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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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和恶心犹如一双巨手,紧紧地掐住了娴枝的喉咙。mbaiwenzai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一幕。
满老爷最得力的府中诸事助手,一向以和蔼可亲的面貌示人的习叔,他苍老粗糙的脸上遍布皱纹,凌乱衣衫打着补丁,这些无一不昭示着他的苍老和低贱。
可他此刻正在满明珠身上……
满明珠口中咬着帕子,她的神情与其说是惊惶和害怕,更不如说是绝望。
那双少不更事、因为痴病显得呆滞的眼中,写满了心如死灰的绝望。
习叔似乎觉得这样不够滋味,贴近她耳边,“听习叔的话,转过来,看着习叔呀,习叔从小把你养大……”
满明珠发出痛苦的呜呜声,肢体微乎其微地挣扎了几下。
娴枝无法自控地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想要逃离眼前恶心透顶的不伦场面。
突然,她的脚下不小心踩到了枯枝……
在周遭的寂静中,那一声脆响格外引人注目!
房中动静一滞,习叔紧张地喊了一声:“谁在外面!”
娴枝一惊,赶忙转身跑开!
她脑中不断回想着满明珠的事。据说她几年前被人猥亵,从此犯了痴痴傻傻的病,而如今自己竟撞见习叔对她……难不成几年前那场事情也是习叔做的?!
娴枝浑身冷汗,正准备逃回自己的小院,可转念一想——习叔对这府中无比熟悉,如果看见自己跑去的方向,那他绝对会识破门外偷看的人是自己,这无异于自投罗网!
不行!
电光火石之间,娴枝拔足就折了回去,往西院跑。这是府中几位少爷住的地方,平日里侍候的丫鬟多,有好几个与她身形相似,也许能糊弄过去。
夜色已深,月上枝头。
她身后,习叔已经提起裤子追了上来,也许是想要将她这个窥探者捉出来以绝后患,一直穷追不舍。
如果真的被他捉住,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甩不掉,又不知这是进了哪个院子,不远处有一间厢房,还亮着微弱烛光,门虚掩着。
情急之下,娴枝想也不想便直接钻了进去。
这间房里似乎没有人,安静得过分。房中陈设在黑暗中看不明了,但依稀能分辨出来,不甚奢华,应该不是主子的房间。
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香气,如同积雪埋压的青竹。
娴枝微微松了口气,从窗缝往外看去,习叔已经追到了门口,又似乎很是忌惮这里,并没有进来,却也没离开,就这么停在原地张望着。
娴枝心中那根弦又绷紧了,隐匿在黑暗中紧张地看着他。
他犹豫许久,试探着往里迈了一步。
下一刻,一道黑影如同疾风般出现在他身边,紧紧攥住了他的领子,高声喝问道:“这是二公子的房间!你这老贼鬼鬼祟祟的,是想做什么?!”
是骥风的声音!
娴枝的心猛地一震:她慌不择路,居然跑进了满彧的房间!万一被人发现了,比起被习叔抓住的后果,还真不知道哪个更惨。
这时,习叔已经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我不是贼!我是习叔!习越和!你这臭小子,还不快放开我!”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走!带你去老爷那里对质!”
习叔毕竟做贼心虚,不敢张扬,只好向他求饶:“你这后生性子可真犟,我说了我是习叔,难不成还能作假?你且放开我,找几个府中的老人来认上一认,何必惊动主子!”
“放了你?万一你是来行窃的贼,放了你你跑了怎么办?”
这边还在纠缠,娴枝只觉自己的心宛如被放在油锅中煎熬。她心想,既然这门是虚掩的,说不定满彧出门去了,若是在他回来之前习叔能够走开,自己也许就有机会能溜出去。
可偏偏这骥风就是不放开习叔。
正在此时,只听一大堆杂乱的脚步声向这边而来,有人举着火把,光亮熠熠。
只听江夫人道:“大半夜吵吵嚷嚷的,这是做什么呢?骥风,你捉着习叔做什么?还不快放开他!”
骥风这才放开了习叔,笑着作揖赔罪:“呀,原来真是习叔?小的常年跟着二公子在外游学,,这是有眼不识泰山了。真是抱歉!大夫人,我在二公子房前巡夜,见有人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在门口探头探脑,还当是哪里来的小飞贼呢,当下就把他捉住了。误会误会,失敬失敬啊!”
江夫人又问习叔:“你到他房间来做什么?今日你不是告假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习叔额上滴汗,赶忙解释:“这不是惦记着府中事多,所以办完了事情就连夜赶回来了。只是我路上看见有窃贼,一路追着过来,没成想那小贼竟躲进了二公子房里,这才被人误会成了贼!”
不好!他话头至此,竟然是真的想将贼的名头栽赃到自己身上,进来捉拿自己!他难道就不怕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把事情捅出来吗?!
