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里,为了防盗见谅哈~)
三年后,阳阳和壮壮大学毕业了。
阳阳回了军区,去了装备部。壮壮考上了本院研究生,就留在了京城。崔建临毕业后,就凭着海外关系出了国。这会儿正赶上“出国热”,只要有门路都想出去,黑市上到处都是换外汇券、换美元的,甚至有女孩子为了出国还嫁给了外国老头,也不管人家年纪大不大,语言是否相通?像崔建临这样投靠海外亲戚的,就很令人羡慕。
椿芽暗自庆幸,当初的阻拦是多么正确?不然壮壮咋办?总不能退了军籍跑到国外去吧?那样的话,儿子不就白养了?甚至有可能犯错误。再说,外面有什么好?去了也是个“二等公民”,净遭人白眼,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难道学了一肚子文化就是为了给人家刷盘子?
可在八、九十年,这种现象却越演越烈。公派留学的尚好,那些自费的压力很大,不打工连吃饭都成问题。想想这些人在国内可谓“天之骄子”混得还不错,可拼着命出去了却沦落到了最底层,连当地的流浪汉都不如,只能窝在餐馆后厨刷盘子,打黑工。
想到这些,椿芽感慨颇多。
时代变了,不再提倡英雄主义和集体主义了,也没了思想境界和精神追求,一切都在向钱看,物质条件被摆在了第一位。一开始还有人感到困惑,那么多年的理想追求难道是错的?等明白过来时,只能痛苦地挣扎着,要么去适应,要么被时代抛弃。
同样感到困惑的还有齐明瑜。
这一放开,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那些报国理想到哪里去了?多年的文化洗礼和思想教育,还抵不过一台14寸彩电?想想解放前,那么多革命先烈流血牺牲为得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人民当家作主、过上好日子嘛?改革开放了,经济发展了,社会风气却变了,资本主义的那一套被照搬进来,先进的东西有了,糟粕也不少,就不能加以筛选嘛?这些抱怨只能在家里说说,不然就成了思想僵化、阻碍改革的表现了。
椿芽知道这还算好的,更离谱的还在后面呢。想想后世,国家富裕了,那些既得利益集团却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妄图借着手中的资本和权势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那些公知们,甚至拿着海外基金替外国跑腿卖力,赚着国内的钱,砸着国家的锅,不干一件好事,净想着卖国呢。像明瑜这样的老革命见了,指不定给气成啥样子呢?
现在不过是一九八二年,一切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是一段浮躁期,很多人都迷失了方向,当理想和现实碰撞时,痛苦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她不想孩子们去经历这些,只要保持着初心就好。对她来说,当务之急是要劳动致富,挣一笔钱留给孩子们。
就在这年秋天,阳阳和英子要举办婚礼了。
这是祁苏彦催促的,她说:“书婷啊,英子等了那么多年,就赶紧办了吧?”椿芽自然很乐意,婚房是英子那边提前申请的,她这边把家具和电器都备齐了,就等着结婚呢。
要说,这笔开销可不少,一部分是她批发服装赚来的,一部分是公爹和婆婆赞助的。婆婆说:“这些年辛苦了,要好好补偿一下”。那些彩电、冰箱、洗衣机和录音机,都是婆婆拿了外汇券让明霞去友谊商店买的,还给她和果果也补了一份。她乐呵呵地接受了,心说,不要白不要,这些东西在内地很紧俏,想买平价的得凭票,有了外汇券就方便多了。不过,搬东西时却很低调,都是零散着搬上楼,没敢对外张扬。
祁苏彦见了,就笑道:“书婷啊,齐家可真有钱啊,也舍得……”椿芽抿着嘴笑了笑,心说:柳家也不差啊,那海外亲戚一回来,一个二个都禀气着呢。
婚礼赶在星期天,军区大礼堂里张灯结彩,格外热闹。
部队上依然保持着光荣传统,不请客也不送礼,即便是像他们两家这样的,也不搞那一套。因为是集体婚礼,仪式很简单,几对新人对着伟人像鞠躬行礼,首长们上去讲了两句,喜糖瓜子一散,就结束了。椿芽知道现在风气还好,以后就很难说了,老一辈们都退下来了,新一代们可没那么高的思想境界,“不正之风”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再也刹不住车了。
在婚礼上,椿芽和明瑜看到了柳怡秋和崔书记,就过去打了招呼。柳怡秋和崔书记都办了离休,当起了安全顾问,比以前清闲多了。包括梁部长在内,明瑜的老战友们来了不少,都乐呵呵地跟他开着玩笑,说:“明瑜同志啊,我们都退下来了,就剩下你自个儿了……”
