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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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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华门外市井很热闹。moweiwenxuan

    时令瓜果蔬菜, 古玩字画,鱼鳖虾蟹,鸡兔鹿鹅, 天上飞的的,水里游的,只要想得到, 这里应有尽有。

    宫里太监宫女在这里采买所需之物。若是遇上稀罕的, 他们的主子能花几百上千钱买下。

    去年, 皇帝给顾平章赐了宅子, 他们二人和婶娘、衷哥儿如今住在那里。

    国子街的宅子改为陶府, 陶家搬来京城也有一年了。

    出了宣德楼, 一条宽二百来步的御街蜿蜒向南,直通南城门。

    御街正中只供皇家车架通行, 用红漆木栅子围着, 他们的马车只在外围行驶。

    陶姜掀着车帘看雪,冷风飕飕, 顾平章将她拉过来,将车帘放下。

    他看着陶姜冻红的鼻子嘲笑:“冻成这样还要掀帘子。”

    他将新的手炉扔她怀里, 将旧的拿走。

    陶姜一把抓住这人的手,使劲搓了搓。

    “你的手比我还冷,还嘲笑我!”

    她原封不动地将他的手炉扔回去。

    顾平章气笑了:“行。”

    陶姜继续扒窗户上看雪了。

    雪越下越大, 往上一看, 扑簌簌绵绵密密, 地上很快变白了。

    街两边的御沟里种满了莲花荷花。夏天接天莲叶, 如今只剩残荷落雪。

    两岸的桃树, 梨树,杏树, 李树如今还干枯着,待到春末,这些树都开满了花儿,全城都是花瓣纷飞的景象。

    靠近皇宫这一片都是府衙官邸,马车依次经过枢密院,中书省。

    旁边的景灵东宫里面供奉着先帝遗像,再往前他们经过大晟府,这里掌管乐律,旁边是太常寺。

    到了州桥,拐过弯去,东西向大街上坐落着左藏库,再往东,就是他们家宅子了。

    这宅子是前朝宰相住过的。

    坐落在汴京城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跟大相国寺很近。附近商业发达,唐家金银铺啦,温州漆器杂物铺啦,遇仙酒楼啦,青鱼行市啦,全在这一片。

    马车还没停稳,门口侍卫忙上前,“大人,各位大人等候已久。”

    顾平章下车,伸手:“老实下来。”

    陶姜看他一眼:“不用。”

    她提起裙摆,摆好架势,往下一跳——

    “顾平章!”

    她被顾平章接住了。

    顾平章将她拎到一边,淡淡道:“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上次跳下来崴脚的是谁?”

    陶姜理亏,忙催促他:“不是有人找你,还不快去。”

    顾平章一进门,她便上了马车,兴奋道:“快走快走!去遇仙酒楼。”

    车刚起步,只听“吁——”

    马车晃了一下,停了下来。

    陶姜心里一跳,车帘掀开,一个抱竹棍的少年跳上车,坐到车夫位置。

    “顾剑!”陶姜喊了一声。

    少年绷着脸回头:“去哪?”

    陶姜讪讪,没好气道:“遇仙酒楼。”

    顾剑有十八岁了,天天穿一身黑衣,陶姜怀疑是为了方便晚上飞檐走壁干坏事。

    这小子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她想避开的时候,偏偏又跳出来。

    到了酒楼,她戴上幕离下车,警告顾剑:“不许告诉顾平章。”

    顾剑冷漠看她一眼,也不知道听没听。

    遇仙酒楼分三层,坐满了客人,楼上楼下一片喧嚣。

    陶姜在这里有一间包厢。

    她坐下来,先点了一斛招牌玉液酒。

    顾剑抱着竹棍站在临街窗前,听她点酒,看过来。

    陶姜笑眯眯道:“你要不要来一杯?一般人我还不舍得呢。”

    顾剑:“不要。”

    说完扭头看窗外了。

    这小子如今长大了,长高了,也生了一张俊脸。就是老板着脸,小古董一个,无趣得紧。

    “你这样子,讨不到媳妇的哟。”

    顾剑不理她。

    陶姜自讨没趣,刚好隔壁来人,听见他们议论的话题,她立时来了精神。

    一道男声说:“吴国公府抄家,抄出的黄金比宫里头还多。他们府上比先帝还富!说什么吴家乃第一皇商,富甲天下,哪比得上吴国公府。”

    “吴国公老当益壮,后院里上百妾室,个个如花似玉,诸位可还记得满月楼、天香楼的头牌?当年我们都奇怪,她们挂牌那日到底被何人买去了,如今真相大白,原来在吴国公府!”

