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空想
曾艾佳来的路上已经规划好了一切，此刻八辆车的司机都被许以重金，所有人都上车后，大巴扭头就上了大广高速，直接油门踩死谁松谁是孙子。
左婧媛和艾朱三个都在领头的一辆小车里飞驰，后座还坐了个不速之客——罗寒月冷着脸追到车里后就一句话没说，皱着眉头看一眼朱怡欣再看一眼曾艾佳，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左婧媛也没理她，看了看车窗两侧快速掠过的风景，焦心道：“再开快点，粉丝们过了一开始的兴奋劲儿就要察觉出不对了。”
“我还记得当时网上流传的蔓延图示，是从湛城开始的，如果按我给的路线走，他们应该来得及逃出去，之后怎么样就看他们的造化了。”曾艾佳低声解释了一句，看了看手表。
“艾佳，你这么做，是有苦衷的对吗？”罗寒月憋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询问的时机。
曾艾佳道：“寒月，来不及解释了。我知道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信但请你认真听，几分钟之后太阳就会熄灭，末世会在花城降临，一部分人会变成丧尸……太阳消失后你不要怕，带着后面的粉丝，跟着我设定好的导航开，直到逃离花城前都不要停，知道了吗？”
“什么？艾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哦对，你刚刚问我有什么苦衷。”曾艾佳笑了一下，与身边的朱怡欣对视一眼，目光是自然而然的柔软，“其实我也没什么苦衷。我是真心想和她私奔的。”
罗寒月嘴巴张成o字型，“艾佳你疯了吗，你忘了你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了？！”
曾艾佳诚实地点点头：“嗯，忘了。”
罗寒月：“…………………………”
曾艾佳：“寒月，保重！”
罗寒月还要再说什么，太阳就熄灭了。
黑暗之中人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惊慌之声，左婧媛第一个拉开车门，矫健地冲出去，急匆匆地往回赶。
末世蔓延到剧院还需要一段时间，她要利用好这段时间，尽可能把唐莉佳救出去。
身后传来电动车的嗡嗡声，曾艾佳的声音传来：“上车！”
朱怡欣把左婧媛拉上车，三个人挤在一辆小小的哈罗电动车上，风驰电掣地开了回去。
左婧媛又惊又喜，“这电动车哪来的？”
“电动车是在家空间里拿出来的，和我一样，她的能力也增长了。”朱怡欣轻描淡写地回答，左婧媛却感受到了她们话语之下的决心。
她说不出话来了，只好感动地笑笑。
左婧媛知道自己的能力已经变成了一生一次的奇迹所做的祭品，她清楚就算再经历一次末世，自己这辈子也只能是一个普通人了，大概只剩下一个聊胜于无的alpha信息素提醒她曾经叱咤风云过。但要想用这种力量救出唐莉佳简直是痴人说梦，好在……好在她还有两个朋友。
哈罗单车再快也快不到哪去，几人终于回到剧场时，花城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
末世降临了。
她们赶到后台时气氛十分紧张，一堆已经变异完成的土豆人正围成一个圈虎视眈眈地等着圈内的小偶像，曾艾佳从空间中摸出备用的高音喇叭，一首《好运来》声音开到最大，成功吸引了土豆人的注意，她像是举着炸药包一样，英勇地把土豆人引出后台，在观众席灵活地绕起圈子来。
曾艾佳余光看到朱怡欣神色凝重，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两手都紧张地捏成拳头。
禁区降临后，曾艾佳身上立即出现当初唐莉佳在中心遇见艾左时身上罩着的光罩，已经疲惫不堪的曾艾佳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坐下来休息一下。
把这些碍事的土豆人解决掉，曾艾佳尽可能简短地给目瞪口呆的大家讲解了末日的规则。
这一天这些小偶像的经历也算离奇了，先是经历了一姐边哭边叫着前妻的名字惊醒，后有艾朱复婚闹得剧场都差点被拆掉半个，再加上土豆人的围攻，身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超能力，信息素，大家的心态都已经惊吓到麻木了，末世的消息像是在湖中投了个石子，她们的心境确实出现了涟漪，但还没到崩溃的地步。
大家的情绪还算稳定，这比她预想的可要好多了，曾艾佳松了口气，把剧场保安的重任交给了那两个情绪还算镇定的跆拳道妻妻，拉上朱怡欣一起去为大家寻找物资了。
找了一辆车开到街上，曾艾佳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土豆人，心底有些明悟。