“呵呵,我也快了,就要退居二线了……”齐明瑜也笑道。
前两年国家出台了政策,号召老干部们离休退休,把位置让给年轻人。他今年五十八了,再过两年就要办离休了,可他离不开心爱的部队,想继续做军事顾问。椿芽觉得这很明智,只要不脱离
岗位就能保持着年轻心态。她自己也一样,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想想跟做梦一样,如果不是搞着“副业”,还真有点发慌呢。
因为年龄限制,柳怡军也退居了二线,不像过去架子那么大了,他有说有笑的,跟昔日的战友们打成了一片。中午,就跟明瑜一起陪着战友们吃了食堂,也没啥讲究的。这辈子都艰苦惯了,也没人觉得哪里不好。
他回到家后,却沉默了半响。祁苏彦倒是看得开,劝道:“英子他爸,等英子生了娃娃,就在家里看孩子吧……”她想,甭管多大的官,只要退了,那权势和地位就没了,看看她大哥不就如此嘛?在家里种种菜,抱抱小孙子不也挺好的?
阳阳结婚了,姜茂山和徐秀兰也去了大礼堂。
不过,他们年纪大了,死活都不愿意坐在前面。椿芽知道爹娘的心思,就随他们的意了。下午,家里摆了一桌家宴,是果果和杨树的手艺,椿芽只打了打下手。大林和肖华也带着孩子们过来了,还掂了两瓶茅台,说是单位里发的。二林和玉简也打了长途电话,道了喜。
一家人聚在了一起,热热闹闹地。
英子和阳阳给姥姥和姥爷敬了酒,姜茂山乐呵呵地接过来,一口干了。这是阳阳的喜酒,怎么都得喝一口。椿芽和明瑜也给爹娘端了一杯,她怕爹喝多了,就故意说:“爹,您意思一下就行了,可别喝醉了……”
徐秀兰就笑道:“椿芽,你放心吧,你爹上次喝醉了,我就管着呢……”
姜茂山喝了酒,话就多了起来。他跟阳阳说:“阳阳,你爷爷的酒量可好了,等见了面要给他端几杯哦……”
“爹……”听到这个,椿芽白了明瑜一眼。
去年夏天,公爹和婆婆来了,跟爹娘见了一面。结果俩人都喝多了,倚着沙发聊了大半宿,弄得一家人都没休息好。椿芽不明白,一个资本家跟一个老职工有那么多话说?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楞是聊到了一起。倒是婆婆跟娘没什么交集,想想也是,娘是个劳动妇女,性格爽直,说话泼辣,婆婆是个大家闺秀,讲究个风度气韵什么的,跟娘还真弄不到一块儿。
事后,娘也跟她悄悄说:“椿芽,你婆婆这个人啊,不大好相处,你要注意一点……”
她知道,这世上婆婆跟媳妇是天敌,能和和气气地相处就行,哪像在娘面前那么随意?况且,婆婆是个明白事理的,比她想象的要好多了,虽然生活习惯不同也能理解。再说,婆婆在青州,离得那么远不会闹矛盾的。
去年,青州的宅子就收回来了。公爹和婆婆就陪着爷爷奶奶住着,说要给老人家养老送终。听明瑜说,爹娘回来后很不习惯,可爷爷奶奶拗着不肯回去,说要把老骨头埋在家乡,要进齐家祖坟。公爹和大伯那边忙着生意,就在香江和内地来回跑着,还打算投资建厂,支援家乡建设呢。
相比起齐家,这边就简单多了。
老家的宅子都翻盖好了,街上的门面房子也赁了出去。自从那几罐银元挖出来之后,爹娘再也不挂心了,夏天在村子里住着,到了秋天就进城了,等到来年春天再回去。现在交通方便了,玉简也很细心一直记着这个事,每次都打电话安排小汽车接送。椿芽知道秦伯伯退居二线后,公家给配了一部专车,使用起来很方便。
要说,齐明瑜是军级干部,也配了专车,可他原则性很强,从不拿那个去办私事。椿芽也能理解,这部队上跟地方上不一样,明瑜有他的坚持,她也支持他这么做。那种理想和信念是伟大的,即便社会风气变了,可风骨依旧。这就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留下的,大公无私,一切都是为了人民。
果果和杨树给椿芽端了杯酒。她喝了一口,觉得晕乎乎的。
可脑子里却想了很多事儿。现在条件好了,她跟明瑜的工资不低,足够用的。壮壮是国家养着,果果和阳阳也都成家了,也没什么额外花销了。这两年,她的“副业”搞得不错,赚了第一桶金之后,就把加工活儿包了出去。一年两季,她主要搞设计追赶潮流,也不用出去摆地摊了,都直接批发给了个体商户。
想想创业依始,也挺艰难的。每个星期天,她都跟玉舒一起去市场上摆摊,还戴着帽子和口罩,生怕人家认出来了。其实那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还真有熟人认得,她就说是来帮忙的。玉舒也一样,碰到熟人也说是来帮忙的。反正,她俩是互相打着掩护。后来,肖华也拉下脸加入进来,她和玉舒、果果就专门负责轧衣服,累得腰疼。明瑜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椿芽,身体要紧,咱不能钻到钱眼里去了……”可每个星期天晚上,坐在沙发上数钞票的感觉实在太爽了,早停不下手了。
