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跟你交情不深
她把着前面女孩的手一笔一划教着。modaoge“你这傻孩子，别老是粗心大意的。”
蓝天明悄悄用眼睛看了看。
“还有你。”
余光中身影走过来。
一股力量扯住了他的头发，反复摇了摇。
摇了几个来回，借着力甩歪了脑袋，又像个不倒翁一样弹了回去。
他的脸颊又被掐住，拧了拧，一个巴掌又落了下来。
哭了五次的话，还要再打一顿。
枯树上有零散的几片叶子，几只鸟在上面飞来飞去。
还不错。这个地方还不错，蓝天明抹抹眼泪。
——
坐上车以后就触发了这段过场动画。
“可能是到一个节点了吧。”金承胜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揉了揉眼睛。“小孩有点可怜。”
小车的导航被权成竹换成了漆止家，“看着不顺眼”——这是他说的。
车窗外是浓浓白雾，除到了几个人物的家附近雾气会散一些，什么都看不到。
“小哥待了多久了？”
“几年吧。”
“厉害啊。”金承胜感慨了一下。
这是一张二十多岁的脸，几年啊可能在学校就来了这种鬼地方。
“刚来的时候有个警察一直帮我。”权成竹在狭小空间艰难叠起了双腿，“我一直受他恩惠。”
“我懂我懂，有次差点被坏人利用过天顶，当时队里混了个维法队的把他砍了，惊险啊。”金承胜像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似的又插了一句。
“啊，说起来你也一直有帮我，真是感谢。”
“不需要。”
车门弹开，权成竹跳下车，走进公寓。
下车后有一串发光的白色脚印，跟着脚印爬到六楼，走到一扇开着的门前。
外表整洁的漆止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凌乱的地方，装修漂亮，整洁的不像有人住。
重华云想起自己生活用品乱放的桌子，笑了笑。
眼看地上是权成竹大咧咧踩出的黑脚印，他又扶扶额头。
“进别人家门要脱鞋的。”重华云把运动鞋留在门前，露出一红一黄的袜子，背后传出来自金承胜的笑声，“不许笑。”
他一个箭步就冲向刚才在门外就看见的冰箱——满满当当。
“小心点，你不怕里面有毒吗？”金承胜脱下鞋，眼见他抓起一片面包就啃，出口提醒。
嘴里面嚼着面包——和面包很有缘，含糊不清地回答：“你们先看看，食物问题交给我。”
门口的金承胜叹了口气，调侃道：“我们今天是要一窝倒这里喽。”
家里可是我一个人做饭。这句话和好心情在金承胜脑海响起。
“完全没听进去啊。”
他进入卫生间，关上门。
【方形黑框眼镜】
【一副很丑的缺腿眼镜，
仔细看你想看的东西。】
【引起潮流的行星和它们星座的严重不适】
【落陷】
【我拒绝。】
这个下降点真的丑的不得了，死气沉沉的，千万不能在人前戴。
长舒一口气，金承胜抓了抓胸口，虽然早有准备，戴上还是晕的想吐。
门外传来重华云的喊声：“小哥，吃什么呀。”“随便。”
他低头看向脚边——小型绞肉机放在那里。
仔仔细细搜了一圈，除了在卫生间放个绞肉机之外没什么问题。
摘下眼镜，视线变得模糊，金承胜推门出去。
一个有强迫症耳朵灵敏的小气扭曲变态杀人魔形象在心里一点点建立起来。
“嘿，卫生间里有——你做的什么！”
下降点的副作用让金承胜看不清东西，只闻到一股菜香味钻进鼻子，本来不算饿的肚子叫起来。“别馋我！”
三个盘子里分着装了几份菜。
“感觉未经允许在别人家大吃大喝很讨人厌，”重华云在切火腿，“不过按你所说这里应该不是真人和□□吧，像游戏一样。”
眼睛看不清了，其他感官变得更敏锐。金承胜忍着不让自己扑过去。
“不错，你打网络游戏的时候一定是不会对虚拟人物下手的那个类型。”
“我因为能力常和别人交换信息，有个人告诉我，他在过本命盘的天顶的时候，一天顶人物，队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本尊，本尊还让他别客气，使劲砍天顶里的那个他。”
重华云笑了一声，把切片分装进盘子。“这一定是很难忘的经历。”
正笑着，他抬头一看，对面的金承胜双目无神。“你怎么进了趟厕所就变成这个样子啦？”
“下降点落陷啦。”他无奈。“工具和主人不合适。”
听不懂，什么是下降点。
“下降点是拥有各种各样的特殊异能力……的小工具，天顶结算给的。”
“在天底里是120天随机刷新一次。”
“有个天才把一个密封的小铁箱做成天底，看着铁箱里有没有东西出来，在那里吃喝拉撒过了333天，拿个计时器算出来的。”
“落陷嘛”
“等你有下降点就知道了。”金承胜像个丧尸一样，闭着眼伸手四处探，防止撞到什么东西。
