个剑神,一个剑仙。两人都正值突破宗师之境的紧要关头,已经闭关一月有余。什么十五,什么比剑。月亮圆不圆关他们这两个剑客什么事儿。
两大剑客约战紫禁之巅的消息在江湖上风风火火传了半个来月,丝毫不见动静。一时间众说纷纭,什么评论都有。
甚至有人谣传其中一人挂了,所以才没个后续。
但剑神剑仙不为所动。
爱谁谁!
他们现在眼中只有彼此和手中的剑,世俗之欲已对二人毫无作用。
凌秀也没时间过问这些,因为她回京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三日前,太上皇于长寿宫轰世。
当天,凌秀正追查一名为孙冲的人。他在各处搜罗了二十八张强弩,到手一日后那批利器便不知送往了何处。
别看数量不多,还不到三十。但这可是紫禁城!皇城脚下,怎么允许有这种来历不明的强弩藏于暗处。
人倒是追到了,不过已经断气,线索断了。紧接着,太上皇殡天的消息传来。再思及传得正热的紫禁城比剑的传言,凌秀直觉般地有些不好的预感。
虽然老头子曾言明不在乎那最后一面,如今确实错过了,但回去在灵前上柱香为其守灵还是能做到的。
再入皇宫,凌秀是回来奔丧的,却没想到正赶上一场闹剧。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两个二哥,凌秀都被气笑了。
怒极反笑,杀意已起:“怎么回事?!”
“秀儿,你回来了!”两位皇上齐声道。
“皇上都有人冒充?大内禁军是都死光了吗?!”
皇帝的贴身总管上前一步,附耳道:“殿下,您是不知道。半个时辰前,有刺客混进宫中,守在太上皇灵堂的必经之路上刺杀陛下!太平王已领人去追了。”
“原本……王爷是留了人守着的,可陛下担忧皇后与太子殿下安慰,各自分了两百人过去,身边只剩这五十近卫……”
凌秀瞅着眼前的两身龙袍,眉头皱紧:“那这是怎么回事?”
“咱家也不知啊!”总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陛下被一路护送至御书房,一路相安无事。只是刚到书房,又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一波刺客,幸有宫中影卫相护,逼退了贼人。”
身为皇帝的贴身总管,几乎与其寸步不离的第一心腹,自然是知晓有影卫的存在。
“可战斗一时混乱,等停下来时便多出来一位……”
“半个时辰,皇帝遇刺。六扇门应早就收到了消息,神侯呢?”
此时,一名影卫上前:“主子,神侯与无情等人被一批好手拖在外头了。”
“观其路数——似与当日劫走世子的是同一批人。”
“无名岛?”公主殿下眼眸眯起,冷笑一声:“很好!”
如此,这个多出来的“皇帝陛下”,她便清楚是谁了。
“如此大手笔请无名岛出山,恐怕不止是送了自己儿子给人家当徒弟那么简单吧?”
“你可以啊,南王!”
“老四?”
两个皇帝皆是疑惑瞪眼带着诧异:“秀儿,你是说……今天这个事儿,是老四他搞出来的?”
“不能吧,老四他虽然能花钱了些,但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他一过来哭穷,你就拿私库支援。”
“这么多次,没有百万也有十万。你哪知道他那些钱到底花在了什么地方!”凌秀现在才也不管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真假照样怼。
南王显然是把皇帝的脾气秉性和小动作都给摸透了,两人齐齐讪讪一笑,自知理亏。
见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做出相同的表情还如此生动逼真,凌秀低声询问影卫:“着人查验了没有?脸上没戴面具?”
