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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他们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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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刑事侦查祈铭没有什么发言权,但是他在犯罪心理学方面的造诣却是与赵平生不相上下,因为他在fbi工作期间,也接触了大量的刑事案件,经手的人类和血族尸体不知凡几,毕竟禁木仓和不禁木仓的治安环境完全不一样,命案的发生率也不在一个量级。czyefang

    他有些好奇国内的连环杀手是怎样的,他们的思维方式和犯罪动机是不是与西方的同类型罪犯相似,还是说不同的社会环境和教育背景会产生具有国内特色的罪犯。

    祈铭凑近办公桌,修长白皙的手指撵动卷宗内页,仔细阅读现勘记录和询问笔录等等相关资料,之前罗家楠阴阳怪气的不肯交代清楚案件详情,祈铭也不愿意被尚未核实的信息扰乱自己的尸检工作。

    先入为主的想法是尸体检验的大忌。

    就好像医生最讨厌病人百度问诊,医生还没开口病人就叭叭个不停,“我这里长了个包,百度说可能是皮肤癌”“我后背疼,百度说可能是心脏病”,祈铭在解剖尸体前也不喜欢侦查员指指点点,“我觉得他是被捅死的”“我分析这是机械窒息”“我认为这不是他杀”。

    祈铭不要听办案人员说“我觉得”,他只相信自己的专业判断和操作实践得出的结论。

    但是目前所掌握的尸检结果、现场照片和提取回来的物证都不能提供更多线索,祈铭决定看看案件相关人的笔录,但是他很清楚,无论是证人还是当事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描述自认为的“事实”,这些都是带有个人情绪或者出于利己考虑的主观的说法。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

    每个人的言行都有其动机和目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语言习惯和表达方式,从心理学的角度出发,办案人员可以从不同角色的笔录中寻找出案件端倪,每个人的说法是否可以相互印证,如果发现明显的相互矛盾的陈述,是不是可以从中找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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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录一证人冯琪:我和林峰的父母是同事,我们两家邻居多年,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个孩子性格孤僻是有原因的,他从娘胎里带着病,五岁以前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成天在病床上躺着也没有小伙伴和他玩,还要承受病痛的折磨,是个大人也受不了。

    他得的是脑部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是压迫神经还是血管啥的,那个年代的技术不行,不能手术,只能保守治疗。家里花了很多钱,也就只能堪堪保住性命。

    直到他五岁那年,林峰的父母带着他到首都医院,找到一名海外归来的大专家大教授给孩子做了手术,把那个瘤子摘除掉了。手术之后,孩子还是身体虚弱,直到八九岁才送去念书,本来日子慢慢好起来了,结果前年他父母车祸死了,又只剩他一个人。

    笔录十八证人李大明:我是李明德的同事,我们住同一间员工宿舍,他那个人性格不好,稍微遇到一点事情就发脾气,他和其他人都处不好。我这个人比较能容人,想着和他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们俩相处得还可以,有时候能聊上两句。

    他说他也不是故意发脾气,他小时候得过羊癫疯,情绪不受控制,我想着人家是病人,能包容就包容一点。

    笔录二十四证人张洋洋:我是岑平的辅导员,岑平学习刻苦,成绩优秀,人很内向很安静,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他提出搬出去住我原本是不同意的,害怕孩子在外面出事,我作为辅导员不放心,学校负不起那个责任。

    今年下半年他就大四了,他说准备考研,寝室里太吵会影响他,他经常偏头疼,睡不着觉,找我说了好几次又写了申请和免责申明,所以我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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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有病。”

    清亮的嗓音让办公室陷入了寂静,陈飞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祈铭为啥突然骂人。

    祈铭合上卷宗,气定神闲的看了三人一眼,满脸自信地冲他们点点头,“三名受害者都有脑神经系统疾病。我觉得这应该也是他们的共同特点之一。”

    林冬疑惑的接过卷宗翻看被祈铭叠了页脚的部分,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什么名堂,顺手把卷宗传给赵平生。陈飞在旁边跃跃欲试地搓搓手,赵平生把卷宗挪到两人中间一起看。

    “脑部肿瘤,癫痫,偏头痛……”赵平生念念有词,陈飞满脸困惑,他用胳膊肘怼怼老赵的侧腰,啥意思啊?

    赵平生安抚的拍拍他的屁股,好家伙,旁若无人啊!气得陈飞一把拧在他上臂内侧的软肉上,疼得他呲牙。林冬赶紧扭脸憋笑,冲祈铭眨眨眼,祈铭却一脸茫然的皱眉,你眼睛不舒服?

