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降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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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越灵雨不知怎的，莫名松开一口气
他后面果然还有但是。mwangzaishuwu
可但是过后，又只剩长久的沉默
导致她的心再度飘升，对他的难以启齿感到吃惊
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戴鸿深？
越灵雨没敢问出口，但大概率是后者，爸爸才不会忌惮她。
直到得到特赦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
这还是越尧第一次收回对自己的命令
多少助长了些她的胆子。
“爸爸~您是有话想嘱咐我吗？”
越尧看起来不像生气，保持沉默的时候，眼睛里连平日最常出现的尖锐神色，也被一并隐去了，仿佛拢了层白雾，其下埋掩的思绪万千，偏她读不懂一二。
“不是什么要紧的，灵雨，你还年轻，多谈谈恋爱是好的，实践总是出真知，所以不急于定下来。”
他又恢复了慈爱，对自己的女儿进行叮嘱，并且试图传授些经验教训。
可惜越灵雨下意识排斥他的经验
那太惊世骇俗，她无福消受。
等等！
不急于定下来？
什么意思？
他给自己安排相亲的目的不就是让她嫁人吗？
难道真只是谈恋爱？
“爸爸您不希望我和戴鸿深结婚吗？”
这次他回答得倒相当爽快。
“你和他年纪差距太大，生活经历也相去甚远，不合适的。”
并且笃定。
“但我的女儿如此美丽优秀，他一定会很喜欢你。”
话锋一转。
“你也只是太过善良，被救命之恩冲昏了头，才会觉得非他不可。”
再转。
三言两语，便预测概括了她和戴鸿深的前世今生。
赤裸裸、血淋淋。
“去试试吧有我在这里，没人可以让你受委屈，生活还是需要亲身去感悟才有意义的。”
“您不急着让我结婚吗？我这个年纪”
“不要管别人几岁结婚几岁生孩子，灵雨，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我的女儿，永远只有别人朝你看齐的份，你不需要参考他们失败的人生。”
rosalind不会失败。
她忽然想到这话他从前也说过好多遍
小时候还以为他在提醒自己只是被收养来的，这名字只是借给她，所以她不能丟这个名字的脸。
越长大越发现好像不是这样，因为爸爸比任何人，甚至于她自己，都相信她是他的亲生孩子。
如果用一出戏剧来比拟
那越尧几乎算走火入魔级别的演技
“婚姻是很重要的事情，爸爸不希望你之后后悔，所以你可以多看看，多挑挑。”
意思就是，她和戴鸿深希望不大，所以没必要把眼光全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那戴子御那边”
越灵雨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不会让她游走在这对叔侄之间吧
“你要是喜欢他，就和他也接触着，要是真的特别讨厌，就算了。”
不是命令。
而是对她来说比命令更恐怖的选择。
但还没轮到她做选择
“你应该不会特别讨厌他吧，毕竟昨天你还和我夸过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越尧和她说了好多关于戴子御的事，快把他形容成一株天山雪莲，显然更中意他。
越灵雨面上听得认真，频频点头，实际半句没入脑，神思早飘向九霄云外
天山雪莲又怎么样？
她都有她的彼岸花了
她一会就要去找他。
“你自己斟酌应对，要是谁对你出言不逊或显露半分不尊重，立刻回来告诉我，不许自己忍。”
“好的爸爸，那我先离开了。”
她一个人下楼，刚走到阶梯中央，就听见客厅里妈妈和小姨在争论
应该说还在争论
横竖还是她刚进门时的那个问题——到底该不该和戴鸿深发展关系？
清晰的一句
“他都三十六啦~我才四十岁，他就比我小四岁，你能想象他叫我小姨的场景吗？反正我不敢想！”
越灵雨忍不住想笑，她从前还没注意到这个
现在想来还真是
沙发旁的落地窗明亮，阳光投射进来，没有阻隔，全打在她们脸上，刚走近便觉得暖。
她想再留一会
但那样会赶不上午饭时间
“妈妈，小姨，我要走了~”
越灵雨脚步飞快，不给她们拉住她询问的机会，但她眉眼含笑，谈话内容自然是愉快的
那么结果，显而易见。
唐瑾兮简直捶胸顿足，冲动得差点上楼找越尧，自然被唐瑜兮拦住。
斥责她不要命。
紧接着手机又叮咚响，一条接一条的消费信息弹出来，把唐瑾兮定在原地
“这孩子又买什么呢？”
秦幼宜已经和沈确‘恋爱’五天了。
白天忍受他的特殊照顾和朋友调笑，晚上忍受他时时刻刻不挂的视频通话。
她濒临崩溃。
唯一的慰藉就是戴思潼日渐憔悴铁青的脸色。
那昭示她的付出终会有回报。
不管戴子御还是戴鸿深，只要有戴思潼在，她秦幼宜的姐姐在戴家就不可能好过。
姨夫才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她这些天买了一大堆东西准备送给沈确做礼物，企图稳定两人的关系。
至少在姐姐重回她身边之前，他们不能‘分手’。
“幼宜，你想今天晚上去迪士尼还是明天？”
沈确又来了
一下课他就来。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道怨毒的目光，死死钉在她后脑勺
今晚，明天。
“今晚吧。”
秦幼宜努力挤出个亲和的微笑，抱住他的小臂轻蹭，实际只伸出两根手指将将抓住半片衣袖。
当然选今晚不然岂不是要一整天都跟他待在一块？
“嗯，那我先安排好~”
“你需要回家换身衣服吗？我可以陪你，到时候给你拍照片~”
“不用不用，就穿这身好了。”
她可不想浪费时间。
“行，那放学之后我们一起~”
话说完了沈确也不离开，黏在她旁边和同学说笑，秦幼宜只能装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趴在课桌上发呆，顺便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冲戴思潼挑衅地勾勾嘴角。
