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谁
“在老家那边，我爸妈总是要给我介绍女孩让我相亲。”利斯特吃着饭抱怨道，“我虽然还挺喜欢相亲的，但是我爸妈介绍的女孩真的是……一言难尽唉……”
“能理解，我爹娘也是介绍一些奇奇怪怪的女娃娃给我认识……”白术叹气。
“其实我要求不高的，就是希望是个长发黑皮的女孩儿而已……”利斯特接着白术叹气。
“我要求也不高，会写两首小诗长得不难看就成……”白术咽下一口饭。
……
祁炼和叶鎏听着这两位相亲经验者的你一言我一语，愣是插不上一句话。
叶鎏夹起一块炸得金黄漂亮的鱼肉放在祁炼的碗里：“白术做的炸鱼很香，你试试。”
祁炼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配了一口饭吞下，竖起大拇指，然后自己夹了两块炸鱼在自己碗里。
“你什么时候下厨？”叶鎏慢条斯理地夹起些许饭粒，“我想尝尝。”
“你想吃我做的饭？”祁炼眨眼，缓了一会他双眼都发亮了：“利斯特明天中午不在，我做给你吃！想吃什么！我都会做点。”
利斯特突然伸手过来挡在二人中间：“那啥，这里是我的家，这个危险人物禁止入厨房的。”
“来我家。”叶鎏笑了。
白术听了猛地一颤：“我明天，去相亲，不回去吃中午饭了。”
-你不要做饭啊啊啊！你做饭的话主角提前暴毙了啊啊啊啊！
“我做饭有那么吓人吗？”祁炼不满，“我自己做来吃都没什么……”问题……？
好像也不是哦，他做出来的黑暗料理他自己都……看着不行，味道不错，但是……
每次吃完半夜他都需要起来去厕所思考人生……
还是先把做饭这件事情能推就推了吧……祸害利斯特就成了，别祸害主角了……要是叶鎏因为他的饭菜提前暴毙世界崩溃他也会跟着完蛋。
“对了，明天我得去个地方。”祁炼想起明天的打算，“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做饭的事情还是缓几天吧。”
叶鎏脸露失望：“好吧。”
“明天干嘛去？又不陪我上课？”利斯特嚼着鸭胗满脸不痛快。
祁炼：“陪你上课无聊透了，我还不如去看看秦二的生母呢。”
叶鎏：“我陪你去。”
祁炼：“你很闲？”
男人笑着点点头。
祁炼回忆了一下剧情，现在三家的事情还没结束，那两个东国医生还没彻底下线，也就是说剧情修正还没结束，那么接下来的剧情就不会提前发生。
-下一段就要去列汀帝国了，有些小激动。
“别激动了，现在三家的人造血族还没完呢，而且三家也还只出现了两家……这段剧情至少在冬天来临前不会结束。”
-炼炼，叶鎏就是在大雪纷飞的时候去的列汀啊！
祁炼眉头蹙起。
现在是十月底，如果天气不反常，下个月中旬开始太一就会下雪，雪天会开始越来越多，到十二月份就是整整一个月的大雪纷飞几乎不会停下来的天气。
而那时候的列汀，同样是大雪纷飞的季节，却没有太一下雪下得那么勤快。
也就是说，叶鎏现在至少还有一个多月的咸鱼时间……
祁炼：“好吧，你既然闲，就来帮我吧。”
“嗯。”叶鎏笑得很开心。
祁炼见到叶鎏的笑容，内心感慨。
这人还是可以露出天使般的笑容的嘛！干嘛一天到晚就知道笑得邪里邪气的像个反派一样，这样多好看啊！就像从天而降来救赎世界的神使。
他感觉自己内心的杂念都被净化了。
-宿主，你不太对劲……
“我哪里不对劲了？”
-内心的杂念……你有什么杂念？
“……”
他的杂念是个啥子……？其实他也不知道。
「为什么……没有世界愿意……容纳我的存在……」
“？”
脑袋里突然冒出的声音让他有些困惑：“书祁炼，你在说话吗？”
书祁炼的灵魂碎片并没有回答。
“系统，刚才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祁炼又问。
-祁哥哥，我建议你去检查一下脑子。
不是！他是真的听到了一个声音，他感觉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她的孩子没有灵魂……我可以……进去试试……」
这句话刚结束，他大脑里就响起了医院急诊科里，医生十分紧张的声音。
-「孕妇要不行了！她的家属呢？！」
-「老刘那边查到了，但是打电话没人接啊！」
-「妈的！救人要紧！」
「稍微……分点力量出来……帮她渡过难关……」
「嘶……我的力量……记忆……怎么回事……？」
「我……？」
「是谁……？」
随之而来的，是婴儿响亮的哭声，以及刺激他脑壳的剧痛。
眼前再次发白，身体晃悠了两下，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叶鎏反应极快地扶住要栽进菜碟子里的祁炼脑袋，帮他将摇摇欲坠的饭碗和筷子放在桌面上，一把将人抱起来上楼了。
“他怎么了？”利斯特放下筷子快步跟上，“刚才你说他头疼，怎么这么严重？”