“验过了,没有面具痕迹。但不排除是曾失传的换脸术。属下等人对此不精,恐唯有谢统领来,才能辨别真假。”
谢统领,便是谢娘。不仅做得一手好甜汤,一手易容术可改头换面,出神入化。相传,她曾与千面公子王怜花互斗易容术,后者竟输了。毕竟王怜花多数是自创的马甲,而谢娘却专门做身份替换的角色。
影卫这一声“不精”,也是过谦了。若只有谢娘才能分辨真假,恐怕除了她世人也少有能辨别出来的。
皇后是皇帝的枕边人,肯定是能分出来的。可是此时局势不宜多动。对方精通易容之术,谁知道今日宫里到底混进来了多少刺客。
不过,兄妹到底是兄妹。他们俩还是有一样不可与外人道的小秘密的。
“去拿两个核桃。”
“啊?……是!”总管先是愣了一下,后便眼前一亮。
那件事太过了,以至于当日除了总管之外的几位宫人都被秘密处理了。陛下仁善,不想因自己一时之举,伤了几人性命,他便把人暗中送去了郊外皇庄,换个身份名字生活。这事儿还有当时还听命于太上皇的影卫善后,出不了错的。
核桃很快奉上,凌秀上前一步,微笑道:“……皇兄,坐。”
在两人疑惑
的眼神下,两人围着书案坐了下来。她分别给二人抛了一颗核桃,又道:“我这赶了一路挺费力气,皇兄剥个核桃给我吃呗。”
这个“剥”,用得巧妙。
假货南王肯定不解其意,一头雾水。但真正的皇帝自然是凌秀的憨憨二哥,他徒手是捏不开核桃的。
皇帝陛下给自家皇妹“剥”核桃,有他的“特殊技巧”。
左边那个捏了捏核桃,装作力气不够无可奈何的样子,还不忘依着皇帝的性子抬眼瞅了瞅凌秀,可怜巴巴的。
右边那个可不管那个,他一开始也是不服输地捏了捏。但见还是无法后,咱们的皇帝陛下直接习惯性地伸手去够那桌上的玉玺,抄手就是一个暴击。
“住手!”左边的那个见状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这可是传国玉玺!”
——用得就是传国玉玺!
“嗙!”
“陛下!臣等来……迟???”
“咔~”核桃裂开。
皇帝挑出其中最大的核桃仁儿,吹了吹碎渣,笑着递给凌秀。一副动作神情宛若当年。
“秀儿,吃。”
挂了彩的神侯带着四名弟子一进御书房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一瞬间脸都绿了。配上面上溅到的鲜红,不可谓不精彩。
神侯: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个陛下才是假的。
“啊!!!”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好像又确实有人动了。
动手的是凌秀。
但是没有熟悉的金色剑光,甚至是都没有人看到她是否拔了剑。根本都还没眨眼,假货南王便惨叫一声倒飞出去三尺远,撞在殿中的红柱上。
事已至此,南王也知道自己不慎败落了。
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可笑。
“一个把象征国祚的传国玉玺拿来砸核桃的皇帝?”
“哈哈哈哈哈!父皇!你宁愿把位置传给这样的废物,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嘴巴放干净点!”凌秀一脚把踉跄站起来的人踹坐在弟。
南王头顶着那刻有五爪神龙的金冠凌秀看着碍眼,顺手去扯。却没想,直接连头发带脸皮都给扯了下来。
还是戴了面具的。
只是这面具像极了后世那种,从脑袋一直套到脖子,做功也十分精良,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自然查不出面上有什么易容痕迹。南王为了不露异样也是拼了,竟把头发剃了个一干二净。只为更加贴合这头套一般的面具。
这面皮,手感像是人的。细节如此到位,挑不出半点差异。根本不像是能一次制成。恐怕,这副伪装后面背负的不止一两条人命。
“同为父皇的儿子,那把椅子本就是能者居之!三哥有什么错!?本王又有什么错!?”
“我们最大的错——就是为庶妃所出!!!”
换日不成,南王此刻却也不怕死了。他指着皇帝,宣泄憋了半生的怨气。
“若非他是皇后的儿子,占了嫡出的便宜,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坐!”
凌秀被他的诡辩气笑。她二哥下生便是太子,又有手握兵权的大哥站队,就算当日宫变没她这个变数,他以为他们就能笑到最后么?
——天真!
哪怕那时的太上皇中风,说话不顺,也能调动无数影卫杀人于无形。他怎么可能会让心爱女人的儿子被废,让他人上位,对其赶尽杀绝?
