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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改嫁,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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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阔别一年之久的景国,温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去哪里。

    于是她去了金美楼,让店里伙计去傅宅叫人来付账,她身上没银子。

    她一个人坐在雅间里,吃着许久不曾来吃过的美味佳肴,感动的不停扒饭。

    想想其实很后悔,便宜冷阳了,但是看在他给她可调动一支军的份上,就认了。

    温言想着如何给所有人解释,当傅明庭出现,她准备迎接他的扇敲头时,被一把拥住,听到他失态哽咽,

    “回来就好。”

    “先生。”

    “别说话。”

    温言伸出双手回抱住他,心下歉疚,让他担心了。

    傅明庭带她回到温府,苏夫人当即派人去告知温伯候,她抱住温言,眼泪哒哒流,都以为她已经出事回不来了。

    温伯候急匆匆回来,见到温言好生生站在面前,嘴唇驽动,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不等一家人团聚说上几句话,有人来宣温言进宫面圣。

    此时正值三月春,万物复苏,柳条抽芽,城中缀有绿意。

    温言跟随内侍进入皇宫,面上收敛的没有情绪外露。

    傅明庭告知她,在她生死下落不明的半年前,女帝已经下旨宋颜成为沈确的正室,成了新的大驸马。

    女帝也没有撤掉对宴棠舟的追捕,她,被放弃了。

    此时,她突然回来,一路见到她的人,都驻足把视线停留了一会儿。

    女帝推掉国事,和温言在御花园的亭下,坐了一下午,远远望去,不知女帝说了什么,温言出现震惊的神情。

    隔天早晨,温言出现在议政殿的早朝上,看向她的目光几乎要把她射穿,她已经不是大驸马,并没有上早朝的资格。

    但无人出口呵斥,只静待女帝的态度。

    温言站在工部尚书后头,工部的人虽然莫名其妙,但让出了空位给她。

    一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大皇子沈确站在了武官之中,二皇子沈耀站文官之中,三公主沈枝意也即将参加国子监的考核。

    女帝上朝的第一件事,宣布沈确和温言和离,紧接着,宣布第二件事,

    “恭亲王接旨。”

    “臣在。”

    沈棠站出列,众人还在猜测是何事的时候,黄公公又报出另一名字,

    “温言接旨。”

    “臣在。”

    温言再次走出列,与沈棠并排而站,她背后的目光,汇聚变得炙热。

    当黄公公宣布温言嫁给沈衍后,大殿内鸦雀无声,就连沈棠也怔了一会儿,而温言神色平常,

    “今日起,世子妃同样担任驸马一职,众卿家有无异议。”

    女帝的目光冷的让人不敢看,百官安静无异议,全体通过。

    温言从户部到工部,依旧是从二品的大员,工部侍郎,女帝对温言的器重可见一斑。

    工部尚书的脸,有些发白,怎么到他这里来了尊大佛。

    看向温言的目光,多数是复杂忌惮,沈衍人在东北的消息,已经瞒不住透露了出来。

    下了朝,温言和沈棠走在一起,说好等下了差一起去宗人府,把这事告知萧羽蓁,这婚,要怎么办。

    “先说好,我可不抱大公鸡成亲。”

    “进了本王的家门,由不得你。”

    “怕死了,我要去找萧将军告状。”

    “你几岁了,还告状。”

    “有用就行。”

    两人走到承天门分开,之前温言是直线走到承天门街就能到户部,今日开始得多走路到含光门街。

    不管认识温言或者不认识,见她一身紫衣官服,下级官员全部向她行礼。

    温言点头示意经过他们,目光直视着前方。

    昨晚傅明庭给她分析这道旨意,对她来说利有很多,不仅保留了官位,而且相公不回来,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退一万步说,就是以后沈衍反了,还有沈棠兜着,女帝对她是都考虑照顾到了。

