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分权
苏明远能想到这一点,其他人自然也能,眼见局势将对自己不利,苏玉昭一字一顿道:“我没有听错,也不是别人胡诌,和我说的人,就是陈嬷嬷!”
“但凡不是念着陈嬷嬷,这一路上来对我指点的恩情,我如何会重拿轻放,放过差点害我受伤的陈柱?刘嬷嬷偷盗财物,都被杖责而亡,陈柱害我险些摔倒,不过挨三十鞭子,追根究底,也不过是因我看在他,是陈嬷嬷干儿子的份上。mbaiwenzai”
陈柱挨打的事情,顾氏等人自然知晓,之前并未多想,但现在来看,确实有些奇怪。
害主子受伤,可比偷盗财物,要严重的多。
顾氏脸色一变再变,心里已差不多相信,苏玉昭没有撒谎。
本来也是,苏玉昭在淮阳府,如何知晓她们的喜好?且她自认没露出破绽,对面也没有针对她的理由,一回府就得罪她,赫然是不明智。
据陈嬷嬷所言,苏玉昭在最初时,一派的懦弱好拿捏,说话都不敢大声,让刘嬷嬷骑在头上,也没有半点反抗,难道是在那时,陈嬷嬷生出坑害她的心思?
然世事难料,后面对方露出本性,陈嬷嬷或许忘记这事,也或许不敢告诉给她。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氏心里一阵暗恼,在心里把陈嬷嬷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愧疚地向老夫人请罪。
“母亲恕罪,我是真不知陈嬷嬷,会做下这等事情,我待她不薄,她却包藏祸心,恐怕是在埋怨我,没允她男人的差事呢。”
窥视到老夫人,暗含深意的眼神,顾氏后背一阵寒意。
此刻,她只想早早了结此事,也生不出让陈嬷嬷,过来对峙的心思。
她自椅上起身,冲老夫人恭敬福身,语气肃然,铁面无私道:“怪我疏忽,未能及时发现,陈嬷嬷的小心思,她竟是居心叵测,欲挑拨府里主子,险些酿成大祸,请老夫人严惩她。”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她表情也是愧疚中,夹杂着点点愤怒,很好的诠释出被背叛后的苦涩。
老夫人抿着嘴唇,静静地看着大夫人,并未立即答应。
她心里大致清楚,这件事情,应与顾氏无关。
但她让苏玉昭回来,就真如她嘴上说的,是为苏府的名声考虑吗?
她看不见得吧,只怕在暗地里,少不得其他打算。
她暂时没想明白,顾氏原本的目的,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给顾氏一点教训。
“陈嬷嬷挑拨离间,妄议府中主子,心怀鬼胎,致府里生乱,实乃不可饶恕。”老夫人面色冷然,“来人,把她抓起来,先打了板子,再发卖出去。”
苏玉昭垂眼轻笑,卷翘的眼睫轻颤,挡住眼底的快意。
相较而言,顾氏就难免心疼,陈嬷嬷在她跟前,伺候有十几年了,她用着很是顺手。
两人都清楚,老夫人嘴里虽说,要把人发卖出去,但她却并未明确说出,具体要打陈嬷嬷几板子,打板子的小厮们,可不就得一直打,这人焉还能有命在?
要说这个结局,也并不让人意外。
这些在主子跟前,体面得脸的奴婢,指不定在内里,知晓多少主家的阴私隐事,但凡被主家放弃,也就只剩见阎王,这一条路可走。
顾氏心疼之余,又不免暗松口气,旋即她莲步轻移,款款走向苏玉昭,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满脸愧疚道:“好孩子,是我的错,往日念着陈嬷嬷,伺候我数十年,难免对她颇有纵容,却未料到她这般恶毒,竟敢奴大欺主,差点令你受委屈,真真是该死!”
苏玉昭唇角轻扯,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而后轻轻垂着头,也不说话,也不接腔。
唱独角戏的顾氏,没忍住脸皮一僵,暗骂道:果然是养在外面的,真是没一点眼力见!
老夫人侧目斜视,没错过顾氏脸上,一闪而逝的不满,复再悠悠说道:“确实是你的错,我看你近来,忙着府里中馈,对内外的奴婢,就多有忽视大意也罢,厨房和园子里的事,先交给老二媳妇,你紧着府里的奴婢,多敲打管教管教。”
“你先前还嫌不得闲,如今也趁机放松两日,没事就来陪我说说话,也免得你拈酸吃醋,怪我只偏着老二媳妇,倒叫我这老婆子,没地方说理去。”
“老夫人!”顾氏脸上带着诧色,老夫人这是要分她的权?
她是嘴里嫌弃,整日不得闲,但那不过是说说,谁会嫌自己手里的权力多?
原只打算看戏的沈氏,没想到天上还能掉馅饼,她面上先是一喜,接着不经意间抓住,顾氏暗含冷厉的眼神,顿时心口一凉,脑中前所未有的清醒。
馅饼虽好,却是硌牙,别没咬到,倒把牙硌掉。
老夫人掀起眼皮,冷淡地说:“怎么?现在我说话,是不管用了吗?”
“祖母息怒。”苏玉仪蓦地上前,轻拉母亲袖摆,一面婉转地说道:“母亲她私心里呀,是早就想歇一歇的,又怕祖母您觉得,她是故意躲懒呢。”
“您和母亲,真是心有灵犀,她也是一时惊讶,这才未来得及回您的话。”她重重看了母亲一眼,半是撒娇半是提点,“娘,您快说说,是不是我猜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