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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大案子来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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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平生与陈飞就那样静静地拥抱在一起相互安慰,直到陈飞的肚子咕咕叫,赵平生才放开怀里的人,摸摸他的头发带人先去吃饭。fanghuaxs从省城返回隆阳的路上,两人又聊了一些闲话,没有再提起血族和特案组的事情。

    省城回隆阳有两百多公里,两人本来打算搭高铁,结果没有抢到车票,只能开车过去。通常情况下,省厅的会议都是电视电话会,可是隆阳市是这次特案组试点单位,厅里面很重视,要求一把手过去现场汇报工作,并和省厅特案处碰头商议筹建事宜。可是局长方岳坤心肌炎还躺在医院,政委赵平生只能亲自跑着一趟。本来没有陈飞什么事,但是刚好有一起省厅督办的案件结案,刑侦总队让专案组负责人过去交流经验,于是两人得以同行。

    “老陈,你们那件省督案子结了,厅里准备给一个个人三等功和集体三等功,你看这次给谁记功?”

    “给苗儿吧。”陈飞盘算着,苗红下半年就要职级晋升,有一个三等功可以加2分。赵平生点点头表示同意,苗红是他的亲徒弟,一拳干倒两百斤壮汉的嫡传大师姐,特级飙车选手,气场两米八的重案组小姑奶奶。

    “要是专案组拿了集体三等功,家楠的处分可以提前解除吧?”陈飞摸摸下巴,继续打着小算盘。赵平生嗤笑出声,“想得美,他敢去掀庄处长的桌子就不怕挨处分。”

    “可是背了处分耽误他这一次晋升啊……”陈队脑壳痛,陈队很发愁。

    赵平生伸手揉揉他的头发,见阳光刺得陈飞眯缝着眼,又伸手把遮阳板翻下来,好声好气的劝道,“也让他涨涨教训,别一天天的那么冲动。见天的去找人家庄羽的麻烦,人家都没说啥。这次谁让他往木仓口上撞,禁毒总局的领导下来检查工作,人还没坐下来,他就冲进去掀庄羽的桌子,差点没把老方气死。”

    陈飞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听说那个总局的副局长都傻了,还以为是毒丨贩冲进警察局寻仇。”

    赵平生也乐得不行,“所以说人家庄处长还是见过大场面,沉着冷静,直接一挥手叫旁边的兄弟把人捂着嘴架出去,说是受害者家属情绪激动,让人带到接待室做好解释安抚工作。人家副局长还挺感慨,说基层工作不容易。”

    当时陪同检查的省厅领导和方岳坤局长脸都白了,事后省厅领导要求必须严肃处理,说罗家楠无组织无纪律,仗着自己爷爷是烈士就肆无忌惮,要不是庄羽处置得当,省厅和市局的脸就丢到部里去了。方岳坤一边吨吨吨地吞速效救心丸,一边去省厅给罗家楠求情,好说歹说只给了他一个警告处分,一年之内不得职级晋升。

    回到市局已经快下班了,赵平生说直接回家得了,陈飞不干,说是手里还有一个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的案子,他要回去给苗红和罗家楠交代几句。眼看着案子到期了,询问材料还有瑕疵,不把证据钉死了,让检察院退侦还是小事,万一法庭上嫌疑人翻供了,麻烦就大了。赵平生只能好脾气的把车开回市局大院,自己回办公室喝茶看文件,等陈飞回重案组训猴子。

    陈飞还没进办公室的门就听见罗家楠又在胡说八道,顿时心累得无以复加,心里默念这是师父的亲孙子,卫东师兄的亲崽子,打死了没法交代,打死了师兄心疼,不能打不能打。

    去他狗屁的不能打!

    “罗家楠,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一声咆哮从办公室门里轰进去,如同一阵罡风凝如实质啪得拍在罗家楠的脑门上,叉着腰抬着下巴耀武扬威的兔崽子瞬间收起吊儿郎当的劲儿,谄媚地冲陈飞憨笑:“陈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厅里开会吗?”

    办公室其他人也立马作鸟兽散,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边装忙,一边乐颠颠的看罗家楠挨骂。结果陈飞的巴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只有罗家楠后脑勺被拍的世界达成了。

    “大家都聚过来,开个短会。”

    重案组前身重案大队,是市局刑侦支队的下属部门,主要负责重特大刑事案件,比如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以及上级部门督办的有影响力的重大案件。过去刑侦部门就是一个整体,随着时代的发展,坏人的犯罪手法日新月异,刑事案件的种类也五花八门,传丨销组织、电信诈骗、贩丨毒走丨私、黑丨恶组织等等层出不穷,刑侦部门经过不断变革发展,向外分化出去的有禁毒、经侦、网络安全,内部分组包括重案、扫丨黑、电诈、盗抢等等。重案大队在前任大队长罗明哲的领导下,成为了隆阳市局的金字招牌,如今的重案组则是由陈飞本飞带飞。

    陈飞带出来的兵个顶个的好使,即使离开重案组也能在新的单位部门大展拳脚。前组员许杰娶了媳妇儿就申请调回老家派出所,现在已经是派出所所长了;前组员乔大伟——就是曾经被苗红一拳干倒的两百斤壮汉——追求大师姐苗红八年终于抱得美人归,为了支持爱人的工作,照顾家庭做好贤内助,主动申请调到后勤保障室,下一步就准备接处长贾迎春的班。

    如今重案组只剩陈飞和徒子徒孙三人,徒弟苗红还不是自己的亲徒弟,是他家老赵的爱徒——陈飞只能算是师娘。办案总是缺人手,政委赵平生只能时不时下楼来客串副主办侦查员,搞得局长方岳坤常常在五楼办公室跳脚骂陈飞臭不要脸。骂归骂,但是陈飞递上来借调人手的报告他还是捏着鼻子签了,老方打算组建特案组的时候趁机招一批新警,再不济就从分县局择优选调一批年轻人,充实到重案组,免得自己的政委见天的找不到人。