“大哥的事,你应是心里有数。”
大哥太平王并非太上皇所出,乃是先皇叔遗腹子。这件事的详细因果还是凌秀接受了影卫才知晓的。那位年轻早逝的皇叔乃与太上皇一母同胞。当年边疆战事吃紧,皇叔遇刺身亡,军心不稳,无耻匈奴竟不知从何处知晓大哥母亲乃皇叔未婚妻,却点名要她和亲,以此辱我大庆。可当时朝堂还有蔡京那搅屎棍,也不知收了什么好处,拉着蔡系党羽主张和亲。
无奈之下,太平王的母亲才进宫做了太子侧妃。不久后太上皇继位,便为贵妃。
“老头子这一生名下只有六个孩子。最小的那年冬天冻死了。”
“我与二哥,你与老三,各为一母所生。老三不愿屈居人下,为了那个位子死了,如今你竟也来伸手。”
“投胎又不是谁能选的。若是可能,你以为二哥稀罕这皇帝位置,我又愿意为中宫所出?”
“即便二哥是被人推着坐上皇位,我也不允他人觊觎。哪怕是他,哪怕是你!”
当初是为活命,如今也不会大言不惭说什么是为大局。
——她不怕背负骂名,引后人唾弃。
八岁习剑,她至今距那玄妙之境只差分毫。
双亲已逝,兄长幼年照拂之情还完,尘缘算是了却。她只要护得大庆重新续连的龙气平稳过渡,便不再参与这朝堂之事。影卫继承者,小九成长起来便合适。
至多一甲子,她便能破碎虚空,回修仙界。
想到这里,面前的龙袍更为刺眼。
无形剑气划过,南王上半身只剩褴褛。
反贼而已,凌秀本不再过多关注。余光却瞥见了他手腕的一处,再度转回视线。
南王的手腕上
有一处疤痕。疤痕很淡,年限已久,似乎还擦了祛疤的药膏。但那仿佛驻扎了亡者的怨气,怎么也不肯消散。
那印记,若被人看了,会以为是南王小时招猫逗狗被咬的。但猫狗的牙齿不会那么钝,也不会只留一边犬牙……犬牙?
小九:【或许……牙齿上沾的是凶手的血。】
【那人身上会有五叔的齿印。】
【另一颗犬齿掉了,那颗是新换的。】
【五叔上颌的犬齿与常人有异,应该很好辨认。】
——确实很好辨认!
“好啊!”
“找了那么多年,原来是你!”
这句话,仿佛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再观南王僵硬一瞬的神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合着,老三那心比天高的,竟是给你背锅的!”
再抬眼,公主殿下一双眼杀气四溢,霜雪弥漫,宛如那年腊月初八一样冰寒刺骨。
“本还想着把你留给二哥,你若侥幸,兴许能逃一死。”毕竟如今的皇帝别的不讲,仁善却是出了明的。
“大哥,二哥杀你会脏了他们的手,可我却不怕再背上一个弑兄的罪名。”她能容忍一个篡位失败的反贼,却不能让一个自小便会隐忍伪装的逆王活着。
“秀儿……”
“认识这把剑么?”少女置若未闻,眉宇间神色宛如寒冬一般凛冽,侧过剑身拍了拍南王的脸。
“当初宫变,我便是用这把剑给那拎不清的老三捅了个对穿。”
“如今,我便同样用它你上路!”
“呲!”
鲜血喷出,满目猩红。
建中二年,南王宫变,卒于柱下。年末,长公主领海军数万踏平无名岛,斩岛主吴明于剑下。
建中三年,夏。
皇帝自称龙体欠佳,欲禅位于太子。
群臣诧异,太子婉拒。
建中四年,夏。皇帝直接宣旨——禅位。
金口玉言,不可更改。太子登基,沿用年号建中,封公主秀为大长公主,任其摄政辅佐,直至少年帝王弱冠亲政。
一听这条消息,城门下公主殿下当即翻身上马,调转方向。
同行人陆小凤一声高喊:“小秀儿!你做什么去?”
“当然是——跑啊!”
尘缘了却,大局已定。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
夕阳下,少女一身红衣比满天的云霞更灼眼。
她骑着友人相赠的白马,如那晚一般逃似的出了京城。
这般浓墨重彩的少女,本就应在江湖而不是庙堂。
四天眉毛的挚友追上她,揶揄道:“你还能跑去哪?”
“天地之大,何处去不得!”
少女纵马飞驰,笑声阵阵,随性洒脱。
青丝飞扬飘逸,红衣猎猎作响。
画面定格,是为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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