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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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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光仍不想答,咽下口中的饼,“大人为何会来这里。mwangzaishuwu”语气淡淡的,像外头的初阳一样,没什么温度。

    男子并未作答,而是拿过少女手中那块发硬的饼,慢条斯理地掰碎,掰下饼块都丢在一碗温热的羊奶里。

    很快,半块饼尽数进了碗里。骨节分明的手将碗推至瑶光跟前。

    “快吃。”

    “……”瑶光难以理解他如何做到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她在男子的注视下,吃完那碗羊奶泡饼。有些腥,可她真的饿了,丝毫也不嫌弃。

    堪堪放下碗,门外就传来追风的声音,“大人,都备妥,可以动身了。”

    ……

    风沙肆虐,寒意袭人。

    乌籍行宫并不大,更似一处供摩笃王休憩之地。瑶光顶着寒风,拢紧身上兔毛披风,垂首跟在段怀悯身后。

    堪堪行下一炷香时间,就来到王宫外头。停驻了马车数十,最后几辆载满无垢天。

    瑶光瞧见昨晚那位韩姓老板,他早就在外候着,见到段怀悯赶紧迎来,他四下张望,确定没有蛮人,才小声唤道:“国师大人,嘿嘿嘿,小人给您备好了马车,快和……和夫人上去。”

    说着,他瞥向国师身后的女子,只一眼,便生几分惊艳之色。然他并不敢多敲,佝偻着身子请国师大人尊驾。

    他经营这无垢天的生意已有三年,此行当为大景不容。可其利泼天,他才敢铤而走险。可谁知今次出了岔子,行了无数次的小径路上,竟被当场抓获……

    然他并未被锒铛入狱。当朝国师段怀悯竟带着一行人加入他的商队,勒令他如常来大月王宫行商。

    他哪敢忤逆?

    他并不知国师此番随行有何目的。昨晚国师还救下这位大景美人一度春宵还不够,竟还带着她走?

    但韩老板也只是暗地里想想,面上仍挂着谄笑,亲自要扶国师上车。

    “离离。”

    却听国师朗声唤那美人,美人姣容未施粉黛,满面倦容,一双秋水眸甚至有些红肿。

    她垂首任国师扶着踏上马车……

    韩老板看傻眼了,这美人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

    马车宽敞舒适,还极好地隔绝了外头酷寒。可瑶光却还是觉得有些冷,许是这几日饱经恶事,寝食未安,她这会儿头疼、下面也疼。

    还要与段怀悯共处马车里,她越发觉得难熬。只缩在马车角落里倚着,瞧着可怜楚楚。

    因为冷她不住地搓手,她的手比曾经粗糙许多。她需要浆洗衣裳、做饭,也没有各种香膏涂手。

    “冷?”男子说着攥住她那一双素手,他手心略暖些,揉搓一阵,又捧起少女的手至嘴边呵气。

    “……”少女有些无言,自己待他冷着脸,他怎么丝毫不恼?还能嘘寒问暖的?

    还有昨夜他是何种模样,莫非是不记得了了?

    “好些了?”段怀悯轻轻搓着她的手,颇为关怀地问。

    “……嗯。”少女抽回了手。

    她本以为男子会不悦,可他仍旧淡然,还命外头驾马的追风去寻个手炉。

    不一会儿,追风递进来一个半旧的铜手炉,外头裹了层缎面罩子,内里已烧了炭。

    瑶光倚在座位上,捧着手炉,暖意熏然。但还是疼。她本靠在这角落想小憩,可被段怀悯拽了去,枕在他腿上睡去,再醒时,放在脚边的手炉已经快半凉。

    而段怀悯也不见了人影,她独自躺在马车里,马车似乎也停了。

    瑶光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来,睡时段怀悯给她脱了鞋,令她将腿也放在座上睡。

    她先把身上盖着兔毛披风重新系好,也顾不上穿鞋,罗袜踩着木头板就站起来,掀开前头的帘子。这会儿该是中午,可这一带蛮烟瘴雾,天色不知何时也变得层层阴云,瑶光见外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这几日里她历经磨难,总是神经紧绷。她回身穿好鞋,捧着已经不暖的手炉走下马车,有些迷茫地唤着:“大人?”

    尽管她并不想依赖他,可除了他,她又能依赖于谁。怨只怨自己无用吧。

    少女也不敢走远,只往前走了十余丈就不敢往前。凛凛烈风吹得披风都鼓起来了,可放眼望去,仍瞧不见人。

    只有长长的车队。

    “大人!”少女急了,怀里的手炉也再没了暖意,只觉得沉甸甸的。她脑中涌起无数的可怕可能,怅然地站在原地,渺然无措极了。

    “夫人,您怎么了?”一名着锦裳披兽袄的中年男子从后头跑来,挂着极为讨好的笑意。

    瑶光认得此人,是韩老板。终于找着人了,她心稍定下来,几步迎去,“段大人去哪儿了?”