    “还叫什么吴国公,如今全都是罪人,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

    “哎你们说圣上会怎么判?这些年吴国公府已经收敛许多,没想到还是被圣上抄家了。”

    “这事是顾大人带头,依我看——”

    后面的话压低了声音。

    陶姜的酒量总算好了一些,遇仙酒楼的玉液酒入口绵软,浓香醇厚,后味甘甜。

    她存了一坛二十年份的,每次来都喝几杯。

    这才是好酒嘛,跟那些辣嘴的假酒不一样。

    吴国公府之事,还得从魏王入京后说起。

    当时新帝登基才一年,新年号都没有捂热。

    魏王以勤王之名入宫,次日便传出新帝失踪的消息。

    魏王处死了很多人,新帝宋景辉下落不明,不能算驾崩,不能举行大丧。

    国不可无君,高压手段下,群臣一致恳求魏王宋彧登基。

    当时宋景辉后宫的妃子没有子嗣,孙皇后放她们出宫嫁人。

    而孙皇后被妥善安置,住在西华门的静心宫。

    名为休养生息,实为□□。

    魏王登基后,改年号为嘉平。

    当时吴国公府手中尚有军权,突然的改朝换代打了孙党一个措手不及,孙皇后被幽禁后,他们立即收敛,抓不到一丝把柄。

    宋彧登基不久,北方蛮族趁朝中不稳,联合羌族南下,更不是处置吴国公的好时机。

    他御驾亲征,将太子留在后方。

    魏王是个很能打仗的皇帝,脾气也很大。

    他誓要将蛮人驱赶至黄河以北,叫他们称臣纳贡。

    这几年打了几十场仗,今冬,清平关大捷,蛮人投降称臣。

    侵扰大业百年的蛮族,终于投降了!

    战事一结束,皇帝立即命太子和顾平章将吴国公府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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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年顾平章一路从翰林院修攥,到户部员外郎,户部侍郎,户部尚书,可谓平步青云。

    先帝奢侈享乐,国库空虚,皇帝打仗这几年军饷、粮草,后方补给,全是顾平章想办法。

    陶姜知道他一直在搜集吴国公府罪证。

    今年底,轰轰烈烈的吴国公府抄家案,持续了一个多月。

    孙家人全都下狱,如今还在牢里。

    皇帝还在行军路上,过几日便要到京师。

    大家都在猜吴国公府要怎么判。

    是流放,还是砍头?

    这位皇帝的心思,猜不准。

    当年消失在宫里的新帝,至今没有消息,民间私底下猜什么的都有。

    她喝了没几杯,又听见右边包厢门打开,小二领着客人进门,“金大人,您请!”

    她一顿,抬头。

    顾剑听见,也回头看她。

    陶姜不再听那边说吴国公府的,支起耳朵开始听这边动静。

    但这边静悄悄的,小二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似乎又有人推门进去。

    还是没有人说话。

    陶姜纳了闷了。

    顾剑嗤笑一声。

    陶姜掐了他一把。

    她靠到屏风上,想听得清楚一些。

    二人压低了声音,跟左边比起来,简直听不见一点。

    突然,隐隐约约听见她自己的名字。

    陶姜不由紧紧贴上去。

    顾剑嘴角抽抽,“小心——”

    话音刚落,噼里啪啦一阵响,屏风整片倒下,她猝不及防,整个人随着屏风扑到地上,简直摔了个狗吃屎。

    她忙看向屋中。

    看清坐着的是谁,她头皮发麻。

    “顾,顾平章?!”

    这怎么可能。

    她再抬头看另一位。

    两人气氛紧张,不知在谈何事。

    她的出现显然出乎二人意料。

    金溪云立即站了起来,“夫人,有没有事?”

    顾平章看着她,好整以暇地坐着,声音不紧不慢,有股嘲讽劲儿:“这是在做什么?”

    陶姜忙爬起来,冲金溪云笑:“我没事,没事!我瞧这屏风别致,就站那看屏风呢,谁料它倒了,吓我一跳!”

    “顾平章,你为何在这里?府上那些人都打发走啦?”

    她一边说,一边坐金溪云对面,冲他一笑:“金大人。”

    金溪云如今在大理寺任职,担任大理寺右寺丞一职,是大理寺卿的左膀右臂。

    金溪云拱手:“顾夫人。”

    陶姜看了碍眼的顾平章一眼。

    顾平章:“酒楼迎八方客,我在这里,与你在这里,原因是一样的。”

    陶姜感觉他话里夹枪带棒,她有些生气。

    但一看到对面的金溪云,压下了情绪。

    “我刚才听见你们谈及我的名字。”

    金溪云张口,清隽的脸上有些惭愧:“抱歉,寸心失礼,不该议论夫人。”

    顾平章慢悠悠啜茶。

    “说我什么呢?”

    “没什么。”顾平章按下不提。

    他不高兴。

    金溪云看他二人似是有话要说,起身告辞:“顾大人,夫人,寸心告辞。”

    陶姜挥手:“再见!”

    门沉闷地关上,隔壁谈论吴国公府那帮人开始谈论顾平章。

    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你喝酒了?”

