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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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大人，好久不见呢！”
见守灯的宫女退出门去，白公公欠身一礼而后从袖中掏出团油滚滚的物体放到桌上，而后将桌上的茶碗擦了又擦递到荀风渡手中，一脸担忧地问道，“大人可还好？”
“是峦起尘让你来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白公公将荀风渡扶到一侧桌上坐下，倒了一碗清水而后手上忙而不乱的解开油纸露出一只冒着热气的烧鸡，掰开后塞了一块在自己口中，说道，“大殿下让奴才过来的，这东西奴才已经尝过了并无异样，请大人享用。yousiwenxue”
“峦起尘并无大碍，对吧？”
“大人心中已有答案只是自个儿怀疑罢了，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更让大人放心。”白公公恭敬地站在荀风渡对面，“大殿下在楚小姐府中还算是……康健的，只是烧的厉害，冬日里流了那么多血又受了冻总归是难受些的。”
“那就好……”
荀风渡望着眼前的食物迟迟没有下口，纵然她早已饥肠辘辘可心中总有堵塞一般，又开口问道，“那峦寻春呢？有没有去相府找峦起尘……”
“那自然是留了眼线的，不过呢这事儿啊陛下也是有所耳闻但他未必就是关注的，他知道那相府的脾气，而相府也确实没让七殿下得逞，七殿下果然还是忌惮的。”白公公说着摸了摸嘴巴，“你知道为何相府要扶持七皇子而不是大殿下吗？”
“大抵是许了什么，峦寻春的性子，若一日得手必然反水。所以二方都对彼此有保留了，表面上相府支持着峦寻春，实际上他们也是相互利用罢了，或许……”荀风渡点点暗自下了决心。
“大人，你我都是心知肚明，寻常人家的兄弟之间都难免会为了一间屋子一块田地争斗个不止，更何况是这宫墙之内啊！大殿下年长些人又稳重难免会招致目光！”白公公白公公轻哼两声，“大殿下托我关照你，我这把老骨头闭了眼的往这边赶，宁妃嚣张些可别放在心上、好好活着，大殿下会救你出去的！”
“所以，公公的意思是先前峦起尘在西域的种种反而是为他拉了些威望？所以峦寻春才会按耐不住，可是既然是这样，峦起尘既有兵权又有支持者，那直接……”荀风渡有些不解，她咽了下口水将面前的食物分作两份递给白公公，白公公也不推辞直接拿着掩面咀嚼了起来。
“大人……”
“公公……”
荀风渡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心中涌出一丝悲伤，她似乎是猜到了峦起尘为何不这么做，难免暗自神伤；白公公见她这副样子也是看在心里，他开口劝道，“这事儿未必如你所想，但你一定要信他。”
“是了……宁妃……”荀风渡问道。
“柔月宁妃，算是妃子中的翘楚了，入宫也是许久了跟楚家呢关系也是匪浅。”白公公站起身将桌椅又放回原样后继续说道，“及笄之年就诞下皇子的，也只有她一人了，不过皇上对她也算是有戒心的、早些她……。”
“白公公！已经一炷香了，敢问公公问完话了没？”
“这就走了！”
白公公将荀风渡扶起搀到先前垫子上，又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塞到她手中压低声音说道，“王公贵族妃子殿下奴才可也要敬畏三分，但有什么狗崽子敢刁难你，你尽管……”
“谢公公了……”荀风渡端端正正的跪回原处，余光送着那位公公踏入门外的皑皑白雪之中。
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又敲打着窗棂，这一夜过的极为漫长。
骤然间，荀风渡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西域的白漠之中，偶尔战事停歇时，千无许总是拉着她策马奔腾而后趴在沙丘枯木下打着不知名的沙漠动物；也可能是溜到名为“海子”的水域中捞着难以入口的鱼类。
可世事难料，踏上归途的前夕千无许却留在了那片沙海之中，独自眺望着那片茫茫无尽头的大漠远方。
待到醒来，外面的天已放晴，先前看守荀风渡的丫鬟此刻也是伸着懒腰将一盏盏蜡烛熄灭；望着面前巨大的佛像，荀风渡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地方呆多久，她轻轻揉捏着早已麻木的双腿，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嘻嘻，参见沐主子了。”
荀风渡脑海中迅速的过滤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在她有一丝惊异的目光，对方身着宫廷侍女的衣物迈着小碎步子已走了过来，“你是？”