“这些丧尸看着傻，实际上却聪明的很呢。怪不得之前会遇到丧尸大迁徙，它们是怎么知道花城被瞄准的……”
回到剧场时，方琪像只花丛中的小蝴蝶，忙忙碌碌地穿梭在人群中分发物资，像是个快乐的小精灵一样，她走过的地方总是留下欢声笑语。分发的空隙，她抬头擦擦汗，正好看见向她走来的曾艾佳。
“艾佳前辈！”方琪扬起大大的笑脸，向曾艾佳打招呼。
心里压了很久的一块石头，突然就放下了。
曾艾佳突然感觉很轻松，她回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抱住了方琪。
“啊，艾佳前辈……”方琪有些不知所措，但她能感觉到曾艾佳的举动是出自真诚的，所以心下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开心。
曾艾佳放开她，露出一个微笑，“原来你的信息素是薰衣草味道啊，很好闻呢。”
方琪也笑了，道：“大家都以为我的信息素是番茄味呢，听到这个消息都很失望，艾佳前辈你是第一个夸我好闻的人呢……嘿嘿，艾佳前辈你这样夸我，你女朋友不会生气吧？我只会心疼艾佳前辈~”
曾艾佳忍俊不禁道：“好了，你忙了这么久也累了吧，瑞子她们已经做好饭了，我是来叫大家开饭的。”
一切都井井有序地运转起来，曾艾佳想做偶像真是个锻炼人的工作，天天要面对无数的留言，无数的爱意和恶意，时刻警惕着一根弦，时刻向前奔跑，于是她们的心脏更加强大，行动也更加勇敢。
她本来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以为局面会变得不堪，大家丑陋地彼此争夺那一点点的资源，可是没有。
每个人最多只是混乱了那么几天时间，就勇敢地站出来担任分工，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三十三个人拧成一股绳，表现出了空前的凝聚力。有人负责生活，有人负责战斗，有人负责警戒，有人负责搜寻，各司其职，就算偶有疏漏，也不会有天天监视着她们生活的人站出来高高在上的指手画脚，她们互相包容共同进步，渐渐融合成一个整体。
她们是太过幸运的，因为有朱怡欣的能力。直到其他三十位能力者出现曾艾佳才知道朱怡欣有多特殊，她像是天之骄子，禁区的宠儿，有了她在，所有禁区都形同虚设，花城所有室内的大门都为之打开，所有资源任君采撷，物质财富极大丰富，带来的是精神世界的安宁。大家要做的事情其实归根结底回到了偶像的本质——或许也是做人的本质吧：汗水，梦想，坚持。
在末日的废墟中，少女们勇敢地登上了巴别塔，建立起了属于她们的乌托邦。
她们就这样自由地生长……
————————————————————
“唐莉佳！！你至少回我一声啊！”左婧媛用力摇晃着唐莉佳温热的身体，唐莉佳却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像是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里，怎么叫都没反应。
左婧媛有些绝望地看向身旁的朱怡欣，她正默默拥着昏睡过去的曾艾佳。
面前是黑漆漆的剧场，退化成普通人之后，左婧媛要很用力才能看清眼前躺着的横七竖八的人。她已经全都试过了，这些人全都像唐莉佳一样，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睡眠。
曾艾佳刚进剧场之后就变了脸色，左婧媛什么感觉也没有，但猜想她们大概收到了禁区提示。
曾艾佳输入“说话”，可禁区倒计时闪烁了一下之后，仍然继续倒数。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从空间中拿出那张写满了违禁词的纸，快速地尝试着，可十秒钟之后，仍然无可奈何地昏迷了过去。
朱怡欣同样接收到了禁区提示，但禁区倒计时对她来说如同无物，她第一时间接管了剧场禁区，给艾左唐三人加上了三级权限，但是没用，该昏迷的还是昏迷了。
左婧媛试图唤醒唐莉佳的工夫，朱怡欣抿紧了唇，一遍又一遍的检查自己对这个禁区的掌控。
没有错，她确实是接管了这个禁区，也确实能改变禁区试验者的权限，可为什么会这样？
左婧媛起身试图寻找破局的方法，气咻咻地在剧场来回转圈，“这里不是那个该死的猜拳禁区吗，怎么会突然变换规则？”
跟着左婧媛的话语，朱怡欣默默思索着。
是的，这里是猜拳禁区，而且已经被她掌控了。可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新的，会让能力者突然昏睡的禁区规则……
像是有人在黑夜里闪了一盏灯，朱怡欣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想法。
“左左。我怀疑这里……还有第二个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