“不清楚，干脆去医院做个检查？”叶鎏停下脚步看向怀里的人。
“协会那边有专门的医生，去那边方便些。”利斯特朝祁炼的房间跑，“我去拿跳跃门的钥匙，你先等着。”虽然他不知道东大陆协会的医疗部门密码，但是直接去到协会是没什么问题的。
·
他坐在一个灰色的空间里，十分茫然地瞧着面前的一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世界……能容纳我吗……？」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他面前逐渐有金色光点在飞舞，越来越多的光点，彼此贴近融合，如同金色的丝带一般在他周围旋转，偶尔有蝴蝶或者小鱼从金丝带中飞出，带过一丝金色流光，景色奇异而梦幻。
这里是哪里？
-「您的灵魂是我们一族最强大的存在……没有世界会愿意接纳您的，少主。」
-「您若是为了留在这个世界强行进入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那具空壳也活不久。」
-「少主，那是神对您的诅咒……」
-「您只能在不同的世界游荡……」
-「对不起，老奴无法为少主您做些什么……」
-「在离别之际，老奴只能为少主祈祷，希望您能在游荡的时间里，遇上值得珍重的人。」
金色的丝带慢慢收拢起来汇聚成一个人形，它好似伸出一只手，似乎在挽回些什么。
然而那只手有些失望的落下，那人形好似咧开了嘴笑着，抬手摆了摆与那人做了道别。
「后会无期了，我最后的家人。」
金色的泪珠从人形眼部落下，滴落在地面被撞碎的瞬间，人形突然扭曲了起来，疯狂与崩溃的情绪开始朝外侵蚀，祁炼迅速往后退，耳边鸣声不断，他晃了晃头。
「珍重的人？哈哈哈哈哈！」
「四个世界了！四个世界了！哪个世界的亲人不是把我当做灾星？！」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大家都有归所了……我呢……去哪里都是天煞孤星，去哪里都是被人厌恶……」
「去哪里都没办法停留……为什么……？」
「哈哈哈哈……我消失了，会不会一切都能结束了……？」
-「你也是，被抛弃被讨厌的人吗？」
-「哈哈，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是我总能听到一些非人的声音。」
-「你别跑……就听听我说话好不好？」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女人给“它”讲述了自己身世，从小就被父母虐待，长大后好不容易逃脱了那个吃人的家，爱上了一个知识渊博的大学教授，两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并拥有了他们的第一个结晶。
然而大学教授的家人并不喜欢她，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她一个连中学都没上完的文盲凭什么攀上高学历的大学教授。
她想为他做些什么，便开始努力提升自己的知识素养，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配得上他的女人……可就在她孩子五个月的时候才知道，大学教授之所以喜欢他就是因为她的没文化。
没文化，就容易被他控制，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那时都快崩溃了，差点就自杀去了。
「可是你还活着。」
-「毕竟，这可是我自己的生命，即便被讨厌，我也还是得活着，因为我只会在这世间走一遭。」
-「或许会有轮回转世，但到那时候，走下一遭的人就不是我了。」
「这孩子……」
-「即便离婚了……我也没忍心打掉他……他毕竟都这么大了，还是我的骨肉……」
-「希望我能活长久一些，让他能够平安长大。」
-「这就是我现在活着的最大的动力了。」
可是这孩子，没有灵魂……
怀胎四月的时候，孩子的灵魂就会慢慢成形，可是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已经八个月了。
这个孩子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一出生就会死亡。
那她活下去的意义……
还是不告诉她吧。
“它”的内心活动让祁炼很是惊讶，却在下一瞬被突然而来的画面震住了。
那是他妈妈去世时的葬礼现场，一个陌生的男人带着一个妖艳的女人来到他面前说：“你是我的儿子，我会照顾你的。”
那年他十二岁，第一次生出了“恨”这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