事态急转直下,娴枝情急之下,忽然又想起:是了,习叔在府中何等身份,哪怕是一向严厉的满老爷都对他信任有加,就算自己当众说出了他强迫满小姐的事,可又没有实证,只会被当成是胡言乱语。
转念之间,又听江夫人道:“什么你是贼他是贼的,听得人头大。总之,你的意思是——这贼跑进了明舒房中?”
习叔忙不迭点头。
不好!他们要进来搜查!
娴枝只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若是真被捉住了,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呀!
——不可坐以待毙!
她回过头,飞速将昏暗的房中打量了一圈,既然这房中此时没人……
娴枝掀开了床帐,躲了进去。
奴才再怎么样,也不敢轻易就搜查主子的床。
门外,江夫人还在犹豫:“满彧这孩子,是最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的。支使这些粗手粗脚的下人进去搜查,万一弄坏了他的东西可如何是好。”
说话间,有人从偏院过来,正是满彧。
他衣衫齐整,手上拿着一支笔。
“方才写字时不小心将笔摔断了,我去再取了一支。我已听下人说了前因后果,习叔既然要搜,便去吧。”
得了他首肯,几个下人这才进去了。
他们轻手轻脚地四处搜查一番,却都一无所获。
最后,其中有个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想获批准:“二公子,床上……还没看呢。”
娴枝蜷在床褥里,一动也不敢动。
完了……真的要被他们发现了!只怕这下真的要死无全尸……
即便缩在黑暗里,她还是自欺欺人地紧紧闭着眼,心里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反复念了不知多少遍。
她过去十几年也没少烧香求告,既然飞黄腾达大富大贵的愿从没灵验过,这时好歹放人一条生路吧!
一只手掀开床帐。
她躲得实在拙劣,那支点翠发簪不知什么时候蹭掉了,青丝松散,几绺漏在了锦被外。娴枝屏住呼吸,等待那只手掀开被褥,宣判死刑。
却不曾想,他竟然只是替自己掖了掖被角,语气淡然,“什么时候,我房里的人也轮得到你们过问了?”
江夫人走了过来,这几日一直愁云惨雾的脸上,终于浮现一点笑意,“明舒,这是你房里收的丫头?是寒香还是红鹃?”
满彧却不置可否,“母亲,让她睡吧。这里外男太多,她不好露面。”
江夫人连忙点头,“是是是,这一堆大男人看着,不好不好。”
仆役如潮水般退下了,习叔也赶忙见好就收,赔笑道:“也许是老奴老眼昏花,这就下去吩咐各人清点自己的财物,日后看管紧了,加强巡视,不再叫那贼人进来捣乱。”
江夫人又同满彧寒暄几句,也离开了。
四周恢复寂静,娴枝依旧一动不敢动。
直到满彧拍了拍枕头,声音听不出波澜:“他们走了,出来吧。”
娴枝这才慢吞吞地从被子里挪出来,不敢看他眼睛,“咳咳咳,二公子,多谢……”
出乎意料的,满彧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在大半夜被习叔追着躲到这里来。他望向门外,“外面天黑,骥风,送她回去。”
骥风应声进了门。他看着床边的满彧,和床上发丝散乱的娴枝,一时没有控制好表情,瞳孔骤缩,惊愕和震惊都明晃晃写在脸上。
他下巴都快掉膝盖上了,“见、见过大娘子。”
满彧摆摆手,“还不快去。”
骥风应是,艰难地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贺大娘子,这边请。”
娴枝心如乱麻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心中疑惑不比一路上欲言又止的骥风少。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满彧这么多次向自己伸出援手,甚至还不问缘故、不求回报。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爱上自己了。
这念头一浮现,连娴枝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他可是鹊城首屈一指的人中龙凤,也绝非好色之徒,怎么会把念头打到自己身上来。
也许只是孔孟遗风,乐善好施?
只在这里纠结了一会儿,娴枝就愁上了更大的难题。
刚才那件事,非常明显,满明珠不是自愿的。可是习叔一个年纪老迈,又并没有权势依傍的下人,竟然敢强行玷污主家尊贵的小姐,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满明珠受此大辱,却不敢上报父母?
娴枝回想着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只觉得阵阵恶心。
“大娘子,你怎么才回来?”杏蕊语气有些嗔怪,“您再晚一点,我就要出门去找您了。”
踏进房中,炭炉已经升起,屋内暖意融融,她却无心享受。
“杏蕊,我问你一件事。”
“阖府上下,江夫人既不愿管事,满老爷又忙于职务,那府中管事的是谁?”
“当然是习叔和高妈妈呀。不过呀严格来说,还是习叔。”
杏蕊沏了一壶茶来,“高妈妈管的,不过是内眷这点事,但是府中采买和办事都是习叔一人说了算。要说起他呀,也真是个厉害人物。当年同老太爷一起出门赴职,路遇大雪,就是他将老太爷从山上一路背了下来,救了老太爷一命。后来又辅佐满老爷多年,真是劳苦功高,全府上下没人不敬重他的。”
这一层娴枝倒不知道。
她踌躇片刻,还是问了出来:“那你知道……明珠小姐具体是怎么犯上痴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