她想,挣钱的事就交给她吧,再过几年就退休了,还能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呢。椿芽想着,就随口说了出来,齐明瑜笑道:“椿芽
,怎么又想着挣钱呢?退休后,你不是打算陪着我出去看看嘛……”
椿芽嘿嘿笑着,跟明瑜出去走走是一定的,不过,也绝不能放过躺着挣钱的机会。这是千载难逢的,一旦错过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正文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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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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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了,会补几个番外~
关于这篇文的一点感想:
1、过日子不容易,不想虐,就好好爱着我们的椿芽和明瑜吧~
2、淡淡的温情,小桥流水一般走过了那段艰苦岁月,回想起来心里满是不舍~如果时光倒流,作者君自问还能写得出来么?我想,恐怕写不出来,所有的感情、所有的热情都给了那段时光,陪着书中的人物一起走过……
3、后续发展如何?就请读者们开脑洞吧~
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和陪伴~
这篇文入v后几乎没有榜单,好在还有你们相伴,这也是作者君完成这篇文的动力。如果有缘会再次相逢,希望大家喜欢作者君的新文~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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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求收】:文名暂定为《拿什么拯救你?》/《我与纨绔退了婚》故事跨度几十年,军事题材背景,依然是轻松欢快的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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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们极力撮合着, 还趁着暑假让他俩在花厅里见了个面。
柳怡秋的变化很大,看上去就是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窈窕淑女,跟小时候的霸道嚣张截然不同。他感到十分惊讶, 心也莫名颤动起来。
而柳怡秋见了他,也一改往日印象。还跟他说:“哎,你小时候风一吹就倒了, 我还以为你是个病秧子呢!想着本小姐怎么能嫁给一个病秧子?当然要反抗了……”说完,就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事, 就顺畅起来。
两家商议了一番, 就给他们定下了婚期,说等高中毕业了就完婚。可柳怡秋却不肯答应, 说她要念大学。他也想读书深造来着, 就说服了父母双亲等他们大学毕业了再举办婚礼。
高中毕业后, 他考上了工业大学,柳怡秋也进了省立师范。按理说, 他俩本是幸福美满的一对,虽然是包办婚姻可都见过面了,话也说开了, 彼此还算满意。可柳怡秋受她大哥的影响, 接触到了革命思想,也鼓动着他追求进步。
一开始他并不情愿, 只想按照父亲的愿望走上实业救国之路。可经不住柳怡秋一再劝说,甚至拿退婚相威胁,最后只好答应跟她一起奔赴延安。可临到出发前, 柳怡秋却接到了上级通知不告而别,他信守着承诺就随着同学们一路北上。由于道路封锁无法通行,就在途中参加了敌后抗日武装。
边区的条件是艰苦的,一部分同学留了下来而另一部分同学做了逃兵。他想,既然选择了革命道路,就要坚持到底。他咬紧牙关适应了部队上的生活,成了一名钢铁战士。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柳怡秋。
这几年他托人去打听,却杳无音讯。后来,柳大哥也投了军,这才想办法跟他联系上了。可柳大哥那边也没有怡秋的消息,说是组织上有纪律不能随便打听。可谁曾想,却听到了这个噩耗?
