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渐入佳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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辻野留鹤接到大岛昌代的电话的时候, 正在写书稿，督促四个少年人起床，记得去吃早饭。
“大岛君？怎么了？‘狐狸面具’的稿子昨天写了五万, 今早写了两万，晚点估计能再写三万。”
“网站？打赏？啥东西？”
“哦哦，限额更新了，跟我有什么重大关系？”
“文下拼起来了？谁？帽子君和爱丽儿？”
“你等等，我看看。”
时隔一天，再次登录兴都馆文学站, 网页界面变得大不一样。原先简洁素白的界面优化许多，多了些设计, 不同的版块界面的设计细节都有各自的特色。
比如轻小说版块色调温暖明快, 推理小说版块则是深色系，爱情小说板块以粉色为主。
《大正异闻录》属于兴都馆轻小说里的头部作品，很被看好，被放在文学站首页推广。
辻野留鹤点击动态的图标，就跳到《大正异闻录》的连载界面。
滑到打赏榜一看，榜前几个id后的数字迅速在她心里换算成金钱, 她眉心狠跳。
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爱丽儿不知道她什么情况，啾也君还不知道吗？
还有那几个凑热闹，五条先生、太宰先生, 你们的id已经暴露了！
嗯？辉利哉大人、彼方大人和杭奈大人怎么也……
金麸罗又是谁……
越来越乱了。
“stop——！”
辻野留鹤登入后台，在评论里发了硕大加粗的红色字体, 让他们停止这种幼稚举动。
围观群众有笑她的：土豪争上头哪里会听你一个小作者的？他们给你打赏是看得起你好不？！
谁知，不到三分钟, 榜单上的数字就停止了跃动。
辻野留鹤打开line, 给啾也君和爱丽儿发信息私聊了。
中原中也收到弹窗时, 电脑的页面还在充值界面滴溜溜旋转，看到来信人是直鹤，他登时坐正了。
——直鹤啾：今天工作日，你工作累不累？
——啾也：不累[开心]
——直鹤啾：快去睡吧，你也累了，你那边也很晚了[拥抱]
中原中也重新看了遍他发出去的信息，莫名其妙，他说的是‘不累’吧？
——直鹤啾：[扔企鹅盖被子gif]
想到什么，中原中也把打开《大正异闻录》评论区，一下就看到楼盖得老高的作者发言。
他快速扫了眼爱丽儿的排名。
嗯，没有超过他。
中原中也放下心来。
——啾也：直鹤，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
他刚刚看到了不少说‘看热闹’、‘蛊王多冶比’等类似的调侃言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种打赏竞争行为似乎对她的作家声誉有点影响。
——啾也：抱歉。
辻野留鹤同时给他和爱丽儿发消息，见到他的道歉，同样摸不着头脑。
——直鹤啾：怎么了？你跟我道歉干嘛？
中原中也没有别扭，认真给她说了原因。
——啾也：我考虑没有周全……
辻野留鹤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直鹤啾：别在意这些。
她反过来安慰中原中也。
——直鹤啾：新政策之后，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常见的，我也会越写越好的，只要我写书的质量不降低，这些影响不到我什么。
——直鹤啾：你也知道我什么情况，对吧？
——直鹤啾：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倒是看到了你年轻的一面[拼命憋笑jpg]
——直鹤啾：快去睡觉吧，我去处理点事情。
辻野留鹤先去跟爱丽儿聊天了。
不同于和啾也君的熟稔和打趣，她说得很官方很客气，她和爱丽儿就是游戏之交，不怎么熟悉，说起话就不会很随便。
爱丽丝，或者说背后的森鸥外一下就明白了她礼貌下的冷淡。
辻野留鹤没有怪罪谁的意思，她也明白这点钱对于当事人来说都不算什么，她只是觉得这种比拼没有什么必要。
虽然搞不懂啾也君和爱丽儿是怎么攀比起来的，但辻野留鹤也不深究，这件事对她没什么影响，无论是即将到账的金钱也好，还是外界因为她出风头而冲着她来的风言风语也好，她都没空在意。
今天她行程很紧张，既要抽出时间写稿子，还要去冰室神社一趟。
无论是出于她冈田家主的身份，还是冰神降灵者的身份，冰室神社都无法做到无视辻野留鹤的存在。
知道她要来奈良做任务之后，冰室神社的神主就准备请她到神社坐坐，当然是等她祓除完特级咒灵之后。
本来他们想的是，祓除特级咒灵怎么也要个三五天吧，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宴请和接待。