    温言被傅明庭说通后,那被放弃的受伤心重新复活了,大殿上接旨的时候面容带笑。

    工部,有四司,分别是工部司,屯田,虞部,水部司。

    其下还有附属四监,少府监,将作监,军器监,都水监。

    工部的水要比户部更深,它涉及到了全国各地的地方官员,以及方方面面的工造。

    只一个水部司,掌管河流,水渠,堤防,渡桥,舟船漕运等就能牵扯出许许多多的事,更别说屯田了。

    工部,实权部门中的实权。

    温言有恭亲王撑腰,也很难对她架空,女帝这一招,让其他人都没想到,回去后都眉锁不欢颜。

    六部侍郎的位置,是专门为驸马空置的,全凭女帝心意。

    那宋颜,去了吏部,居周浔之之下。

    温言,从南巡到燕国,已经历练了出来,去工部成为女帝的眼线,工部一时间都如临大敌。

    当差第一天,温言把人都散了,没兴趣听一大堆的公事汇报,等吃完了早膳,她就出去溜达了。

    关注她的人,看到她第一天就如此闲散作风,都有些猜不准她。

    温言去了镇府司,司衣卫们见到她,泡茶招待。

    她给他们说自己现在在工部,以后大家会常打交道,有事记得先打个招呼。

    司衣卫们头是点了,但到时候还得看具体情况。

    温言和他们要工部已经犯事和被怀疑在调查的人员名单,她要先摸摸工部的水。

    司衣卫们有些为难,苏沉正巧在,于是有人去通报,温言喝口茶的功夫就得到了回复,不给看。

    温言挥开司衣卫们,自己去了苏沉的办公间。

    司衣卫们都躲在门口想偷听,被苏沉拉开门训了一顿,才全部散掉离开。

    温言和苏沉耗着,不给看她就不走,苏沉随便她,自己处理着公务。

    温言坐着无聊,晨困的打哈欠,手撑在茶几上歪头睡着了。

    苏沉抬起头看一眼,又接着做自己的事,放晾着她。

    想白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日镇府司送来的午膳,所有人都加了一块大碗肉,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咬起来口感好极了。

    这种好待遇,自然是温驸马带来的。

    温言见苏沉和他下属都吃了她的肉,还不给看,

    “表哥,我不拿走,就在这里看,行不行啊。”

    苏沉假装没听见。

    “表哥,以后你们这里的午膳,我包了。”

    见苏沉还是不吭声,温言再加,

    “夜宵,也包了。”

    “我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呀,还有什么条件”

    温言第一天去工部当差,在镇府司坐了大半天,当天就传开了。

    温言和苏沉是表亲的事,才被恍然想起,这可不妙了,镇府司有不报就查的权利。

    从宗人府那里被萧羽蓁嫌弃了一通后出来,温言去了苏宅,挨了一顿床第欢后,才拿到工部的名单册翻看。

    这一次,她没被赶出去,允许留在房内看完再走。

    过去五年的所有犯事人员,人和名字温言回忆的辛苦,她舔着脸来到苏沉身边,

    “表哥,他是谁,你跟我说说呗。”

    沐浴后散着发的苏沉,正在练字,瞧见温言那讨好的神情,眼皮一垂,鼻子哼出声。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的,温言放下手中东西,来到他背后,伸手给他捏肩捶背,

    “表哥,力度合适吗,要不要再重些。”

    苏沉放下笔,把散发撩到肩前,接受她的伺候。

    温言照顾人起来可就周到了,肩膀捏捶完,再按揉头部,足足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温言手都酸了,苏沉才只说了三个人的情况。

    温言气得拍他,白伺候了。

    苏沉一副爱听不听样,温言在背后双手勾紧他脖子,

    “你说不说!“

    “不是已经说了。”

    “不够!”

    “那你过几日再来吧,今日我乏了。”

    “你个坏家伙,快说快说。”

    温言勾着他脖子摇,再等几日,她哪里等得住,今日可是已经有各种请示放到她桌上了。

    苏沉坐着闭上了眼,手按在温言的后脑,感觉到她偷懒就用力按,蹲着在伺候他的温言,心想她以后要全讨回来。

    隔天,温言被苏沉从暖被窝里揪出来,手掌打湿在她脸山抹,让她一下子清醒了,

    “你怎么这么粗鲁,我这是脸,不是抹布。”

    “快点,不然不送你了。”

    “你的性格真恶劣。”

    “慢吞吞,早膳别吃了。”

    “你先去吧,我一向带着走,等下了朝再吃。”

    “臭毛病。”

    “以后我不给你舒服了。”

    “那你可别缠着我要摸。”

    温言的手,特别喜欢摸苏沉。

    相互威胁的人,加快了仪容速度。

    玉尘在门外听得面红耳赤,这两人,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话。

    等苏沉吃完早膳,温言也穿戴妥当,喝了口水拿走食盒,跟着苏沉走。

    两人共乘一骑,苏沉把温言放在朱雀门就走了,他不需要参与早朝浪费时间。

    苏沉出来早,温言都没看到有其他同僚,只有守门侍卫。

    难得这么早,温言一边走一边欣赏早晨的天空,带深的蔚蓝,有丝丝朝霞。

    心情变得特别好,步伐也轻快,四周空无一人,她开始倒着走路,嘴里唱着首歌。

    寂静的四周,有嘹亮的歌声在回荡,温言在宽阔的宫门街上,肆意的挥洒快乐,她自由啦。

    她在这边自由欢歌,一列“哒哒哒”的马蹄声从背后响起,温言改吹口哨转过身,沈确冷肃着脸骑马与她交错而过,一个眼神也无。

    温言耸耸肩,继续吹哨往前走。

    相互背对的距离,随着不同方向前进在拉大。

    其实,并没有谁关心她这失踪的一年经历了什么,只除了她的家人和傅明庭。

    她苦思的解释说法,没有什么用武地,关心她的人也不忍多问怕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就是苏沉,也并未多问,只让她以后多加小心。

    回来前,冷阳就和她说没什么人会问,不用花心思多解释,温言不信,不信她这么无关紧要。

    可事实就是如此,没了她,除了家人伤心,没有什么变化。

    温言认清了自己,不再因为女帝对她的看重而飘飘然,她并不特别,也没有很重要。

    她是可以被取代和被遗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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