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觉得你更甜
听到陆仲孝说出罐头两字,陆阿娩就不由在心中哀叹一声。mwannengwu
她之前不让他们说,就是怕陆家人,尤其是吴氏他们知道。
罢了罢了,说都说了。
而且罐头这事,应该也藏不了太久,总是会被人发现的,反正只要他们持有那罐头股份的事没有暴露就好。
毕竟在其他人眼里,赚多少钱,那都是大姨家,和他们无关。
“罐头……”吴氏在那边低声重复了一句,然后注意力又被陆伯建给拉回去了。
“你们说的是真的?”
陆伯建将信将疑地说着,目光却看的是护在陆阿娩身前的林典。
对这个有一身武功的少年,空有肥肉的陆伯建明显是怕的,见他始终护着陆阿娩,陆伯建也只有借着这个台阶下了。
“既然你们这么说,我就先饶过她。不过下次她去卓家,必须得把我的清誉给我找补回来!”
还清誉?
陆阿娩听着都要笑了。
就这一身肥肉,也好意思说清誉这两个字。
那卓恒明明是他陆伯建自己得罪的,还要让自己去替他找补。
呵!真是想得美。
陆阿娩也懒得跳出来反驳,反正替陆伯建找补这事她肯定做不了。而和这种有着“独特”思维的人争论,也纯粹是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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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哥哥,你怎么来了!”从陆家出来,陆阿娩含笑看着林典,眼中带了几分激动。
上一次,这一次,好像他总是在自己遇到危机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拦下那些危险。
即使抛开原主身体所残留的那些对林典的好感,陆阿娩依然很喜欢他这个朋友。
至于称呼方面,现在陆阿娩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顶着这副小身体,见了谁不是叫哥哥姐姐,只能欺负下路知行那个小家伙。
林典没有说话,笑眯眯地从身后取出一串糖葫芦来。
“咦?”陆阿娩眼神一亮,“这是我那天送你……不对,如果是那天的,应该早就化开了。”
林典笑着拉过陆阿娩的手,将糖葫芦放入她掌心。
“上次在镖局门口瞧着,我就想着该是你送的。可惜前两日繁忙,今日忙完我就立刻买了糖葫芦来。怎样,我买的可算甜?”
陆阿娩将糖葫芦外面的黄纸袋取下,张口咬下上面那颗最大最红的,甜丝丝的感觉顿时侵入舌尖,咬开外面那层糖衣后,山楂的酸又渗透出来,恰好与糖衣的甜综合在一起。
“嗯!好吃,好像你这个更甜呢!”红色糖衣将陆阿娩红唇染得颜色更艳了几分,与她脸上愉悦的笑容相得益彰,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林典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口中下意识地喃喃:“我觉得你更甜。”
话语吐出的瞬间,少年反应了过来,耳根飞快被一抹红色晕染。
“我,我的意思是,在我看来,你买的才最甜。”
陆阿娩也没多想,将糖葫芦咬碎,吐出山楂籽后,感受到残留在口中的那缕酸甜气息,舔了舔嘴角后笑道:
“典哥哥,还有更甜的呢。”
“什、什么?”
林典耳根红得更厉害,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陆阿娩,将她舌尖舔舐红唇的调皮小动作收入眼底,一颗心跳得厉害。
“嘿嘿!”陆阿娩神秘一笑,从身后拿出一个大蜜橘来。
“登登登,就是这个了!”
“典哥哥还记得上次你给我带桂花糕么,这临安的桂花还没开,我就已经尝到了它的味道。”
“所以。”林典全力压住心中升腾而起的念头,从陆阿娩手中接过那只大蜜橘,“临安没有蜜橘,你却还是想让我也尝尝它的味道么。”
少年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我相信,它一定是我吃过最甜的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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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人都走远了,还在看呢。”
陆知行不知何时从院子里跳了出来,出现在陆阿娩身侧。
陆阿娩扭头,一眼就看到小家伙那张揶揄的小脸。
“你出来干什么,走,回去!”
她转身,小家伙也快速跟了上来,小嘴叭叭地却没停下。
“江哥哥长得好看人又风流,一身白衣飘飘的,心善还会医术,私底下送了药膏来让人脸上都留不下疤。而林哥哥呢,长得同样好看,又是里正侄子,还会武功,每次遇到事情他都会挺身而出。”
“怎么办啊,他们两个都好好,都不知道该怎么选了呢。姐,要是你的话,你会选谁啊?”