没想到辻野留鹤加上赶路时间，不到半天就搞定了令他们恐惧头疼的特级咒灵。
昨天花了一天打扫清理神社屋子，今天冰室神社的神主夫妇一大早起来穿戴传统服饰，提着儿子来给辻野留鹤问好，递上拜帖。
想着年轻人可能会赖床晚起一点，他们昨天预约的时间是十点。
出门的时候，神主儿子小声嘀咕：“父亲母亲真偏心。”被他父亲狠狠瞪了一眼。
谁知，等他们到了才发现自己想差了，辻野留鹤一切准备齐全，就等着出发了。
辻野留鹤五点起来练剑，练到七点时快速洗澡换衣服吃早餐，七点半开始写书稿，写到九点半被杂事打断，处理完事情后把东西收拾整理好，离到十点也还有五分钟。
早上想着去冰室神社不知道要待多久，她把‘狐狸面具’的细纲摆在旁边，集中精神调动脑速和手速，短短两小时写了两万多字。
“走吧。”
辻野留鹤与他们寒暄完，达到礼仪的标准后，率先起身对神主一家说道。
她不知道的是，有关于她的对话在另外两个与她关系匪浅的男性之间产生。
直鹤下线后，中原中也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年轻的一面’？
那不就是在说他幼稚吗？
成熟但容易受激将的中原中也：“……啧。”偏偏他还没法反驳。
之前辻野留鹤模模糊糊透露过她生活经历了很大的改变，而且是往好的方向改变。
中原中也明白她不再是任人欺负的小透明作者，不过他愿意给她花钱本来就不是因为她的请求或是如何，而是出于他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而且很在意他会不会为她带来麻烦，哪怕只有一点点，中原中也都无法接受。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首领的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首领？”他下意识秒接。
中原中也以为首领打电话进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是关心他的工作和身体，他当然说没问题，就是想问问他几时能回日本。
在海外出差久了，每天都要算着时差和直鹤聊天，聊也没法聊久。
森鸥外笑呵呵地安慰他，说依照他的工作效率，秋天应该能回本部。
末了，他在电话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幽幽来了一句——
“说起来，中也君知道《大正异闻录》吗？”
“什么？”
中原中也脱口而出，难道首领还是盯上了直鹤吗？
他顿时面色严肃，周身气势翻腾，脑子里盘旋着各种对直鹤的示警和为她提供脱身办法。
他一定要保护好作为普通人的直鹤才行！
中原中也刚准备严阵以待，就听到首领笑着打了个哈哈，带过了这个话题。
中也君的疑惑不是假的。
森鸥外点了点‘帽子君’的ip地址报告，沉吟之后把它放进抽屉，对中原中也解释道：“没什么，只是从红叶君偏爱的那孩子手里看到了一本小说，想到中也君在海外看不到，有点遗憾。”
中原中也内心松了口气，更加坚定了他在明面上不能和直鹤有牵扯的想法。
黑手党的世界太危险了，如果直鹤真的因为他而和里世界扯上关系，那就不是风言风语那种程度的小打小闹，而是涉及性命的大风险。
所以……
中原中也突然艰难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最好只和直鹤保持网络朋友的关系。
再多，再深入，黑手党和普通人命运交缠的后果，就不是网络风波那么简单了。
“……”
中原中也开了一瓶红酒，一饮而尽，倒头就睡。
红色的酒液在高脚杯中轻柔打转，森鸥外嘴角噙着笑，心情美妙地品酒。
第一时间说出的答案不是‘我知道’，也不是‘不知道’。
中也君又经常加班，应该真的不是那个什么‘帽子君’。
说起来，森鸥外并不是公私不分的性格，即使感觉和女儿有点意思的男性是‘帽子君’，‘帽子君’又和手下干部的既视感有点强，作为上位者，他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首先的反应是私下偷偷去查ip，而不是大张旗鼓地直接试探。
中原中也是组织的五大干部之一，作为首领也不能随便打探他的，特别是没有利益牵扯的情况下，不然容易让人觉得不尊重，心里生隙。
在知道‘一千万’梗、看道隔壁论坛嗑的‘帽子鸟’各式cp文图之前，森鸥外还保有这种理智冷静的想法。
直到被指路看到数量百来篇的cp文，甚至还有几篇巨量预警的结婚圆房生小孩的文，森鸥外石化了。
“真是搞不懂你。”
爱丽丝作为他的人形异能，也不免为他的心思复杂程度感到吃惊。
不论中原中也是不是‘帽子君’，森鸥外的心情似乎都是喜忧参半，没有一个答案能让他全然高兴或者纯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