    “才一斛。”

    顾剑到门外守着。

    陶姜给自己倒了一碗茶,一口气饮尽。

    “顾魏陶姜,父母之姓而来?”顾平章慢悠悠说着,视线落在陶姜脸上。

    陶姜去拿茶壶,顾平章摁住她,淡淡道:“你娘,姓吴,并非姜。”

    陶姜以为他们说什么,原来是这个。

    “金大人跟你说了这个?我骗他的。”

    “陶姜。”顾平章如今位高权重,陶姜见过那些官员对他毕恭毕敬,很敬畏他。

    但这人没发过火,不冷不热的,陶姜就并不很怕他。

    她这人,说实话有点不见棺材不落泪。

    “干嘛?”她咬着桃花糕抬头。她就不承认。

    顾平章气息有点冷。

    陶姜还有话跟金溪云说呢,被他打断了。下次不知何时能碰见。

    最近在外碰上顾平章的频率未免太高了。

    她哪有机会跟金溪云培养感情嘛。

    五年前听到金溪云要考科举,她还道书中没有这个人。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此人字寸心,金溪云便是金寸心。

    书里,他才是那一年的状元,比顾平章早了好几年。

    后来顾平章病死,大业国破,百官出逃,是他以文弱书生之躯,带领城民,坚守汴京三月不降,最终弹尽粮绝,被蛮人万箭穿心,死在城门楼上。

    死后枭首悬挂城门。

    连一具全尸都没有。

    看书的时候,顾平章和金寸心死时,她哭得稀里哗啦的。

    顾平章要说什么,话还未出口,门外响起敲门声。

    轻轻地敲。

    “顾大人,小女庭湘,有事拜见。”

    陶姜挑眉,哟。

    顾平章视线在她兴奋的表情上掠过,脸色变冷。

    陶姜做了个鬼脸。

    “请进。”她道。

    自吴国公府下狱以来,顾平章与孟庭湘经常遇到。

    外边都有传言了。

    前年陶姜随顾平章出席宫里的中秋宴后,顾夫人美貌的消息便长了翅膀飞遍了全城。

    她的容貌被传得神乎其神,说是泗水神女,堪比西施。

    提起顾夫人,大家便想起了她的美貌,每日有许多人偷偷等在顾府附近,就为了看一眼顾夫人到底有多美。

    当然,都被顾平章派人抓起来了。

    孟庭湘乃是京城第一美女,才貌双全,众人常见她与顾平章说话,一来二去便有了传言。

    与孟庭湘比起来,陶姜出身乡土,除了美貌,实在无法与孟小娘子相比。

    如今很多传言,都在猜顾大人什么时候娶孟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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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平章是太子和太孙的老师,皇帝的股肱之臣,这样的女子才能匹配他的身份。

    陶姜在心里暗骂顾平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就能跟孟庭湘说话,她想找金溪云说两句还要被顾剑盯着。

    顾剑也是个小兔崽子,白瞎了她那么多糖醋排骨。

    孟庭湘穿着湘妃色衣衫,外披大氅,毛领雪白,衬得她明艳端庄。

    她看见陶姜,视线微微一顿,继而上前:“顾大人。顾夫人。”

    陶姜实在喜欢她的声音,真婉转到了骨子里。

    是那种,一听,便让人骨头发软的声音。

    “顾大人,方才庭湘进门,恰好看见大人上楼,正好这几日有一处学问不解,大着胆子前来讨教,不知大人与夫人在此,多有打扰,还请大人和夫人原谅小女无状。”说着,屈膝行了一礼。

    “没事没事。”陶姜挥手。

    这声音,哇!她眼睛都亮了。

    多说,她爱听。

    顾平章平日里待遇也太好了吧,她都要嫉妒了。

    顾平章视线从她激动的小脸上掠过,冷漠:“讲。”

    丫头替孟庭湘解了大氅,她坐到陶姜身边,轻声道:“《孟子》中有一则话,是这样的……”

    陶姜支着耳朵,晕陶陶听着。

    这两个聪明人打机锋,话里九拐十八弯。

    陶姜听来听去,什么也没听明白。

    最后孟庭湘咬了咬嘴唇,明艳的脸上笑容有几分勉强。

    陶姜仔细看着这张脸,才发现并没有自己以为的完美。

    或者说,她没有以前完美。

    以前的孟庭湘,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无一处不完美。

    现在,陶姜发现她额头有细汗,鬓角头发也有些乱了。

    她脚上天青色鞋履,也与这一身湘妃色不搭配,根本不符合她往日作风。

    应当是着急跑来的?

    除此,她想不到其他原因。

    难道是着急见顾平章?

    陶姜眼神复杂,看来对顾平章情根深种了,这么急着见他。

    她再回头看顾平章,这人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情绪。

    按道理,两人接触了这么久,他不可能完全没有感情吧。不然也不会每次都跟孟庭湘说话。

    像现在,孟庭湘很快恢复笑脸,明艳大方地告辞,看不出一点儿失望。

    “她刚才求你什么了?你为何不答应?”

    “你如何知道她求我?”

    “我又不是傻子!她这样骄傲端庄的姑娘,何时那样说过话?还不是求你?”

