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人话真多
天气预报降温，所以多套了件衣服。mwangzaishuwu
这几天休假，他把自行车开到路上停下，带着钓鱼器具慢慢走下土坡，入秋略冷的风吹过脸庞，脚下踩过几根杂草，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长舒一口气，抖抖肩。
下土坡走到边的时候，胸前的手电筒照到了一个在岸边躺着的人，一股臭味混着酒味也传了过来。
醉汉吗在这种地方睡觉不太安全吧。
“诶，醒醒。”
他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不耐烦地把背躺的人翻了过来摇了摇，“喂”
这人的头顺着身体慢慢翻了过来，睁大眼睛看过来。
手电筒的光刚好打在这人的脸上，脸色发紫，是个死人。
刚刚还想坐他旁边夜钓呢，还好叫了一下。
——
在电视机播完这段影片以后，紧接着就是这个叫”蓝天明“的人的相关资料。
97年出生在吊(第四声)川市，衣食无忧。
年纪轻轻就开始偷家人朋友的物品，被多次制止后屡行不爽，据说是偷窃癖。
上大学后收敛不少，是个挺成功的恐怖小说作家？经常去演讲宣传爱与和平，没和什么人结仇。
社交活动不多，宅在家里不和家人见面。
最后一次出现是下午四点三十六分，在公寓大楼门口坐上一辆白车。
当晚九点左右就被发现在倒在江边。
尸体上的钱包里有他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手机还在，并不像劫财，家人也没有接到绑匪电话。
勒死，没有被猥亵。
肚子里还有安眠药和酒，应该是在死之前喝的。
想自杀的人被杀了…也算为社会排除危险分子。
无论用怎么戏谑的语气说出来，凶手都害过活人。
伴随着死者和朋友的一些合影，介绍结束了。
最后是四个人的图片。
一个冷漠的女声宣布：“从四个人里找出凶手，写在纸条上塞进中央的圆筒机器里。”
“举报错误后果自负。”
其中一位女人的照片被放大，关于她的介绍慢慢滚动起来。
司明兮。
蓝天明的女粉丝。
死前一个月有和她去酒店开房和监控记录。
手机短信里都是她的挽留，短信截图全部放了出来，堪称处刑现场。
前面是些“怎么把我拉黑了”表示疑惑，后面慢慢变成哀求，从哀求变成愤怒的质问，质问变成“全部在网上发出来”。
拼凑一下，应该是约半年前，蓝天明借用演讲和这位粉丝加上了联系方式，慢慢聊出了些感情，见过家人，在一个月前突然销声匿迹不再理会。
她的照片缩回正常大小变灰，被放大照片的下一人资料开始滚动。
——
司正兮。
男，司明兮的哥哥。
他们的父母很早就走了，兄妹感情很好。
知道妹妹的事后不停给死者发送威胁短信——“如果不对我妹妹负责，就先闹到你的粉丝圈，让你身败名裂，然后再杀了你”。
发现死者的前一天，他和蓝天明去咖啡厅，播放的监控里看起来并不是很愉快，挥舞着拳头，好在旁边的女人拦了下来，不欢而散。
和妹妹相互作证在蓝天明失踪的时候一直在家里看电影，喝酒解闷。
怎么看嫌疑都很大。
——
友未尽。
女，蓝天明生前为数不多的朋友，咖啡厅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手机里加上好友的时间是一星期前，没有太多聊天记录，都是约去某些地方面谈。
据她说是等车的时候认出来，之前是聊了几年的网友，住得近但只发过照片，没见过面，换了手机就彻底没联系了。
值得一提的是，她和漆止、司明兮是朋友。
就是因为这个，她才能在咖啡厅接下来自司正兮一枚重拳。
和司明兮的认识方式与蓝天明相似，在网上和这对兄妹约去新火锅店探探，后来一直聊的很投机，跟他们两个都有联系，时间与遇上蓝天明几乎一致。
而漆止是一年前认识的校友了。
——
漆止。
男，蓝天明邻居，住他楼下，半年前开始，常投诉死者家一天到晚有声音，关系不好。
蓝天明在几十万粉丝的平台上表示过“邻居可能是瞎子，耳朵超灵敏”。
被他知道后拿着菜刀堵在门口站了半小时。
从那以后，大约2个星期前，漆止就不再投诉。
——
这些就是蓝天明最近的关系网，他的父母早已出国，邻居采访片段中也提到蓝天明只闷在家里不和人交流。
不过都主动把人都指出来了肯定就在里面吧，每个人的介绍上都有一股“我是凶手来举报我”的意思。
权成竹坐在电视对面，拿了便签纸不知道在写什么。
“权小哥，你怎么看？”
这句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他走出去，看见一个金属灰色的圆润柱子立在门前和灰色地砖融为一体。
三间办公室把金属圆筒围住，重华云在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左右各一间，每间开门就是圆筒。
很怪的布局。
拉开右边的办公室门，里面是和先前一模一样的长桌和电视机。