    现在重案组除了祖孙三人还有从下面分局借调的两个小伙子,一个浓眉大眼高大帅气的叫吕袁桥,原来在检察院工作,不久前考进了中心城区分局,他还没来得及到分配的派出所报到就被市局截胡了;另一个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叫欧健,他是烈士子女,本来是分配到新城区分局下面的派出所,但是他妈妈舍不得儿子吃苦,找到市局领导要求单位照顾,方岳坤看在他牺牲的老爹欧风奇的面子上,把他扔给陈飞,让他好好照顾老伙计的儿子。陈飞说让这两个小子跟着锻炼一段时间,看他们能不能适应重案组的工作强度,试用期三个月,干得好就留下给罗家楠当师弟,干得不好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五个人围坐在会议桌前,陈飞让罗家楠汇报了故意伤害案子的进展,一再强调要把证据固定死,不能给检察院退侦的机会,“你知道姜检那个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不把案子办成铁案,他那一关就过不了。”罗家楠点头如捣蒜,生怕陈队继续唠叨。

    谈完工作陈飞正准备下班回家,就听见远处自己电脑的oa系统提示滴滴滴响了三声,俯身过去点开对话框接受文件,他迅速浏览了一遍,疑惑得皱了皱眉,“这是指挥中心汇总的本周警情通报,经过研判发现了三起报警有些不正常,网络安全支队发现案情泄露,疑似出现网络炒作。指挥中心报给政委以后,你们政委签批到咱们重案组。苗呀,你师父说不排除连环杀人案的可能,除了刚刚那件故意伤害案交给家楠和袁桥尽快报检察院批捕,其他人全力投入到眼前这件事情上,务必尽快找到线索,及时破案,消除影响。”

    陈飞让苗红把电脑连到投影仪上,大屏幕上显示出一份案情综述。7月15日晚11:00-次日凌晨1:00期间,在本市不同地区发生三起非正常死亡事件,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后,立即通知各辖区分局刑侦大队,各分局高度重视,立即组织辖区派出所民警维护现场秩序,刑侦大队赶赴到场处置,法医痕检立刻出现场收集取证,办案人员通过查看现场有监控或者走访目击者,可以确定三个人都是在有意识的状态下自己跳楼,没有被人推下或抛下的迹象。

    经过初步调查均未发现异常,办案部门准备以自杀结案的时候,有自媒体和营销号把三个案发现场照片放到网上,以“集体自杀”“血月献祭”为关键词带节奏引流,中午的时候“集体自杀事件”的词条上了热搜。

    看到“血月献祭”几个字,罗家楠敏感的神经立即紧绷起来,“这件事情和血族有关?”

    陈飞皱着眉静静听着,对罗家楠的提问不置可否,思考片刻他让苗红继续介绍案情。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7月15日凌晨0:12分,报警人是南城区兴旺小区的居民李某,报案人称当时自己正在家里厨房煮宵夜,一边等着锅里的水烧开,一边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突然看见对面住宅楼顶上站着一个人,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人张开双臂终身一跃,随后就听见嘭的重物坠地声,吓得他一个激灵,随即拨打电话报警,从而确定了事发的准确时间。

    经过辖区派出所民警走访调查,受害者名叫林峰,男性,汉族,21岁,未婚,隆阳市本地人。据邻居反映,林峰是早产儿,身体不好,小时候经常生病住院,总是面色苍白,精神萎靡。他勉强念完高中就没有继续上学,人很内向,孤僻阴郁,每天待在家里很少外出。过去都是父母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直到一年前父母双双因车祸去世,他就靠父母的死亡赔偿金度日。

    “那个小林总是神神秘秘的,白天几乎不出门,吃饭都是叫外卖,外卖盒子就扔在门口,夏天总是一股馊味苍蝇乱飞。他有时候会趁着天黑在小区院子里溜达,也不和人打招呼,穿件黑帽衫戴着黑口罩,像个游魂似的挺吓人。”受害者邻居如是说。

    罗家楠摸摸下巴——这个摸下巴的动作和陈飞一模一样——问自家师父:“现勘的记录有没有?他家里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不等苗红回答,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赵平生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踱了进来,他走到陈飞身旁坐下,抬抬下巴示意苗红继续。苗红移动鼠标点击另一份pdf文件,文件是一份现场勘验记录。

    【现场勘验检查于2023年7月15日0时35分开始,至2023年7月15日1时05分结束。

    现场地点:隆阳市南城区兴旺小区5栋501室林峰住宅

    天气情况:温度:22c,相对湿度75,风向北风;晴。

    现场勘验检查利用的光线:自然光,灯光。

    现场勘验指挥由黄智伟担任。

    勘验检查情况:现场位于隆阳市南城区兴旺小区5栋501室林峰住宅内,该住宅为小区楼房结构,门朝西开,南侧由东向西依次为东卧室、客厅和书房,东卧室、客厅和书房北侧由东向西依次为客厅和卫生间,客厅和卫生间的北侧由东向西依次为厨房和餐厅,该住宅西侧为锦翠路,锦翠路向南和长生路相通,锦翠路向北与南海路一段连通,南海路一段的北侧为星星饭店。

    中心现场:该住宅的客厅内,客厅的东侧墙上悬挂2235㎡油画,油画内容为人物肖像,正对油画西面铺设直径35形五芒星图案地毯,地毯周围摆放七盏金属油灯,灯油已提取。

    现场经认真勘查后,在客厅东侧墙面提取到一枚红色掌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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