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狗狗
睡着,就像死了一样。chunmeiwx
在周围的吵闹迷迷糊糊中明明有觉知,但就是反应不来,也醒不了。
常美本打了个哈欠,睡前这么想。
夏日夜晚睡觉时常会感受到身上冒出很多汗,非常不舒服,醒来时身上却是干的。
她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翻了个身。
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响,常美本皱皱眉,声响还没有消失。
“美英……?”她用胳膊支撑起身体,半睁着眼看向声音来源,可能是妹妹常美英起夜吧。
接着,常美本看到了她此生最难忘的画面之一。
一个男人背对着她,正在蹑手蹑脚爬向门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人受了惊,也不得掩盖,冲出门去,常美本惊恐地摇着睡在旁边的妹妹。
她借着月光,瞥见床垫上有红色痕迹,常美英却怎么也不回应。
“你记得起他多高吗?”
“很高,感觉在一米八左右,是个男人。”常美本脸上留着泪痕,怔怔开口。
“穿着白色衣服。”她小声补充了一句。
“呜呜……呜呜呜……”常美本蹲下身,捂面哭泣。“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先生我们姐妹俩没什么倚靠,从小就被人欺负。”
“最近好不容易凑到些钱开个小店铺,求个轻松些的生计,就出了这种事…”
她眼含泪光,死者也是处于大好年华的靓丽女子,几个人看了在心中叹口气。
“请您一定要抓到人啊…”
“你放心。”为头做记录的安慰了几句。
常美本垂着头,哭得更厉害了。
几个人又问了她一些相关问题,其中一名看起来蛮年轻的警员一直安慰她,让她记住当晚看到的潜入者特征。
“我知道,哭没有用我一定要死死记住那个猪狗不如的家伙长得什么样让他偿罪”常美本喃喃自语。
明明她们终于可以过安稳些的生活了,一直老实生活,也从未与人结仇,如今却被一个人不明缘由的毁了。
想到这里,常美本止住哭声,在脑海中复盘刚刚见到的一幕。
年轻的警员张了张嘴,想安慰她,却没说出什么。“节哀。”
“子信,过来。”
“诶。”被称作子信的年轻警员应了声,走进屋去。
“你看,这里窗户是被打开的。”他指了指窗口上的脚印,“先从窗户翻进来,然后进到卧室,被发现又从卧室房门跑掉。”
“啊”
黑色皮毛吐着舌头的大型犬哈着气,它绕着门口转了转,又围着房屋转了半圈,走到了另一侧门口。
石板路旁长着几株杂草,上面有滴落变色的血迹。
顺着警犬的方向,在几百米的小路上还有几滴血渍,直到穿过一片空地,停留在住宅区附近。
再试几次,都停在这附近。
而几滴血渍,落在其中两间住宅中。
这片区域的居民都问了一遍,尤其是血迹旁边两家的。
“昨天晚上在干什么晚上当然在睡觉啊。”
“对,我在家一个人睡觉。不过我有听到奇怪的声音,真是特别吵,像在凿石头一样。”头发潦草的男人皱了皱眉,“然后我就睡不着了,出去看看,发现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邻居是这么说的。
“没,”邻居颇为不耐烦,“昨天晚上我家里很正常,根本没在干什么。”
他做了些记录,接着又问了附近几户人家。
都没有什么异样。
第二天,那个头发潦草的男人来了常美本住宅附近,找到了附近的警察搭话,好像是叫房安。
说是知道凶手的一些线索。
而且昨天下午也骑着车在附近瞎转,说是帮忙找线索。
他看了眼和别人聊天的房安,露出怀疑的神情,扭头对子信小声说:“这人怪怪的。”
“嗯”子信皱皱眉,“这么积极。有可能是来混淆视听的。”
这几天,常美本都在餐馆住。
每当她想起那天美英的惨状,都忍不住痛哭。
脖子上是几道深深的刀痕,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在痛苦中离世。
美本在镇上一家水果店打工很久了,从她十三岁起,就为了一个人拉扯妹妹长大而苦恼。
原本她们是个还算幸福的家庭,直到母亲生了场重病,父亲也在她走后离世,留下几岁大的妹妹和一地鸡毛。
姐妹俩省吃俭用存了些积蓄,在镇子上租了家铺子,开起一个小餐馆。
妹妹也是准备谈婚论嫁,有了相好对象。
她从心底升起一种喜悦,最近又换了一处还算不错的住宅。
生活刚刚有了气色,就发生了这种事。
常美本倚在窗旁,默默流泪。为什么要我背负这些,她痛苦地闭上眼,这么想。
“最近做的饭不幸福了哦。”熟客把面条团在筷子上,“没有以前的味道了。”
他理了理衣领,正要把面条送进嘴里,就听到盘子的碎裂声。
抬头看向声音来源,老板蹲在那里开始放声大哭。
“哦你你怎么了?”他茫然无措地问,放下筷子准备去看看。
很快他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她的妹妹平时会坐在店内看书或者帮忙打打杂,最近却没怎么见到。
就算他平时不怎么参与别人的八卦讨论,也有所听说在这附近有个漂亮的女老板夜晚被人杀了。
再加上前几天店门不开。
他拿出手帕,“对不起”
“啊啊啊啊呜呜”她嘴里吐出断断续续的音节,“没事没关系”
这个气质文雅戴着眼镜的男人把她扶到椅子上。“真不好意思啊,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说罢,他就自来熟的拿起放在角落的扫帚把碗碎片聚在一起。
等常美本反应过来,感到一阵不好意思,他早已打扫干净。
“真是麻烦你了,我妹妹去世我实在是”常美本抹了抹眼泪,“你的面都凉了,怎么能麻烦客人”
他回头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没事,没事,我这人就是唉,提到你伤心事真抱歉啊,你不介意就行。”
“叫我上曲成就好,成是大功告成的成,上是上好的上,曲是乐曲的曲,在你这吃了这么久饭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常美本。”她起身去拿过上曲成手里的扫帚。
“节哀啊。”他的表情又变得凝重。
“你的面不能吃了,我再帮你做一份吧。”
“没事没事,不麻烦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包,留下饭钱,匆匆走出店门。
常美本坐在椅子上继续发呆,她捂了捂脸颊,露出痛苦的表情。
墙面的挂钟停留在十二点四十八分。
第二天,她在差不多的时间提前做好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
那人一跨进店门,她就端出了小菜和拉面。“真抱歉啊,昨天,今天就当请你的吧。”
接连好几天,他们都在中午有空的时候聊聊,上曲成偶尔会在晚上来店里帮忙,她也不再收午晚饭钱。
在附近书店工作。她拧开水龙头,心不在焉地冲洗着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