手腕被重华云捏住，触感冰凉的瓷盘放到他手上。
“谢谢。”
“不客气，这是筷子。”
“哈哈哈。”金承胜想象了一下他闭眼拿筷子吃饭的场景，笑了出来。“别这样，我等下吃。”
盘子又被拿走了。
“你都给我搞傻了。”他站着不动，视线慢慢聚焦，“去卫生间看看吧。”
“怎么了？”
“里面有个绞肉机”“厨房有一台了。”
“是吗那他为什么要买两台。”金承胜看见放在重华云身后的瓷盘，炒肉和白米各占一半，几片淋了酱汁的火腿片放在上面。
金承胜不想说话，金承胜只想吃饭。
“我上个厕所，破坏一下案发现场。”
卫生间的门又被打开。
金承胜端起盘子，张嘴就吃，他往旁边看了一眼，案板上有一堆刀痕。
切菜要这么大力气吗？
想把百斤碎肉用这个碎掉冲进下水道？重华云看着质感塑料的家用绞肉机，看起来很便宜，在这种地方省钱？
也许用的其实是厨房里的那个…他有特殊癖好，把某些部位打碎了包成肉馅？
他歪歪脑袋，放厕所总不能是用来绞烂其他东西的。
权成竹正在漆止的卧室乱翻。
十几把不同型号的刀放在上锁的抽屉——现在已经被拆烂了，刀面闪烁着寒光，抽屉半开，飘摇无助。
柜子里有些新的床上用品。
被子软的，偷。床单软的，偷。枕头，偷。
【石盒】/p>
【精打细算的囤积者。】
【一个耐心的位置，耐虫蛀，耐风袭。
冰凉，阴冷。
让人滋生出阴郁复杂情绪的是，当在荒原中回头，忧郁不语的它依旧在那里。】
【平】
【跟你交情没那么深。】
他开心地蹲在漆止的床上，脚趾缩了缩，软软的。
“权成竹——吃饭。”
简单交换了一下进度，重华云在厨房看到案板上全是刀痕——那当然不是他切的；金承胜在卫生间看到莫名其妙的绞肉机；权成竹在卧室上锁的抽屉翻到十几把不一样用处的刀具。
“冷藏层有好几斤排骨，是不是剁排骨用的？”
“剁排骨用那么多把吗？”金承胜舀了勺淋满菜汤的米饭，送进嘴里。
权成竹把盘子端去卧室，头也不回道:“没被刀砍死。”
“也许是中途换了种方式，”重华云正在煮青菜，“死河边也挺仓促的。”
“吃蔬菜啊。”
“能填饱肚子就行，不用担心这些。上升不能忍，就多搞点能忍的下降特质，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除了饿和没劲，都没事。”
“下降特质是什么？”重华云像狗一样盯着他，金承胜一定差点忘了他刚来没几天。
果不其然，他揉揉嘴:“当时没聊完啊……你不好奇上升点是自己有超帅超酷的异能力，下降点是身外之物吗？”
“下降点也有类似上升点非实体的特质。不是先天的，你要多和某个上升点的人交流，然后某一天分开再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多点东西了。”
“金老师！不懂！”
“呵…等天顶结束…”金承胜笑了笑。“过了天顶也会给点。下降点，下降点特质。”
“保持神秘感，就不全告诉你了。”
“你说呀，你说呀。”
“玩游戏被剧透完所有刺激点岂不是很没劲？”
他扬扬眉，在青菜面条里加点酱油。
“唉，客厅这么大还没搜。”
嗦面的余光瞥见金承胜表情害羞的看着他，差点呛喉咙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然后金承胜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眼镜盒。
金承胜看起来更害羞了，整张脸都红着:“…你可千万别笑我……”
他掏出一副黑框眼镜。看得出来，老师不是很爱护自己视力。
“真丑啊…这眼镜…我以前因为太老土老是被笑…”
重华云看着他。
“没事，我以前也因为性格内向被欺负。”他歪了下脑袋，“感觉再老土也不过是寸头方框眼镜。”
“啊…完全看不出来啊你。”
从和金承胜刚见面，重华云就一副波澜不惊人群中央的样子，很难让人想象到这种背景。
“戴上还不错啊，挺稳重的。”重华云低头吃面。“你又没穿花里胡哨的衣服，又不是不能戴。”
“是吗…”金承胜扶着眼镜，羞涩到不敢挺直腰走路，他看了看天花板，又四处望了望。
走路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去客厅里看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东西。”然后又跑去阳台。
阳台的一个开满橙红色花朵的花盆吸引了他的注意：“真漂亮，打理的不错啊。”
他老婆也喜欢养花。不过这人没些瓶瓶罐罐，就一盆花放这里。
透过镜片看到有几个黄色烟头埋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