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算我倒霉
车内车外皆是一片漆黑，唯有车前灯照亮一片土地。gaoyawx蒋栀子脸趴在车窗瞪大眼睛看着外面，许夏顺着她的方向看去，漆黑一片。
蒋栀子一边看一边笑，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嘟哝什么。
许夏微微侧头耳朵尽量向她靠近。
“狮子，羚羊，斑马……”她像报菜名一样一个一个往外蹦词儿，全是动物。
许夏嘴角上扬，语气不自觉的温和：“你看得到吗？”
蒋栀子转过头来，看向他的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当然。”
她的手伸过来，许夏脑头往后仰还是被她抱住脸。
“包公，你作为一只猫，眼神怎么能比妈妈还要差呢。”
又把他认成猫了。
许夏黑着脸看她：“你觉得包公会说话吗？”
蒋栀子愣住，低着头费力思考半天，跟甩皮球一样甩开许夏的头，继续趴在窗户上嘟囔。
睡死的王东脑袋磕在窗户上发出了非常有节奏的咚咚声。
“栀子。”布瑞安轻声说道：“你不困吗，睡会儿吧，很快就到营地了。”
“对哦，我要睡觉。”蒋栀子转过头来，拍拍许夏的胳膊像是在拍枕头，她拍了半天，嘴里嘟囔：“怎么还是这么硬……”
“你拍的是我胳膊。”
许夏皱眉看她，真的很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胡说，明明是洗坏的硬枕头。”蒋栀子大声反驳，随即又小声说道：“算了，坏就坏吧，我头硬，睡得下。”
说罢，她伸手抱着许夏胳膊，头枕在他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许夏尝试挣脱，不料胳膊被箍得更紧，他挣扎半天挣脱不开，终于放弃，头疼地捏着眉心对布瑞安说：“开快一点。”
“好的。”布瑞安答应着，油门踩得更深了些，她有些担忧地看着睡得香甜的蒋栀子，心里默默替她祈祷明天不要死的太惨。
回营地的时间比离开时快了将近半个小时，布瑞安把车停在许夏帐篷前，许夏拍拍王东，王东终于醒来，捂着脑袋哎呦哎哟的下车。
布瑞安拉开蒋栀子这边的车门，轻声开口：“栀子，栀子，别睡了，我们到了。”
“嗯？”蒋栀子悠悠转醒，松开了许夏的胳膊，眼神有些呆滞。
胳膊终于得到解放的许夏缓缓捏了捏有些麻的手臂，从另一边下了车。王东还站在那儿，见他下车立马笑道：“许导，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嗯。”他点点头，回了帐篷。
布瑞安扶着发呆的蒋栀子下车，用哄小孩的语气说：“走吧，回去再睡。”
夜晚风吹得越发大，蒋栀子被冷风冻的一激灵，裹紧外套跟着布瑞安走。
刚走到许夏的帐篷前的蒋栀子忽然站住不动，布瑞安疑惑看她，“怎么了？”
“这不是到了吗还走什么？”蒋栀子说着拉开帐篷就往里进。
“哎那不是我们的帐篷。”布瑞安眼见她进了许夏的帐篷，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她赶紧追进去。
蒋栀子的手已经拉住了帘子的一角，“嗯？什么时候安的帘子啊布瑞安。”她说完手一拉，许夏站在床边一半脑袋正卡在睡衣领口，露着半个肚子。
疯狂往下拉睡衣的他在瞧见蒋栀子的那一刻更加疯狂，蒋栀子嘿嘿一笑，“腹肌！”说着伸手摸了两下。
许夏僵在原地，整个人一动不动看着蒋栀子，漂亮的浅色瞳孔下，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丝毫不知死活的蒋栀子眼睛转到他脑袋那儿，“你脑袋卡住了？我来。”她说完伸手捏住衣角使劲往下拽。
被蒋栀子刚才的操作惊呆住的布瑞安这时才知道拦，但已经来不及。
刺啦一声布料撕开的响声，睡衣登时裂开一个口子，划过许夏下半张脸，卡在了肩膀下，好好的睡衣扯成了露肩衣。
“栀子——”布瑞安惊呼捂住了她的眼睛又捂住自己的眼睛。
“嗯？谁，谁关灯了。”蒋栀子挥舞双臂。
许夏拿起床上刚刚脱下的t恤套上，脸气成猪肝色。
再加一分，他心里想着，张嘴说道：“不用捂了。”
布瑞安这才敢松手，蒋栀子眼前一亮，又傻笑：“哈哈，亮灯了。”她左右看看，视线落在许夏身上，愣了愣，忽然睁大双眼指着他，“你怎么在我房间！”
“看清楚。”许夏说得咬牙切除，“这是我的帐篷。”
“胡说。”蒋栀子躺倒在床上，“这明明就是我和布瑞安的房间嘛，这床，这枕头，这帐篷，都是我的。”
她抱着被子，声音越来越小，“赶紧走啊，不然告你非非非……”鼾声传来，蒋栀子脸埋在被子中似乎睡过去。
“栀子。”布瑞安连忙拉她起来，蒋栀子迷糊抱着被子不撒手，“我不走，谁爱上班谁上去，我要请假。”
“回，回去睡栀子，听话，这不是我们的帐篷。”
“这就是我的帐篷。”蒋栀子闭着眼，抱着被子不撒手。
布瑞安额头直冒冷汗，看都不敢看许导。
“算了。”许夏一脸无奈地说道，“就让她睡这里吧，你回去休息。”
