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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来自百科资料
注2:该数据来自百科资料
柳怡秋笑意盈盈, 答应了两声。
由于职业关系, 她早就知道椿芽生了个女儿, 小名叫果果。可她还是装着一脸惊诧的样子, 逗果果说话, 毫无尴尬之意。她想,她生来就是这样的人,对任何问题从不逃避,对自己的人生也是如此。
齐明瑜和椿芽说了两句话, 就抱着果果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像在跑路, 甚至未跟柳大伯打声招呼。椿芽说不照面也好, 省得唤起周围的记忆,让大家又想起他跟柳家的关系。现在,柳家跟以前可不一样了, 柳参谋长当上了乘龙快婿, 正风光着呢。瞧瞧柳大伯被人围着,哪里挤得过去?
柳怡秋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 却是若有所思。
正像她猜测的那样,齐家的举动果然有前瞻性。在她的建议下, 父亲答应处理青州那边的资产。而没过多久, “公私合营”就开始了。这难道是偶然的吗?想着椿芽曾经顶着个“小仙姑”的名号,就愈发留意起来。
现在,老家的事务都已经安置妥当,父亲也带着母亲搬到了省城,跟她住在一起。大哥成了亲, 和嫂子很般配,祁家也对大哥很满意。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如果不是个人问题困扰着,也算是圆满吧?
齐明瑜和椿芽回到家里,就关上了房门。
俩人躺在床上,说着话儿。果果趴在中间,一会儿挠挠这个,一会儿又挠挠那个,嘴里咿咿呀呀的,忙得不亦乐乎。
齐明瑜看着,感到很幸福。
他和椿芽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对权势地位看得很淡。而柳家却热衷于名利,这就是他跟怡秋最大的不同,也是他们越走越远的原因之一。想到这个,他一把搂住了椿芽,在她脸上亲了亲。
果果也扑了上去,嘴里嚷嚷着:“爹,亲亲,亲亲……”
一家三口笑成了一团,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平淡而又温馨。
椿芽也感觉到了。她看着明瑜,笑着说:“哎,咱抽个时间去拍张全家福吧?”
齐明瑜答应了一声。这一阵子忙得脚不沾地,把这事给耽误了。说起来,老家那边正等着呢,想看看果果长高了没有?
年关临近,部队上掀起了“爱国卫生”运动。
相比起地方上,驻地本就干净整洁,可清理卫生死角却毫不放松。整个机关单位官兵一齐动手,清理水塘渠道、修建厕所,干得是热火朝天。
对“爱国卫生”运动,椿芽并不陌生。
解放后,为了改变旧社会不良卫生状况和传染病的大肆传播,国家发起了“爱国卫生”运动,还专门成立了防疫委员会。在抗美援朝战争期间,敌方在北部地区投掷了细菌炮弹,妄图发动细菌战。后来,在国际社会的强烈谴责下,才未能得逞。可“爱国卫生”运动却掀起了,并作为光荣传统一直延续了下去。(注1)
这就是新社会与旧社会的不同。
前两年,区里也搞过“除四害”运动。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把镇子上和村子里的垃圾、污水坑塘彻底清理了一遍。放眼全国,这场运动更是轰轰烈烈。她记得一个统计数据,全国上下清除垃圾1500多万吨,疏通渠道28万公里,新建改建厕所490万个,改建水井130万眼。共扑鼠4400多万只,消灭蚊、蝇、蚤共200多万斤。还填平了一大批污水坑塘,城乡卫生面貌有了很大改善。(注2)
这次大扫除,家属区就成了重点。
椿芽戴着口罩,挥舞着扫帚干起活来格外麻利。那些大嫂子们看她的眼神才稍稍改变了一些。来部队上没几天,她们就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把椿芽排除在外,总觉得她跟别人不一样。
椿芽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军人家属也不例外。
尤其是那些大嫂子们,拖家带口的负担很重,私心也重,攀比心理是在所难免的。她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当初为了住堂屋还是厢房,好几家都去找后勤处说理,后勤处就按照军龄和级别分了几档,才算平息下来。这事虽然过去了,可他们一家年纪轻轻的就住上了堂屋,依然令人感到不平。
她想,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呢?把自己的生活搞好就成了。
为了让果果吃得好一点,她让明瑜去城里买了一只小煤炉,在屋里生起了煤火,还接了几节烟囱,从烟道里排出去。屋子里暖和了许多,感觉就像是春天。用热水也方便多了,每天都能给果果洗手洗脚,就像回到了老家。
明瑜配有通信员,可她从不支使人家,觉得那样影响不好。生火、提水、洗衣等家务活儿都是自己担着,明瑜回到家里也是抢着干。还跟她说,等到明年部队上就要盖营房了,到时候就能住得宽敞一些了。
快过年了,部队上没有假期。
随军家属来了,那探亲假也就没了。椿芽给家里写信说,今年过年就不回去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明瑜说给家里寄点钱吧,算是一点心意。椿芽寄了钱,还把一张全家福塞进了信封里。
收到回信时,已
是除夕。
信是大林执笔的,说家里一切安好,就是很想念姐姐一家,只盼着啥时候能回来看看?爹在镇子上找了两间房子,等寒假开学了就搬过去住。姐姐一走,过年写对子的事儿就交给他了。可他的毛笔字没有姐姐写得好,这几天正加紧练习着,怕到时候拿不出手。二林也扎了架子,想写几笔。可他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哪能见人啊?
