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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固执,难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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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四下午考完最后一门,赵蓓蓓刚提着书包回到教室,桌子还没来得及恢复原位,就意外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来自表妹赵欣欣,是赵父姐姐,也就是赵蓓蓓姑姑的孩子,正在县里读高一。

    “姐姐,舅舅说你这个星期日要去京城,说可以把我带上,让我联系你。”

    赵蓓蓓看见这条消息就皱起了眉头,快步走出去给赵爸爸打电话。

    “女儿呀,怎么啦?”赵爸爸很快接起了电话,语气很轻快。

    “爸,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表妹给我发消息要和我一起去京城?”

    “呃,”赵爸爸一听是这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回答,“哎呀,欣欣那孩子去年中考不是没发挥好嘛,每天在家里和你姑姑吵架,正好你要出去,顺便带她出去散散心。”

    “可我是去考试的,不是去旅游的!”赵蓓蓓生气了。

    “你肯定可以考上啦,宝贝女儿最聪明了,我都和你姑姑他们说了,你就带上欣欣去吧。”

    赵蓓蓓气得嘴唇发抖,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还和别人说我一定能考上?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这都是小事,你带上你妹妹去,她也大了,肯定不影响你考试……”

    不影响考试?一个未成年孩子跟着她出去,她不用操心?

    对面还想解释,赵蓓蓓一下把电话挂了。

    胸腔里憋着一股气。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是第一次了。

    在爸爸眼中,好像自己考上了桐城一中,是常驻第一名,就应该理所应当地照顾所有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爸爸那么关心别人的女儿,对她参加清苑面试却一句话都没有。

    可他又确实是爱她的。

    赵蓓蓓抓起电话又给妈妈拨了过去。

    李秀琴女士听到这件事,先是长长叹息一声:“我管了,能管住吗?人家不还是和自己家人那边更亲近。”

    又劝赵蓓蓓:“实在不行你就带上赵欣欣,让她自己出去逛出去玩就是了。”

    这是什么道理?实践起来,真的能把高一的表妹一个人扔酒店,不闻不问,专心备考?

    赵蓓蓓刚要反问,就又被打断了。

    李秀琴女士絮絮叨叨:“你别管那些事了,分不清主次。最重要是把面试和笔试都过了,把保送名额拿到。”

    “多看看别的孩子,我上个礼拜还和二班李鑫又她妈妈说,别人都是平时考不好,正经考试直接反超。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一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谈恋爱!”

    赵蓓蓓气哭了。

    她匆忙把电话摁断,怕软弱的声音传到电话另一端。旁边有同学路过和她打招呼,赵蓓蓓赶紧抬起头,佯装无事地微笑。

    一转头,眼泪大滴大滴砸下。

    赵蓓蓓死死咬住嘴唇,世界在眼里模糊了。

    总是这样。

    不关心她累不累,不关心她到底怎么想。

    赵蓓蓓记不清是之前哪一次,妈妈和她说:“你就是问任何一个人,得出的结论,也是我们是对的。”

    他们永远认为自己是对的。

    固执,难改。

    她的父母不是坚强的后盾,不是温暖的港湾,而是压力的来源。

    是一双在她背后的手,推着她一直往前走。

    回头,就是荆棘满地。

    被摔碎的吉他。

    怒火中烧地摔门。

    歇斯底里质问她二模年级排名是多少。

    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

    泡在眼泪里的潮湿枕头。

    孤独地自舐伤口。

    发霉的梦。

    从心底生出疲惫和无力,赵蓓蓓慢慢走回教室。

    刚考完试,教室里一如既往地吵。她视若无人地趴下,埋在臂弯里假装睡觉。

    关于他们到底爱不爱她这个议题,没有争议。

    他们当然爱她。

    赵蓓蓓不是没有尝试过沟通,他们最终还是无法发自内心去理解,沟通往往无效,还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彻底暴露在他们面前。

    赵蓓蓓又想起刚上高三那段时间,她颓废的顶点。

    不是不想考试,不是不想学习,她看见数竞,看见解析几何,代数变形,数论组合,证明演绎,是从心底发出渴望。

    她愿意沉浸其中,不论题难易与否。

    但是太累了。

    她整天发呆,晚上九点到十点半漫长的第三节晚自习,她不玩手机,不听音乐,能睁着眼睛对着白纸,硬生生熬过。

    唯一的慰籍,是下了晚自习,行尸走肉一样在清冽的夜风中,顺着人潮溜达回家,拿出吉他,轻轻弹一首自己喜欢的歌。

    赵蓓蓓喜欢坐在客厅的小阳台上,因为这里临街。

    从这里,能看见远处小区连绵的灯火,路上三三两两谈恋爱晚归的桐一学生,路边昏黄的路灯下有电动车急驰而过,小公园的灯带在晚上十一点准时熄灭。

    赵蓓蓓拨动琴弦,漫无目的,也不开灯。坐在黑暗中,没有听众,没有可以分享的人。

    她一首首地弹,最后是不成曲的小调,夹杂着哭声。

    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像是永远等不到天明。

    但偶尔能听见楼里传来低低的钢琴声,压得很低沉。无法判断具体是哪个方位传来的,轻柔干净的音乐,像一根羽毛,温温柔柔地打着旋儿落下,要抚慰谁的伤口。

    听着琴音,赵蓓蓓就换个位置,抱膝缩成一团窝在懒人沙发里。伸出手碰着冰凉的墙壁,好像这样就能虚空和另一个陌生的灵魂触摸。

    这种单方面的陪伴已让她满足。

    太想有个人说说话了。

    跳伞那天早上,一迈进陈亚之家里,看见摆放了那么多乐器,赵蓓蓓生出一丝隐隐的欢喜和期待,她直觉可能那个弹琴的人就是他。

    万一是他呢?

    但后来问陈亚之,他否认了。

    “咱们楼里还有人弹吉他?以前没听见过,或许是隔壁单元的吧。”陈亚之不自在地摸摸耳钉,黑曜石光彩夺目。

    而且陈亚之钢琴弹得也一般般。那天赵蓓蓓听了回答还是不相信,硬是缠着他弹了一曲《my only one》。指尖的音符一个一个蹦出来,生硬又冷漠。

    完全不是那个人。

    赵蓓蓓也就没再抱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大概就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不必纠缠。

    现在,她有陈亚之,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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