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难道您想让我们也永远伺候别人？
“哎哟！”
梁氏话音刚落，陆阿娩就捂住了脑袋。zicuixuan
“姐，姐你快扶我坐下，我好像又有点不舒服。”
陆阿苗一愣后，连忙反应过来，上前扶住陆阿娩。同时，她身子挡在了梁氏和杨氏之间，让梁氏看不到已经睁开眼了的杨氏。
陆阿娩也趁机看向听到她头痛就瞬间睁眼的娘亲，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杨氏的反应比陆阿苗要慢上片刻，但也算上道，收到陆阿娩信号后，呆了两秒又再次闭上眼装昏睡。
待陆阿苗扶着陆阿娩坐下时，梁氏所看到的，就是一个躺在炕上，还没醒来的杨氏。
“三婶，你看，娘还晕着，阿棉也不太舒服，爹又去了地里看田，我这真的走不开啊。”
陆阿苗十分不好意思地对着梁氏开口。
梁氏还是有些不太甘心，她嫁到这家里十年来，还没做过饭呢，早就忘了要怎么做，更何况让她一边烧火一边做饭。
回头做不好，还得再挨一顿骂。
说来这二嫂也是，明明该她做饭的，一直以来也是她做的，怎么突然就倒了，害得这活落到自己身上来，真是烦人！
“不是，阿苗，你就帮帮三婶吧。你看你娘一时也醒不过来，哪就要人照顾了，你妹妹她……”
“哎呦！”
没等梁氏再找出什么荒唐的理由来，陆阿娩再次吆喝起来。
“疼啊，姐，我好难受啊！”
陆阿苗连忙握住陆阿娩的手，又是安慰她，又是给她额头吹吹的。
“阿棉不怕，姐在这里，姐在这里呢……”
看着陆阿苗围在陆阿娩身边不断地忙碌，梁氏只能恨恨地瞪了陆阿娩一眼，没趣地走了。
砰！
梁氏刚转身离开，西屋的房门就被陆阿娩一把关上。
听到身后这声响，梁氏气得牙痒痒。
“这个小丫头片子！”
西屋内，陆阿娩将房门一关上，就转过身来，和陆阿苗相视一笑。
“阿棉，你让娘装睡，就是想让你三婶去做饭？”
杨氏此时也睁开了眼，出声询问道。
“那当然。”陆阿娩一扬下巴，“奶是让她做，结果她直接就来找我们了，搞得我们就该一样。”
“可……”
杨氏有些犹豫：“阿棉，你三婶她这些年都没咋进过厨房，你说她做饭能做得好吗？实在不行，我还是我去吧。”
杨氏说着就要强撑着起身。
她刚有动作，就被陆阿娩强制性地按下。
“娘！”
陆阿娩面上露出几分不悦。
“您和三婶都是这陆家的媳妇儿，凭什么您能做饭，她就不能了。您也说了，这些年都是您在做饭，她都没咋进过厨房，难不成她进了陆家就是高高在上的少奶奶，您就是伺候别人的老妈子？”
“而且您听听她刚才那话，知道您晕倒着，还想让我姐去。”
“她那哪是让我姐去帮忙啊，我姐只要一去了，你信不信，她就会全让我姐做，自己回房间继续躺着。回头就算奶说啥，她也能全推到我姐头上。”
陆阿娩越说越生气，最后更是加重了语气。
“娘！就算您自己是个辛劳命，难道你希望我和姐日后也这样，永远伺候别人吗！”
“阿棉……”
陆阿娩最后这话一吐出，陆阿苗立刻就开口，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陆阿苗虽然认同陆阿娩的话，但她觉得娘刚醒，这样对她说话有些不好。
话一出口，陆阿娩自己也有一丝后悔。
杨氏毕竟不是陆仲孝，承受能力没那么强，又刚刚苏醒。
她脸上刚浮现出歉意，那边杨氏在短暂呆愣之后，突然开了口。
“阿棉，阿苗，是娘不好！”
杨氏眼底满满是对两个女儿的愧疚。
她以前从没去想过这个问题，总想着自己因为当初那事进了陆家，被娘不喜，为这个家当牛做马都是应该的。
而自己的两个女儿心疼自己，看到自己辛苦就来帮忙，自己还觉得没啥，甚至主动给她们找活干，让她们和自己一样，为这个家当牛做马。
正是这样，所以家里其他人也才会看不上自己这两个女儿，想卖掉她们就卖掉。
没女儿提醒自己，杨氏可能一直不会去思考这里面的问题，也就永远都想不通，为何有人会在不缺吃穿的情况下，卖掉自己血亲。
现在她才明白，她自己都不看重自己的女儿，家里其他人就更不看重了。
在那些人眼里，她的两个女儿根本不是陆家孙女，不是他们的血亲，只不过是两个小奴婢而已。
杨氏泪水决堤，一下子抱住了两个女儿。
“阿苗，阿棉！娘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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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烟雾弥漫。
“咳咳！”
梁氏被呛得直咳嗽，她那张打扮得还算精致的脸上，此刻抹了一块又一块的黑灰，弄得大半张脸都是。
