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里,为了防盗,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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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可日子总得过下去吧?回到镇子上之后,姜老爷子从悲伤中走了出来。他像往常那样吃饭睡觉,神色也恢复如常,只是偶尔会望着远方发一会儿呆,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姜茂山注意到老爷子不再跟人唠嗑了,也很少出门赶集了,他看着恢复了,可精气神儿却随着老太太一起走了。
徐秀兰也注意到了,不禁担心起来。可也没什么办法,就让姜茂山给椿芽写了信。
椿芽跟明瑜商量了一下,想过了年就把老爷子接过来住一段。睹物思人,脱离了那个环境会不会好一些?她给爹回了信,老爷子却不想出门了,说:“年纪大了说走就走了,不能再拖累娃娃们了……”
这话听着有些伤感,却很实在。
姜茂山也不想老爷子过去,他知道椿芽和明瑜都很忙,还有三个娃娃要照顾哪里顾得过来?不说别的,看看他和椿芽娘白天上班,晚上学习就知道了,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一点空闲儿都没有。椿芽和明瑜就更不用说了,不知忙成啥样了?他们帮不上忙,就不要再添乱了。
椿芽知道爹娘是为她考虑,也不再强求。趁着过年回家,就把部队上发的水果罐头和鱼肉罐头都包了起来,又去副食品店买了两罐饼干给家里带过去。她想,就想着法子让爷爷吃点好的吧?
赶在腊月二十九,一家人提着大包小包回了老家。
换做以往,姜老爷子早就乐呵呵地炫耀开了,可现在却提不起精神来。他吃着那些好东西,觉得味道不如从前了。可实际上呢,东西是一样的,只是味觉退化了不少。椿芽觉得不对劲,可又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哄着老爷子开心一点。
因为这个,还让三个娃娃准备了节目。果果吹笛子,阳阳和壮壮打拳,老爷子见了就呵呵笑道:“椿芽,这三个娃娃养得好啊……”完了,又拉着明瑜的手说:“明瑜,你跟椿芽好好过日子,椿芽是个好娃娃,几万个里面也挑不出一个来啊……”
“是啊,爷爷……”齐明瑜连连点头。椿芽有多好,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的了。这辈子遇到椿芽,是最幸运的事。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到了三月底。
就像有什么预兆似的,姜老爷子突然说想回老宅看看,还说今年天气暖和,香椿树提前发芽了,要吃个香椿炒鸡蛋,尝尝鲜儿。姜茂山满口答应,说家里攒了半筐子鸡蛋,想吃多少都有。
星期天一大早,姜茂山找了一辆架子车,铺上被褥,拉着老爷子回村。一路上,老爷子兴致很高,还说:“茂山啊,大林啥时候说对象啊?得赶紧催催,来年好生个胖娃娃……还有二林啥时候回来啊?这娃娃自打参了军就不要家了?等他回来了,得好好说叨说叨……”
“好咧……”姜茂山见老爷子高兴,也跟着开心起来。
到了中午,徐秀兰在灶屋里做饭,姜茂山在打扫院子,老爷子就倚着墙根晒暖儿。饭做好了,徐秀兰端着托盘过来,说:“爹,快醒醒,该吃饭了……”可唤了半天,老爷子还是眯着眼睡着。她觉得不对,就把姜茂山喊过来,这才发现老爷子就那么睡过去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姜老爷子突走了,临走前还回了老宅,省得给孩子们添麻烦。村里人都觉得稀罕,这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太前后脚走了,活了一大把年纪,没病没灾的,还真是有福啊。
外人觉得这是喜丧,家人的悲伤又有谁知?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姜茂山很失落。徐秀兰就宽慰他说:“椿芽他爹,老爷子和老太太走得平稳,也没遭啥罪,去了那边正好做个伴儿……”
姜茂山知道是这个理儿,爹和娘都活了八十九,算是高寿了。可惜,二老没看到大林成亲,也没见到二林最后一面,这怕是心里的遗憾吧?
