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约定

    这中间又过了几个月，司马夫人很意外的告诉我，我送给她的酒被她喝完了。我不记得我送给过她酒，这件事情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在她搬家的某一天吧，也可能是为了庆祝她自由，总之那两瓶红酒我没有印象了。

    “你最近干嘛呢？来找我聊天吧。”

    “今天不行，可以打电话。”

    “打电话不好玩，我不喜欢打电话。”

    “可以视频，效果一样。”

    “不一样，那能一样吗。你怕什么，我又吃不了你。”

    “我不是怕，你还住在那里？”

    “嗯。”

    “那你等我一会儿吧。我还要穿衣服。”

    “不需要打扮啊。”

    我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晚上十点。我不清不楚的开上车，路上都在想她又碰上了什么难题了。那个时候是我太无聊了，才会答应去看她。思考影响了我的注意力，我开车走错了方向。我沿着植物园一条凉荫的道路一直往东走，原来这附近的那个酒馆已经不在了。十年前，我开车来过这儿接过一个女人。我无数次试图把她从我脑子里清除出去，可是我和她走过的这座城市的角落太多了。我匆匆看了一眼，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场景。时间过得太快了，十年和几个月仿佛都是昨天。我走了一条上山的道路，没一会儿就到了司马夫人住的地方。

    她还是原来的样子，走路的样子似乎比以往从容了一点。我隔着车玻璃斜看着她，她披散着头发，穿了一件类似水手条纹的毛衣，下身是一条肥大卡其色裤子。当车门关上时，我才闻到她身上喷了一种香水。她嘘寒问暖的和我客套了一番，我心里明白她还没有讲到她想要说的。她先问了我最近在忙些什么，我说除了看书我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特别是在这样的一个时期。我们一直在车里聊着，本来我是打算出来走走的，这个提议被司马夫人给拒绝了。她怕冷，她穿的的确不多。她问我有没有再去相亲，我告诉她没有，我断定自己是适合独自生活的。她或许根本没有相信，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不过这些对她也不重要了。接下来她说到了她今晚真正想表达的。

    “朋友给我介绍认识了一个人，各方面条件都是不错的，学历很高，工作也不错，和他在一起也很开心。年纪比你大一点，但是我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我和他见过几次面，每次他送我回来的时候都在暗示我，他摸着我的手，要想更进一步。”

    “这是一件好事，条件好，人家又喜欢你。”

    “可我看不到他的诚意。”

    “他很吝啬吗。”

    “这倒没有，他经济条件不错的。但是我感觉少点什么。我再也不是无知少女了，不会傻傻地相信任何口头上的承诺了。”

    “他没有送你礼物吗。”我很狡猾的问她，并且仔细地注意她小眼睛里不易察觉的变化。

    “送过花什么的。”

    我实在没有忍住就笑了。我想到一个段落，大概是这样说的：一个女人如果接受了男人的贵重礼物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就要变的放肆了。上等的女人只可以接受男人的花。原来司马夫人对于那个男人的放肆，是因为他没有送给她贵重的礼物，我能忍住不笑吗。这一阵笑声，让她失去了刚才的分寸。

    “你在笑什么。”她厉声地问我，她很不高兴了。

    “噢，对不起。”我连忙道歉，心里想着她还是以前爱钱的女人。“不过，你也不能一直过着修女般的生活。你这个年纪的女人没有性生活是可怕的，无论你想要的未来生活是什么样子，你必须在寻找的路途中找点乐子，不然很难度过那些使人难熬的时光。因为你本身的生活和常人很不同了，不要再往自己身上增加生理的压抑了。”我同情的看着她，她内心的矛盾都挣扎的刻在了脸上。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沉默过后，她突然地转过身体对着我，眼睛里含着湿润的泪水。“我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怎么也不可以做到你说的那个样子。我就是这种人啊，怎么也改变不了的。我对你是一点也没有吸引力，我是知道的。”她变得激动起来，双手拍打着我的胸膛。“你让我感觉自己好失败啊。”她低着头，带着一种受了委屈的哭腔控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