心情立马变好。
也许她会跟在他们后面去谁知道呢？
越灵雨从别墅离开，直接驱车到了戴鸿深的公司，她今天穿了风衣外套，背包会显得窝囊，所以她只是提在手里，裙子有点短，长筒的皮靴便衬出腿长
边走边往包里塞墨镜，瀑布般的酒红卷发散着香气铺在锁骨、肩膀、后背。
步伐略大，却是直朝前台而去。
依然是上回接待秦幼宜的那位女生。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想找戴鸿深，没有预约，可以帮我打个电话吗？”
她今天心情好，遇到可爱礼貌不势利眼的女孩之后，心情更好，尾音都染上了甜
“好的，您稍等一下。”
于是她耐心等待，以为她会直接领着自己上去。
却没想到那女孩怔愣着挂掉电话，要她再等一会
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多了些探究。
越灵雨好生奇怪
“怎么？他不见我？”
“啊？当然不是，戴总已经亲自下来了。”
哦哦。
这是搞什么啊~
真讨厌。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好看，前台小姐姐几乎呆住
完全是恋爱的氛围啊~
老板恋爱了！
真是惊世奇闻！
不过一分钟，戴鸿深就来了。
一眼就发现她，靠在那里傻笑
大老板的现身，无疑会引起一波小骚动，越灵雨完全感受得到，数不清的视线投来，她罕见得紧张
脸颊渐渐转粉，又染上酡红，阵阵的热意打心眼里升腾，快烧着她。
“快快带我上去吧~”
竹骨包带挎在手腕，越灵雨赶紧抓着戴鸿深往电梯的方向走，头低低的不敢看他。
他哪能不知道她害羞，却硬是偏得逗弄她
“这么着急？”
“专门让人打电话给我，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p>
她怎么知道他还亲自下来接她？
目标这么大
“你再说！再说我就走了”
越灵雨嘟起嘴巴，佯装生气，挽着他的手臂却诚实，几乎要挂在他身上。
怎么说也是外面，她不太有安全感，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在看她。
“好好好我不说了，上去吃饭。”
她又黏黏糊糊地说想吃意面和日料，戴鸿深停下即将进入电梯的脚步，问她要不要出去吃，越灵雨当然拒绝，来都来了，她还没见过他的办公室呢
“行，我让他们送过来。”
她有点意外，戴鸿深的办公室竟然不是在最顶层，电梯门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灰白，高级又冷淡，走廊中不停有人走动，手里拿着各种文件，见到他们只是微微点头，又赶紧去做自己的事。
与楼下的氛围完全不同。
这里似乎不存在一切形式主义，‘戴总好’这种话都被免掉。
静肃严谨正规，她忽然想起了爸爸的话他们之间差距很大。
“来，在这边。”
戴鸿深温柔地环着她，放缓脚步照顾她明显忙不过来的眼睛。
他的办公室需要指纹解锁，目前只有他和朱秘书两个人有权限，现在又多加一个
录入三遍后，越灵雨自己打开了门。
傻笑两声松开他的手跑进去，风衣下摆卷起，像只小蝴蝶
“好大好大的落地窗”
一整面且做了挑高设计，不敢想象站在这里看全港的夜景会有多爽
戴鸿深把手上的包放在旁边的沙发上，脱掉外套，只着衬衫，俯身抱住她，亲亲她的侧脸，刚想叫她转过来，怀里的蝴蝶就又兀自飞走了。
到他办公桌上左看看右瞧瞧
然后是茶水间、酒柜、休息室
“你在这里睡觉吗？”
戴鸿深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看她，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细看有些燥，但语气上听不出来
“基本没有，我不在公司过夜，这里只是应急。”
可以不用，但必须得有。
越灵雨倚在门边向里张望，偏不进去，直到后背一阵香气席卷，她才僵硬着向前一步，立刻就被拉回，推到墙上。
戴鸿深一条腿挤进她□□，膝盖微微触墙，他的手再次揣进兜里，只上半身压低到她胸前
距离眨眼缩短，她进退不得，只能抬头和他对视。
“又在胡思乱想了？”
越灵雨有时候真觉得他可怕，敏锐得不像个人。
他到底是从哪看出来的？
“因为我还是因为你父亲？”
戴鸿深铁了心想知道答案，所以不打算放过她，左手食指弯曲，指背轻轻抚上她的侧脸、下巴，带出酥酥麻麻的电流。
声音低沉清冽，身躯透着暖意，压迫感尽数收敛，流露关怀。
“戴鸿深。”
“嗯，我在。”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结婚啊~爸爸说，只许我们先接触接触”
她还是没说出越尧的原话，不仅不说，她甚至想逼自己忘记。
不管现实是怎样，无论他们之间横亘着多大的沟壑，只要他是爱她的，只要他们还可以并肩而立，一起吃饭、逛街、睡觉，拥抱、亲吻，就够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就是因为这个在苦恼？”
戴鸿深忽然笑了，不再拿腿禁锢她，反手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办公桌上，自己却坐下。
危险的裙边
危险的角度。
越灵雨不敢再动，皮靴上难免沾了灰，此刻紧紧交叉并住，手指抓在桌沿，没明白他要做什么
椅子一点一点向前滑动，直到他们近在咫尺，她被锁在中间，呼吸渐深。
“把眼镜拿给我，在你身后。”
于是她颤颤巍巍地摸，冰冰凉凉的金属质地，但不是她见过的那副
“给我带上。”
金丝边的镜框，不再显得他斯文，倒莫名冒出股邪气，有点败类
“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觉得有必要为小狐狸实现一个小愿望或者说小幻想”
“让我的休息室——也派上点用场。”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阶级和成长差距真的很难跨越（所以到底要不要写高干文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