陆阿娩的选择很简单,伸手一把拧住了小家伙的耳朵。
“你再给我乱说,人小鬼大的!”
“哎哎哎!”小家伙疼得叫出声来,连连求饶,“姐,姐,我错了,你快松开……”
“哼!”
陆阿娩冷哼一声,恐吓他道:“我可不是娇滴滴的陆阿蕊,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你再在我跟前我说这些,看我不治你。”
“不敢了,不敢了!”
在陆知行的大声求饶下,陆阿娩这才放开了他。
小家伙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小声嘀咕:“说的是实情嘛,怎么还拧我耳朵。难不成,还两个都想要?”
回到陆家后不久,陆阿娩就被叫到来上房去。
陆老爷子一身深色布衣坐在炕上,旁边是脸色不愉吴氏,下首位置上陆伯建神色更是难看。
陆阿娩一进去,三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这架势,顿时就让陆阿娩想到了古装剧里的三堂会审。
搞得这么严肃,还是面对她这么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这又是想作什么妖啊。
自从今日体会到陆老爷子封建大男子主义的独断专行,随意给人扣帽子这行为后,陆阿娩就从心里收回了上次说陆老爷子还不错的那话。
抬起下巴,陆阿娩目视着三人。
作为一家之主的陆老爷子首先就皱了眉,眼中略过一丝不喜。
之前那些天,他一直忙着收拾小儿子留下的烂摊子,对于其他人疏于管教,就没注意到老二家这个孙女相比以前变了许多。
曾经的她,每次看到自己时,都怯生生的,从来都不敢用这种眼神来与自己对视。
而现在的她,半分尊卑都无,面对自己这个长辈,竟然都敢直视了!
老爷子犹记得自己小时候,家族还未破败时,祖父极有威严,自己何曾敢这般直视祖父。
两相对比,陆老爷子更觉陆阿娩不懂规矩,大户人家的子孙就断然不会如此。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半点教养也没有!那林家小子一个武夫、粗人!你倒是和他关系挺好。还有那卓公子,你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这些也全不告诉家里。你说说,你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对陆阿娩的不喜,让陆老爷子开始就说了重话。
陆阿娩闻言内心嗤笑,这可还真是三堂会审,一上来就给她定了罪名。
“爷,您说别人我管不着,但林典,上次若非是他,我可就被上门收高利贷的人给带走了。他于我而言,是救命恩人,作为一个稍微有点教养的人,我认为我应该维护我的救命恩人,您觉得呢?”
陆阿娩噙着笑意看向陆老爷子,瞧见他脸上怒色又重了几分后,并没有选择停下,反而继续道:
“至于您刚才说他是武夫,是粗人,我其实并不认为我们这些种地的,有资格骂人家镖局的少爷是粗人,不知道爷您是否认同。”
“什么种地的!”老爷子一拍炕上桌案,怒声道,“你大伯是秀才郎,我们陆家曾经也是世家!”
陆家曾经还是世家?
得到这消息,陆阿娩还真有几分诧异。
她完全看不出来这点。
不过陆家与县城卓家是世交这点,还有老爷子曾经读过书,又如此期盼着陆伯建能考取功名这些,倒是可以说得通了。
“爷,您也说那是以前了。现在,咱家主要还是靠种地为生。”
陆老爷子心中始终看不透这一点的话,就只看得到陆伯建这个秀才郎,对于他们二房种地的贡献是半分也看不到眼中的。
谁知陆阿娩这话刚落下,老爷子就赫然暴怒而起。
“你!你!你……”老爷子指着陆阿娩,整具身体因愤怒而颤抖,“你竟然还敢顶嘴了!他们说你变得不懂事了,我起初还不相信,你现在竟然,竟然敢……”
不等老爷子呵斥完,旁边的吴氏就吐槽道:
“她现在厉害得紧,嘴皮子可会翻了,啥话都让她给说了。要不然,她小叔咋能想着卖掉她!”
陆伯建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这死丫头,我今天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可恶得紧!卓家那边,一定是她说了啥。要不然,人卓公子能那样对我?我和卓公子可都是秀才郎,算得上同窗了,他该对我以礼相待才是,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对我说那样的话!”
陆伯建心中始终过不去那个坎,到现在都还将一切怪在陆阿娩身上。
看着面前三个人的嘴脸,陆阿娩是从未有过的反感,恨不能立刻脱离这个家。
她懒得和这三人争辩什么,直言道:“所以呢,你们说这么多,是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