    顾平章:“我为何要答应?”

    陶姜:“……”

    她眼神复杂。

    “你这样子,是讨不到心上人的哟。”

    顾平章浑身气息冷下来,看着她:“我,心上人?谁?”

    陶姜被他身上冷气笼罩,感觉触了逆鳞一般。

    她有些生气,得,心上人说不得呗,白眼狼,可恶。

    她气呼呼扭头:“谁知道!”

    她跑出去,撞到顾剑,瞪他一眼,都是白眼狼!

    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你跟你的女主发展感情,我也要给自己找心上人去。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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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入京了!”

    自南熏门至宣德楼, 百里长街,人山人海。

    御街两边店铺,但凡有二层三层的, 座无虚席,楼上窗户里全挤满了人。

    陶姜坐在遇仙酒楼三楼,这里正对御街, 视野开阔, 一览无余。

    御街两边摆满了黑漆木栅子, 阻拦行人。

    五万禁军出动, 他们身穿黑甲, 手持长矛, 若遇到闹事者直接抓走。

    街道两边屋檐上尚还残留未化尽的雪,乌鸦在枯木上盘旋, 天灰沉沉的。

    冷风呼啸, 行人揣着手,缩了缩脖子。

    人群伫立鹄望, 齐齐看向长街尽头。

    就在大家快要冻僵的时候,

    “啪!”

    “啪!”

    “啪!”

    三道鞭声, 如平地惊雷,在耳边炸开。

    安静的人群仿佛即将沸腾的水,开始呼啸。

    低低的絮语愈来愈激烈, 直到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 黑压压的军队自长街尽头涌现, 石破天惊, 人群沸腾了!

    “圣上万岁!”

    “圣上万岁!”

    “圣上万岁!”

    御街两边的百姓如潮水般拜倒, 山呼万岁,地动山摇, 地上灰尘都溅起三分!

    陶姜坐在窗边,被这阵势惊到。

    马蹄声震耳欲聋。

    很快,一匹披着银甲的黑马如箭矢穿云而来!

    马上之人,身穿黑甲,高大威武,纵马疾驰,铁甲破风,烈烈呼啸。

    此人哈哈大笑,络腮胡,红脸,声如洪钟。

    这便是圣人宋彧。

    黑压压的军中有一抹银色,格外显眼。

    那身披银甲、骑着白马的将领自黑压压的军中驱出,道:“陛下!”

    皇帝看着匍匐拜倒的百姓们,满目豪情:“不愧是我大业子民!平身!”

    “谢陛下!”数万人同时呐喊,喊声可震天地。

    百姓起身,人如涨潮白浪,一层层起伏,蔓延数百里,“万岁”的呼声此起彼伏。

    陶姜视线在那银甲将领脸上一顿,立即站起身,紧紧盯着。

    那人似乎察觉,回头扫了一眼。

    顾剑眼睛一眯,握紧手中竹棍。

    “顾平章!”陶姜扯他袖子,“那小将——”

    顾平章视线也在那人身上:“嗯。”

    那是顾薇啊!

    跑去边关七八年,她回来了!

    他们都知道皇帝身边有一得力将领,此人身骑白马,一身银甲,力能扛鼎,战场上所向披靡,曾在蛮族包围中七进七出,立下战功无数。

    这便是先帝封的宁远将军。

    顾平章派人去边关,跟着顾薇,她总是不愿回来。家里人每年都惦记着,婶娘每年年节都送东西去。

    婶娘热泪盈眶,挤到窗前死死盯着。

    她长高了,英姿飒爽,目光坚毅,看不出一点儿小姑娘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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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婶娘抓着窗框,哽咽:“薇姐儿——”

    *

    此次蛮族称臣纳贡,皇帝龙心大悦,命百官携家眷出席,在集英殿大宴群臣。

    陶姜作为顾平章夫人,自然出席。

    衷哥儿过了年便十三岁了,一读书便浑身哪哪都不舒服,这两年给皇太孙当伴读,书没读多少,玩倒是花样繁多,将皇太孙哄得团团转。

    顾平章没少罚他。

    这小子见了哥哥绕着走。

    白日进宫,这时候还没有回来,打发了人去,皇太子宫里回消息说太孙离不得衷哥儿,太子妃会安排好,叫他们放心便是。

    陶姜也不知道太子妃是真心喜欢顾衷,还是为了拉拢顾平章。

    时辰差不多,他们打扮好,要出发了。

    顾平章穿裶绫袍,镶黑边,戴头冠,身姿颀长。

    他从内室出来的时候,陶姜正穿着沉重的礼服咬牙皱眉。

    她扶着头上花冠,苦着脸:“好重!”