齐明瑜的心被重重地击了一下,疼得无以复加。
在他的记忆里,柳怡秋是热情的,强势的,就像一轮朝阳光芒万丈。而他呢,希望的是一种小桥流水般的恬静,一种怡然自得的居家生活。即便他扛着枪冲锋陷阵,可心底的那种渴望却从来不曾改变过。
他也曾想过,他和柳怡秋是否合适?可由于种种原因,他们被紧紧地拴在了一起。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爱她?可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要刻意保护的人,也是他肩上担负的责任。
齐明瑜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写了一封信,烧给了柳怡秋。他们之间有过争执,有过不和,甚至还跟她赌过气。可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像一阵风了无痕迹。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当香椿树冒出新芽时,椿芽满十六了。她个子长高了,人也格外水灵,即便低调也掩饰不住得出类拔萃。村东头的二婶子前来说媒,说是邻村的富裕户,家里就一个独生子,有宅子有田产日子过得十分宽裕。
姜徐氏动了心,可椿芽却觉得不妥。
说起来,她并不想在农村过一辈子。即便生活在另一个时空里,她的才智和头脑并未消失,心中的理想也从未破灭过。解放之前,她只想护着家人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而解放之后,她想把个人生活安排得更好一些。
当然,拒绝的话不好直接说,椿芽就拿“妨碍”当借口。姜徐氏一听,就知道闺女不乐意。可椿芽十六了,跟她一般大的闺女大都出嫁了,总
不能真得去招个上门女婿吧?
姜徐氏跟丈夫商量,姜茂山也犯了难。
当初家里可是答应给椿芽招个上门女婿的,后来有了大林和二林才改了主意。他去问老爷子,老爷子沉吟了片刻,方说道:“要我说啊,这事就按椿芽自个儿的意思办吧?咱家又不是养不起闺女,晚几年出阁又咋了?再说,椿芽呆在家里出力不少,我觉得这些年是椿芽在护着这个家哪!”
一席话,说得姜茂山颇为动容。
闺女不凡,他们都很清楚。可村里有爱嚼舌头的,总是说三道四。尤其是那个李神婆,自从椿芽“失灵”之后,就搅合开了。什么椿芽没人要啊,椿芽会妨碍人啊,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话。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好人家,正好能“洗刷”椿芽的名声。他和椿芽娘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才动了心,可听老爷子这一说,就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婚事推掉了,椿芽松了口气。
想着再过一年半载的,姜家湾就要解放了。她自个儿的事倒是好说,家里这边还得再处理一下。她找到爹,商量着再卖几亩地,把总数控制在十二三亩。
姜茂山舍不得,可经不住椿芽磨叽。最后勉强答应到夏收过后,再卖上几亩。想想去年因为卖地败了椿芽的声誉,就觉得心疼。可椿芽却满不在乎,只要钱到手了心里才踏实。
“爹,等卖了地,咱还得继续装穷……”椿芽打着算盘说道。
“椿芽,爹一直装着,可搁不住人家不信啊……”姜茂山也是没辙。
平日里,他穿着旧衣烂衫,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穿,逢人就跟人家说:“这日子苦啊,没法过了”。可村里却总有人惦记着,真是防不胜防啊。
“哦,那咱就想个法子让他们相信呗?”
椿芽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她跟爹一说,姜茂山是哭笑不得。这好端端地就遇上了劫匪?这种点子也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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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外面毫无动静。
姜茂山渐渐松弛了下来。他找人修好了驴车,像往日那般在田间劳作着。椿芽在家里除了做家务,就是照顾着两个弟弟。大林和二林很喜欢二表哥,常常跑到后院玩耍。
齐明瑜也喜欢小孩子,就倚着床头给他们讲故事。他口才很好,讲起来是绘声绘色,大林和二林听得津津有味,就粘着他不肯走。
椿芽见了,抿着嘴笑了笑。
心说,齐同志不愧为文化人,一肚子墨水不说还特别会哄小孩子。她见齐同志总是单腿着地在屋里挪动,怕影响到他恢复就跟爷爷商量着做了一副拐杖,让齐同志试试。
齐明瑜是欣然接受。这会儿他腿上的夹棍还未拆掉,就撑着拐杖在屋里练习。对这份情意,他无以回报,只想着快一点恢复好帮着姜家做点事。
这天,齐明瑜冒出了一个念头,想教两个娃娃识字。本以为他们还未到读书的年龄,不认得什么字。可很快就发现不光是大林,就连二林都会数数。他有些惊讶,一问才知道是椿芽教的。大林还得意洋洋地说:“二表哥,我姐姐念过学堂嗳……”
想不到椿芽还上过学?齐明瑜不禁刮目相看。
他的妹妹也在学堂里念书,算起来该去省城读女中了。如果不是早早地订了亲,恐怕会去念大学吧?妹妹很聪明,只盼着她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而他呢?如果不是家里订下了柳家长女柳怡秋,只怕会继续做那个白面书生吧?
