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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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心理，第二天一早，霍定野也赶去救灾。moweiwenxuan
卫楚看见在府里闲逛的薛宝湖时还有些惊讶，“弟妹没和他一起去吗？”
“他说那边又脏又累，让我留在府里等着。”
薛宝湖有些沮丧，又不是她不想跟着去。
卫楚沉吟片刻，带着她到一小亭中静坐。
“弟妹对定野倒是情意匪浅，实不相瞒，能与他那人说的上话的姑娘拢共也就那么两位。”
“一个是昭华，另一个是李翊秋的妹妹，李商容。”
“我们几个因着父辈的关系，一起在军营中长大，情谊自然也比旁人亲厚些。”
“不知道弟妹你，是如何看待定野的呢？”
薛宝湖意识到卫楚是特意来找她的。
她想到霍定野在雪地里背着她走；他为了让她玩的开心，会提前好几天去准备，还做冰灯给她；他还会带她去钟楼；他会因为她说耳朵疼然后送狐狸皮给她……
犹自想了许久，粉面桃腮上布满红云，她郑重其事道：“他很温柔，也很细心，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她说这话时，眼里满满的都是情意，脸上写满了对一个人的爱恋。
卫楚怔住。
不禁感到匪夷所思，霍定野到底是什么举世奇才，哪怕是根不同情爱的木头对着这样的眼神也该明白了啊。
但是……
居然会有人用温柔来形容霍定野，该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错错错，弟妹，定野他就是一个榆木疙瘩，你指望他能自己想明白还不如指望着铁树能开花呢。”卫楚痛心疾首道。
“卫大人的意思是……？”
“对他这种人，什么徐徐图之，什么润物细无声，都是下下之策。”
“唯有快刀斩乱麻，才能让你二人之间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薛宝湖想到除夕那天卫楚对她说的话。
“当机……立断？”
卫楚颔首，“不错。”
“而且凭借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他对你并非无意，也许只是自己还未发觉而已。”
“当然，这些只是我个人的见解，如何去做取决于你。”
薛宝湖起身对着卫楚行了一礼：“多谢卫大人，卫大人的好意，宝湖心领了，宝湖这就去找阿野。”
卫楚忙起身扶住她，“我也不是让你现在就去表意……”
“宝湖明白，”她嫣然一笑，“宝湖只是，有些想他了。”
卫楚觉得心口中了一箭，霍定野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遇到薛宝湖。
-
受山崩影响的村子有很多，昭华她们在其他的村子帮忙，霍定野在的这个叫做磐石村，村子小，房屋被毁，牲畜田地也没了大半，所幸伤亡不是很多。
霍定野力气大，那些巨石树木需要好几个男人搬的，他一个人就能搬动。
来回搬了几圈，出了一身的汗，他嫌热，就像别的汉子那样，干脆将上身脱了，赤着上身干活。
辛苦劳累一天，霍定野排着队去领粥喝。
他身后的几个汉子拍拍他的肩，“兄弟，你做什么的啊，这身材……”
捏捏霍定野的手臂，他感慨一声：“真厉害！”
又看向他腹部，嚯，八块！
农人日夜劳作，身材自然也不差，可是像霍定野这样的是少之又少。
霍定野在这种事上被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每次听了心情都特好：“我在军中做事，来平关拜访友人，听说这边山崩就过来帮忙了。”
他这么一说周围更是称赞声不绝于耳。
那几位农人又道：“怪不得呢，瞧这身上，这么多疤，看着就吓人，兄弟你也真是命大。”
霍定野并不否认，“我确实比旁人幸运上许多。”
“兄弟你力气这么大，官职肯定不小吧？”
霍定野刚要作答，前面有道娇软的嗓音传来。
“慢一点，每个人都有份的，不要急。”
他往前看去，果然是薛宝湖。
她换下了层层叠叠的大袖衫，穿着窄袖的粉色罗裙，婉婉一笑，比那春日的桃花还娇嫩。
有人伸长脖子去看，“这谁家的姑娘啊，长得可真水灵。”
队伍走的很快，没一会就排到了霍定野。
“怎么过来了？”霍定野拧着眉问。
这边尘土大，村子也被毁的厉害，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有很多地方走路都困难。
他一直都在清理路上的障碍物，为的就是通行方便。
“我也是想来帮帮忙嘛。”薛宝湖抬手擦了下额间的汗珠。
这边人多，霍定野还想再说，薛宝湖已经忙着给下一个人盛粥了。
他往后一看，约摸还有三五十人等着。
抬手将碗里的粥一饮而尽，他接过薛宝湖手里的勺子。
“我来吧，你去歇着。”
薛宝湖挣了一下，“你累了一天——”
霍定野面无表情：“我来。”
他盛了一碗粥递给她，示意她到一边去喝。
有点吓人。
薛宝湖乖乖的捧着粥站到一边去。
她小口小口的抿着，心里甜丝丝的，眼神一刻都没挪开。
村长被几个青年推了过来，他走到薛宝湖身边，捋了下花白的胡子。
“丫头，那位是你的情郎吧？”
“我与他已经成亲了。”她脸上烧成一片。
“郎才女貌，般配，般配！”村长呵呵一笑，“你相公一个人干了我们十个人的活，手脚勤快，还能吃苦，本事大着哩。”
远处几个青年眼巴眼望的看着这边，村长慢悠悠走过去，“人家与姓霍的小子是夫妻，感情好着呢，几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这几个人看看霍定野，又看看自己，摇摇头遗憾的走远了。