    赵平生轻咳一声示意大家严肃一点,笑眯眯地请教祈铭:“祈老师,你的意思是他们的死亡和疾病有关?”

    祈铭认真的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医学实践中遇到病人跳楼,通常会考虑这三个人是不是因为受不了病痛折磨选择自杀,这是最容易想到的可能性;但是这三个人的情况明显不是这么回事,第一个人良性肿瘤切除术,术后恢复良好,第二个人小时候癫痫发作,成年后没有再复发,第三个人偏头痛但是不影响学业,说明症状并不严重,基本可以排除前面说的可能。”

    说罢,祈铭和赵平生对视一眼,有些犹豫的开口阐述自己的观点:“我怀疑他们是不是都接受了某种治疗,导致出现幻觉或者冲动行为,导致在某种特定的场景下做出来极端行为。”

    陈飞哦了一声抢先道:“比如一到月圆之夜就控制不住自己从楼上跳下来?”话刚一出口他又嘶了一声,好像后悔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言论,有些尴尬又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我这是说的什么鬼话?

    不料想祈铭却郑重点头:“陈队长说的这种情况类似催眠,通过暗示将月圆之夜设置锚点,受试者在接触到这个刺激就会有相对应的行为,即跳楼自杀,理论上是可行的。

    但是催眠并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么简单,普通的催眠师并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一个正常人实施自杀行为,因为趋利避害是人类本能,就好像人不能憋气憋死自己。

    就我看过的相关论述和案例,只有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才可能出现人们被催眠后产生类似死亡状态的反应,比如反复暴力侵害等创伤后应激反应。”

    “确实如此。”赵平生扶了扶眼镜斟酌着开口,“普通的催眠是做不到的,即使米尔顿·埃里克森和理查·班德勒这样的催眠大师能做的也是吸引、纠正、引导,并不能强迫受试者接受并执行自己的命令。”

    陈飞摸着下巴不住点头,并给出一个非常形象且具有说服力的比喻:“就像巴浦洛夫可以摇铃铛让狗吃肉,却不能摇铃铛让狗吃草。”

    赵平生很欣慰,自家老陈还知道巴浦洛夫,越来越有文化了!

    祈铭被陈飞的这个比喻逗乐了,这么一说还真是浅显易懂,他捻了捻手指,抬眸轻笑着对赵平生说:“赵政委也是学心理学的?”

    陈飞抬手拍了怕赵平生的胸口,嘴角扬起老高,嘚嘚瑟瑟与有荣焉,“咱们老赵是犯罪心理学博士,省警院的客座教授。”

    赵平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人林冬也是博士,祈老师还仨博士……”

    陈飞顿时垮脸:合着就我一个中专生没文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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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冬觉得陈飞和赵平生有趣极了,总是忍不住想要去观察他。他小时候生活在血族聚集地,身边都是些老不死的,又古板又无趣,长大以后出来念书了又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甚少与人深交,从来没有发现过陈飞这样粗糙、热烈、充满激情又不拘小节的人。

    看到陈飞在工作中表现出来的缜密和干练,会让林冬想起留学期间的交往过的前男友jonny,但是工作之余,jonny是一个非常注重言谈举止,衣着华丽,喜欢打扮习惯于享受生活的人。

    陈飞却不一样,他似乎对生活品质没有太高的要求,办公室座椅上搭着的制服皱巴巴的,不开会不执勤的时候能不穿就不穿,平日就是一件t恤一条休闲裤,腰带鞋子是单位发的,单位食堂吃饭也不讲究,有时候忙起来难得去食堂,就在办公室随便对付,方便面也行,面包牛奶,面线糊也行,倒是赵政委经常到饭点就下楼抓人。

    陈飞和赵平生的互动特别有意思,就像暴躁藏獒和稳重温柔饲养员,不管藏獒多么凶猛,总有一个人能管住他,至于为什么说陈飞是藏獒,额,这个好像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无意间听谁说的,是谁没注意。

    林冬笑眯眯的望着赵陈二人,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赵平生倒是一点不介意让林冬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老都老了,还能怕人说闲话?何况面前这两个也不是人。

    他心照不宣地也冲林冬笑笑,继续先前的讨论:“如果不是催眠,那么还有什么方式可以刺激被害者,让他们的思维混乱产生幻觉?”

    说罢赵平生又惊呼一声,与齐铭异口同声道:“m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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