可柳怡秋去了哪里?自省城一别就没了音信。不知道是接了秘密任务?还是光荣了?一想到这个,心就会疼痛。她是他的未婚妻,也是革命的引路人。如果不是她逼着,恐怕他还舍不得丢下书本离开学校。他不想被她视作落后分子,就毅然决然地弃笔从戎,走上了革命道路。本想着能与她携手同行,谁想却是天各一方,生死未卜。
这两年他奔赴在山区,在枪林弹雨中早已忘了过去,甚至都记不起她的面容。可她对他的影响却是深远的,最初是为了赌一口气而后来却真得成了一名革命战士,甚至还立了功当上了连长。这一回,在执行突击任务时负了伤,出于安全考虑上级并未透露他的职务,就连游击队那边都不晓得。
说到安全,不禁想到了椿芽。
这个小姑娘考虑问题可真周全啊,不但给他化了妆甚至把他变成了二表哥。想着这个称呼,不由得笑了起来。
“二表哥,你在笑啥呢?”二林趴在床前,好奇地问道。
“呃……”齐明瑜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轻松?自从来到姜家,就有一种亲切感。看到椿芽就想起了妹妹,看到大林和二林就想起了居家生活。对他而言,这种生活已经很陌生了。自从离开了学校,他就走上了另一条道路,很艰苦也很有意义。虽然离父亲的期望是越来越远,可那份报国热情却激励着他,勇往直前。
再过几年,全国就解放了。到了那时,他心底所渴望的那种生活就要来了。想到这个,就看着两个娃娃说:“大林,二林,表哥教你们背诗吧?”
说着,就教两个娃娃背起诗词来。
不过几天,大林就发现了二表哥的秘密。那就是时不时地会发一会儿
呆,跑一会儿神。他偷偷地跟姐姐说了,椿芽一听就笑了。
“大林,二表哥在思考问题呢!” 她哄着大林说道。
“哦……”大林就像小大人一般点了点头,还蹙着眉头问姐姐:“姐姐,你也会发呆,是不是也在思考问题?等我长大了,也会发呆吗?”
椿芽听了一愣。
是啊,只要长大了心思就重了,就会对着天空发呆了。现在的她很少回顾后世了,那种生活离她越来越遥远了。她早已不再是过去的她了,那个叫姜书婷的女孩就像活在一个虚幻的梦里,遥不可及。
部队走了,就没再回来。
县保安团的胆子倒是肥了不少,时不时地下乡清剿一番。游击队被追得东躲西藏,像梁队长他们,晚上都没睡过踏实觉。为了防止敌人端窝,一晚上甚至要换好几个地方。那些积极分子也是担惊受怕,不敢在村里呆着,逢到开会甚至躲到坟院里去。那边鬼气森森的,荒芜人烟,能安全一些。
姜红梅也跟着游击队到处跑。她还找到椿芽说:“保安团在镇子上安插了眼线,一直在打探伤员的下落,你和你爹要小心一点……”
“嗯……”椿芽是连连点头。
齐同志回到村里就没再露过面,他呆在后院里很少出屋。他们家拉着院墙,还算隐蔽。再说,后院少有人来,她也特别注意这一点。大林和二林嘴巴也严实,从不出去乱说。再说,齐同志那边的警觉性也很高,她把地窖的入口跟他说了,就在东间的柜子后面。若有个风吹草动,就躲到那里去。
对椿芽的安排,齐明瑜很放心。
他觉得椿芽考虑问题特别周密,远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