    顾平章伸手,替她正了正花冠,见陶姜垂着脑袋,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拔了簪子,将花冠取了下来。

    “大人!”后头的丫鬟婆子惊了。

    陶姜立即抬头,转了转脖子:“取下来做什么?快戴上吧,上次也忍过去了。”

    话是这样说,一想到宴会上要顶着这二斤重的东西坐一晚上,简直是酷刑。

    还有身上这件大礼服,七八层,华丽厚重,端庄大气,全是用金线和珍珠装饰的。

    足有十斤重。

    “无事,到宫门外再戴上便是。”

    说着,伸出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他垂眸看陶姜。

    太阳掉下山,光线暗了一瞬。

    烛火中,青年龙章凤姿,一双凤眼贵气逼人,气度内敛,比起前几年,越发吸引人了。

    陶姜看了一眼,不敢多看,乖乖将手放他手上。

    这身衣服,走着多累,顾平章肯承担,她求之不得。

    他们一出来,门外等候的丫鬟婆子皆睁大眼睛,满脸惊叹。

    “夫人好美!”

    赞叹此起彼伏。

    也有那看着顾平章的脸发呆的。

    不过顾大人视线都在夫人身上,别人的,他从来看不见。

    人群后面不乏失落不甘的神色。

    顾平章走在前面,陶姜落后半步,忍不住偷偷瞥了几眼。

    她捂着心口,扑通扑通直跳。

    察觉她落后,顾平章放慢脚步,低声问:“重?”

    陶姜耳朵有点红,心虚的,胡乱点头:“嗯嗯,重死了。”

    不管什么时候,顾平章这张脸在她这儿的杀伤力都是巨大的。

    到了马车前,陶姜提了几次脚,险些栽倒,顾剑瞧她的样子,刚准备伸手将她拎上去,另一只手先于她,抓着陶姜肩膀,将她放到了马车上。

    陶姜还在懵逼,回头看,是顾平章,她挠挠头:“多谢多谢!”

    顾平章上车,马车很快行驶起来。

    另跟了一辆马车,带着梳头嬷嬷和两个小丫鬟,快到宫门,顾平章下车等,她们替陶姜将头发绾好,戴上花冠。

    “小娘子真美!”丫鬟嬷嬷看着她的脸,真心赞美。

    美人他们也见过,但他们家小娘子这张脸,美得脱俗,美得让人沉醉。

    世间所有富贵堆在她身上都不显俗。

    大礼服虽厚重,却极端庄华丽。

    红色蟒袍,金色花冠,她的皮肤雪白,墨发乌黑,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真真仿佛仙女下凡。

    陶姜不知她们所想,她伸出素手掀开车帘,顾平章抬头,视线一顿。

    附近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陶姜循声望去,周围都是各官员及其家眷,他们掀着车帘,正望向她。

    这会太阳刚落,晚霞残留一片橘红,晕染天边。

    落在车沿站着的女子身上,仿佛身披晚霞,踏着流云,乘青鸾而来,欲乘风而去,飘飘欲仙,不似凡人。

    更远处似乎还有小儿惊呼:“仙子!”

    喧哗声更甚,陶姜听见很多人的声音,“顾夫人”三个字被反复提起。

    顾平章看向四周,那些热切地盯着陶姜的人,与他视线对上,浑身一寒,忙放下帘子,缩回脑袋。

    不一会儿,喧嚣如风过无痕,四下一片寂静。

    顾平章伸手,看向陶姜,声音平静:“下来。”

    陶姜抓着他的手,脚刚踏上台阶,身体陡地腾空,一只有力的手揽着她的腰,厚重的裙摆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线,仿佛一朵花开。

    她慌乱之中环住顾平章脖子,及至落地,还没反应过来。

    “还不放?”顾平章声音里有笑意。

    陶姜立即松手,脸色涨红,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跟他吵,只能瞪他。

    顾平章牵着她的手入宫门。

    所有官员退后,为他们让出路来。

    宫门口,又遇到了上次那个小侍卫。

    “顾大人!顾夫人!”

    陶姜看他可爱,冲他笑了一下。

    小侍卫脸色轰地变红,仿佛烫熟的虾子,从头红到尾。

    他呆呆地站着,顾大人视线扫过,他浑身一冷,脸色发白,忙低下头。

    宫里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见了他们都行礼问好。

    待到他们走远,低头交耳:“顾夫人更美了!”

    “顾大人气度非凡!”

    “神仙眷侣。”

    他们进了第二道宫门,穿过宣祐门,向西走,便到了集英殿。

    集英殿前面已经搭好了彩楼。

    天色渐暗,彩楼上挂满琉璃灯笼,彩带飞舞,煞是好看。

    顾平章携着她出现,喧嚣的谈论声静了一瞬。

    无数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热切的,嫉妒的,冷漠的,疯狂的……

    陶姜能感受到女眷对顾平章的热切,火辣辣的视线,滚烫灼热。

    她不由抬头看了眼顾平章。

    这人不紧不慢向大殿里走去,别人的视线,他好像完全没有察觉。

    只是抓着她的手,任她怎么挣,都没松开。

    “老实一些。”

    女眷们看她的视线快要将她点燃。

    察觉她落后,顾平章停下,向她看来:“怎么?”