听到消息,椿芽伤心不已。
爷爷和奶奶最疼她了,尤其是爷爷虽然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却不像其他老人那样带着封建老思想,对她也很看重,有啥话都跟她说。当初如果不是爷爷,只怕她也没这么顺当。
齐明瑜也沉默了半响。他请了假,打算跟椿芽一起回去奔丧。他问椿芽:“这趟回去,咱要不要带上果果和阳阳?”椿芽考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她不想让娃娃们过早地感受到生死别离,就没让他们回去。她想,就让老姥爷和老姥姥活在孩子们的记忆里吧,那种悲伤和失落就让他们这些大人们来承受吧?齐明瑜早已见惯了生死,他虽然有些不解,可还是点了头。
老爷子和老太太相继离世,令齐明瑜也深有感触。
这天晚上,他
搂着椿芽说:“椿芽,不管咋样,咱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也许有一天,他跟椿芽也会像爷爷奶奶那样相继离开,可这一刻只想珍惜眼前的人,也唯有这样心中才再无遗憾。
这时候,他想起了远在香江的亲人。爷爷奶奶还是父亲和母亲还好吗?他们心中是不是也有着遗憾?椿芽说,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他想要等好久吧?
姜老爷子的丧事办得既简朴又热闹。
村里人都来了,公社里也派了代表,姜支书亲自主持的悼念仪式。二林照例没有回来,他是军人,从事的又是机密工作,连写信都很少更别提请假了。大林沉默了半响,觉得是找对象的时候了,爷爷奶奶心有遗憾,不能再让爹娘操心了。
丧事过后,椿芽和明瑜又恢复了正常。
姜茂山和徐秀兰也上了班。家里的宅子空着不好,可让给别人住怕出问题,二人就经常回家住几天。大林也一改往日习性,赶在节假日一定回来看看,还住在老宅子里显示着姜家后继有人,不会因为他和二林都在外面工作而招人轻视。椿芽明白这就是习俗,不论过了多少年都未曾改变,这也是农村地区那些庄户人家总想生个男丁的原因吧?
香椿树发芽了,椿芽的生日也到了。
家中事务接连不断,她哪有心思去考虑这个?再说爷爷奶奶走了,做小辈的哪能过生日啊?齐明瑜倒是记得,就下厨做了几个菜,只说改善一下生活,也未提生日之事。
椿芽过意不去,知道明瑜在宽慰她。可不管咋样,日子总得过下去吧?也唯有生者过得幸福,才是对逝者最大的宽慰吧?
就在这时,周边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米帝对南部边境某邻国加强了侵略战争,直接威胁到我国的安全。上面发出了备战指示,说目前形势下应加强备战,号召全国人民在思想上和工作上准备应付最严重的局面,要发扬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尽一切可能支援某邻国抗击侵略者。
椿芽看着新闻,不禁叹了口气。
这一场战争打得很残酷,可结果却出人意料。当我们用大米和武器弹药支援某邻国时,某邻国不但未有丝毫感激之意,十多年后却反咬一口,拿着当年支援给他们的武器枪杀我边民,侵占我领土。这是文化差异,还是狼子野心?实在无法评说。可此时此刻,备战是必须的,支援也是无偿的。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部队进入了戒备状态,齐明瑜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很晚才到家。椿芽这边也没闲着,除了工作之外,像她这样的年轻同志都被集中起来搞演练。
几天过后,民兵小分队成立了,钱科长当了队长,史干事是政治委员。由于女同志较少,椿芽顶着个复原军人的名号也被选拔上了,她是既兴奋又忐忑,说是军人可她连枪都没摸过,净在伙房里呆着。齐明瑜倒是有一把小手枪,却不肯教她,怕出危险。孩子们出生后,就很少带枪回来了,怕走火出了意外。现在她当上了民兵,就得扎着架子从头练起。
训练时间安排在了下午四点。哨子“哔哔”一响,民兵队员们就放下手头的工作,从楼里冲出来,列队集合去操场上训练。为了显得有气势,还给每个队员都发了一杆红缨枪,说要统一行动。
椿芽也扎上了武装带,看着英姿飒爽,格外精神。她扛着红缨枪,兴奋得满脸通红,想不到三十多了还有扛枪打仗的这一天?
可训练开始后,却一点也不轻松。光是劈杀这一个动作就要练个上百遍,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晚上回到家,就一头扎到床上,脸都不想洗了。齐明瑜见了,就笑着说:“椿芽,熬过这个星期就好了……”
椿芽有点后悔,心说,好端端地干嘛去参加这个?可又不能打退堂鼓啊,就咬牙坚持着。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星期,新的动作又上马了,听说还要发枪呢。
这天列队集合后,钱科长昂首挺胸,大声说道:“同志们,咱们要拿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勇敢拼搏,奋力拼杀……”史干事也做起了动员工作,他说:“同志们,再过两个月民兵大演练就要开始了,咱们可不能给局里丢脸啊……”
半个月下来,椿芽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说起来,训练虽然很艰苦,精神上却格外振奋,从里到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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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了,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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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请忽略)
见椿芽笑得眉眼弯弯, 齐明瑜也绷不住笑了。
他想起昔日总是给妹妹矫正握笔姿势, 还督促着她练字。椿芽
给他的感觉, 就跟妹妹一样吧?三年未见,还真是想得慌哪。这边离家乡很远,不知何时才能回家看看?