就在他研究圆筒时，左边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套着深蓝色马甲穿白色衬衫，黑底条纹裤子，斯斯文文的瘦弱男人出现在门口。
重华云和他对上了视线。
看起来挺随和，是个平常的人。
这个人对有另一个人的在这里没有什么震惊感:“我是蓝鸟盘来的。金承胜，你好。”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伸出了手。
“重华云，我也是。”他把手伸过去握了握，金承胜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胳膊。
“朋友，你几个盘了？”
“刚来24小时。”
“啊？”金承胜怔了怔。
他重复了一遍：“二十四，小时。”
“没事，我待了快两年了，能帮帮你。”
真热心。
“谢谢你。”
“你有触发个人上升点吗？怎么还有把上升点丢了的”
这句话怪怪的，就像在说:你把你自己丢掉了吗。
“你刚来，真倒霉。我刚好知道有民间组织在找触发过意外事件的初入者，说是要把每个天底都崩掉，太疯狂了。”
“好像还真搞坏了不少天底，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干的。”
“还有人还和我说第一次进天底就触发意外事件的有一半的概率再触发一次，所以要收集有潜力的，笑死。”
这人话真多。
“进天顶也不是坏事嘛。”
“完成给的任务才能走。”
“一般是挑所在天底里原住民的事件做成天顶的，因为有人通过天顶以后在其他地方轮回时遇到了天顶里的人。”
“我们时限内完成目标，不踩坑就能整个进来整个出去。”
“两年就知道这么多了吗？”重华云露出震惊的表情。
“哈哈我跟那个捅娄子的组织很有缘也许是他们招了不少新伙计，不知道怎么折腾的，拆一次就减一半停留时间。”
“就算随到333天，被他们一搞，过了几个天顶就传走了，烦死了，一个天底是留10天……”金承胜单手叉腰，摸了摸头发，“哦，你知道。”
“麻烦你说了这么多我也只知道一点点什么天底和游戏的停留时间。”
“哈哈哈，哪有，”他大咧咧的笑笑，“你是不是看了一张说明，那都多久之前徐晨阳写的了，真复古”
“我上升点是心灵感应，你别怕，就只能知道你最近印象较深的事情。”
听起来很高级。
“总之，除了那些，”他正了正表情，“你可别随便跟人握手，有的人就是喜欢看别人不好，坏人是很多的，这里不是法治社会。”
“不过也有民间组织自发组建维法团，带几个能复盘的下降点把凶手信息贴论坛上公开。”
“诶？是你丢了上升点——还能丢的吗？”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个句式啊。
重华云梗梗脖子。“嗯是我。”
“跟你说多了我不小心就会知道很多别人的事情”
“朋友总说我说话很洗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随了个倒霉上升！来这之后就没交过新朋友。”
你还想交朋友。
“天顶不会丢几个人物就猜，肯定还有其他互动。”
“里面那位是——？”
脚步声从背后响起，权成竹把他往前边推了推，自己扒在门框上。“小道消息知道的不少啊。”
“呵呵一般一般我们先探探吧。”
重华云朝走廊另一端跑去。
“诶，别走那么快啊。”金承胜快步跟进，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封闭式人就是少。”
走廊接着一个正方形的大厅，接待台把大厅和走廊断开，左边留了一个断口进出活动。
玻璃门把手从外被锁住，从里向外看，只有浓浓白雾。
招待台上镶着一个触控屏幕，右上角有时间计时，现在已经过去快一小时了，下面四个软件把屏幕分成四份。
调查，走访，抓捕，审讯。
都有对应的图片，调查是几个黑脚印，走访是开门，抓捕是银色饰品，审讯是铁栏杆。
审讯？重华云两眼放光，从看见这个屏幕开始，他的眼睛就没从最后一个软件移开过。
手不受控制的伸向审讯，他点了一下，见没反应又连续按了很多次，抓捕和审讯一起亮了。
右上角的计数多了3小时。
熟悉的女声又响起，声音来源是头顶的喇叭：“请坐专用车。”
骚包的黄色小车从雾里出现，漂移转了个弯停在大厅门口，车门“啪”的一下弹开。
金承胜从接待台另一边看着他：“上去吗？”
“权小哥——”重华云往走廊里喊了一声，权成竹出现在金承胜背后。
“走吧。”
玻璃门突然可以拉开了，门口的雾气也散了一片。重华云迈开欢快的步伐。
怪人。
金承胜让开位子，叫权成竹过去，自己跟在后面。
“话说成竹啊，你也有上升点吗？”
“有啊，每个人都有啊。”金承胜接了个茬，单手插兜走在最后。
——
来自金承胜的八卦
“之前制作组还特地开放本命盘的游戏服务了，意识进去玩，后来被人扒出来隐藏规则，在游戏里死的次数多了会暴毙——真有人玩。”
“发在论坛里被删了，后来游戏服务也关了，过几天刷到了在某天顶结算出现变成了下降点。”
“论坛是什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