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迷雾
“醒了？”
曾艾佳像是从泥潭中挣扎着浮上来，意识还昏昏沉沉的，就着嘴边的矿泉水喝了几口才缓过来，默默推开左婧媛过近的手臂。
她仔仔细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储物空间。
“大了。”曾艾佳的语气很确定。
“哪大了？”左婧媛的眼神乱瞄了一下，曾艾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大概……长宽高各增大了一厘米吧。我昏迷了多久？”
“十五分钟。”曾艾佳特意提醒过左婧媛记录时间。
“好。我再去杀一只丧尸试试，有危险会叫你，你先在屋里呆着，可以拿点东西练一练飞镖的准度。”
“啊~~”左婧媛知道撒娇这套对曾艾佳无用，但还是发自内心地想发泄一下。
“墙上不是有挂画吗，你就选定一个区域扔它，距离就先从五米开始吧。至少要有单杀丧尸的能力才能出去，这也是为了……必须要做的准备。”
提起唐莉佳左婧媛总算是有了些动力。她不想动窝了，四下扫了扫寻找弹药，最后从货架上抽出一包萝卜干来，“我知道了，你去吧。”
左婧媛一边练习一边分心注意着曾艾佳那边的状况，居然还真让她撞上一次险情，连忙加了个速，拄着拐杖过去把曾艾佳从土豆爪子旁边推开了。
末世爆发后花城已经变成了永夜，一番不知日月的汗水坚持之后，曾艾佳端着沉甸甸一盒红晶满载而归。
见她回来，一直苦苦练习的左婧媛也兴奋起来，迫不及待道：“艾佳你过来看，我扔的可准了，我要扔~~嘴巴！”
说时迟那时快，左婧媛一甩手，一枚萝卜干就旋转着飞了出去，正好不偏不斜打在墙上挂着的一条毛巾上。
曾艾佳定睛一看，这毛巾被折了几叠，上面一个卡通小人笑的灿烂，旁边还隐隐露出一个“佳”字。
能肯定这绝不是自己的应援毛巾。
“你还随身带着这个？”曾艾佳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
“才不是呐，在地上随便捡的，碰巧发现没扔罢了。”
“……”曾艾佳觉得槽点太多，反而无处下口了。
“这回你来吸收吧。”曾艾佳把红晶盒子递到左婧媛身边。
左婧媛也没矫情，伸手接了。
两人就这样硬生生打了三天怪，把附近几条街追过她们俩的土豆人全清空了。
红晶的效用也被探索出来，一颗红晶大概增强百分之一的能力，吸收能量的时候会昏迷十五到三十分钟——左婧媛身体虚，一般要昏迷三十分钟。
养了几天，左婧媛的脚上擦伤已经结痂了，但内里还伤着，一动就疼。虽然左婧媛表面上无所谓从来都没说什么，曾艾佳看在眼里却记在心里，她最怕欠别人东西，对方本来是单纯的扭伤，因为自己都变成骨裂了，为了这事这几天她都焦虑得快上火了。
“我们去找药店，你的伤势不能再拖了。”拿出手机地图细细查了一遍，最近的药店离这里也有三公里。
这几天曾艾佳忙里偷闲拿拖把改装了一个有肩托的拐杖，左婧媛也下了狠心没事就练，此刻她使用拐杖已经很熟练，除了不能跑，和正常走路速度也差不离了。
无视了左婧媛偷偷摸摸把唐莉佳那条毛巾缠到拐杖上的小动作，把觉得有用的便利店里的东西都塞到空间里，曾艾佳最后检查了一遍，便和左婧媛出发了。
附近几条街都被清理了一遍，富有科研精神的曾艾佳甚至还解剖了许多尸体，左婧媛这几天锻炼下来，见了这场面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反应那么大了，虽然恶心，但是能忍。
她心下是佩服曾艾佳机器一般的理智的。但她总感觉曾艾佳现在表面上维持的情绪只是她精心选择之后选择出来的冰山一角，在海面下还藏着许许多多不曾展露出来的疯狂。
左婧媛倒不是怕曾艾佳发疯拿工兵铲把自己铲了，同居几天下来她也能察觉到，曾艾佳对算是半个自己人的她还是挺护短的，但曾艾佳就那样一直心里憋着事跟谁也不说，伤身又伤心，左婧媛看着也怪难受的。
两人走了几条街，停下来确认地标的时候左婧媛无意间偏了偏头，扫了一眼身边一家奶茶店上贴着的广告。
“艾佳。”左婧媛拍拍曾艾佳，指着那张传单让她看，“这是手写的……花城能力者自助会？”
【花城能力者互助会宣
本禁区为丧尸禁区，能力者可自行进入探索。
——
还在担心被无处不在的丧尸追杀吗？
还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如何发挥最大价值吗？
还在困惑如何分清能力者禁区与丧尸禁区吗？
加入花城能力者互助会，这些都会有答案！
与我们33名能力者一起对抗这末世！
总部地址：中泰国际广场3f星梦剧院】
“星梦剧院不是禁区吗，怎么会变成能力者互助会的总部？”左婧媛问了一声，却没听到回答，诧异地转头看了看。
曾艾佳的眼神失了焦点，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站在那里。
“这是她写的……？”
左婧媛在曾艾佳眼前挥手她都没反应，她喃喃了一句，视线紧紧黏在那张传单上，仿佛要烧个洞出来。
曾艾佳几乎贴到玻璃上研究了，那张纸很新，非常新，上面的胶水都还没干透，就像是刚刚被贴上去的一样。
左婧媛不用问是谁了，能让曾艾佳这么失魂落魄的，也就只有那一个人。
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左婧媛扯了扯曾艾佳的衣服，“我们进去看看吧？”
曾艾佳这才回过神来，重重地点头。
抽出腰间的水果刀壮胆，左婧媛拉着曾艾佳踏入了那扇黑洞洞的门。
室内能见度很差，空气中似乎漂浮着黑色的灰尘颗粒，两人谨慎地站定，左婧媛随时准备发动能力。
却无事发生。
禁区系统那讨厌的声音没有响起，只有身边曾艾佳浅浅的呼吸声让人安心。
警戒了一会儿，曾艾佳从空间中拿出手电按亮，刚一打开就意识到刺目的亮光可能会引来危险，烫手一般把手电筒扔了出去。
手电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滚，光圈照亮了地上的壁橱，静静地停住了。
奶茶店里面没有尸体没有血迹，倒显得有些整洁，但是是一种被洗劫了的整洁。不知道她们之前来的那个人是有多爱奶茶，连造奶茶的机器都丧心病狂地搬走了，时间似乎不长，因为大理石的台面上还没积灰。
左婧媛和曾艾佳背靠着背慢慢挪动，两个人把奶茶店来来回回搜索了三遍，终于确定里面除了门口那张纸没有其他与朱怡欣有关的信息。
一头雾水地出来，呼吸着大街上流动的新鲜空气，左婧媛和曾艾佳这才放下了心上紧绷的那根线。两人对视了一眼，一秒钟的沉默过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扶着拐杖笑得直不起腰，左婧媛道：“你，你知道你刚刚扔手电筒的样子，特别像触电了……”
“你也是啊，拿着把水果刀紧紧握着，搞得像是要去切菜一样……”
闹了这么一会儿，左婧媛感觉来了末世之后的压力都轻松了一些，眼看着曾艾佳的气质也阳光了一些，左婧媛有些沾沾自喜，心想这大概是自己的功劳吧？
这念头闪了一瞬就被她踢到了脑海中的垃圾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值得庆贺的念头。
这件事两个人都没有说出口，但都心照不宣的意识到了。
朱怡欣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