    “哦,这会儿大家下来动动筋骨呢。”韩老板笑着,他脸色不大好,印堂发黑面有菜色,“夫人可要过去?”

    瑶光正欲点头,却遥见前面走来一修长的身影,身姿如松气韵卓然。

    “大人!”她喊道,可一出口她又觉得自己很没有骨气。

    段怀悯飒踏流星地走来,银灰鹤氅联翩带过一股风。

    “怎么下来了?”男子将少女拦入怀里,低头见其雾鬓迷离,身上的兔毛披风也系得松垮,一侧快掉下肩膀。

    她垂首未看他,只盯着怀里半旧的手炉,闷闷道:“醒来没瞧见人……”

    言罢,她似乎听见男子笑了。但马上,跟在后头的追风似乎是收到段怀悯示意,走到了瑶光跟前。

    眼前蓦地出现一个木头盘子,里头盛了些吃食,有各种肉脯、馒头、羊奶,还有一碟松软的杏花酥。

    作为行商路上,这些已然算不错的。

    “夫人,先挑一个尝尝吧。”

    “夫人”这个称呼瑶光听在耳里有些怪怪的,可她也不想说什么。

    瑶光望着那碟杏花酥。莫说这几日,她这一年多也未吃过这等精致的糕点,寻常普通百姓得以温饱已是不易,有几人得余钱置买这些?

    她迟疑一下,还是拿起一块鹿肉脯塞到嘴里。

    “夫人,前头在烤鹿肉,待会属下给您取来?”追风又道。

    “……不必了,谢谢。”瑶光轻轻摇头,她并无胃口,只求有食物可以果腹就好。

    追风也不多言,捧着木盘就先行送上马车了。

    “国师大人,您这有什么吩咐只管说。”韩老板见似有时机,赶紧陪着笑对段怀悯,“夫人这儿是不是需要个婢子哪?”

    “找一个来。”段怀悯说着扫了眼鬓发缭乱的少女。

    韩老板迎着就点头哈腰地去了。

    就在这时,瑶光忽感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顺着望去,遥见东边卷起巨大的尘土,风烟里,万马奔腾银甲生光。

    段怀悯剑眉微蹙,却岿然不动,只搂紧了少女。他望着那队人马,“离离,我送你回车上,待在里头别出来。”

    “……那不是大景的军队吗?”瑶光问道,地面似要被震碎。她有些惧意,这是发生什么了?

    说话间,她已经被段怀悯送至马车边,追风本在那儿候着。见二人过来,直接就来扶瑶光上去。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瑶光重新回到车上。马车亦有颤动。

    须臾,萧萧马鸣此起彼伏,那股地摇天坠慢慢消弭。瑶光悄悄掀开前头的马车帘,尘土飒飒。

    远远地,前头兵马停滞,仍尘沙密布。唯一人驾马而来,长戢朝地身姿矫健,“段怀悯,陛下尊驾何在?”

    英武少年从马背一跃而下,面上透着生冷之气。

    “燕将军,陛下自然在帝都。”清癯的男子眉目淡漠地回答,鹤氅被刮得翻飞。

    燕羽冷笑:“你传密函于我,道是陛下秘密与你同来边域,遭蛮人劫掳。你诓骗于我。”

    烈风肆虐,黄沙漫天。空中积蓄着绵绵暗絮,好似瞧不到光明。

    “段怀悯,你究竟去乌籍那里做了什么?”少年将军咬牙切齿地追问道。

    昨日收到那封来自段怀悯的密函,他就知有乍,未曾听闻陛下离都。

    可若是段怀悯找人假扮陛下于都中呢?此人奸邪,不知又是何计。

    陛下当真身犯险境,他却不动兵,岂非背上不忠不义之名。

    周祐樽虽是这佞臣辅佐登基,完全是其傀儡。然如今坐在大景帝王之位上的,确实就是周祐樽。

    他若不管不顾,莫说他一人,整个燕家、驻守边域的十万兵马都将背负千古骂名。

    少年将军琥珀色的眸子灼灼俱燃,他身后是五千精兵。那摩笃王的行宫外有重兵把守,万不能贸然攻之。

    疾风烈烈,浓云甸甸的苍穹忽而拨云见日。金光倾洒在这片龙荒朔漠,呼啸长飚声里,骤然响起男人嚎叫。

    寻声望去,只见荒土上一名男人蜷缩成一团,面呈乌紫之色,他高呼几声后,渐渐喉咙也变得嘶哑,慢慢地再无声息。

    众目睽睽之下,韩老板就这样轰然暴毙。

    “燕将军,快去攻下大月祭台。”段怀悯并未回头,轮廓完美的唇微微扬起,“机不可失。”

    “我又为何要听名于你?”

    “乌籍和他一众将领应当都已毒发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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