椿芽并不知道齐同志心中所想, 见他高兴也跟着嘿嘿一笑。她捏着方子去找爹, 说得了一个祖传秘方给奶奶试试。
姜茂山就摸出两串铜板, 去镇子上给老太太抓了药。
两剂下去, 果然见了效。姜老太太很高兴, 说只要冬天不犯, 还能再多活几年。姜长福也松了口气, 他和老伴快七十了, 算是高寿了, 只要无病无灾就是福气。这样茂山他们也能省心一点。
入冬之后, 天越来越冷了。
县保安团也不愿出城受冻,就缩在城里不肯动窝。这么一来, 乡里倒是安宁起来。可椿芽却不敢掉以轻心。
历史经验告诉她, 反动派固然可恨, 那些帮凶爪牙却危害更大。她记得东平县的第一任县委书记, 就是被眼线举报的。在一九四六年的某个冬夜,县保安团围住了李家寨,一下子抓了七八个。最后, 都被砍了头, 挂在城门楼子上示众。一时间风声鹤唳, 老百姓们吓得不敢进城,生怕被当成了嫌疑分子。而那些积极分子也纷纷跑路,再也不敢冒头,甚至过年都不敢回家。
那是一段恐怖的历史,阶级间的对立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血债血偿,即便解放后在镇反运动中揪出了告密者和凶手,可牺牲的同志却无法挽回。她不想看到这些,只盼着能早日解放。到了那时,他们一家就能过上平和而安宁的生活了。
出于救人考虑,椿芽把这个线索跟姜红梅说了。她不知道能否传达过去?只希望那位年轻的县委书记能活到解放的那一天。
就像椿芽预料的那样,危险总是不期而至。
这天清晨,天上飘起了雪花。村民们大多猫在家里,也没什么人出门。到了晌午,村道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些躲在的外面积极分子也回家暖和了一下。姜红梅他们也随着游击队返回了村子。
不知怎的,椿芽却是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她实在忍不住了,就裹上头巾去找姜红梅。
姜红梅知道椿芽有些特别,甚至能预测未来之事。听到她的担心,心中一凛,就去找梁队长。梁队长派人去镇子上打探消息,那人刚出村子就返了回来。
“不好了,保安团来了……”
消息一出,村里乱成了一团。这天寒地冻的,往哪里躲啊?游击队员和积极分子们顾不上多想,就冒着大雪往村后跑。一边跑,一边用扫帚抹去了痕迹。
村子里也是一番折腾。能跑的都跑了,没跑掉的就被堵在了村里。
姜茂山得了消息,就把齐同志和几个娃娃都弄到了地窖里,他和椿芽娘在上面应付着。椿芽很担心,让爹娘都下来。可姜茂山说:“咱家都下来了,反而惹人怀疑。再说,你爷爷和奶奶也得有人照顾……”
椿芽知道爹说得在理,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她和齐同志躲在地窖里,透过气眼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人在敲锣,让村民们都去村公所开会。齐同志神态自若,她搂着两个弟弟却格外紧张,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一阵吆喝之后,村民们顶风冒雪聚在了露天场地上。保安团带着村公所的人,一个一个地核对了人头,却是一无所获。又把几个眼线叫过来,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姜保长揣着袖筒子说:“这一阵子那些穷人头,就没见回来……”那几个有头有脸的也随声附和,说姜家村都听县里的,那些穷棒子翻腾不起来。
保安团不大相信,可没抓着人也不好断言。这趟出来还带着别的任务,不敢耽搁太久。瞅着雪越下越大,就离开了村子。
这一番折腾,村里的鸡鸭又少了一半。
队伍一走,村民们就骂开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帮子混账东西,真是祸害老百姓啊!等到独立团打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保安团又搞了几次突袭。
除了把村子搜刮了一遍,算是一无所获。姜家有秘密地窖,自然是有惊无险。直到后来,齐明瑜才从姜大伯那里听说,挖地窖也是椿芽的主意,说是为了躲避土匪。对此,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头脑,年纪虽小可心思缜密,即便是他也考虑不了这么周全吧?
