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大快人心
不用拾珠提醒，跪着的梁金等人，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开口，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一字不落的交代了一个干净，接着就缩着身子，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诚如苏玉昭所言，人证物证俱在，苏玉仪想不认都不行。
毕竟，她若能压制苏玉昭还好说，但现在关键的是，她并不能做到这个程度。
老夫人看着摇摇欲坠的孙女儿，终究是不忍心。
“你，你想如何？”她问苏玉昭。
她知道，阿仪一定不是贪心那点东西，她只是因为顾氏的原因，而一时想差了。
苏玉昭捕捉到对方眼底的维护，只觉得十分好笑。
“我想如何？我想让她把东西原封不动的还给我，我想让她跪下给我道歉，我想让她日后再没颜面活在这个世上，怎么，老夫人是要成全我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不就是要大姑娘命的意思吗？
沈氏心口一跳，朝老夫人看过去，果然就见老夫人黑了脸。
“你别太过分！”
苏玉昭眼含讥讽：“我过分？到底是谁过分？”
她一脚踹翻脚边绣墩，直言不讳地说道：“不问自取是为贼，怎么？老夫人是不知道吗？还是只要是她做的，即便错的也是对的？”
她抬手指着苏玉仪。
苏玉仪似是被对面凶狠的眼神吓到，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一个强势，一个柔弱，老夫人想不偏心都难。
但她到底不敢再直接出言训斥，怕越发把人给惹急了，于是她选择了好言安抚。
“我知道，这件事情呢，是你受委屈了，但这也是你之前，行事太过霸道的错，你但凡与人为善，谁又会故意针对你”
说到一半，注意到对面冷下的脸，老夫人连忙话音一转，说道：“当然，阿仪也有错，我们会说她的，现在，就让她给你道个歉，你也别再斤斤计较，如何？”
“如何？”苏玉昭重复这两个字，简直要给气笑了，“好啊，不是要赔罪么，赔吧。”
见对方这般容易松口，老夫人虽觉得不敢置信，但终究是侥幸的心理占了上风，忙冲宝贝孙女使眼色：
“阿仪，快，快给你二妹妹赔个不是，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不知轻重了，知道吗？”
苏玉仪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接受到祖母的眼神暗示，她强压住心底的尴尬和恨意，面向苏玉昭道：“二妹，之前的事，是我一时想差，你能原谅姐姐啊！”
“啪！”
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断正说着的话。
苏玉昭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淡定地收回自己有些发麻的手，接着轻轻歪头冲对面弯眉一笑，“很抱歉，不打算原谅呢。”
被耍了！
苏玉仪捂住脸，另一只手捏成拳头。
老夫人震怒：“你怎么打人！”
此时，唯一在状态外的，就是沈氏了。
她看着不以为意的二姑娘，心里下意识松口气：对嘛，这样才像是二姑娘会做的事嘛。
刚刚她还以为二姑娘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呢。
“她做的事难道不该打？”苏玉昭反问。
话音落，根本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她再次扬手朝苏玉仪的脸呼了过去。
“啪！”
“这是打你不问自取。”
“啪！”
“这是打你心思恶毒。”
“啪！”
“这是打你搬弄是非。”
苏玉昭揪住苏玉仪衣襟，直接对着她拳打脚踢，一时间，房间里惨叫连连。
“住手！住手！”
老夫人急的频频颤抖，巴掌拍得高几“砰砰”的响。
苏玉昭充耳不闻，压着苏玉仪一顿胖揍。
她早就想打她了，这种人，就是欠揍！
“啊！放开我，好痛，祖母，祖母救我，救我！！！”
苏玉仪抱着脑袋，不断朝老夫人求救。
她不是不想还手，只是暴怒之下，苏玉昭力气大的离谱，身上落下的每个拳头，仿佛要把她砸碎一般，她还没来得及运气还手，就被对面打的招架不住。
看着挨打的大孙女，老夫人心疼得不行，连连吩咐沈氏：“老二媳妇，快去，你快去把她们分开！”
又对苏玉昭道：“别打了，别打了，不就是一点东西么，大不了赔给你就是了！”
“赔？”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被用过的东西，怎么赔？
听到这话，苏玉昭越发心气不顺，揪住苏玉仪发髻，迫使她抬起脸来，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我让你赔！我让你赔！不是想赔么，不把东西给我原封不动的赔来，大家谁都别过了！”
“啊啊啊！祖母，祖母，救我！”苏玉仪泪流满面，是痛的。
“老二媳妇，老二媳妇。”老夫人催促沈氏。
“母亲，姑母，这，我”沈氏不敢过去。
老夫人被她这胆小怕事的模样气的一个倒仰：“没用的东西！我要你有何用！”
沈氏缩了缩脖子，在心里嘟囔：“姑母自己不也没敢过去么，万一被二姑娘误伤到，那多不值当啊再说，这事本就是大姑娘惹出来的，挨打也是自个儿活该。”
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谁爱上谁上。
沈氏撒手不管，老夫人在旁边急的跳脚也无济于事，只能跟着苏玉仪齐齐哀嚎。
门外奴婢听到里面动静，不由得面面相觑，注意到守在门口的逍遥院的奴婢，又齐齐停下了欲上前的脚步，不约而同的转头向吴嬷嬷看过去。
吴嬷嬷能如何？
她只能偷偷招呼来一个小丫头，让她赶紧去通知大老爷二老爷。
渐渐地，房里的惨叫声越来越低，外面的人没有松口气，反倒越发提起一颗心来。
大姑娘她还活着吗？
活，倒是还活着，不过就是情况有些不好。
打累了的苏玉昭，微微喘着粗气，丢开手里宛如死鱼的人。
她深深吐出口气，总算感觉大快人心。
苏玉仪无力地趴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整个脸都没了知觉，嘴角破了皮，肚子被踹了好几脚，五脏六腑稀碎般的痛，衣裳掩盖下的皮子，也是青一块红一块，没碰都痛的人打冷颤。
她脑子有点晕，眼前阵阵发黑，胸口直犯恶心，两只耳朵里一直嗡嗡的响，听不见声音。
她无力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一个简单的呼吸，都像是有刀子在鼻子里划，嗓子生疼，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这还是内里的，表面能被人看到的，更加惨不忍睹。
就说地上散落的几绺发丝，便是从她头上生生拽下来的，衣裳皱巴巴的搭在身上，露在外面的脖子，布满带血的红痕，是被抓出来的。
她发髻散乱，钗环斜坠，脸颊红肿青紫，嘴角流血，看起来好不凄惨，唯独那双眼睛，写满了愤怒和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