    陶姜想摇头,想起来花冠重量,立即道:“没事。”

    他也看了眼花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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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看。”

    陶姜:“……”

    这是顾平章能说出来的话?

    她嘴角一个劲扬起:“哼,用得着你说。”

    顾平章笑了一声。

    两边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陶姜看过去,才发现是一些小娘子对着顾平章笑容的惊呼。

    瞧瞧,顾平章平日是多吝啬笑容啊!

    她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

    顾平章又看她。

    两边的视线更灼热了。

    “快走。”她推了推。

    彩楼外面坐的是官级较低的人员。

    集英殿两廊坐着六部、寺、局正副长官以及外国使臣的随从。

    大殿里面坐皇亲国戚,使臣,——如这次蛮族的投降使臣二王子那木。

    另外还有翰林学士等禁从,内阁官员,观察使以上的大员。

    集英殿宴会的凳子都是红面青墩子和黑漆小矮凳,坐着一点也不舒服。

    陶姜百无聊赖坐下,每人面前都有一个小盘子,盛着各色饼食,旁边摆有时令瓜果,另外还有装着葱,酒,蒜,醋的小碟子。

    她抬头,座上很多人视线都朝她和顾平章看来,陶姜熄灭了偷吃的想法,老实坐着。

    官员到齐,很快,皇帝来了。

    百官向皇帝谢座,人群潮水般起落。

    一开始,大殿内外肃穆无声,突然,空中响起百禽鸣叫,盘旋婉转,宛若鸾凤盘旋。

    宴会开始了!

    殿外乐工足有五百余人。

    他们穿紫色、绯色、绿色衣衫,腰系五色彩带,坐在彩楼下。

    最前面抱琵琶者五六十,跪坐在箜篌旁者五六十,再后面是大鼓,羯鼓,箫、笙、埙、篪、觱篥、龙笛等,两侧另有仗鼓两百面。

    从大殿台阶直到乐棚,两列穿五彩衣衫者排成两列,如两条彩龙。

    乐声齐响,音乐庄严平缓,皇帝举盏,敬第一盏御酒。

    萧笙伴着笛声,歌者开始唱吟。

    顾平章携陶姜向皇帝敬酒,乐工开始演奏倾杯曲。

    顾平章敬完,百官敬酒,舞者开始跳舞。

    先是群舞,穿着红色衫裙的教坊司舞者身段柔软,舞姿曼妙,一曲终了,只留下一个舞者独舞。

    很快,皇帝敬第二盏、第三盏酒。每一次,都有一套乐队歌舞表演。

    至第三盏酒时,坊市两厢表演百戏,如跳索、倒立、踢瓶、筋斗等等。

    陶姜看得目不转睛。

    最有意思的是敬第五盏和第七盏御酒时的表演。

    敬第五盏御酒时,三百名十来岁的小童手拿花枝,身穿绿色、紫色、绯色花衫,边跳边唱,非常可爱。

    结束时还有教坊使、教坊副使表演教坊杂剧。

    敬完第五盏酒,皇帝便下去休息了,百官也退出大殿,在殿前帐幕中休息。

    陶姜出去后与顾平章分开,随女眷走。

    她基本不出现在京城各大宴会,大家若有似无打量她,陶姜只装作不知道。

    皇后、太子妃坐在上首,皇后抱着太孙宋盈,小孩正在抽泣。

    太子妃招手让陶姜上前。

    “顾夫人,坐本宫下首吧。”

    陶姜只得上前行礼参拜。

    说来也奇怪,她坐下后,太孙便扭头盯着她看,也不哭了。

    陶姜瞧这小孩怪可爱漂亮,忍不住笑了笑。

    她一笑,太孙也笑了。

    太子妃惊道:“瞧,我们太孙也知道顾夫人好看,你一来,他便不闹了。”

    余下众人立即附和。

    陶姜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太子妃谬赞。”

    这么多人夸她,很多还不一定诚心,陶姜心里美滋滋,但总得来说怪不自在的。

    幸好,前面很快有人通知休息结束了。

    皇帝敬第六盏御酒时左右军表演蹴鞠。赢的那队得赏,输的,领头受一鞭。

    敬第七盏御酒时,头戴花冠、梳着飞仙髻、身穿销金锦绣服饰的漂亮女童阵列入场。

    女童亦三百人,她们由京城教坊司有名的舞者领着,手拿花枝,踮着脚尖,跳《采莲》舞。

    大殿前开满了莲花,和着她们的舞蹈,美不胜收。

    陶姜脖子都伸长了。

    每敬一盏御酒,便会上一轮新的菜肴,皇帝敬了九盏御酒,菜肴轮换九次,从一开始的胡饼,到炊羊、炙金肠、假鳖鱼、蜜浮酥捺花、索粉、双下驼峰角子……陶姜吃得是肚皮溜圆,心满意足。

    蛮人更是被大业的繁华景象震住。

    皇帝震慑四方,展露大业国威的目的达到了。

    宫宴结束已是三更天,陶姜脖子僵痛,困得只想打瞌睡。

    宫人在前头提灯引路,陶姜几乎趴在顾平章身上。

    蓦地,她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抬头张望。

    很快,瞧见了站在西华门灯影中的金溪云。

    她来了精神,从顾平章胳膊上站起来,理了理衣摆,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走向前。

    甚至步伐稍快,将顾平章落在后面半步。

    看见她,金溪云立即拱手:

    “夫人。”

    陶姜冲他笑:“金大人怎么在这儿站着?”

