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干嘛
自从那天送完蛋挞，陈亚之就一言不发地神秘消失了。
周六晚上，赵蓓蓓搞完了这周的作业和任务表，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看着和陈亚之的微信聊天界面发呆。
他的头像是水温计的侧颜美照，其余朋友圈，个性签名，背景图都是一片空白。
赵蓓蓓打打删删，犹豫了半天。
说什么呢，你在干嘛？吃了什么？还是今天天气挺好？
最后她自暴自弃地把手机一摔，转而怀疑自己的人格魅力。这才表白了几天，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手机微微一震，她立刻扑过去，发现是妈妈的信息。
“这个礼拜日我们不过去了，你爸爸要加班。照顾好自己，多穿衣服多喝水。”
赵蓓蓓回复：好，谢谢妈妈，爱您。
配了一个狗头狂扭的表情包，五彩斑斓的镭射光线，闪花了眼。
赵妈妈回：不学好。
蓓蓓撇撇嘴，还是这么古板。
刷了几条视频觉得索然无味，重新跳转到和陈亚之的聊天框里，发现顶部显示六个大字：对方正在输入
“！”
赵蓓蓓一骨碌坐起来，目不转睛。
等了半天，消息没过来，顶部的字恢复成了昵称。
“？”
什么意思？
这是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又删了？
她正在胡猜一通，“对方正在输入”又跳出来了。
还是什么都没有。
赵蓓蓓心底升起一个愿望，最好是哪天能在地板上开个洞，这样她就能从陈亚之的天花板上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边咬牙切齿，那边悠哉悠哉。
陈亚之打了删，删了打，来来回回就三个字：
在干嘛。
水温计踩在床上，摇着大尾巴围着他转圈。看着这个人类在发光的小方块上点来点去，水温计感到非常好奇。
于是它伸出爪爪，有样学样，轻轻一点。
发送。
陈亚之瞳孔地震。
手忙脚乱想要撤回。
对面消息已经过来了：想你在干嘛。
水温计歪了歪脑袋，看这个每天提供吃喝并负责给自己铲屎的小弟不知道怎么了，从脖子到脸唰一下全红，像昨天晚饭吃的一种红红的酸甜小果子。
“喵呜～”
而手机这边的赵蓓蓓，看着再次凝固的手机屏幕，一句考验断句能力的情话仿佛泥牛入海再无音讯，不禁再次陷入了沉思。
对面发生了什么？
被攻击到心巴上直接倒下了？
不是吧，这么脆弱？
赵蓓蓓不愿意再等了，扔下手机去洗漱，准备晚上写两套变态英语模拟题练练手感。
手机陷在软软的被子里，振动了一下。
“我在想你。”
隔了一分钟，对面没忍住，撤回了。
“喵呜～”水温计又嚎一声。
有人中看不中用啊～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市二模的日子。
赵蓓蓓这几天过得很充实，重振旗鼓。该写的题都写了，复习也在自己的节奏下按部就班地进行，唯一就是陈亚之又不吭声了。
周二早上蓓蓓来的很早，一边吃鸡蛋灌饼，一边站在光荣榜前研究年级前十名。新名字还不少，看来每一次考试都在大换血。
光荣榜旁边就是打擂榜。打擂榜是桐城一中的特色，不是按单次考试进行排名，而是滚动轮换，历届以来任意一次高三大考，不论卷子难易，只看最后分数。上面只有十个位置，有一个四五年前老学长的成绩还顽强地留在上面。
第一名，陈亚之，724分，应该是他高考的那一次。
赵蓓蓓眯起眼，咀嚼的速度都放慢了。
这个榜还是有点难度的，最后一名的成绩是700分。
她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给微信文件助手发过去。想了想又转发给了陈亚之：
“看我把你压下去。”
“对方正在输入”闪起，过一会又灭了。
又整这死出。
赵蓓蓓无语地打过去一个问号。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她抬头一看，竟然主角是岳玥。
“一天到晚少缠着蔺海渊，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要胸胸没有，要屁股屁股没有，要成绩成绩没有，一个豆芽菜狂什么！”
“你少血口喷人，我们就是正常朋友！”
岳玥小小一只，脸气得通红，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围堵了。
“哎干什么干什么，大早上的，校园霸凌呢？”赵蓓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伸出手来把人隔开。
几个大波妹认识赵蓓蓓，好学生，老师眼前的红人，尤其这说话的气势看起来就不好惹。走前对着岳玥不甘心地扔下一句：
“你等着。”
“不是，你什么时候跟他们扯上关系了？”蓓蓓看见人走远了，回头问岳玥。
“还不是因为蔺海渊。”岳玥脸色很难看，猜到事情在高考前是无法善了了。
“就六班那个追过你的小白脸？”赵蓓蓓有点印象，“你不是高一时候就拒绝他了吗？”
“谁知道他妈的什么意思。”岳玥一向文静，都被逼的爆了粗口，看来是真的被烦到了，“考完二模我去找郑老师吧。”
“行，有需要我的地方和我说。”
考试的时候岳玥也明显受到了影响，脸白着，烦躁地一直在纸上乱写。
监考老师注意到动静，下来低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提前交卷。岳玥勉强撑起一个笑脸，说自己没事，能继续答题。
赵蓓蓓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市二模的题不算难，就是正常水平。尤其数学，复查了一遍，提前二十分钟就交卷了。蓓蓓写理综的时候很顺手，还腾出心思担忧了一下英语，题一简单她就不会，可千万别拉总分后腿。
她是想一步登天的。
年级第一的位置，理应是她的。
周三考完最后一门是下午五点，学校要求他们继续上晚自习。班里面吵吵嚷嚷，挪桌子，对答案，一刻也安静不下去，吵的赵蓓蓓头痛。
拿了物理错题本，她悄悄从后门溜出来，才发现不仅是他们班，整个楼道都在吵。
只好一层一层往上爬，等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已经到顶层的小阳台了。
小阳台本来是半开放的，但后来学校怕出事，就拿不锈钢栏杆全部围起来了，修的像监狱牢房。平时也没人到这来，常年摆着一架钢琴，早就落灰了。
琴前坐着一个男生，正在试着弹小星星。
琴音不准，听得赵蓓蓓脸都皱了起来，简直是魔音贯耳。
“停一停，停一停，再弹要给人弹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