布瑞安惊讶地手一松，蒋栀子摔回床上，她揉揉后脑勺，怒喊：“干嘛啊布瑞安！”
布瑞安没理蒋栀子，而是睁大眼睛看许夏：“这，这不太好吧。”
“她再闹起来，整个营地的人都不用睡了，没事，我就照顾她了。”
布瑞安倒不是担心这个，想起群里传的八卦，她看了看许夏，欲言又止。
许夏见她那副模样，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冷着脸说道：“少把我想得那么脏，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陪着蒋栀子呆在这儿。”
“不不不，我没那么想。”布瑞安连忙摆手，“那，那栀子就拜托您了。”她说罢又看了眼睡正香的蒋栀子，神色慌张地离开帐篷。
就算没人提起过那事，他许夏也能从这群人的眼神里猜到一二。
昏黄的灯光微微摇晃，许夏的脸随着灯的摇晃忽明忽暗。
蒋栀子翻了个身，被子压在身下继续睡。
许夏盯着她看了许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咬牙说道：“算我倒霉。”
他拖着蒋栀子的脚把她的睡姿摆正，伸手将她的鞋脱下，扫掉她鞋底噌在床上的土，又扯出她身下的杯子给她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从衣架上拿出一件厚外套，关上灯，拿着外套坐在椅子上。他将外套盖在身上靠在椅背上打算睡觉，脑海中忽然想起蒋栀子嘴里念叨好几次的包公。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给布瑞安发消息。
【许夏：你知道蒋栀子那只猫长什么样子吗？】
【布瑞安：知道，栀子给我发过照片，很可爱的猫。】
【许夏：照片还有吗，有的话发给我。】
【布瑞安：我尝试找一找吧。】
等待布瑞安发照片的间隙，许夏因好奇开始猜测包公的样子，他想到了看起来高贵优雅的黑猫，又想到了调皮捣蛋的狸花。
叮咚。
屏幕亮起，他点开消息，照片弹出，一只胖乎乎脑袋黑乎乎身子雪白的胖猫咪微眯着眼睛，趴在蒋栀子的怀里，蒋栀子对着猫脑袋比耶，咧嘴冲镜头笑得很开心。
这个包公怎么看，怎么跟可爱沾不上边，蒋栀子这家伙竟然把自己认成这个丑家伙，他愤怒的将手机扔桌上发出一声响。
床上熟睡的蒋栀子皱起眉，突然坐起身趴在床边，呕了一声。
“等等，你先别吐！”许夏慌忙起身找桶，却听哗啦一声。
地上隐隐还能看到一些食物形状的呕吐物正散发着浓烈的火锅和酸腐味儿，整个帐篷都被这味道沾染。
罪魁祸首蒋栀子抬袖擦擦嘴巴，又躺了回去。
许夏整个人懵住，呆呆地看着蒋栀子良久，发出了一声悲愤的呐喊。
“蒋栀子——”
天刚蒙蒙亮，剧烈的头疼令她清醒过来，她不由地捂着脑袋嘶嘶两声。
好一会儿，头没那么疼后，她撑着床慢慢坐起来。昨晚上喝得太多，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跟布瑞安聊天的画面。
之后的事情，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揉揉脑袋观察四周，陌生的摆设，陌生的床和被子。
视线扫到一旁的帘子上，棕色的帘子微微晃动，蒋栀子看着它，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这帘子已经不是眼熟的程度了，这离分明是许夏的帐篷。
她低着头，死命地锤脑袋，企图令自己想起来什么，却是徒劳无功，她对自己如何睡在许夏床上的事完全想不起一点来。
帐篷内静悄悄的，她悄悄下床，站到帘子旁思索良久，伸手抓住了帘子。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闭着眼慢慢拉开帘子，心里默念许夏千万不要在。
帘子被完全拉开，她缓缓睁眼。
熟悉的桌子前，许夏闭着眼睛倚靠在椅子上，身上盖着一件外套。
他看起来睡得很熟。
蒋栀子心尖儿一颤，头皮延伸到四肢百骸如触电一般发麻，她呆愣在原地良久。
脑子忽然蹦出一个想法。
逃。
她当即提着床边摆放整齐的鞋子，踮着脚尖悄悄往门口挪动，她走几步看一眼，挪了半天终于挪到门口时，她最后看了一眼许夏，他依旧一动不动的在睡觉。
见到曙光的欣喜令蒋栀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激动地伸手，捏住拉链。
“你想去哪儿啊。”阴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身后，蒋栀子僵在原地。
她机械性回头，许夏站在她的身后脑袋微微前倾，阴测测地笑着看她。
她吓得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她勾起一个难看的微笑，“早，早啊许导。”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