    金溪云一怔:“不胜酒力,在下稍后便走。”

    他说着,向陶姜身后拱手:“顾大人。”

    “嗯。”顾平章冷漠,抓着陶姜,几乎将她拖走了。

    陶姜咬牙,只能回头冲金溪云一笑,使劲挥手:“金大人再见!”

    “顾平章!”

    马车上,陶姜双手抱臂,盯着他。

    顾平章也看着她,浑身冷气。

    他揉了揉眉宇:“陶姜。”

    他的嗓音低沉,今日喝了很多酒,白皙的耳廓泛起红晕,脖子上也泛了红。

    陶姜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

    她火气散了些,有些担忧地凑近:“你喝醉了?”

    一上车,她便拆了花冠。

    此时满头乌发披散下来,雪白的脸精致小巧,眼睛里含着担忧,甜甜的气息喷洒在脸上。

    顾平章盯着她,呼吸渐重,蓦地,身体倒下来,砸在陶姜身上,完完全全将她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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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平章!”陶姜给压了个结结实实, 鼻子都被砸疼了。

    她喘不上气来,眼睛发红,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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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起开!”她伸手, 去推他胸膛。这一推,她才发现顾平章的肩膀不知何时,已经这样精壮了。

    平日里冷淡出尘, 身板这么硬。

    她使出吃奶的劲, 才将脑袋钻出来。

    顾平章猛地收手, 将人圈住。

    “哎?”陶姜给他狠狠圈在怀里, 满鼻子清冷气息。

    一只冰凉的手伸来, 摸了摸她眼角, 嗓音嘶哑:“哭了?”

    “谁哭了!你砸到我鼻子了!”

    陶姜左右挣扎,这人一个文人, 手臂这么硬!简直跟铁箍一样。

    “别动。”顾平章抿唇。

    陶姜抬头瞪他。

    顾平章盯着她的脸, 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喝醉了就乖乖躺下,别作妖。”陶姜举了举拳头, 以示威胁。

    “好。”

    “哎?”陶姜睁大眼睛,这么乖?

    却见这人缓缓低下头, 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陶姜听到了他的呼吸,鼻端弥漫着淡淡酒香, 离得太近, 彼此呼吸相闻, 热气拂在脸上, 氤氲了眼前。

    她心跳扑通扑通, 呼吸加快,空气热了许多, 浑身都冒了汗,脸上发烫,她有些晕乎乎的,似乎宴上喝的那许多酒,此时才有了醉意。

    “顾,顾平章?”她听见自己疑惑的声音,她的声音是这样的吗?怎么跟孟庭湘似的,这么……软,这么……媚。

    脸上烫得发疼,她忍不住伸手去摸。

    却触到了顾平章硬挺的鼻子。

    她触电似的拿开,猛地一推这人胸膛。

    却被他抓住手,得寸进尺般凑近,看着她的眼睛。

    车里挂着四盏羊角灯,随着颠簸晃动。

    顾平章的脸映着昏黄的灯,每一处都似精雕玉琢。

    陶姜看进那双琥珀色眼睛里,被那漂亮晶莹的眸子深深吸引。

    此时,那双眸子里满是认真和执着。

    陶姜脸快要烧起来了。

    “你——”

    顾平章突然低头,彼此间连唯一的空隙也没有了。

    他的鼻子贴在陶姜脸上,带着一丝冰凉,缓解了她脸上滚烫的温度,让人贪恋,想要更多。

    顾平章喝醉了是这样的?

    陶姜晕陶陶地想着。

    顾平章的手越收越紧,呼吸声也变重了。

    蓦地,他松开手。

    陶姜抬头,见他脸上平静,眼睛看向窗外,侧脸冷漠。

    车帘掀开,冷风吹进来,陶姜打了个哆嗦,身上热意霎时散去,只余汗水黏腻。被冷风一吹,贴着衣衫,一下子冰凉,让人浑身难受。

    “放下来,冷。”陶姜嘴唇发抖。

    顾平章放下帘子,脱了大氅,将她揽过来,替她披上。

    “抱歉。”他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陶姜脑子混沌,麻木道:“我也喝醉了,扯平。”

    马车里安静下来,车轮滚过青石板,马蹄“哒”“哒”“哒”跑过,伴着鞭子“啪”“啪”的声音。

    蓦地,马车猛地一晃,陶姜整个人向另一边滚去,险些一头撞在马车壁上。

    她猛地清醒,一双有力的手攥着她肩膀,将她转了个身。

    紧接着,她被揽进了一个怀抱。

    满鼻子清冷气息。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偷偷抓紧了顾平章衣袖。

    “别怕。”顾平章用很轻的声音说话,仿佛怕吓着她。

    她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拍。

    “何事?”他问外头,声音冷漠,无端令人觉得他生气了。

    顾剑没有说话。

    陶姜听见了拔剑的声音。

    顾平章一动,外头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魏顾拜见顾大人!”