椿芽的能力不仅仅如此。因为提前预警,李家寨惨案也避了过去。听说保安团连夜赶过去抓人,却扑了个空。那边的确在开会,可提前得了消息,开会的人全跑了一个也没逮住。
听到这个结果,椿芽是暗自庆幸。只要能救下革命同志,无论做什么都在所不惜。本来她已下定决心不再预测什么了,可为了救人还是破了戒。
椿芽莫名立了功,姜红梅对她的能力是半信半疑。革命者要破除封建迷信,可椿芽的预测太过神奇,每一回都能转危为安,弄得她也不得不信。而梁队长听了椿芽的种种“事迹”,惊得半天合不拢嘴。这世上真有仙姑?瞧瞧椿芽就是一个。
这件事是秘密的,知道得人并不多。
齐明瑜对椿芽所做的事并不了解。在村里他是隐身的,回来后就未再跟游击队接触过,以
免走漏了消息。平日里,他教大林和二林读书识字,给他们讲历史故事。偶然,椿芽也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地抿嘴笑笑。
他把椿芽当成了妹妹,却不曾想这个妹妹很不一般。而椿芽跟齐同志接触得多了,也就熟悉起来。
她知道齐同志参军之前在南方读大学,学得是化工专业。可惜,只读了一年就参加了革命。她有点惋惜,救国有很多路子,搞实业就是其中之一。看得出,齐同志很爱学习,如果不是为了抗日救国恐怕会走上另一条道路吧?
他是学化工的,对钙元素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这个对身体很有好处。于是,常常躺在床上晒太阳。大林和二林也凑过来,一边听二表哥讲故事,一边跟着晒暖儿。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为了给齐同志补养身体,姜徐氏那边也做了好吃的。家里的母鸡炖了汤,小公鸡吃了肉,椿芽还让爹去镇子上买了猪腿骨回来熬汤,说这个最补了。
对这个说法,姜茂山不敢认同。
在集市上卖得最快的是那种带皮的肥肉,既可以炒菜又可以炼大油。其次是五花肉,主要是包饺子用的,吃起来也很解馋。肋条都是连肉带骨头一起卖的,祭祀时可以用来作刀头。纯瘦肉往往不受欢迎,只有那些财主家才吃得起。而那些剃干净的腿骨更是没人要,往往作为饶头送给买肉的。
好在这个东西很便宜。那个张屠户见他想要,就把腿骨全部包了起来,最后只收了十个铜板。回到家,椿芽就洗了大锅张罗着熬汤,还加了葱姜调料,闻起来倒是很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吃肉了呢。
一连喝了几顿大骨汤,齐明瑜觉得浑身直冒热气。大林和二林也是兴高采烈,嘴里嚷嚷着:“姐,赶明儿咱还熬汤喝!”
一九四六年的冬天,就这么过去了。
齐明瑜在姜家养了三个多月,才算痊愈。临走时,他穿着椿芽给他做得棉袄和棉裤,还有棉鞋和棉帽子,说着一口土话,活脱脱的像个庄稼汉子。
“大伯,大娘,我要走了,日后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他心有不舍,可有任务在身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椿芽望着齐同志,也舍不得他离开。这一别,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她想跟他说:“打仗时,要注意安全!”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齐明瑜跟椿芽也告了别。见她喜欢写字,就把胸袋里别着的那枚钢笔送给了她。对椿芽来说,又多了一个哥哥。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都是弥足珍贵的。
这天夜里,齐明瑜和战友悄悄离开了姜家湾。
两名游击队员护送着他们去了交通站,再从那边辗转进入山区。部队就驻扎在那里,战友们正盼着他们归来。到了第二天,齐明瑜坐在马车上,回头张望着。对这里有着莫名的情感,希望有朝一日能回来看看。
齐同志走了,后院里空了许多。
大林和二林很不习惯,天天念叨着二表哥。椿芽只好哄着他们说:“等到天暖和了,二表哥就回来了……”
她虽然这么说,可心里明白再想见面恐怕很难了。战火无情,能活下来的都是幸运的。在解放战争期间,无数的先烈长眠在了这片土地上,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打倒了反动派,造就了我们的国家,开启了人民民主专政的新纪元。
对齐同志,她充满了敬仰。
他本是一介书生,为了救国救亡却投身于革命。看得出,他以往的家境是优越的,可即便如此却毅然决然地抛弃了那种生活,走上了革命道路。部队上的条件十分艰苦,吃着野菜杂面,钻着老树林子,晚上睡在野地里,非钢铁般的意志很难坚持下来。她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活到解放的那一天。
姜茂山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跟椿芽娘说:“他二表哥是个好人啊,说话和气还懂礼,可这么年轻就闹了革命,他家里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