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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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恒见对面穿着一身湖绿衣裙的小女公子表情淡淡的,却满眼羡慕地看着自己。fangzexs
他眼光扫过她小小的个子、精致的脸、嫩白的手,严肃地对她说:“你不行的,你还小,又不会武艺,不可以像我一样到处游历。”
想了想,又严谨的补充了一句:“除非有像我一样武艺还可以的人保护你才行。”
谢芝无语,谁想要像他一样名为游历,实为流浪?
她也许是有点羡慕他,却也不怎么想,在当下这种道路不畅、交通工具落后,各方面都不怎么舒适的环境里四处游历。
沿途还有各种危险,例如匪徒、半匪半民拦路抢劫。
那不是享受,更像是受罪。
说话间,琴音已经再次取回一份茶点,并摆在陆恒面前。
陆恒匆匆向谢芝和琴音道了一句多谢,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点心吃起来。
谢芝让琴音自己去一边歇着,只要不走远就行。
看着他满脸珍惜地吃着一道普通点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吃什么珍馐美味呢。
看他吃得这么香,倒是让谢芝也莫名觉得手里这吃惯的茶点更好吃了。
谢芝忍不住问:“真有这么好吃吗?”
陆恒仔细地吃完手里这一块点心,又喝了一杯饮子,才认真地回答:“我觉得很好吃。”
谢芝还记得他刚刚嘲讽自己年纪小的事情,哪怕他说的是事实,谢芝也想回敬一下:“难不成陆氏都没什么好吃的不成?”
“也许是有的,但点心到了我手里,便不怎么好吃了。”
谢芝沉默,有些愧疚,又有些没了聊天的兴致。
一旦谢芝不再挑起话,陆恒又专心吃点心,气氛就有些冷淡下来。
日光透过竹叶间隙在桌上、地上洒下星星点点的投影,经过风的吹动,投影互相合并又分开。
陆恒察觉到了些什么,放下点心,有些无措:“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了?”
谢芝摇了摇头:“无事,只是我想起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就先行离开了,你若是点心吃完了,就叫个仆从收拾一下就行。”
说完,谢芝起身,行礼告退,就带着琴音走了。
陆恒迷茫的起身,目送谢芝离开。
谢芝说自己有事,虽是一个借口,却也是真的。
离开前院,谢芝就去了正房。
书房墙上的石灰已经干得差不多,通风散气之后,也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了。
既然如此,当然就可以慢慢用起来了。
到了正房,汇报完事情后,谢芝沉默了一会儿,把自己训斥了书语和琴音一番的事情也说了。
崔夫人把家事处理完了,这会儿在练字。
“你那两个婢女,就这个琴音还显得稳重些,另一个嘛,不怎么像话,也是应该教训教训。”
写完两个字,崔夫人端详了几息,似是还算是满意,接着写起来。
“说起来,若是你今日还是没舍得教训,我想着把她调走,再好好调教调教再放回去呢。”
在一边守着的琴音听见二人谈话,心里有些慌张,后面都惊出了汗。
自己虽然被主母夸奖了,但她并没有多少高兴。
一是因为担心书语,二是因为,她知道这是对她的敲打。
谢芝并不意外崔夫人的做法,倒不如说,她之前就料到了。
崔夫人出身本就比较高,更看重规矩礼仪一些,掌家后就更注重这些了。
也许崔夫人在童年或是少女时期,也曾厌烦过这些繁琐的规矩礼仪。
但在如今的她看来,这些早已习惯的规矩礼仪却是助她管家行事的好帮手。
早在崔夫人让她修整书房的那一日,谢芝便察觉到了崔夫人对书语的不满意。
只是因为谢芝一直不忍心,才拖到了如今而已。
“女儿之前只是想着,书语只是性子活泼些罢了,她如今这般,也是女儿管教不严,自然也要由女儿来教训。”
崔夫人放下笔,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随即走到一边坐下,端起茶盏喝了几口。
她抬眸,看向谢芝:“须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若是不现在就管教好她,日后她闯出更大的祸患,兴许就会害了你。”
谢芝垂眸,似是避开崔夫人锐利的眼神:“女儿明白的。”
她如何不明白呢,她只是,只是有些孤独罢了,便希望身边的人热闹些而已。
“你明白就好,我就不多说了。”
回房的路上,谢芝撞见谢琪正与另外两个弟弟在小花园里打闹,不由得驻足。
谢琪满脸汗水却也不觉得热,显然与二郎三郎玩得很开心。
不由得出神,若是自己真的是个简单纯粹的孩童,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不开心?