面对着眼前许久未见的人儿，荀风渡仔细的回应着，那女子慢慢蹲下身子跪在她的面前，露出一个微笑紧接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奴婢音知，从今天起，就由奴婢来伺候您了！”
“音知……”荀风渡面上并无颜色。
“请沐姑娘来接旨了！”
“接旨？”荀风渡愣了一下，这么快黄袍老汉儿就有动作了？她本以为自己还会被关了一天两天，结果竟然是这样快？
见荀风渡腿脚麻木有些不自在，化名音知的女子眼疾手快地将她扶起又恭恭敬敬地搀扶着她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
宣旨太监高亢的嗓门在殿中回响，比起自己的位子，她更关心的是身侧这位在平安州一事中失踪了的人！
梁知音出现在京城中本就是一件很让她不明白的事儿、据峦起尘说的，梁知府连带着一众家属被斩首了才是，怎么，还有个梁知音在呢……难道也仅仅是面貌相似？
思索着，荀风渡竟忘了接旨，竟还是她身后的“音知”轻轻地提醒了她。
“恭喜沐美人了！”宣旨太监并未多做停留，问安告别后果断地退出殿去。身侧的音知见荀风渡握着圣旨呆在原处，悄悄提醒道，“据说今夜皇上点了美人，我们还是……”
“音知姑娘说的极是，我们还是先回殿中吧！”荀风渡艰难的站起身子，却不想她的腿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用”，站起来的一瞬间险些摔倒在地；音知见状赶忙将其搀扶在身上，生怕荀风渡摔到地上。
“音知？”荀风渡轻轻开口问道，她见西石闪烁着光辉准备发出盈盈绿光赶忙制止了这一被动技能，而是全身心地一瘸一拐走路。
“是，奴婢名儿音知……”
比起先前的跋扈，这位“脱胎换骨”的音知十分温柔，语气中都透着一股弱弱懦懦的味道；荀风渡见她眼神中有些许闪动，便又问道，“我曾有一故人，与你名字十分相似呢！”
“竟然与奴婢名号相似？看来是奴婢的福气了！”
荀风渡感觉到梁知音那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又快速的将自己牢牢抱住。
“这小姑娘竟然没被杀掉？看来是宫廷中有人啊！”系统在荀风渡脑海中幻化出人形，细细打量过梁知音后说道，“你可别说这是峦起尘安排的，那我真是会被恶心死！阿荀你知道的我本来就不喜欢他！”
“不是，绝对不是……”荀风渡眨巴着眼睛在脑海中回应着系统的话，细细的思索之后说道，“是宁妃吧，肯定是峦寻春做的了，除了他我想不到别的什么人。”
“那峦寻春为什么费心尽力地留下个梁家后人啊？唉我还以为那位梁家幺小姐会成为你成长路上的重大阻碍呢，结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斩了？”系统摇摇头做出一副可惜的表情，“那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是峦寻春，他为什么偏偏留下这梁知音啊？”
“哼哼，你猜。”荀风渡轻轻转了转脖颈没再应答，与系统一来一回说话间，已经倒了先前居住的宫殿中，荀风渡望着手上那副没有链条的银环，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拳头。
……
原本荀风渡觉得，自己被封了名号应该很快就会被召去所谓陛下的宫殿，可一连过了三天都没有任何动机，而音知这几天却十分勤快，熟悉的操作着宫中的一切事物，荀风渡不免好奇道，“音知，想不到你这样的年轻，处理这些宫中琐事竟然是如此的得心应手啊！”
“美人谬赞，是……是奴婢的师父教的好……这才年纪轻轻的就来伺候美人。”音知听到荀风渡的喊话丝毫没有犹豫半分，快步跨到荀风渡面前跪在地上。
先前的，荀风渡总是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很怪异的“服从”感，现在她似乎明白了，梁知音这样反应似乎是她在很刻意的为自己增加一种“等级尊卑”的感觉。
望着宫室外的天色又渐渐暗了下来，荀风渡听到先前那位公公又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进来，“请美人好好休息，今晚陛下要过来呢！”
“陛下要过来？怎么要来我这儿？”
这话一出，荀风渡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她赶忙张口想要找补一句那位公公却抢先一步说道。
“唉？别的主子都是盼星星盼月亮，怎么沐美人是……”
“无事……”
“那请美人好好准备了！”
公公走后，荀风渡默默地点开系统分析着这座宫殿的构架，系统见她又要故技重施便说道，“你要砸死那老登儿？”
“不，我有个更好玩儿的法子！”