椿芽读着信,挂念着家里。
这会儿,娘正在包饺子呢?对联都已经贴上了吧?想到这个,她就找了一张红纸,用小刀裁成了四方块,提笔写了几幅“春”字,准备贴在门上和窗户上。下班后,就用棉大衣裹着果果,急匆匆地赶回家,准备包饺子吃年夜饭。晚上,明瑜还要去值班,明天也不休息。她想,就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吧?
一九五四年的春节,就在忙碌中过去了。
节后,后勤处发了一则通知。说托儿所已经建好了,同志们就把孩子送过去吧。就这样,果果上了托儿所。椿芽不放心,一得空就溜过去瞅瞅。果果的年龄太小了,她怕保育员招呼不过来,可看到果果跟其他娃娃一起吃饭玩耍,在床上蹦着,也就放了心。
到了农历三月初二,椿芽迎来了二十三岁的生日。
这天她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打算报考夜校。她只有初中文凭,闹不好就要在后勤上干一辈子。她想,被文化卡着可不成,得把高中毕业证拿下来。
齐明瑜也很支持她,只是晚上上课多有不便。他跟椿芽说:“哎,我来给你当先生吧?”椿芽笑着点了点头。高中课本对她来说并不算难,可想着给明瑜找点事做,就装出一副谦虚好学的样子。
从那以后,椿芽一得空就看书,果果也在一旁跟着学。
这天,椿芽兴致一来,就念给果果听。可果果哪里听得懂?就咧着小嘴笑着,要撕书。椿芽吓了一跳,这娃娃咋学会了这个?她唬着脸跟果果说:“果果,你再敢撕书,娘就打你的屁股…… ”说着,就轻轻拍了两下。果果瘪了瘪小嘴,一脸委屈的样子,可也老实了许多。
齐明瑜回来后,果果就扑上去告状说:“爹,爹,娘打我屁股了!”说着,还用小手摸了摸。
椿芽一看,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娃娃还学会告状了?都是明瑜给惯的,还有点原则性没有?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转眼到了夏收时节,乡里是一片忙碌。
姜茂山家入了合作社,就便利了许多。几家农户互帮互助,大人和孩子们一齐动手,这抢收工作也就顺利完成了。椿芽看着大林的来信,总算放了心。她给爹回信说,农业生产合作社是发展方向,国家也在提倡这个,日后得积极一点。还有粮站的事可不能耽误了,家里再忙都得过去,那文化也不能丢下了。
这时候,国家下达了合并省区的通知。这么一来,大区就撤销了,华北局归了中央,省里和行署也有了变化。
到了七月,齐明瑜收到了一份请柬,是柳怡秋托他大哥捎来的。
她要结婚了,对象姓崔,叫崔景先。椿芽拿着请柬,看到那个名字,楞了一下。崔景先,咋这么熟悉?随后便想起来了,这不是崔书记吗?她当年救下的那个人,怎么跟柳怡秋走到了一起?这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两个人?
带着诸多疑问,椿芽想去看看。可婚礼定在了八月一号,正好赶上月底盘点,她实在是走不开,就由齐明瑜全权代表了。她想,不管咋样,那一页都已经揭过去了,心里的疙瘩早就解开了。
婚礼这天,齐明瑜跟柳怡军一起进了城。
他回来后,就跟椿芽说:“婚礼很热闹,崔书记还问起你呢!”
原来,那人正是崔景先。他的老家也是青州的,当年受组织上的委托,孤身一人来到东平县发展地下组织。为了不拖累亲人,他没有成家。解放后,工作很忙也没顾得上去组建家庭。组织上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就想给他介绍一位革命伴侣。可他总是笑着说:“这事不着急,等忙过这一阵子再说吧?”
这一耽搁就是几年。省区合并之后,他调到了行署负责保卫工作。去省里开会时,结识了柳怡秋。说起来,他们都是青州老乡,有着共同的理想和信念,谈起话来很是投机。
崔景先不过三十来岁,文质彬彬的,学识好口才也好。柳怡秋跟他一见如故,也颇为看重。保卫处的同志注意到了,就给二人牵线搭桥,就这么擦出了火花,走到了一起。
椿芽听着,感慨万千。
这可真是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啊!想想二人的革命生涯,还真是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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