对着不断熄灭的灶火，梁氏气得骂人。
“又煮饭又烧火，这是人能做的事情吗！就该杨玉枝那个贱人和她那对下贱的女儿来做，居然要我做，那几个贱人，我回头总得让她们好看！”
“tm的，这火怎么又没了！那个老东西，她儿子出去乱搞，还让我来做饭。要不是我娘家没人，我要她好看……”
“老三媳妇，你饭做好了没！”上房那边，传来吴氏洪亮的嗓门。
“娘，快了，要做好了！”梁氏连忙应道，接着又低声咒骂几句，连忙将柴火一股脑地塞进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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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饭的时候，陆阿娩让杨氏继续躺着，她和姐姐待会儿把饭给杨氏带过来。
这时候杨氏出现在吴氏面前，简直就是个活靶子，要被吴氏给骂死。
杨氏本不愿如此欺骗吴氏，可陆阿娩态度坚决，杨氏心中亏欠女儿，最后只好同意。
刚到上房，陆阿娩就被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神给盯上了。
不用看，陆阿娩就知道肯定是吴氏。
果不其然，她偏头过去，正对上吴氏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
陆阿娩十分无法理解。
真正该恨的人是她才对吧，差点被他们卖给傻子，结果吴氏倒还恨上她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杀了吴氏全家呢。
心里bb两声，陆阿娩收回视线，可吴氏却不依不饶。
“你不是脑袋疼吗，你现在咋不疼了！你个黑心货，只知道用钱的东西，当初你生下来我就该把你掐死！”
陆阿娩伸手摸向额头，好整以暇地看向吴氏。
“奶，我头现在是不疼了，可您要一直这样骂我，说不定我就气血上涌，再次发病了。到时候，您老要不给我出钱，要不就给我填命，怎么算都不值，是不是啊？”
欣赏着吴氏瞬间变化的一张脸，看着那怨毒眼神中闪过的恐惧，陆阿娩勾了勾唇。
这个吴氏，胆小、怕事，还喜欢欺压真正孝顺她的人，真是旧社会里最让人讨厌的那类型。
这种人，就得好好治治。
见吴氏不再开口，陆阿娩直接来到桌边坐下，还拉开旁边的凳子照顾陆阿苗。
“姐，站着干什么，坐吧。”
陆阿苗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坐在炕上的吴氏，吴氏那双狠毒的眼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心中一惊，陆阿苗没敢坐。
吴氏轻哼一声，心情似乎有所好转。
“你们那个娘死到哪里去了！”
吴氏这话是对着陆阿苗问的，她瞪了眼陆阿娩头上的伤，直接把陆阿娩当成空气忽略，想着等再过些日子，这伤好了，她一并让陆阿娩还了！
“奶，您这话说得。”陆阿娩抬头看向吴氏，“我娘没被您扔出去，自然还没死，在床上躺着呢。要不，您过去看看？”
被陆阿娩这一怼，吴氏没好气地骂道：“我才不去！她是个啥东西，也配我去看她。”
“老三媳妇！”许是太气了，又没法在陆阿娩身上讨到好，吴氏只能冲着厨房那边大喊，“你是不是在窝蛆，你还不快点把饭给我端上来！”
“来了，来了。”
上房门外，传来梁氏心虚的声音。
一盆黑漆漆的团子被梁氏从门外端进来。
“这是啥！”这疑惑刚从陆阿娩心中生出，炕上的吴氏就咻地一下站起来，大声喝问。
梁氏被这一吓，差点没把手里的黑团子连盆一起给扔了。
“娘，这，这是荞麦馒头啊。”梁氏把东西放在桌上后，硬着头皮开口。
“啥！”
吴氏惊得差点跳起，飞快冲过来，拿起一个黑团子杵到梁氏眼前。
“你说这是馒头。”
啪！
黑团子直接被吴氏扔到梁氏脸上，又给那张脸仅剩的空白位置添上一个黑印。
“噗——”
陆阿娩没忍住，笑出声来。
吴氏和梁氏瞬间盯向她，她随即收起脸上笑容，故作无事地移开视线。
“你个丧良心的黑心鬼啊，你把这馒头弄得跟你那黑心肝一样了，你是想毒死我们吗！我让你做个饭，你就这样来害我，我们陆家咋就娶了你这个黑心鬼，你还打我儿子，今天别想吃饭了！”
对梁氏，吴氏就不再哭天抢地，也许是清楚那样只对陆仲孝和杨氏有办法，对其他人根本行不通。
听到吴氏说让自己今天别吃饭，梁氏不仅没有受挫，心情还很不错。
今天这饭煮得，她自己都没胃口吃。
梁氏正庆幸，突然又听到吴氏恶狠狠地一句：“干啥啥不行的蠢货，还不快跟我过来，去灶里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