    陶姜立即抬头,对上顾平章幽深的眸子。

    是顾薇!

    她当即推开顾平章,从马车里钻出去。

    铁甲冰寒,冷夜凝霜。

    顾薇一身银甲,骑在白马上,与顾剑对峙,剑拔弩张。

    听见声音,她向陶姜看来:“顾夫人。果然是个大美人。”

    陶姜扑哧笑了。

    她伸出素白的手,蹲在车沿上,捏着她的下巴打量:“小将军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遑多让。”

    眼前的小将皮肤黝黑,眉眼漂亮,身子骨结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若是男子,当真是个好看的小将军。

    今日宴会上,魏将军作为皇帝跟前的红人,赐座太子下首,与吴王同座。

    太子与吴王皆对她客气至极,颇有拉拢之意。

    席间小娘子也不时偷偷看他,看他年轻英俊,潇洒倜傥,被他视线扫过,无不红了脸。

    她比陶姜高出一个头还多,得有一米七五以上。任谁也不会怀疑他不是男子,谁也想不到那里去。

    顾剑看着陶姜的动作无语。

    顾平章视线淡淡扫过,顾薇默默放下陶姜的手。

    她张了张口,一声“哥哥”仿佛就在嘴边——

    “天色已晚,将军截顾府马车,是何用意?”

    顾薇敛了神色,抱拳:“末将久闻顾大人才名,这才迫不及待前来一见,打扰了大人,还请见谅。明日我正式登门,赔礼道歉。”

    顾平章颔首,神色冷漠。

    “在下告辞。”

    青年调转马头,深深看了哥哥一眼,“驾——”扬鞭远去了。

    陶姜回头,顾平章一身单衣。

    她立即抓着人回车里,将大氅还给他。

    “薇姐儿,长大了。”她道,“她这身份是个麻烦。”

    如今魏顾得皇帝宠信,看这架势,以后是要统领禁军的。那可是实打实的军权。

    这女子身份得死死捂着,否则就是欺君,全家都要牵连。

    顾平章道:“别怕。”

    “我才没害怕。这事也只有家里人知晓,薇姐儿与小时候差太多,她又改换了名姓,没人能想到那里去。”

    顾薇走了没几年,她在军中升得太快,顾平章仿佛早料到今日,对外说她病死了。

    人人都知道顾家有个病逝的小娘子。

    连衷哥儿都以为姐姐真的病死了,还哭了好久。

    这事只有顾平章,她,顾剑和婶娘知道。

    唯一的隐患就是她和欧阳桐一事。

    欧阳桐应当,认不出来吧?

    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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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有些心虚。

    今日大宴,欧阳桐也在殿内,陶姜瞧见好几次他看向魏将军。

    他如今在刑部任职,比起当初登临金田村顾家那个光风霁月的小少爷,如今的他依旧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子,却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沉郁。

    他与孟庭湘的婚事,果然如书中所写那样,退了。

    去年,欧阳家与孟家突然废除婚约,外人一片哗然。

    京城子弟大都骂欧阳家背信弃义。

    当时欧阳桐正在刑部任职,没少遭人议论。

    孟庭湘这边多是同情。

    退婚对女子声誉有损,欧阳和孟家门当户对,没有人觉得孟家会退婚。

    女子怎么会这样做?那不是自毁前程?

    大家只道怪不得这两人都二十多岁还不成亲,原来欧阳家一直打算退婚。

    可惜了孟小娘子,耽搁了这几年。

    陶姜却知道,婚是孟庭湘要退的。

    她将这件事视为孟庭湘确定对顾平章的心意,欲要坐上顾夫人之位的信号。

    恰好自那以后,孟庭湘常偶遇顾平章。

    今年更甚。

    如今京城里谣言四起,陶姜觉得是时候跟顾平章提离开之事了。

    她是个洒脱的人,不会纠缠。

    就算顾平章长得好看,全在她心坎上,她也不会自讨没趣。

    脑子里蓦地闪过方才车里画面,她抿了抿唇。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不能再拖下去,不然难保有一日她被美色所迷,做出什么后悔的事。

    就算做不成夫妻,亲情总是有的。

    她能感觉到顾平章不讨厌她,有时候还有些纵容。

    这些年总算没白干。

    她日后出去了,左有薇姐儿这个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右有顾平章这个太子老师,完全可以横着走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金溪云,自从掉马之后,便不见她了。

    也对,她还顶着顾夫人的身份,确实不好跟别人谈恋爱。

    金溪云是个正直的人,肯定做不出与朋友之妻来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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