霍定野穿好衣服来找薛宝湖，“我送你回平关。”
薛宝湖帮他整理领口，“那你呢？”
“我留在这边通路，这样东西才好搬。”
薛宝湖抿唇，“那我也不走。”
霍定野认真道：“不要任性，这边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你怎么睡。”
薛宝湖不理他，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霍定野：“……”
他算是明白了，薛宝湖就是人如其名，眼睛里装的是一湖的水，眼泪才能说来就来。
“别哭了，今晚肯定不行，等收拾出能住的地方再随你。”他声音放软，“这边就没几个女人留下来的。”
薛宝湖抽抽搭搭的，明白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她环抱住霍定野，说话时还带着点鼻音：“我就是想你，不想和你分开。”
“这才分开多久……”霍定野不太能理解，顶多一天没见，有什么好想的。
小姑娘就是粘人。
“好了好了，你明日再过来就是，我又丢不了。”
他把人抱上马，一路送回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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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如此，霍定野倒是还好，薛宝湖又要帮着施粥，又要照顾伤员，人明显憔悴不少。
这天午后，趁着大家都在午休，霍定野带着薛宝湖往山后走。
走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来到河边。
“现在人少，这边又是上游，没什么人过来，”霍定野扶着她过来，“你在这边洗洗手脚，解解乏。”
他自己也脱了上衣，若是平常，他早就进河里洗澡去了，只是薛宝湖在这，他也就打算简单擦洗一下。
薛宝湖接过他手里的手巾，“我来帮你。”
霍定野无可无不可，双手撑着腿坐在一边的石头上，背上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将他的头发拨到胸前去，薛宝湖拿着打湿的巾子去擦他汗津津的背。
背上冰凉的触感使霍定野打了个激灵，身上的肌肉也不自觉的绷紧。
薛宝湖也偷偷观察过，霍定野身量颀长，猿臂蜂腰，干起活来肌肉紧实，线条流畅，不知道有多惹眼。
只是身上有很多伤疤，都是些颜色浅淡的，没有什么新疤。
她擦的时候不敢太用力，生怕碰到这些疤。
霍定野不自在的扭扭身子，回过头看她。
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英挺的面容上，薛宝湖屏住呼吸。
“有点痒。”
薛宝湖涨红了脸，手上加大力气。
前面自然不能再让薛宝湖帮着擦，霍定野蹲到河边，往身上撩着水，手里的巾子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
他转头看薛宝湖。
她正坐在一边的石头上，裙摆扎进腰带里，裤腿也挽了起来，小腿一晃一晃的，两只脚在水里扑棱着，溅起一个个水花。
看起来玩的很开心。
阳光下，她纤细的小腿白得晃眼。
霍定野看了半晌，移开视线。
远处似是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附近的村民过来了。
他赶忙过去帮她擦脚穿鞋，又把她的裙摆放下，带着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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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勉强收拾出几间屋子出来，霍定野出力最多，村长专门留了间给他们小夫妻住。
空间很逼仄，夜间甚至还会漏风，但这已经是最好的一间屋子了。
从废墟里拿出来的被子上似乎还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味道，霍定野倒是没什么，军营里什么味道都有，他要是连这个都计较也不用睡了。
他把自己的外袍先盖在薛宝湖身上，再盖上被子。
“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条件太差，他怕薛宝湖受委屈。
薛宝湖困得都有些睁不开眼了，看着霍定野为她忙里忙外，她吸吸鼻子，小声撒着娇：“这没什么，就是有点冷，你抱着我睡嘛。”
霍定野眉头紧皱，一边嘟囔着“明日买床新的被子”，一边隔着外袍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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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熟悉的河边。
这次他们两个洗着洗着却不知怎么抱在了一起，薛宝湖那双白嫩纤细的小腿挂在他的腰上，就这么晃了一夜。
霍定野醒来时还喘着粗气。
他坐起来，面色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