回过神来,她不禁摇头笑自己,净想些有的没的。
庄子有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反之亦然。
她也犯了想当然的毛病了,谁说孩童就没有烦恼,就一定会开心呢。
人总是,渴求那些自己得不到的。
谢芝幼时渴望长大后的自由,长大后又渴望孩童的天真,如今又舍不下从前的人生。
知足者,方能长乐。
珍惜夏日里的一缕凉风,守好冬日里的一炉炭火,不过多留恋过去的美好,不太苛求将来又如何,把握好当下。
也许这样,她也能更开心一些。
一旁玩耍的谢琪等人见谢芝站在一边,向着谢芝跑过来,齐声开心道:“长姐!”
谢芝无视他们一脸的热汗,挨个摸了摸头:“玩得很开心哦,但是记得要停下来多喝凉开水呀。”
“我们记得!”
“那你们继续玩吧,琪弟你记得多看顾一点二郎三郎,还有自己也要注意安全,长姐就先回去了。”
“长姐慢走。”
……
自那日,谢兴在崔夫人这里过了一个甚为愉快的夜晚,之后这些日子里,他经常留宿正房。
今晚他也来了正房。
谢兴进门的时候,恰巧崔夫人沐浴完从净室出来,一身素净的坐在梳妆台前擦着头发。
“再让人送些水来。”
一旁的绿禾看了崔夫人一眼,依言出去传话了。
“我听说府里留了一个少年做客?”
崔夫人漫不经心擦着头发,随口答:“吴郡陆氏的小郎君,出门游历,被我们芝儿随手救了。”
她转身轻笑:“这孩子有些呆,自己大咧咧上门来,说要报答芝儿,想要给芝儿做门人呢,我以客人的名义留下来了。”
谢兴依靠在一旁,若有所思:“吴郡陆氏……”
“吴郡陆氏虽然势大,但离武陵郡这边远着呢,暂时还影响不到咱们,留下做什么?”
“郎君有所不知,这陆小郎君虽然不怎么受家族看重,但武艺不错,小小年纪的,一个人跟着商队,走过这么些州郡到了辰县,可见是个好苗子。”
她接着道:“我们府里的小郎君们既然已经有了朱夫子教文,何不再请这位陆小郎君顺带教些武艺,也好叫郎君你不用急着四处去寻摸靠得住的武师傅了。”
谢兴有些犹豫:“这,他的年岁是不是太小了些?”
“其实也差不了多少,本身更要紧。何况年龄再小,那也比咱们府里的小郎君们大上那么些,这边武师傅也慢慢寻着就是。”
谢兴仔细地考虑一番,还是道:“不妥,不妥。”
“这陆小郎君想报答的是芝儿,若请他教授武艺,岂非有挟恩图报之嫌?”
崔夫人也觉不妥,可又有些不想错过:“他既然游历至今,想必也缺些金银,我们为他准备些束脩如何?”
谢兴倒是不纠结这些了:“既然是客人,那就拿对客的礼仪招待就行了,若他愿意,就留他和咱们孩子们一起上课,其余的,到时候再说吧。”
热水也送来了,他自顾自进了净室。
崔夫人也不再提这茬,只是暗暗记在心里。
待谢兴梳洗完出来时,崔夫人头发已经擦得差不多半干了,她也不急着梳起来,就这么披散着坐在一边下棋。
“今日夫人心情不错啊。”
她也不出言回答是与否,只是拿起棋子又下一子:“我才想起来,芝儿下午来和我说,前院书房已经可以用了。”
谢兴坐在崔夫人的对面,拿起棋子,让婢女在一边给自己擦头发:“那我明日就去书房看看,若是还不错,对于芝儿,我便依你的意思了。”
崔夫人再下一子:“郎君心里有成算,明白妾身的心思就好了。”
谢兴见着眼前这棋局:“瞧夫人说的,我何时成那心里没成算的人了?”
谢芝可是他的嫡长女,若是她能更出息,给谢家带来更多益处,他又何必去想联姻那回事,毕竟亲家再好,也不如自家好。
崔夫人手里拿着棋子,轻轻敲着,睨着他:“郎君既然如此自信,那王县丞?”
王县丞也是出身本地世家之一,认真算下来,这王家的底蕴可比谢家要深厚多了。
他一直当着县丞,正想谋划谋划再进一步做县令呢,谢兴就突然被中正选上,成了他的上司。
因此,这小小辰县里,王县丞给弄出过谢兴不少麻烦,王谢两家之间的磕绊也不少,只是不敢闹大。
毕竟谢兴还有个郡守老丈人当靠山,王家虽也有靠山,到底不如这个靠山硬。
总之,说起这王县丞,谢兴就没劲儿!
棋子一丢,谢兴也不想下棋了,慢慢长夜,做些该做的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承诺的二更已奉上,各位看官路过能留个评论吗?(头晕眼花)(感觉身体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