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矢口否认
一瞬间，顾氏脸色微变，目光如电般看向苏玉昭，暗含警告地说道：“二姑娘，你初初回府，有些事情不清楚，也不该污蔑旁人，府里上下谁人不知，老夫人是最不喜杜鹃的。nianweige”
别说杜鹃的绣面，或是杜鹃的摆件，就是这两个字，也是不能多提的。
“可是，可是就是陈嬷嬷，她告诉我的呀！”苏玉昭小心翼翼地说道。
老夫人铁青的面上，闪过一抹沉思，抬眼向顾氏看去，怀疑之色一闪而过。
她是知道的，顾氏面上哪哪都好，行事有章法，进退也有度，从不落人口舌，但实际上，她内心极其好强，绝不容忍有别人，踩到她的头上。
可二房的姑娘，分明是她提议说，要把人接回来的，说什么一来，是免得旁人知晓，影响苏府名声，二来，是年龄也到了，把人嫁出去，总归是一份助益，若再生得好，可操作的空间，那可就越发的多了。
但现在，莫不是担忧，她看重二房的姑娘，而胜过阿仪她们，便想借此让她厌恶对方。
因自己吃过的苦，老夫人并不讨厌好强的人，但她却决不能容忍，有人拿她做筏子！
注意到老夫人凌厉的视线，顾氏心口一凛，当即锐声否认：“不可能！”
她暗暗吸口气，平稳隐有急切的语调，一字一顿道：“陈嬷嬷的为人，老夫人您是知晓的，最是沉稳持重，这种挑拨离间，且大不敬的事情，她是万万不敢做的，她没这个胆子，也不会这般蠢。”
说话间，她拿眼睛看着苏玉昭，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才刚回来，不知府里事情，一时犯错，也情有可原，只是万万不该，随意攀咬旁人，即便是女子，也该言必诚信，行必忠正。”
“再则，女戒有言，择词而说，不道恶语，时然而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二姑娘，我身为你的长辈，合该多提点你两句，你平常无事时，该多读一读女戒女则，莫让别家给养的，移了性情和”
“大夫人！”
苏玉昭突然出声，打断对面的说教，“我没有撒谎，也没有攀咬谁，就是陈嬷嬷告诉我，说老夫人喜欢杜鹃的，说老夫人直夸杜鹃，是忠贞忠诚的鸟儿。”
老夫人的脸，瞬间黑的滴水。
苏玉昭的声音仍在继续：“她还告诉我，老夫人爱吃肉，特别是肥肉，顿顿都不能离，大夫人你爱吃生豆腐，喜欢金银首饰，各类值钱的摆件，二夫人喜欢偷偷饮酒，伴着臭鳜鱼一道吃。”
这话一旦落地，被提及到的三人，脸色顿时一阵泛青。
沈氏身体绷紧，死死板着脸，脸上先是一红，接着一黑，咬牙暗忖道：“这陈嬷嬷，是有千里眼不成！”
时下的女子，葱姜蒜等物，都是极少吃的，唯怕口里有异味，她是爱臭鳜鱼，也只敢偷偷的吃，真不知这陈嬷嬷，是如何知晓的啊啊啊！现在可是好，大家都知道了。
沈氏牙齿咬的咯咯响，只觉众人看来的目光，透着明显的诡异和古怪。
难受，但她不说！
啊啊啊！真是要气死她了，二爷日后恐怕更不愿进她的房了！
沈氏心里各种埋怨，却唯独没有怀疑，苏玉昭口中的话。
这种隐事，哪怕是府里的人，都不一定知晓，何况是在淮阳府的人。
再说，对面说的振振有词，又是这般的清晰，显然是有人暗地里，告知给她的缘故。
老夫人脸色黑沉，顾氏神情闪烁，一时也不确定起来。
陈嬷嬷离开前，她的确有暗示她，好生摸清这位二姑娘的脾性，最好压一压她的性子，难不成陈嬷嬷是想着，借此让对方先犯个错，等她得老夫人憎恶，也就再翻不起风浪？
她背地里的打算，并未告知老夫人，老夫人素来重名声，即使她为着阿仪，捏着鼻子答应下来，心里多半也暗藏不满，若再因此对二房，生出愧疚和补偿的心理，是她绝不愿见到的。
再则，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泄密，但凡传出一星半点，她的阿仪怕是没脸再活着。
等最后，阿仪嫁进侯府，老夫人就算生疑，也找不到证据，且利益在前，特别是既得利益者，哪怕是清醒的，也可以继续装糊涂，有道是，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这件事情，即便是老爷，她也是瞒着的。
顾氏呼吸微顿，感觉心脏在逐渐收紧，余光忽地注意到一旁，半垂着头似隐形人的许夫人，眼皮顿时重重一跳，心下当即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二妹是不是听差了，你们一路跋涉，随车的奴婢婆子，怕也是苦闷无聊，说不定一时兴起，就满口胡诌两句，权当是打发时间，无稽之谈，当不得真。”
苏玉仪轻轻开口，把苏玉昭的解释，定义为是她耳误。
顾氏道：“陈嬷嬷是我身边老人，办事妥帖周全，自来没出过错，不然我也不会让她，前往林家去接你，你说她误导你，我是绝对不信的，她没有理由这样做。”
苏明远点点头，陈嬷嬷的为人，他也略知一二，惯来忠厚老实，倒是她这女儿，性格有些较真，莫不是她在途中，意外得知母亲喜好，而故意闹的这一出？
难不成她是在报复，母亲将她送到林家的事？
这个想法闪过，苏明远紧紧皱眉，心里暗下决心，要掰一掰女儿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